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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侦察兵第9部分阅读

醉了,傻傻地问道。

    “嘴喙尖尖的,爪子细长的,都是粉红色的。”杨磊像是没听见问话,只顾说自己的,“粉红色跟金黄铯谐调……”

    “眼睛圆溜溜的,像黑宝石。”陈卫军也补充了一句,跟废话差不离,谁不知道鸟儿的眼睛长啥样的。

    “轻轻地唱着歌,扑腾着翅膀,凌空腾起,像天鹅一样翩翩起舞……”杨磊仍然沉醉在幻想中,美美地编织着好梦。

    “不对,那家伙粗野得要吃人了。”陈卫军揉了揉耳朵,提醒道,“打雷一样叫喊,耳膜都振麻了。”

    杨磊的兴致正高涨着,懒得反驳,把手电和羽毛全递给了陈卫军,取下迷彩帽,将边角儿捏了又捏,整得有梭有角才把羽毛要回,轻轻地插在了帽檐上布带子的左侧,拿长长的缝被针别好。陈卫军拿手电往“牛”脑袋上晃了晃,喔哟,牛角一长就是神气,老袁总统也赶不上杨三牛,穆桂英挂帅也没这股牛劲。他摸了一把直愣愣坚着的羽毛,摸得不想放手。

    “小样儿……”杨磊小心地挪走陈卫军的胳膊,生怕一用力把宝贝疙瘩扯坏了,回头骂了一句,“欠涮!”

    这事蹊跷,羽毛落到了自己的背囊上。陈卫军想着经常梦到的红太阳,那也是驮在背上的。按理羽毛是他的,现在别到了杨三牛头顶……算了,也没啥不乐意,就算是把福音送了人,反正也不是别人,杨三牛好运了,中国二队也就好运了。

    杨磊更牛皮了,神叨叨地嚷着走走走上大路。

    204 线是大土公路,比203 线小土公路宽了一倍多,路面也平整得多,大约有个7 ㎞可利用,最后走完25 ㎞河岸,走完2 ㎞小土公路,这就进了安全区。

    哈哈!

    总共12㎞,5 个半小时。

    路啊,脚底下是平坦的路,慢慢爬着也够时间了。

    如此一盘算,两个人都开怀大笑了,陈卫军未加考虑便同意了杨磊的提议。

    当然,除却交上了金羽毛的好运,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带子一直咯吱咯吱作响,说不定啥时候就寿终正寝了。路还远着呢,这一路不敢坐下歇一歇,只能侧靠着树干,或者抱着细一点的树干贴紧身子喘上两口粗气。

    前半段公路比较直,约有个1 ㎞才拐一个弯。灰暗的天空下视线能触及到百米之远。躲在树干后面探头观察了一会,没见动静,他们一个箭步蹬上了公路。

    这条公路蜿蜒在森林里,沿途没有村庄,一到深夜没个车子来往,静得出奇,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靴子摩擦路面的嚓嚓声。

    路面平坦,天灰灰的亮豁。

    都快走完2 ㎞了,啥事也没有。陈卫军疑惑开了,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杨磊的头顶:“金羽毛真的这么神?”

    杨磊晃了晃脑袋,哈哈笑开了,精神一好,举双臂都不费力了,扯着嗓门喊叫着:“哎――你们这帮混蛋,来抓我吧,来啊,我不怕,我有金羽毛……”

    陈卫军一看杨磊的疯狂劲,吓坏了,怕招来假设敌,让赶快躲进林子里。杨磊嚷着怕啥怕,走走走,继续往前走。

    拐过第二个弯,晃见了前方有影子在挪动。陈卫军担心了。他们能看见人家,人家也能看见他们。杨磊不屑地说,没事,有金羽毛保佑,到跟前了再进林子。

    跟了一段路,影子停了下来,他们只好拐进了林子。杨磊的感觉还在金羽毛的兴奋里流动,啥事都想看个明白,让陈卫军等等,凑到路边看看红肩章都在做些什么。

    “哎哎哎,走我们的吧。”陈卫军最讨厌的就是杨三牛的调皮捣蛋,别再来傍晚时的那一招,惹来了假设敌就自认倒霉了,现在跟那时不能比,背得太重了,根本跑不过欧块。

    “哎,凡事要弄清楚,回国后可不能胡编乱造。”杨磊坚持要去看看。

    这一挨近,杨磊发现了新大陆,坐在路边的是两个裹头巾的参赛队员,背囊扔在了一旁,烟抽得美美的,浓雾腾腾呢。哈哈,又是东道主队。好家伙,这么安心地休息,看来又该启封“九头鸟1 号”了。陈卫军一听,考虑了一下,也好,跟着走吧。他们冲上了公路,瞅着裹头巾的背影,蹭蹭蹭放开了脚步,安全地走完了4 ㎞多,一直杀到了两条大土公路交接的丁字路口,听到轰轰的马达声响才闪进东面的林子。

