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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遗珠:梨花泪第4部分阅读

!”

    两个人相偕坐到了屋里的长登上,杨奎远远地跟在后边。

    “大少奶奶总在我们跟前念您老的好呢,这不,这十两银子是少奶奶让我捎来的”,芽儿从怀里锭银子塞进牛大娘那双满是厚茧的双手。

    牛大娘欣喜的收了,“大少奶奶是个善心人,她最近好不?”

    “哎,二少爷过了,大大小小的事也多,这不大少爷要回来了,即便不愿意,少奶奶还是要把小翠给接回去,这不是怕大少爷问起不好说嘛?”,芽儿说得煞有介事。

    牛大娘也叹了口气,“大少奶奶就是心善,像小翠这么不守规矩的,碰到别个主子,早乱棍打死了,还轮得到她怀着肚子给少奶奶添堵呀!大少奶奶怕报应,我可不怕,照我说呀,放她回去也成,去找副红花把孩子先落了再说”。

    “别,大娘,既然大少奶奶慈悲想放她一马,咱也就算了,何必当这恶人呢,您啦,还是把她好好的交给我,我好回去交差不是?”芽儿惊了,这人命怎么敢这么轻贱说不要就不要了。

    “哎,那你先坐着,我去叫她出来,一天到晚在床上躺着,还真当自己是少奶奶不成,丫鬟就是丫鬟,穿上金衣也是只乌鸦,成不了凤凰;;;;;;”,牛大娘骂骂咧咧进了里间。

    杨奎站在外边,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楚芽儿,果真让他惊喜,十三四岁的年纪,说话做事进退有度,一口谎言愣是说得跟真的一般,他真不知怎样的父母才养得出这般出类拔萃的女儿。

    不一会,牛大娘出来了,身后跟着个穿粗衣的女子,姿色平平,甚至不及那小红云儿,原本以为能大少奶奶的眼皮底下搭上大少爷,至少有副好相貌,而今却是她想错了。估计她这两个月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人瘦的很厉害,面色蜡黄,肚子已经稍稍显出来了,显得突兀且难看。她脚步虚浮,芽儿忍不住上前扶了她一把,握在芽儿手里的那只手跟树杈一般,干巴巴的,这般青春年少的女子像朵很久没有浇水即将枯萎的花一样,生机了了。

    芽儿心里涌过一阵心疼,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果真,人总在欲望面前忘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总在妄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此这般付出的代价又岂会小。

    “那牛大娘,我就带她回去了,这阵子麻烦你了!”,此地不宜久留,怕牛大娘有所察觉,还是早走为妙,芽儿扶起小翠就开始往外走,小翠虚弱无力的身体靠着她,芽儿觉得脚腕处越发疼了。

    管闲事

    “好,替我像少奶奶请安!”,牛大娘送她们出了门口,芽儿刚舒了口气,牛大娘又把她拉住了,“芽儿,这外边这人是谁,不是庄里的人吧!”,牛大娘一眼望着站在外边随意站着的杨奎。

    芽儿一脸娇羞,“大娘,他是我远房的表哥,今天看我出庄就想着出来见上一面,您老;;;;;”,嘴里欲语还休。

    牛大娘一看她那表情,一脸笑意,“我懂,我懂,我不会乱嚼舌根的,在庄里服侍几年,去求求少奶奶,出庄婚配也是可以的!”

    “谢谢大娘!”,芽儿扶着小翠出了院门,小翠脸色很难看,脚步虚浮,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芽儿瞅着得给她找个大夫瞧瞧再说。

    只有一匹马,三个人可怎么回去才好,芽儿正想着,一辆马车跑了过来,正好停在他们面前,驾车的正是那个子不高的金算盘。

    “爷”,金算盘下得车来,帮芽儿把小翠一起扶进马车,芽儿道了声谢,不一会,杨奎也上了马车来。

    “你什么时候去叫的马车?”,芽儿觉着这个人总是让她欣喜,举事细致。

    “是踏雪叫的”,杨奎往右边挪了挪,免得挤到靠着芽儿的小翠。

    “踏雪?它真了不起”,芽儿掀开帘子,往回望,踏雪正悠闲地跟着马车在后面走着呢,“踏雪”,芽儿大喊一声,踏雪用前蹄刨起了地,三两下就在那弄出个小土坑,真是个有灵性的小东西。

    “爷,我们现在去哪?”,前面赶车的金算盘扬声问。

    杨奎看着她,示意听她的,“现在要回望月山庄吗?”

