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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侦察兵第8部分阅读

    止了前进,转过身来,端起81-1,枪口对准了黑影子。

    “别打!别打!”姬文魁扯着嗓门叫着。

    “就你一个人吗?”

    “就我一个人。”

    “狗熊呢?”

    “没来。”

    “在哪?”

    “谁知道,没见着。”

    何健缓了缓神,松了口气,一轻松下来,整个人也给吓疲软了。靠着树干休息了会儿,等到姬文魁挪过来,他很不满地埋怨道:“小诸葛,神叨什么,后面的路长着呢,咱俩任重道远,少吓唬自己了。”

    “吓唬自己干嘛,我被吓唬了一下。”

    喔哟,真的见到狗熊了?狗熊是会爬树的,何健想起了这一特点,突然来了感觉,好像身后有一股冷风袭了过来。

    姬文魁拿手电往周围照了照,说,“手碰着个东西,比拳头粗。”

    “你真神叨,到处是树,碰着啥都比拳头粗。”

    “滑溜的,冰凉的,发软的。”

    “嘻嘻,不会是小丫丫……”何健刚调侃完,突然回过神来,“丫的什么鸟东西,蛇?一定是蛇。”

    “估计……是……”姬文魁的感觉还在刚才那一捏呢,本来就怀疑是那个鸟玩意儿,现在一听,整个人毛骨悚然,心里一阵阵发凉,冷气直往头顶心冒腾,手心里好像还捏着又凉又软又滑溜的家伙。

    森林里还有蛇?

    森林里应该有蛇。

    今天穿插了两次森林都没见着那东西,四个人待在一起时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剩下一半人马,倒霉事赶上了,何健的心里也一阵阵麻颤开了。

    恐惧了几分钟,俩人突然一起叫着:“找点!”

    一想到找点,脑子里没有了恐惧感。妈的,都说战士责任重,原来大道理不是说说的,火候一到,不用别人说三道四,百十斤就豁出去了。难怪董存瑞顶天立地炸碉堡,难怪黄继光挺起胸膛堵枪眼,现在要是让他们干那类事,一定也是一个德性,舍身忘己啊,取义成仁啊,为国捐躯啊……好听的成语都会办到。

    双脚终于落到了地上。唉,身旁是高大的树木,地上是横七竖八的枝干,可比跋涉在洋槐树上要舒服多了。更为兴奋的是,gps 告诉他们,已经进入了1号点区域。

    “九头鸟,我谦让一把,这个点算你找到的,去,找裁判接头。”姬文魁往倒下的树干一坐,斜靠着一棵大树,闭目养神开了。

    “哎,还是你去吧,欧块听不懂中国话。”

    “你就说victory17”姬文魁交代道,“要了纸条签上字,别‘要吃’忘了。”

    何健丫了声,心想,也行,就让你偷一会儿懒吧,回国后记者们来采访,我就说你这会儿抱着狗熊睡大觉。他把脚下的位置输进了gps,嘱咐姬文魁,听到布谷叫一定是他回来了,别睡着了不答应,两个人会合不了就惨了。

    姬文魁等了20分钟,急得呼了几十遍布谷才把何健招回来。他最担心的就是拿了纸条忘了签字:“签上字了吧,拿来我看看?”

    “签个屁。”何健很不高兴,一屁股坐到了姬文魁坐过的地方,占上了好位置,靠在了大树上。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吧。”何健把gps 递给姬文魁,生气地说,“不要了,都给你了。”

    东150,南150,西150,北150,走了不知道几个150了也没找到1号点。

    丫的狼头儿训练时也不找茂密一点的森林,从没遇到尽打转转的瞎环境。丫的台湾造的gps 太差劲,这会儿才锁定3 个卫星轨道,精确度好到哪去?

