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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要有点甜有点涩第1部分阅读

。”林玉婷酸酸地道。

    “他是怎样想的?”葛月这才变得气愤。“他出国留学没多久就传回跟人家同居的消息,难道他还奢望我在这里痴痴地等,等他回心转意,回来跟我再续前缘吗?”

    “你会说这种话就表示你还是爱他的,只是拉不下脸去找他。说来说去也只是一个面子问题。”

    葛月叹笑。显然林玉婷对吴安生的了解还不够。以她对吴安生的认识,他是不能忍受被女朋友抛弃的人。他一定是认为在他不在台湾的这几年里,她会爱上别人,所以先下手为强,跟别人同居未必是事实,但已制造出他先抛弃她的印象。

    “玉婷,你不要逼我相信‘胸大无脑’这四个字好不好?”她盯了林玉婷的前胸一眼。“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因为面子问题才不继续跟吴安生保持联络呢?我不是早就告诉每个认识我跟他的人,说他抛弃我了吗?我连里子都不要了,还会要面子吗?”

    林玉婷本来就相信葛月的这些话,她害怕的是,吴安生对葛月还有往日之情。

    “可是——可是安生一听我说你和他分手之后到现在都没再交男朋友,以为你是在等他;或是你受的打击太深,再也无法接受其他男人。”

    葛月听见这话比听到吴安生跟别人同居的消息时还生气。她没有再交男朋友固然和专心写作之后接触的人少了很多有关,但主要原因是,她认为“事不过三”,不想第三次和男友分手。所以,她再不随便找个人谈恋爱。

    “你为什么不讲话了?”林玉婷半天没等到回应,不免忧虑起来。“安生说对了吗?你受的刺激太大,所以——”

    “玉婷,请你转告他,我非常谢谢他抛弃了我。他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我受不了这种自大的男人。还有,请他大可以放心,我虽然写了很多爱情故事,塑造了很多痴情男女,但是我本人是很想得开的。”

    “你是说,你不想见他的面吗?”

    “不想。”葛月点头。“不过如果你跟他能持续到走上红毯,我不介意去喝你们的喜酒。”

    林玉婷放心不少。

    “葛月,我当然相信你不会骗我,但是,安生不会相信的。”她道出最后的疑虑。“我已经替你编了很多理由给他,可是他好像还是半信半疑。”

    葛月此刻才明白,林玉婷不是来求她原谅的,是来请她帮忙的。

    “你编了什么理由给他?”

    “说你有恋父情结,喜欢老男人,偏偏老男人大多已是人家的丈夫,所以你到现在还没遇到一个跟你契合的灵魂。”

    “你这么努力地抹黑我,他还不信?”

    “没办法呀,谁教我不是写小说的,编的理由可能太普通了。”她耸耸肩。“你编个故事给我,让我去说服安生。”

    “我没那么无聊。你跟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再跟他有牵扯。我祝你幸福,祝他快乐,可以吗?现在请你还我清静。”

    林玉婷看她一副送客模样,只好摸着鼻子走了。

    葛月没能得到清静,林玉婷离开没多久,她老母打电话来质问她昨晚跑哪儿去了。

    “吃饭啦,我还能去哪里?”

    她发现瓶里的玫瑰已经枯了花瓣,决定等一下就扔掉它们。

    “跟谁吃饭?宋绍钧吗?”葛母自问自答着:“你不要跟他纠缠了好不好?”

    她懒得反驳。她老母不是不喜欢宋绍钧,只不过尚未喜欢到认为他够格做自己的女婿。

    “找我干嘛?”

    “你陈叔叔一个朋友的儿子,今天要到家里来作客,人很不错,你陈叔叔要你也回来一趟,说是想让你们见见面。”

    “又想帮我作媒了是不是?妈,你烦不烦哪?不理我就不理我,理我的十次里有八次是这种事。”她不平一哼。“我没兴趣!”