    芽儿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是一张房契,是当初冷飒说在洛城买了间屋子,让她父女居住的,而今冷飒和楚风都不知去向。小翠暂时还不能回山庄,把她安顿在那里是最好的,“去这个地方!”,芽儿直接把房契递给了杨奎。

    房子位于洛城西边,不是繁华,但安静朴实,院子被高高的围墙圈起,院子里桂树飘香,房子不大,但简单雅致,一看,芽儿就很是喜欢,走进屋里才发现,屋内各种物件齐全,屋内甚至还插着一瓶怒放的桂花,显然这屋子平日里是有人定时打扫的。芽儿把小翠扶到床上休息,小翠好像已经有些脱力,睡了过去。

    “今天真是劳烦二位了,本来再怎么也应该请你们吃顿便饭的,但现在实在不方便,改天我一定专程去感谢二位”,芽儿回到大厅,杨奎在大厅里坐着,金算盘就站在他身后。

    “楚姑娘客气了,我看那位姑娘似乎有点不适,正好在下略懂点医术,如果姑娘不嫌弃,我替她去把把脉”,金算盘福了福身子,他自恃不喜欢管闲事,但一看自家主子把人家送回家了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只好毛遂自荐。

    “这真是太好了,我刚想出去请大夫的,只是再次劳烦先生了”,芽儿冲杨奎点了点头,示意他自便,便领着金算盘进了屋子。

    各自盘算

    “这位姑娘身子虚弱,又怀着胎,大问题没有,我开几服安胎药,好好补补也就是了,只是她忧思心重,不利养胎,多劝着点,看开才好!”,金算盘的话句句都在点上,这才让芽儿彻底放下心来。

    金算盘办事果真妥帖,出去抓了药,还去酒楼叫了一大桌子菜,芽儿给小翠喂了药,又灌了一大碗鸡汤,看她脸色好转才放心和他们一起去用饭。

    芽儿却不知道此时望月山庄已经闹翻了天,胡大旺大发雷霆,茶杯被扫落在地摔了个粉碎,云儿和跟芽儿一起出门的两个家丁跪在地上,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管家从门外进来,“老爷,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没有找到芽儿姑娘,不过有茶馆的伙计说看到一个年轻姑娘和一个戴面具的白衣男子骑马走了”。

    “戴面具的白衣男子?”,胡大旺沉思了一会,“莫非是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不用找了,管家,把他们三个关进柴房,三天不准给饭吃!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哼”,袖子一甩出去了。

    扶月院。

    “大少奶奶,不好了!”,小芬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大少奶奶正心情愉悦的整理着院子里的兰花,“什么事呀,咋咋呼呼的?”

    “我刚去牛大娘那,她说小翠被人接走了,应该是芽儿姑娘”,小芬替大少奶奶擦着手上沾染的一点点污泥。

    “那个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大少奶奶明艳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厉色,林成就快回来了,原本想着要在他回来之前彻底把小翠解决掉,“难不成她以为她拽着小红就有了我的把柄不成?”

    “楚姑娘估计只是想帮小红,这庄里的人都说她待小红极好,这回受伤了,吃的用的全部都往她房里搬,她一个作客的,再怎么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来!”,小芬分析道。

    “她这客可作得久了,毒也解了,胡二那事,爹明显偏袒她,连查都不让查,直接给了了”,那姑娘她见过两次,落落大方,生得也是一副好相貌。

    “下人们都传,老爷看重她,说这楚姑娘就是这庄里的大小姐一般,今儿她出门硬是甩了下人一人跑了,现在庄里的人都在外边找着呢?大少奶奶,你说现在咋办,也不知这楚姑娘把小翠藏哪去了”,小芬接话。

    “等着,小翠兜兜转转还得回这庄里来,只要一回来,这命就在我手里拽着呢?现在要操心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二夫人那怎么样?”,院子里静悄悄地,只剩下主仆两的呢喃声。

    “老爷看着紧得很,不让二夫人往青州送信”,小芬回道。

    大少奶奶点了点头,“那就好,你把我娘家捎过来那匹新缎子给娘送去,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回也多亏了她帮忙兜着”。

    小芬点头,“可大夫人已经在佛堂住下了,谁也不让见呢!”