    杨磊还是不罢休,伏在路边看着车子在这一带来回逡巡了两遍,结果把缠头巾老兄给丢了。陈卫军气得边走边骂他妈的杨三牛,好运放到你头顶就失灵了。

    杨磊一改往日的贫嘴,任凭幸运星叨叨就是不说话,心里却想着,小样儿爱骂爱剐随你便,反正金羽毛不可能插回你背上。他光顾偷着乐,一不小心额头碰上了枝条,正要骂小样儿欠涮,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枝条不打人,很柔软,擦得皮肉痒痒的。他紧走几步才敢转身,揿着手电一瞧,两条红带子一尺多长,在风里忽忽飘打着。再往前找找,隔上十几米就从树上垂挂下了红带子。

    怪啊,这一带公路被假设敌卡得死死的,森林里就出现了红带子。嗬,咱就瞅准红带子赶路了。杨磊晃了晃脑袋,牛气来了,掏出匕首割下一条系到了左胸前的背带,打成了一个小蝴蝶结,挥着手臂嚷嚷开了:“好运好运,多来些多来些,俺是杨三牛,再多也不嫌少,驮得动驮得动。”

    陈卫军一再交代,这一带森林很复杂,两个人一组千万不要分开。可两位负重者一走,何健就耍开了小聪明,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提议分头行动,他负责寻找3号点,姬文魁负责寻找2号点,然后一起寻找4号点。姬文魁一想也行,这样不用赶得太急,担心会合的话要等时间,干脆把4号点的任务也给包揽了。

    两位智者凑在一起,成了名符其实的智囊团,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担心超时,其实都想着少跑点路,少吃点苦,少花点时间。

    顺着围墙摸到院子后面,走了百十米林子,越过204 线大土公路,进到路西的林子,俩人便分道扬镳了,姬文魁往西南的2号点,何健往正南的3号点。

    单独行动了没多会儿,何健发慌了。第一次一个人走原始森林,而且是在夜里。白天穿行了几次森林,大多离路边不远。现在为了抄捷径,远离了公路,直接进入了森林腹地。夜太黑了,黑得只能见着5左右的黑影子。梦太静了,静得陆战靴踩在枯死的树枝上咔嚓作响,猫头鹰在头顶呼呀呼呀怪叫,还有野兽的狂吼。越听头皮越麻,越想心里越虚,丫的,这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想稍作休息,稳定一下情绪,一口水才到嘴里,身后响起了哗哗声,紧接着一股粗粗的热气逼了过来。

    熊?

    一惊,脑子里立马闪出了笨怪物,那玩意儿站起来远比他高大,最可怕的是,扇过来的那一巴掌能把半个人脸拍成肉酱。他呼出喷出那口水,瓶子往后一甩,刷地趴到地上。

    对付熊不能胡跑。

    熊对没有呼吸的东西没有感觉。

    教员嘱咐的方法全用上了:卧倒,屏住呼吸,装死。祈祷熊大爷,地上这位是死人,敬请高抬贵手,快快离开这里拣活物去。他想借身旁的大树做掩护,可突然想了起来,熊力大无比,两只熊掌能把大树连根拔起。

    都说熊走路慢,脚掌着地的声音重,喘气声小,可逼近的这个玩意儿却是哈哧哈哧怪叫。何健一想,不对,是野猪吧。那家伙皮厚嘴长光会拱人,自己这一“死”刚好成了它长嘴里的美餐。他吓坏了,一个侧转身推上子弹,朝着冲过来的黑影就是一串点射。

    一声尖锐的嚎叫响起时,黑影冲到了跟前。丫的咋搞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野兽是惹不起的,一枪击毙不了就会惹怒拱嘴大兽。果然,黑影子直冲了过来。