    “哎哎,不是台湾造的太差,是老美垄断了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搞了sa干扰政策,人家化了200 个亿研究出来的,那是人家的东西,他想咋弄就咋弄,他家的东西你管得了吗?”姬文魁安慰道,“别生气了,全世界就英美军队用的高精度,就那进到这种地方也有8误差……”

    “8鸟数字,东南西北不用走,一眼就瞅见目标了,能跟150比吗,又不是戈壁滩,这么大的森林,十几步啥都看不见了。”

    “参赛队里也就英国队的gps 比我们强一些嘛。”姬文魁一把拉起何健,“行了行了,人比人气死人,物比物还是气死人。”

    “丫的有能耐造丫的gps 去。”

    “算了吧,就你那点工资,丫的有力气找丫的点去。”

    “这么大森林,你逛去吧。”何健的气还没发泄完,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哎,哎,慢慢找嘛,耐心地找嘛。”

    “还有三个点呢。”

    “也是,要不你留下继续找,我上第二个点。”

    “得,美女蛇光亲我啊。”何健站起来,说,“俩人一块找吧。”

    “哎,看,1号点的东面有块草地,裁判一般情况下不敢待在这么大的森林里,很有可能靠在草地旁边。”姬文魁拿着手电照着地图,拿gps 定了一下跟前的位置,向东穿行也就百十米林子。

    “嗯……有可能……那就往东面找找吧。”

    穿插了一段路,姬文魁看到了一点淡淡的红光闪了一下又灭了。他停住脚步盯着前方。不一会儿,红光又闪了一下。透过林子缝隙能看到一片灰蒙的光线。

    那里肯定是草地。姬文魁轻轻地拨拉着树枝挪了过去。眼前豁然开朗,虽然光线是灰蒙的,但暗蓝的天空已经缀上了星星,能见度不错,能看清草地的空旷。这里只是草地的北端,不到30 宽,三面紧邻森林,只有南面是延伸出去的草丛。

    他躲在树干后面窥视着四周,等待着红光再次出现。何健走了过来,盯着草地看了看,伸出脚去踩了一下,草杆子约有半人高。

    鬼才知道这里是不是1号点。

    姬文魁捅了捅何健,问瞧见了没有,对面有情况。何健睁大眼睛,没啊。姬文魁让盯着那个方向,耐心地等上十秒八秒,眼睛别乱眨错过了机会。说话间,何健看到了红点一亮。丫的,撞上了。他高兴地蹦出了林子,连声喊着victory17,冲着对面的森林跑了过去。

    刚才裁判等得困乏了,点了支烟,结果为中国二队锁定了目标。这世道啥好运都有,一个小烟头竟比高科技的gps 棒。窝火全没了,何健心生感激,掏出“将军烟”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递了过去。这烟冲劲大,治瞌睡虫,说实话他舍不得送人,狼头儿只给发了一盒子,值50元人民币。今天早上从高乌特拉出发,狼头儿从长条盒里掏小盒子,动作迟缓得像手脚不灵的太爷爷,皱着眉,掏上一盒子鼻子就拉搐一下,像是剜他的心,烤他的肉,吸他的血,可话说得铮铮响亮:“狼崽子,只要不跳qbb11,回国后我掏钱,一人一条。”将军烟是个系列牌子,50-500/ 条,价格不等,悬殊着呢。狼头儿保证就这种天元牌子。嗬,好啊,10个人,10条烟,5000块,整狼头儿两个月薪水。哈哈,狼崽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当面说得很客气:“老大,那太破费你了。”私下里一人一句,一个个咬牙切齿,“叫你放血,叫你破产,叫你跟媳妇打架。”

    这片森林有美女蛇。

    何健想着姬文魁的艳遇,又掏出了一小盒清凉油。据说这是中国的大土特产,到了欧洲就是稀奇宝贝了,塔林商店没见着有卖的。他抹了一点往裁判太阳岤一摸,凉得裁判哇哇胡叫,拿手擦了擦搞到了眼睛,叫得更厉害了。何健笑开了,倒不是笑人家,而是笑自己怎么也染上了小诸葛的儒味。他把清凉油送给了裁判,嘱咐别睡着了,别叫美女蛇拥抱上了。这句英语太复杂,不会说,他只好打着手势不断地ok

    回到林子里,把条子交给姬文魁,经大翻译审查无误后,他们开始往丁字路口的kadaoo回返。不走原路了。两个人决定从203 线的路东林子里返回。正商量着要不要利用一段草地,何健眼尖,看见前方的草丛里晃来了一个影子。

    影子越来越近,装束也越来越清楚。红肩章老兄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一带埋伏着假设敌。两个人想到了一块儿,还是走森林吧,保险一点。

    影子晃过去时,他们愣了,瞅着一耸一耸的背囊和缠着的头巾,半天说不出话。怎么会是东道主队呢?草地不像森林,隐蔽性太差了,而且距离203 线小土公路不是太远,东道主队竟然能大摇大摆地晃过来,这么看来,草地里没有埋伏。

    丫的!