    “这个不一样,读资讯科学的。”

    “有什么不一样?也是跟我没有共同语言呀。”

    “要什么共同语言?我跟你爸有共同语言又怎样了?你不要眼睛长在头顶上,自己也没个像样的工作还那么挑剔,当心将来嫁不出去!”

    “妈,你饶了我好不好?我不想去你家啦。”

    “什么我家你家的?你不要忤逆我,我好歹已经嫁给你陈叔叔了,是我把你养大的,我现在的家就是你家。”葛母盛怒。“叫你晚上回来你就回来!”

    她还来不及再说忤逆的话,妈妈已经挂断电话。

    跳下床,她把花瓶里不再新鲜的红玫瑰扔进垃圾筒里。

    怒火尚未退去,宋绍钧来了。

    今天是假日,来人又不按门铃,而是敲门,所以葛月不必问也知道是他。

    “你刚醒吗?”他一下就看出她在生气。

    “醒很久了。”她还恼着。“倒霉的星期日。”

    嘟嚷的一句令宋绍钧产生了联想。

    “心情不好吗?跟昨晚的约会有关吗?”不待她回答,他小小声解释道:“我昨晚来敲门,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消夜,你不在。”

    她不想对他提及杜晓雷。

    “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

    “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喝个下午茶。”

    她不是不懂他对她的心意,但是几年下来,她从不给他回答。

    “你进来坐吧,在我家喝下午茶。”她掉头往厨房走。“我泡壶乌龙茶来喝。”

    “你在等谁的电话?”茶泡好了,他发现她有意无意便瞟向电话。

    “没。”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电话盯得没什么道理。

    电话响了,第五声她还不接。

    “你帮我接,跟我妈说我在上厕所,说我拉肚子,说我晚上不去她家!”

    “喔。”他这才接起电话。“断了。”

    “那最好。”

    “你跟你妈怎么啦?”

    “不提也罢。”

    他猜得出是怎么回事。邻居十年,他目睹了她家的演变经过。上高中没多久之后,她爸有了外遇,后来跟她妈离婚。前两年,她妈也有了对象,再婚后搬到她继父家住,这间房子于是只住她一人。

    电话再响,他立刻接起。

    “找你的。”他捂住话筒。“不是你妈,是一个男的。”

    第二章

    葛月接过话筒,碍于宋绍钧就在一旁,所以她没讲几句就挂上电话。

    “是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人吗?我看见他送你到楼下。”宋绍钧笑笑。“以前你认识了什么人都会跟我讲。”

    她听得出话里有一丝不平。

    “我才认识他两天,还没什么可以跟你讲的。”对她而言,这已经是一种解释了。

    “我回去了,你忙吧。”

    她没留他。他一走,她就从垃圾筒里拾起玫瑰,插回花瓶里。一直到晚上八点钟,她什么正事也没做。

    八点整,电话响了。

    “我是不是很守时?”杜晓雷的声音因为隔着电话线,听起来不很清晰,所以她把话筒紧贴住耳朵。

    她记得自己下午在电话里要他晚上八点再打电话过来。“下午打来的时候想跟我讲什么?”

    “讲故事。”

    “你是怕不赶快讲会忘记吗?”

    “我怕不赶快跟你联络,你会把我忘记。”

    她轻笑一声。没想到情场老手会对她感兴趣。

    “讲吧。”她平静地说。

    “今天下午接我电话的人是谁?”

    “楼下邻居。”

    “喔。跟你很熟?”

    “天天帮我买便当,你说熟不熟?”

    “昨天他也帮你买便当吗?你跟我出去吃饭了耶。”

    “你还要不要讲故事?”