    野猪是直线进攻的。他赶快朝着一旁侧滚,紧跟着脑瓜顶上呼地掠过一阵狂风,黑家伙擦身而过冲了过去。他嘣地两手一松,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汗水淌了一身,还在继续冒着。这家伙,好险啊,差一点就成了野猪粪。咳,后悔,早知这样不如累着点,两个人一起行动。现在没辙了,喊天不应,喊地不灵,就怕三下一喊没喊来小诸葛,倒是招来了红肩章罚他6 分,招来了野兽吃他一身亚麻杆。

    这是一条很不错的公路,像一级,可地图上标的是高速。

    路那边是草场,近1 ㎞宽的草场。

    丫的总算走进了人间天堂。

    何健躲在树干后面,掏出地图一看,快到3号点时还有一块草地,比这面积大一倍。哈哈,运气太好了。观察了一下路面,没啥动静。身上背的不多,要是撞上红肩章就跑快一点。嗨,先吃上两口压缩饼干填填肚子,去去野猪带来的晦气。

    捋上袖子,看见了右手腕上的线圈,虽然看不清颜色,但跟流淌的热血一样。

    他的眼前飘过了母亲的眼神,那是慈爱的眼神,总是含着温暖的笑意。他自嘲地笑笑,孩子就是孩子啊,一想起母亲就成了依赖性特强的孩童。

    喝了半瓶子矿泉水,拿剩下的洗了把脸,往太阳岤抹了点清凉油,醒了一下脑子,提了提精神,站起身来钻出了林子,左脚一蹬,右腿跳过了护栏。刚走到公路中间,树林子里哗啦开了,他顾不得扭头,几步大跳蹿到了路那边,纵身跃进了草丛。

    呜啦声一直尾追着。他死命地跑着。虽然腿没欧块的长,可他的腿脚轻巧灵便,频率快,在集训队里被队友们誉为飞毛腿。从喊叫声里他感觉到与红肩章的距离拉长了,快速跑上一小段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刚刚轻松一点时,飞甩出去的大腿被绊了一下,却没有因为冲力往前扑倒,而是反弹了回来,整个人稳不住了,咚地被推倒在了大坑里,仰天躺着动弹不了。

    丫的,什么啊?

    他的脑子一阵模糊,反应不过来是啥玩意儿。叽哩咕噜的说话声挨近了。这下完了,乖乖挨宰吧,除了脑子还有思维,其他部位都麻颤着动弹不了。

    两个假设敌走近了大坑,迷彩在坑沿不停地晃荡,枪管子把草杆子拨得哗哗作响。他祈祷着红肩章千万走稳些,千万别踩空了,要不,亚麻杆的西北狼可承受不起北极熊欧块的一压。

    等到假设敌走远,他试探着坐了起来。见鬼,完蛋了,全身肌肉都在发麻,发紧,发痛,除了脑细胞在剧烈运动,其他部位无法动弹,连嘴唇都不听使唤,颤抖着张不开也合不拢。

    姬文魁急急地向着西南穿插,快到高速公路时遇上了一片草地,他很谨慎地猫着腰,在半人多高的草地里蹿着,猛地撞上了东西,大腿被嗤地麻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电流窜遍了全身,脑子空白了,身子像木桩一样定格了,接着,不由自主咚倒在了地上。

    思维恢复时,发麻的大腿胀疼开了。他坐了起来,用力地揉着大腿,脑子又紧又累,像是上了发条,就想躺下睡上一觉。稍稍休息了会儿,拄着枪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灵便多了,后退了两步,向前一冲,一个腾跃跳过了铁丝网。呼地,草丛里也跟着站起了一个黑影。他吓坏了,端起81-1对视着,听到哞哞的叫唤声才松了一口气。

    草太高,不知道还有没有铁丝网,只好伸出81-1探路。7 斤多重的枪伸得手臂酸软发疼。他站立了会儿,稍稍一思索,脑子里跃出了栅栏的形象,赶忙回到铁丝网旁拔出一根细棍子,像盲人探路一步一步地摸索着,总算躲过了六道网子。

    越过公路,进入了森林腹地,除了纵横的几条水渠,方圆十几平方公里没有一条可行的路。电打的滋味不好受,还是森林好。可回头一想,森林里的蛇太可怕了,也许还是挨电打安全。唉,这路都不是人走的,可还得走啊,谁知道一走进林子,指北针就胡乱地晃开了,gps 也没了信号,地图成了一张没用的废纸。