    何健生气得很,这一路吃尽了密林的苦,千难万险才到达目的地,这位老兄的胆子也太大了,十足的熊胆,竟敢走草地,脚下的路也太舒服了。凭啥人家就可以拣便宜?呵呵,拣便宜的事还能难到他九头鸟吗?训练时他天天都要捉磨着拣上一两回。训练场地就在他的老部队,周围环境就他一个人熟悉,那个时候他就是东道主队员。可教练一个比一个鬼精,眼睛光盯着他一人,十有八九罚他重来。越想往事越是忿忿不平,来不及将真弹退出换空包弹,枪口朝天就要扣板机。

    姬文魁赶忙阻拦,千万别吓着人家。何健实在气不过,老子躲躲闪闪,丫的人家能大大咧咧,这回他当教练,坚决搞一次惩罚,拿770110吓唬吓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但扣响了板机,还学着假设敌的“oh!oh!”

    吼叫,还要姬文魁帮着叫唤。

    缠头巾的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一惊,撒腿跑进了林子。

    一个声音哇啦啦飘了过来:“what‘s up?”

    “真的来红肩章了?”何健一看,糟了,把假设敌引过来了。

    “裁判在叫。”姬文魁竖着耳朵一听,告诉何健,“他在问怎么回事。”

    “喔……”何健若有所思地说着,“这一枪……裁判都吃惊了……”

    “肯定没有红肩章。”

    “对。”

    “不走森林了,走草地。”

    中国一队比中国二队晚了11分钟出发,却要早4 分钟到达e 点,谁知道裁判怎么计算时间的,反正倒霉呗,第一次穿插的分扣完了,第二次穿插的时间又比规定的少了15分钟。现在不能再迟到了,兵分三路,同时向西北、西南的三个点进军,李永刚负责1号点,于新伟负责2号点,王帮根和张高峰负责3号点。4个半小时后,也就是3 点20分前,大家到达3号点东南12 ㎞的打麦场,到时再商量怎么攻克最远的4号点。

    这一片地形赛前没有勘察过,好在这个季节爱沙尼亚的打麦场堆放着玉米秸子,一个个就像蒙古包。李永刚断定,那个打麦场应该也一样。若是过了集合时间,先到达者在西南角的蒙古包上夹一条卫生纸,具体位置在西南方位,高度齐肩,他打1 个结,于新伟打2 个结,王帮根他们打3 个结。

    张高峰担心地问:“要是没有麦垛呢?”

    李永刚瞄了一眼地图,打麦场的西面有一条l5林斑线,一直从2号点纵贯到4号点北面,他便交代:“挂到林斑线左侧的树枝上,那一段路百十米左右,稍稍注意就能瞅见。”

    张高峰还是担心,这可是穿插加单项的一胞双胎啊:“要是都超得厉害,4号点怎么办?”

    “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会把4号点找到的,你们首先考虑把自己的点找上,不要超时了,来不及了就直接插回e 点。”李永刚说。

    “我努力争取吧。”于新伟附和了一句,转而调侃张高峰,“哥斯拉,你和铁人就不用急着赶路了,到时候拽了卫生纸慢慢擦鼻涕回e 点吧。”

    王帮根不高兴了,他奶奶的,别说擦鼻涕,就是擦屁股也不用双枪王留下的卫生纸,再说,他们要找的点离打麦场近,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扯了谁的卫生纸呢。

    他嘿嘿笑笑,说:“双枪王,给你节省点吧,你就拿我们留下的擦屁股。”

    刚出d 点,李永刚和于新伟就被假设敌逼进了林子。本想结伴一起去kadaoo丁字路口,越过203 线小土公路,到了204 线大土公路再分手,现在这一被逼,只能按各自要找的点走自己的路了,李永刚往北面去,于新伟向南面跑。

    李永刚想,他娘的乖乖,一不作,二不休,把我逼进森林了,干脆打个斜线直插西北角。他的心最急,因为找的点在最北面和最南面,就算直线距离吧,d→1→打麦场105㎞,要赶在4 个半小时到达打麦场,他得保证平均一小时走完45 ㎞这个数字基本上是柏油路上的行军速度。现在全在原始森林,这点时间根本不够。这次搞惨他了,只有往死里猛喋。

