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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与迷茫第14部分阅读

幸福吗?"

    赵宇看着柳燕:"刚才感到了。"

    "难道别的时候你就不会感到幸福吗?"

    "你呢?"

    柳燕停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只是有时候会感到满足。"

    "什么时候――刚才怎么样?"

    "刚才?"

    赵宇点点头。

    柳燕笑了:"刚才的事,我忘了,你太疯了――你,你想喝点什么?"

    "你也渴了吗?"

    柳燕站起来:"红茶?绿茶?花茶?我还台湾的洞顶乌龙呢!"

    "红茶吧。"赵宇说。

    柳燕从厨房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是一杯奶,一盒方糖,两个杯子,一壶茶,柳燕给赵宇倒了一杯。

    "真讲究――我们又不是英国人。"赵宇说。

    "可我们也是人啊――赵宇,你不觉得我们都老了吗?"

    "我没有感觉到。"

    "我有感觉,我已经开始用很贵的化妆品了,我还试了很多种减肥药,尽管我知道没有用,可我还是胡乱用。"

    赵宇笑了。

    "你笑什么?大家都一样。"

    "你完全用不着――那是浪费时间。"赵宇说。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

    "你现在年薪多少?"

    "你总是比我多十倍,真奇怪!"柳燕说。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年薪九万的工作的?"

    "我是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的。"

    "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工作罢了,像别人一样。"

    "是吗?"

    "其实,我得到工作后,喜出望外,不过不是做设计,是做市场。"

    "你想过吗,他们为什么要你?"

    "我哪儿知道呀,我们公司的老总是个女的,叫纪娴,白手起家,她后来告诉我,她需要一个有自尊心的市场部经理――真是个奇怪的想法。"

    "我们公司的宋哲也是个怪人――你现在怎么样?"

    "市场部经理,刚刚任命我的,我上午听到这消息,晚上就病了。"

    赵宇笑了。

    柳燕看看表:"你几点上班?"

    "我可以不上班。"

    "赵宇,可我得去,有很多事儿要做,我这个季度的目标是打开东北市场。"

    柳燕直视着赵宇,两人僵持了一会,赵宇说:"那,我走了――你注意身体。"

    "你也是。"柳燕说。

    "以后我会来看你。"

    "我会给你打电话。"柳燕说。

    赵宇站起来,柳燕也站起来,赵宇想吻柳燕,柳燕躲开了。

    "赵宇。"柳燕说。

    赵宇看着她。

    "除了跟你睡觉以外,我什么都不能答应你。"

    "那就先睡觉吧。"赵宇有点失望地说。

    "你不能天天找我睡觉。"

    "那当然,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不行。"赵宇笑了。

    "赵宇!"柳燕的声音忽然变得倔强起来。

    赵宇看柳燕。

    柳燕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你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知道。"赵宇的神色黯然起来。

    "那――再见了。"

    "再见。"

    赵宇到门口穿鞋,然后开门。

    "谢谢你来看我。"他听到柳燕这样说。

    赵宇的手在门锁上停了一下,然后,他走出门去,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柳燕长出一口气,用手揉着脸,坐回地毯上,她不知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他知道,赵宇,还是那个冲动而难以把握的赵宇,她不想再像从前一样了。

    239

    从柳燕那里出来,赵宇走到街上,与和柳燕在一起时对比,空气冷得叫人受不了,赵宇把手放进口袋里,街上没有出租车,行人也很少,忽然,赵宇感到一种尖利的伤感划过心头,这种伤感与柳燕有关,却又一时讲不清有关在哪里,赵宇差一点哭出来,他觉得自己仍喜欢柳燕,只要见到她,便不想从她身边离去,但是,她却与他想的不一样,赵宇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他有点恨自己,如此地没出息,他认为自己很软弱,但是,但是,离开柳燕,离开柳燕,只要离开柳燕,他便会难受不已,忽然,在刺骨的寒风中,赵宇把上衣脱下来,然后是毛衣,一直脱到光着膀子,然后抱着衣服,站在街边,感受着那一种钻心的寒冷,他感到,他对比出,这种寒冷,并没有比他离开柳燕更为叫他难过。