    “讲。”

    她按下电话机上的免持键,于是他的声音缓缓地在屋里回荡起来。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你不是要告诉我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吧?”她暗忖着自己如果是个生手,遇上他恐怕难逃一死,幸亏她不是,所以他别想成为第三个抛弃她的男人。

    “我不知道那样算不算一见钟情,只知道自己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倾诉感。”他停了片刻。“我很想与你分享我的故事。也许在这芸芸众生中,我的故事并不特别,但我就是想说给你听。”

    “嗯,那就开始吧,也许我可以修改你的故事,让它变得特别。”

    他的声音低低的,她听不出有矫饰的成分,所以没跟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跟很多女孩子都这么说过。她相信人会因为隐密而变得坦诚,此刻他们皆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也许彼此都很坦诚吧。

    “我是在天刚破晓时出生的,当时天空猛打闪雷,所以我爸替我取名叫晓雷。”

    她在此时听见打火机的声音,想必是他正点燃一支烟。她没出声。

    “小时候,我的家境很不好。我妈说家里穷得经常没钱买我的奶粉,所以我经常哭得像打雷一声大声。”他接着轻轻笑了。“很乏味的开头,是不是?”

    “我不觉得,请继续。”

    “你小时候没我这么惨吧?”

    她小时候?被他这么一问,她把目光移至电视柜后方那面墙上,上头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照片中的她才五岁,妈妈抱着她,和一旁的爸爸看起来还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我没挨饿过。”

    “那就不错了,我对小时候的所有记忆只有两个字,挨饿。”

    “那就跳过不说,我可以自己想象。”

    “是吗?”他怀疑她在敷衍,但这并未减低他倾吐的欲望。“那你能想象得出,我小时候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做过很多坏事吗?”

    她十分意外。

    “比如什么?”

    “又有兴趣听了?”

    “我一直很专心。”

    “好。”他又感释然。“那我就继续了。我小时候住在乡下,而且是很偏僻的乡下,所以我家附近惟一的一家小杂货店里卖的东西,对我来说已可谓琳琅满目了。我常利用放学后店里挤满了学生的时候,偷老板的东西。”

    “吃的东西?”

    “当然,我同学买得起的我都偷。”

    “被当场逮到过吗?”

    “没有。我从小学偷到国中毕业都没被抓过。”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自鸣得意的味道,也没什么悔不当初的意思,因此她不予置评。

    “这是你的秘密,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想对你坦白。”他立刻答道。“很不可思议吧?天底下除了我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而我却想告诉你。”

    这句话令她有种无力承受之感,正如她无法承受红玫瑰的艳丽一般。

    这个男人正在强迫她接受一些东西,而他的强迫方式是她无法拒绝的。

    她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说:“对不起,我的另一个电话响了,我先接一下,等一下再跟你讲。”

    “没关系,你接吧。”

    一分钟之后,他回到她的线上。

    “喂,你还在吗?”

    “嗯。”

    他开始沉吟,刚才那通电话打断了他讲故事的情绪。

    “如果你还有事要忙,那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也好。改天我再打给你。”

    她先挂上电话,心想如果他想吊她胃口的话,那他是达到目的了。

    几天过去了,葛月发现自己在等待一个男人的故事,没有晨昏。

    她刚食不知味地吃完宋绍钧买回来的便当,门铃响了。

    “妈,你怎么来了?”开了门她掉头进屋。

    “哎哟,你看你,”葛母紧追她进客厅,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急急收拾着茶几上一堆凌乱的书报杂志。“把我的房子住成什么样子啦?你看,乱成这样,你还是女孩子吗?留一点让人家打听啦!”

    她直挺挺地站在一旁,只在心里回妈妈一句:这是我爸留下来的房子。

    她发现妈妈身上穿的大衣是她没见过的,想必是继父刚买的;妈妈的头发也像刚染过,黑得不很正常。

    “妈,有事啊?”

    “你大哥回来了,我来带你回去见见他。”她口中的“大哥”是指继子。

    “他不是在美国定居吗?”葛月猜妈妈是想当场拉她走,光在电话里交代是没用的,她会当那是耳边风。

    “回来看你陈叔叔跟我嘛,他现在人在家里,吃过晚饭才回饭店。所以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你快去换件衣服,车子还在楼下等我。”

    这是赶鸭子上架。

    “不用换了,再换也是这样,大同小异。我身上这件衣服还算干净,再喷点香水就不会丢你的脸了。”

    “你哟,你要是再这样邋遢下去,有人要才有鬼!”