    森林腹地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尽管离203 线有些距离,他还是害怕有埋伏,不敢打手电,借助gps 银光屏上的微弱光线摸索了一小段路,想起教员说的gps不敢老开机,要不就得驮上半背囊碱性电池,无奈得很,只好关了机子,一步步踏稳了再往前行。可能是靠近大湖沼泽的原因,地面堆积的腐叶非常潮湿,一脚下去就陷到了小腿上,咕咕叫着直冒腐臭的泥水。

    走了大半个小时,迎面竖起了一堵“墙”,这是树干之间结的藤蔓网。来回走了十几步,墙体不短,路被堵死了,无法斜插,只能西行绕到203 线小土公路。

    他娘的,先歇上一会儿,喋点东西,这一路跋涉得太累了。摇了摇藤网,很结实,靠上去一定很舒服。藤网子像伪装网,弹性不错,屁股搭在打横的藤条上,有点打秋千的悠荡,舒服。要不是急着赶路,就把背囊卸下来美美地睡上一觉。

    脑袋往后一仰,像枕上了枕头,柔软又不发扁,很有弹性。啥植物?太累了,懒得看,又经不住诱惑,不自觉地右手伸过了头顶。挺粗糙,像树皮子,摸着是硬壳子,捏着稍稍发软,发凉。藤条的凉是捏着渐渐上温度的。这不一样,凉意一股股袭进手心,瘮人,还是个圆条条,挺粗,抓得起足球的手掌只能捏住一小半。他傻愣了一会儿,突然缓过了劲来,吓得全身腾腾冒冷汗,冷的,冰凉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吓成这样,原来真能吓出冷汗来。不敢动作太大,只能轻轻地离开藤网,慢慢地挪动脚步,怕惊动了那玩意儿被喋上一大口。

    移了五六步,平静了一下,有些不甘心,总得瞧瞧枕的啥东西。装了装胆子,掏出小手电回头一照,彻底吓坏了,他嚓地一转身撒腿就跑,没出两步脚下一绊摔了个大跟头,右肘子撞在了地上的树干,手电被摔了出去。爬了两步,右臂很疼,伸出去时像脱臼了,手够着了手电,却拿不起水彩笔大的小玩意儿,只好换了一只手拣起手电,爬起来继续跑。地面横着枝干,腐叶陷脚,心里又害怕又着急,小手电的光圈太小,脚下一加速尽摔跟头。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摔得心慌,估计那家伙不会追上来了才停下狂跑,照了又照躺在地上的树干,确定是木质的才敢坐上去。

    他无法解释刚才的举措。打从娘胎呱呱落地,26年记忆里,这种逃生的欲望从来不曾有过。脑子里还在浮闪那圆东西,像藤条儿往下挂着,一身黑底画满了黄灰相间的环状网斑,斑块比巴掌大,中央有一列棕红色,镶有黑边。圆条儿比自己的脑袋还要粗。没看清头朝哪尾向哪,要是见到吐出来的舌头翘动着红火焰,那可要吓晕了。他想一定是蟒蛇,大概够1000年的寿辰了,当个太宗爷不过分。

    到了5 c蟒蛇就冬眠了。8月的东欧森林,白天闷得晕人,晚上降至8 c左右也就差不离了,光冻人,不冻蛇。他想太宗爷被枕啊摸啊捏啊一动不动,不可能冬眠,绝对是撑饱了。蟒蛇吃饱一次要隔上两三个星期才捕猎,唉,要不肯定不会放过他这只西北狼。别以为是大黑夜,蛇的头部有一个叫“颊窝”的热敏器官,能够觉察到附近温血动物散发出的热量,黑暗里也能轻易地捕到猎物。

    他听过蟒蛇吃人的事。蛇先伸展身体,一圈一圈缠紧猎物。猎物每呼吸一次就被缠得更紧,一直到窒息而死,然后被它囫囵吞下,不到一个小时人脑袋就被蛇的胃液氧化掉了。蛇的身体粗不过人的身体,但弹性很足,一个大活人随便就装下了。吞上一次大活人,蛇就要躺上六个月才能完全消化。太可怕了,他要是被活吞了,全国人民悼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