    有人回头在看他,赵宇哆嗦着重新穿好衣服,伸出手臂,准备打车回家。

    240

    在斯代普公司会客室里,赵宇、马欣、江洋三个人在吞云吐雾,他们是被吉米叫来的,不用说,他们都在等一件对他们个人关系重大的事情。

    "你以前做过期货吗?"江洋问赵宇。

    "没有,你呢?"

    "我们俩以前都做过期货,最多的时候,马欣一天做三场,喝十几杯咖啡,只能睡几个小时,可怕!"

    马欣接口说:"我倒宁愿做期货,股票太磨人了,一年最多只有一次行情。"

    江洋说:"期货?算了吧,我可受不了被强行平仓――那是一种可怕的感觉,你挺着挺着,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赢了,可就是再也弄不到钱把空儿给补上,突然,你完蛋了,一下你就变得一无所有了――那是赌搏。"

    "我也不喜欢赌搏。"赵宇说。

    江洋用下巴一点马欣:"他喜欢。"

    马欣笑了:"就是从没赌赢过――期货就是那么个东西,你只能次次赢――赢了几次,你就算上钩了,早晚,你还得把所有的赌本儿都输回去。"

    赵宇也笑了:"你是不是上过钩儿?"

    马欣点点头:"在期货市场上,每个人都得上钩儿,不是这次,就是下次――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得上当,不是这件事儿上,就是那件事儿上――其实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像是为了同意马欣的观点,江洋补充道:"他26岁就挣了一百多万――后来被强行平仓了。"

    "然后呢?"赵宇问。

    "然后――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赵宇的眼光望向马欣。

    马欣把目光望向窗外。

    门忽然开了,吉米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开始咳嗽,然后"啪"地一声把一摞文件扔在茶几上,飞快地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

    吉米用友好的大嗓门叫道:"你们每人抽一支烟,三个人加起来就等于一个人同时抽三支烟,你们就不怕得肺癌吗?"

    江洋笑道:"我们怕。"

    吉米坐下来:"怕还抽?"

    江洋不笑了:"我们更怕在得肺癌之前被公司一脚踢出去。"

    吉米翻开文件,往每个人身上扔一份,三个人纷纷接住。

    吉米的脸上换成一副严肃的神情,忽然进入正题:"上一轮行情的总结报告出来了,你们三个人的赢利是二楼的前三名,我已经报上去了,公司对你们另有安排,三楼现在的工作量太大了,你们会接手一些三楼扔下来的客户,我看了一下材料,全是外商,他们很精明,刚才,我把他们分成三份,你们先看看,接还是不接?"

    这时,挂在墙上的对讲机里传来吉米秘书的声音:"吉米,宋总的电话,请接听。"

    吉米拿起不远处的电话:"喂,喂――我是,对,第一名是赵宇――噢,那――好吧,立刻?好吧,他在这里,我马上告诉他,好吧。"

    三个不安地看到,吉米在接电话时,脸上的表情不断出现变化,他们知道,重要的时刻来到了,吉米挂下电话,转身望向赵宇,用干巴巴的声音说:"赵宇,你要去三楼了,祝贺你――别忘了我们。"

    江洋惊叫道:"真的?"

    吉米点点头,对赵宇说:"你马上去,宋总在等你。"

    江洋一拍赵宇的肩膀:"祝贺你!"

    马欣握住赵宇的手:"我也祝贺你――你要一步登天了。"

    赵宇晃晃手里的资料:"那这里的事儿――"

    吉米说:"我会处理的,快走吧。"

    江洋一推赵宇:"以后再庆祝吧。"

    赵宇放下资料,走了出去。

    剩下三个人一下子陷入沉默。

    马欣向吉米问道:"为什么是他?"