    “那就等等吧!”,长叹了口气,人总望佛保佑,她潜心向佛,受尽侮辱时佛祖又在哪里,怨念也好,报应也好,她也都顾不上了。

    表白

    “你是谁?”,芽儿刚走进屋子,就看到小翠已经醒了,瘦弱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突出,正鼓鼓的看着她,毫无美感可言。有力气说话,至少恢复了些元气,她要是晚去的两天,估计大人没事,小孩都要保不住了。

    “你别害怕,我是受小红之托接你出来的,你安心在这养着”,芽儿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手掌中握着,茶水的温热透过杯壁让人心一暖,“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等大少爷回来,我我想回山庄”,小翠手紧张地用指甲挂着杯壁。

    “说不定就算大少爷回来,你还是不能保住这孩子咋办?你回了山庄,就整个在大少奶奶的眼皮底下,她想使点坏,你可是防不胜防的?”,芽儿跟她把事情摊开了说。

    “我会去求她的,只要让我把孩子平安生下来,让我怎么样都成”,小翠雪白的脸上一抹掩不住的坚定。

    “哎,我先提醒你一句,就算大少爷回来了,他也不会为了你和大少奶奶撕破脸,先不说两家是生意上的伙伴,就冲着眼下二少爷刚出了事他也会息事宁人,大少奶奶也一样,你一旦回去,你姿态一定要做足,对大少奶奶要恭敬,骂两句打两下都是轻的,你也必须忍着,不然谁也救不了你”,芽儿劝诫着她,终是不忍。

    小翠点头,沉思了一会,“小红还好吗?”

    “好着呢,你顾好自己就成,好好休息吧!”,芽儿出了房间,自己的事还乱七八糟,还惹下那么多闲事。

    转眼又快中秋了,月色明亮,桂影重重,芽儿实在没有睡意,在院子坐了下来,黑夜的石凳早已敛尽了热度,一股透心的凉,“谁?”,芽儿低喝,“出来!”

    一个人影从桂树上飘然而下,月华朦胧照在那银色的面具上反射出闪亮的光,杨奎。

    “我还以为我藏的很好,还是被你发现了!”,两手一摊,好像很是遗憾一般,慢慢踱步走了过来,清冷的白色熠熠生辉。

    “你是藏得很好,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但你忘了这个”,芽儿笑着扬手一指地上,杨奎哑然,原来是影子,都怪今晚的月光过于明亮, 再怎么躲藏也会在地上投射一抹阴影。

    “今天谢谢你!”,芽儿不会问你为什么躲在树上这种傻话,朋友只要必要时互助便好,其他的不好过问太多。

    “你已经谢过了”,杨奎在她旁边坐下,面具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却显得越发柔和。

    “你不吝啬帮助,我又怎能吝啬一句谢谢呢?”,芽儿一副理所当然,感恩的望着眼前离她咫尺的那双手,白净,骨节分明,手指纤长,历经两世,她越发懂得感恩,她是感激杨奎的,无论是当初抢了她却给了她的赠银,还是那棵珍贵的何首乌,抑或今日的陪伴与相助,她不怕他有所图,她怕的只是不坦诚。他今晚的到来似乎更让她确定了,这以往的种种或许只是他对她的爱慕罢了,她不躲,观望,她不期盼爱情,亦不希望彻底拒绝。

    表白2

    刚移开视线,手忽然感到一阵温暖,刚刚视线里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大手彻底把那如玉般的小手整个包在掌心,“芽儿,我喜欢你”。

    芽儿垂着头,不远处那双眸子正炽热的看着她,手中温热的触感给这晚秋的清凉添了一抹亮色,脸上有了些许绯红,“谢谢!”

    “嗯?”,她总爱说谢谢,可这时候的这声谢谢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是“我也喜欢你”,也不是“对不起”,他只好再次询问,“你可愿嫁我?”