    她没反驳,只是又看了眼妈妈一头整齐服贴、黑得不正常的头发,果真是“头可断、发不可乱”的服膺者。苍蝇若是不慎飞进那个胶水、慕丝打造出来的角度里,只怕也难活着出来。

    “笑什么?还不快去把头发梳一梳!”妈妈催她。

    一点意思也没有的会面结束,葛月黯然回到自己家。

    她的会面心得是,妈妈很可怜。继父的家人面前,妈妈只像个怕得罪主人的仆人。

    电话在她心情沉重的此刻响起。

    吴安生打来的,她猜错了。

    他温柔感性地喊了一声“葛月”之后,重申了他的观点:她到如今都未能遇上个可以匹配的男人,是因为他的关系。

    谬论。

    “吴安生,我到现在还没有个合适的对象,的确是因为我的胃口被养刁了,不过不是被你养刁的,是被我自己塑造出来的男主角养刁的。”她给他一声轻笑,算是把他当老朋友看。“听玉婷的形容,我感觉得出你虽然少了大学时代的开朗,却多了一分稳重成熟。可惜我因为写多了浪漫的爱情故事,早就跳脱了学生时代的感情枷锁。你我没有结局的结局不能说一点遗憾也没有,可是我也不至于像你形容得这么想不开。”

    他似乎还没被完全说服。

    “你是说你还像从前那么不切实际,还在等待一个你也许永远也等不到的男人?”

    从这句话里,她相信他记得她在两人交往期间曾告诉过他的话:她觉得他俩分手是迟早的事。

    “也许你说得对。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对‘吴博士夫人’的头衔一点也不感兴趣。”

    “葛月,其实我跟林玉婷并没有什么。”他解释。“你知道我离开台湾很多年,刚回来工作,对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了,我的家人又住在南部,台北这边没什么亲友,所以就答应她有空时陪我到处走走,只是这样而已。”

    “听起来是很正常的开始嘛。”

    “可是——”

    “别可是了,”她不耐烦地打断他。“谢谢你打电话来,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写东西了。”

    她摆脱了他,但是心情依然轻松不起来。这算不算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电话又响。

    “刚跟别人讲完电话?”

    是杜晓雷。他的声音竟使她在继父家中萌生出的刺痛感添上三分,她惶恐。

    “嗯。”

    “我打了好久电话,先前没人接,后来占线。”他带着点委屈。“你出去啦?”

    “我继父家。”她没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事是她从不主动对别人提起的。“我爸我妈都再婚了。”

    “你一个人住?”

    “嗯,住在这个有我生命出处的房子里。我心目中惟一属于我的家。”她的目光又停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我爸先再婚的,他有外遇。再婚之前,他带我去吃了顿很昂贵的西餐,给了我好多零用钱,说他对不起我。”

    “如果这件事让你觉得难过,那就别再往下说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泫然欲泣,也意识到自己的莫名其妙,她该以高度的警觉心提防这个情场老手才对。

    “你打电话来是想接着讲故事吧?”

    “如果你心情不好,那我今天就不讲。”

    “不,你讲吧,我想听。”

    “好。上次我讲到哪里,你记不记得?”

    “你偷杂货店老板的东西,一直没被抓到。”

    “喔,那接下来就是偷钱的事了。”他笑着说。

    “为了什么理由?”

    “为了一个女孩子。”

    “喔。”她应了声,心头同时一颤,她知道他的故事里必然存在着一个女主角,像每一个爱情故事一样。

    这个故事是他编出来的吗?目的只在接近她?

    “我的初恋。”他又说。

    “这是你多大时候的事?”

    “我跟她从小是邻居,为她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