    吉米摇摇头,叹口气:"他来了,立刻就赶上了行情,为公司挣了两百多万,然后就上了三楼,你能说他什么?也许说他运气好叫人舒服点儿。"

    马欣:"这不公平,他业绩最好是因为公司给了他好客户。"

    吉米站了起来,把赵宇留下的资料一分两半,一份扔给马欣,一份扔给江洋,然后,提高声调:"不公平?什么是公平?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走啊,你想清楚,是你更需要公司还是公司更需要你?瞧,这归你们了,他走了,给你们留下好客户,你们应该谢谢他――承认现实吧!"

    吉米"咣"地一声摔门而去。

    马欣把资料一扔,掩饰不住地内心强烈的嫉妒:"我才不稀罕这些残羹剩饭呢!"

    "你怎么了?他是我们的朋友啊!"江洋吃惊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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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241-250 241

    三楼的电梯门开了,赵宇走了出来,他与等在那里的宋哲秘书说了几句什么,宋哲秘书便在前面带他向着走廊尽头走去,赵宇在后面跟着。

    赵宇脸上微微露出些笑意,他知道,在竞争中,他胜出了,但想到前面那些未卜的将来,脸上的笑意便马上被一种严肃的表情代替了。

    赵宇被带到一个办公室门前,秘书开了门,赵宇走了进去,秘书在后面把门关上了。

    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里面内有四张桌子,四个四十岁左右的工作人员,一副疯狂工作的样子,其中的一个人穿着深色衬衫的秃子在疯狂地打电话,另一个手里夹着一支烟,在计算机上写着什么,不远处,两个穿着几乎一样西装的人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在使劲地用领带擦眼镜。赵宇感到,三楼果然气氛不一样,十分紧张,他发现,四个人对他进来看都不看一眼。

    秘书让赵宇站在旁边等着,自己向里面一扇门走去。

    赵宇听到打电话者在大声叫嚷着:"喂,喂,你快点回来,你的客户一直在等你,你马上给我回来,你知道吗,你在香港陪老婆逛大街的时候,已经为公司损失了几百万,我不能这么一直盯下去,我盯不住了!噢,噢,你马上回来,我已经在这里给你订了机票!喂,喂!这电话怎么了?电话坏了!电话坏了!修理工在哪里?修理工呢?"

    那人突然把电话扔到桌子上。电话掉到地上,赵宇发现,是那人自己把电话线咬断了。

    一个空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正讨论的人向里面喊:"老郑,老郑,电话!"

    那个被称做老郑的人从一扇开着的门里冲出来,他一边走一边竟"喂喂喂"地叫了起来。

    那个叫他的人不客气地对他大喊:"你能不能把电话拿起来再说话!"说完,回头继续自己的谈话。

    赵宇正看着,秘书过来,拍拍赵宇的肩膀,赵宇跟他一直向里走去。

    秘书笑了笑,对赵宇说道:"这是一个疯人院!你以后会习惯的,走吧。"

    两人一起走进里面,令赵宇目瞪口呆的是,宋哲正抓住一个人的西装领带低声地发着怒,并把他按在墙上,旁边还有两个人在看着。

    宋哲叫道:"别再胡说八道了!你花掉公司三千万,三千万!我告诉你,如果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还不能把那块地给拿下来,你就滚蛋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告诉我呢!滚蛋,快滚!你们也滚!"

    三个人往外走,宋哲拿起桌上的一个扔了出去:"你的电话,大骗子!"

    摔在地上,一路出溜出去。

    秘书把门关上,赵宇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与兴奋。

    宋哲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支烟四处找火,秘书忙为他点上。

    宋哲抽了一口烟,看着赵宇,突然问他:"你会骗我吗?"