    “我不愿意”,芽儿这次倒是很爽快的回答了,手也瞬间抽了出来,“谢谢你喜欢我,但我没办法嫁一个连长相身份都不知道的人,而且我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喜欢可以承受,婚嫁却当真还没有开始考虑,一双如画的眸子在夜晚中闪着坚毅的光。

    手中骤失的柔软让他心中一阵失落,“我明白了,给我点时间”,话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月影之下,院子虫鸣依旧,好像这沉寂的院落里原本就只有她一人一般,但这月色这桂树都记得有一位清逸的公子来了,走了,痕迹便是那女子某刻混乱的心跳还有她手中握着的一瓶药油,尽管她一直努力掩饰,他还是发现她扭伤了脚,这个秋天有点暖。

    黄昏,世子府,书房。

    “她今天怎么样?”,一白衣镶金线的年轻男子,坐在书桌前正写着什么,一抬首,一张平凡到极致的脸,直至说话时冷意的眼神中才露出一点点温情。

    “回禀世子,楚姑娘一天都没有出门,一直在房里百~万\小!说,送进去的膳食也没动”,如影子一般的黑衣男子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跪在地上回话。

    “再去百~万#^^小!说挑几本书送过去,换厨子做饭菜,直到她吃为止!”,世子似乎有些恼怒,手中一使力,墨汁沁了一大片,大手抓起那张纸,使劲抟在一起,狠狠地丢在地上,“你非要逼我不可吗?”,地上的黑衣男子早已失了踪影,书房里只有那一排桌椅听着他的自言自语。

    倚枫院。

    “姑娘,厨房又送膳食过来了,你要不要用一点?”,丫鬟小心翼翼地问着,从来没这么摸不透性子的主子,看似平和,却总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不用了,这是第几趟了,叫他们不用送了,我不饿”,女子一席紫衣,一钗挽发,极致简单,极致美丽,芽儿头也没抬,眼睛一直停留在手中的书上,尽管有些疲累,却仍不愿放下,除了书,她不知还有什么能安慰她此刻的手足无措。

    “姑娘,这是今天的第九趟了”,丫鬟停顿了一下,“姑娘,厨房王大娘说,世子吩咐了姑娘不吃,就换了厨子不停地做,不停地送,您看,多少用点吧!”,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了,王大娘千恩万谢拜托她,再这般折腾下去,他们厨房里的一众厨子都要走人了。

    芽儿放下书,起身,坐得太久,脚都有些麻了,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茶几,丫鬟垂着头把她扶到桌前坐下,她心里在打鼓,生怕刚才的话惹得姑娘发火。

    禁锢

    “我喝点粥就好!”,丫鬟赶紧给她盛了一小碗粥,芽儿刚拿起勺子又放下,“你吃过了吗?”

    “回禀姑娘,奴婢等下去厨房用!”,丫鬟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哎”,自己果真做蠢事了,原本只是心情不悦没有胃口,在他看来定是绝食了,伤害自己这样的蠢事她一向是不屑做的,更何况还连累其他人,“你也坐下一起用吧!”,早已过了晚膳的时辰,一个丫鬟厨房哪里会给她留吃的。

    “奴婢不敢!”,丫鬟赶紧跪了下来。

    “坐下吧,我一个吃挺冷清的,就当陪陪我!”,芽儿拉她起来,在旁边坐下,主仆两随便用了点就散了,厨房里的人总算松了口气,书房的那个人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叫什么?”,芽儿抿了一口茶,茶香清逸,雨前龙井,她似乎越来越又口福了,先前的望月山庄,现在的世子府,都有着一等一的好茶。

    “奴婢月儿”,月儿觉得眼前的主子漂亮虽然有点冷清,但不是坏人,她可是见过近枫院那个千金小姐打起丫鬟来可没有半点手软。

    “我叫你小翠可好”,不知为何,又想起来那一抹不能忘却的猩红,那个苍白可怜的女子,终究没能保住她的孩子,就连自己的命也断送了,天意嘛,这种天意又怎能不叫人悲添。

    “随姑娘高兴,谢姑娘赐名!”,丫鬟很坦然的接受了。

    芽儿晃过神来,“我开玩笑的,你还是叫月儿好了!”,小翠是不幸的代名词,她又怎能因为心里的一抹执拗给眼前这无辜的丫头一种无形的诅咒呢!

    可这丫头像是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