    脚下似乎有魔力左右着,逛了十几分钟又到了老地方。他终于明白了狼头儿含在嘴里的话:东欧的原始森林是一个进得去出不来的魔宫。他把背囊一放垫在了屁股下面,靠着树干坐着,不走了。越想越后悔,没听陈卫军的嘱咐,要是两个人一起行动也有个商量,再说九头鸟的方向感强,说不定早就遥感对了东西南北。

    这一坐下瞌睡的生物钟也跟着敲响了,不到2 点呢,困得不行了。掏出闹钟,定好时间,打上10分钟的盹儿,清醒一下脑子再赶路。

    他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而是一阵叽哩呱啦声。捶了捶糊涂的脑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看清,不远处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侧对着他,背上鼓囊囊的。原来也是参赛队员,他放心了。刚想打个招呼,看到一个队员掏出了个东西,紧接着眼前一闪,亮起了一小片蓝色的光,接着就听到了叽哩咕噜的对话声。不是英语,一句也没听懂,可明白得很,那个闪光的是手机。他猜想,这几位肯定也是跟他一样迷了路,打手机联系着呢。

    比赛规定:“obile telephones and pars / beepers are prohibited”

    移动电话和寻呼机是被禁用的,他们怎么可以占便宜?他气坏了,端起枪要吓唬一下,转眼一想,不妥,一比三,不要没把人家吓着,反被挨了一顿收拾。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也不能给好脸色。他拎起闹钟,把闹铃时间往前拨了拨。

    嘀铃铃……

    寂静的林子里,闹铃声特别噪耳,吓得三位撒腿就跑。他赶忙喊了一声hello,告诉对方自己也是参赛队员。他可不能让人家跑了,还想借人家的舞弊跟着走出迷宫呢。他像是什么也没见着,站起来走了过去,一看是裹头巾的,哈哈,原来是东道主队。他友好地道了声“how do you do”,搞得人家不好意思了心里才平衡了一点。唉,十足的阿q 精神。他对自己的做法颇为不满,可实属无奈,要是九头鸟在,两对三,咋的也要惩罚一下这几个占便宜的家伙。

    三个家伙不肯告诉要找的是哪个点。他管不了这许多,在这一片森林活动,不是奔2号来,就是冲3号去,4号也行,先跟出迷宫再说,只要跟到水渠边,指北针和gps 也就灵光了。

    厚着脸皮尾随了一段路,指北针显灵了。嘿,去你的!他朝着背影骂了一句。

    走了不多远,gps 也显灵了。呵呵,好事成双。他高兴坏了,正要掏地图看看现在位于哪个位置,突然听到窸窣声,吓得赶忙蹲下。离公路太近了,千万不要被红肩章抓住。他轻轻地拨开灌木盯着前方。

    对面的灌木动了一下,又静了下来。

    是兽,还是人?

    他把握不准,握着枪,静心屏气,等着那里头蹦出个东西来。

    人?

    好像是人脑袋。

    心里一咯噔,下意识里想到了何健,他布谷了两声。那边哗地一响,腾地跃出了个人影子。他吓得赶忙趴下,大气不敢出一口。完了,有一根棍子类的东西在捅他的臀部,可能是枪管口,紧接着便响起了喊叫声:“freeze!give up,no har !”

    “嘿嘿,别糟蹋英语了。”姬文魁撩起脚来侧后一踢,绵绵说道,“以后直接喊‘不许动,缴枪不杀’吧。”

    “没法子,要有你的能耐,给你放一串香喷喷的洋屁。”何健嘻嘻了几声,怪声怪调地说,“丫的吓死你。”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姬文魁翻身起来,转了个话题。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何健反问了一句,转而一想,得,管他谁跑谁的地盘上了,这么大的林子撞到了一块,一定是天意让他们重逢了,“哎,这都走到哪了?”

    “不知道啊。”姬文魁掏出gps,摁下了定位键和导航键一看,糟了,该往西南的,这会儿都到了3号点的正北,白走了2 ㎞冤枉路。拿出地图一对照,还行,距离一级公路也就1 ㎞多了。那条公路就横在要找的两个点的北面。

    这是棵特高大的树,拱出地面的树根很粗壮,隆起了一个馒头状的大包,虬枝四溢,犹如蛟龙盘绕。他们走到树旁,解下背囊当枕头,伸出两腿躺着,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