    秘书也望向赵宇。

    赵宇摇摇头:"我不会。"

    宋哲余怒未消地咆哮道:"你怎么知道你不会?一个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将要干什么的!谁也不知道!"

    忽然,宋哲转向秘书:"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对他说,别让他们进来。"

    秘书走了出去。

    宋哲更深地坐进他的椅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替我把窗子打开,太闷了!"

    赵宇拉开窗帘,打开窗子,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宋哲不看他,而是把转椅转了一个角度,望向窗外。

    半天,宋哲都没有说一句话,赵宇看着宋哲,搓搓手:"宋总,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我的意思是,我到三楼来,我看到――我――"

    宋哲忽然转回身来,看着赵宇。

    赵宇不说了。

    "赵宇,你要在生活中养成一个好习惯,那就是没话可说,就别说话,不知道如何回答人家的话时,就保持沉默。"

    赵宇低下头,但马上又抬起头来。

    宋哲忽然笑了,他站起来,走近赵宇,拍拍他的肩膀:"坐,坐,坐这里,欢迎你来三楼,我研究了你的所有营业记录,这次股市一共有五轮短线可做,别人最多只赶上两轮,你做了三轮,哪儿来的消息?"

    赵宇怔了一下:"我没有消息,我技术分析。"

    宋哲笑了:"技术分析?我这儿有五六个高级分析员天天在进行技术分析,他们都得不出正确结论,根本没有技术分析这回事儿!知道你为什么成功吗?因为你有着奇怪的直觉――你在这一个月的表现证明了你的判断几乎总是正确的,你确实有着奇怪的直觉――"

    宋哲来回走动着,他忽然停下来:"在二楼的时候,一定听说了不少三楼的传闻吧?"

    赵宇点点头。

    "他们都说些什么?"

    "各种各样的说法――有人说,三楼的人都很有钱。"

    "我告诉你三楼是个什么地方,三楼是个挣大钱的地方,三楼有很多业务,进出口,金融,房地产,期货,还有别的买卖,当然,三楼也很危险,如果在三楼失败了,就没处可去了。"

    宋哲的话,激发了赵宇的好胜心:"我想,我不会失败的。"

    宋哲看了他一眼:"你很倔强,赵宇,这很好,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可以做股票。"

    "我一直想在三楼做一个独立的股票部门,我现在手头还有一些流动资金,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使用它们――但你不能拿我的钱和客户的钱冒险,你不能再搞什么技术分析了,你得有消息,我会带你去见几个人,他们都是股市里的桩家,很有经验,是我的朋友,你还要自己建立一个信息网络,专门收集有用的情报,现在最有潜力的板块是市场重组板块,你得给我列出一个单子,找出那些可能被收购的"壳"来,现在有那么多公司都在考虑借壳上市或是买壳上市,这方面我已经做了一些工作,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材料,你要好好研究它们,要做的事很多,我现在没有很多时间放在投机生意上,我有别的项目,但我不想放弃这一块,你知道,比起三楼来,二楼最多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斯代普公司如果把二楼去掉,不会有丝毫的损失。以后,你将会有上亿元的资金可供调配,你将成为我真正的合伙人,但在此之前,我要再看看你――你在三楼,我们会时常见面――经济方面,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于你,我还想知道一些东西,告诉我,在来斯代普公司之前,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我是说,你有时常困扰你的东西吗?有吗?"

    "有。"

    "什么?"

    "很多。"

    "比如。"

    "比如――我、我总是找不到值得一干的事情。"

    "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也没有找到。"

    "那就先从手头儿事情做起吧――要知道,值得一干的事情都是难事。"

    "我倒觉得,值得一干的事情首先得是一种有意义的事情。"

    "有意义?什么意义?"宋哲皱起眉头。

    "我想,我说不清。"

    "那我告诉你,没有有意义的事情!意义――意义这两个字应该从字典里删掉,人生有何意义?世界有何意义?地球存在在宇宙里有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