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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花,摇曳红尘中第11部分阅读

    一间屋子去了。片刻,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士走了出来,对我们说:“二位进来说话。”

    我们跟她进了那屋子,她把我们让到沙发上说:“二位是税务的?还是工商的?”安仲笙说:“都不是,我们是顾客,想来你们这里消费的顾客。”那女的一笑问:“那这个发票是从哪里来的?”

    安仲笙笑道:“说来很巧,”他指着我说,“我妹妹看到她的一个女同学向她炫耀钻戒,她一时不服,也想买个一模一样的,就要了发票来了。怎么?有什么问题?”

    那女的松了口气说道:“哦!原来这样!”她略一思忖,接着说,“和你们说实话,那个钻戒是大前天刚卖出去的,买主是我们的熟人,我们给他开的这个发票上面的价格是假的,钻戒上的钻石是微暇的,不值这么多钱。当时他说这个钻戒是他们老板为了哄女秘书开心买的,让我在上面多写点钱,按照他们的要求我就多写了八万,那应该是无瑕钻石的价格。”她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问道,“你们真的是来买钻戒的?”

    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头被耍来耍去,我的脑子嗡嗡地乱响,安仲笙喊了我两句我都没听清,最后他用力拍了我一下,说道:“和你说话呢!”

    我这才回过神来:“说什么?”

    “我问你,”安仲笙说,“你刚才听见了?她那个戒指不值那么多,你是就要这种呢?还是要货真价实的高档货呢?”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安仲笙催道:“快说!你要哪种,哥就给你买哪种!”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说,“我就要我们同学那种,一模一样的,连颜色、镶嵌都一样的。”

    那女士说:“那好,你们把订金留下,过两个小时来取货,我们马上安排切割镶嵌。”又说,“奇怪!哪有哥哥给妹妹买戒指的?”

    我和安仲笙一下都红了脸,安仲笙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说:“我这个妹妹淘气,什么都羡慕,什么都找哥哥要!没有办法。”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总算以九千元成交了。

    安仲笙取出银行卡,到外面取款机取了两千块钱,交了订金。我们从首饰店出来,安仲笙说:“还有两个小时,不如你请我喝茶吧?”

    我说:“为什么是我请你?那个钻戒,我可不想让你出钱。”

    安仲笙说:“美得你!我没说要给你出钱呀?那两千块钱是先借给你,过后你得还我!请我喝茶,是让你感谢我给你查出了钻戒的真实价格。再说了,哪有哥哥给妹妹买戒指的?”

    晕!他拿刚才女店主的话来堵我。

    找了个茶楼,进去坐下,我问安仲笙:“你喝什么茶?”

    他答:“花茶。”

    我看着他:“花心的人就爱喝花茶。”

    “什么叫花心?”

    “花心就是不专一。”

    安仲笙向后一靠,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那你也是花心。”

    “不,”我说,“我很专一。”

    他问:“那你专的一是那个一?”

    我摇摇头:“现在还没有。”

    “哦,无一可专,”他点着头,做着思量的样子,“那自然就是不专一,不是花心是什么?”

    “不和你狡辩。”我说,“说你花心,我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

    “我发现,你对哪个女孩子都很好,让人家对你心存妄想。”

    他笑了:“这个问题反过来说你也是一样的。你不承认?”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也许,这是无一可专的男男女女共有的毛病,花心?”

    想一想,也是。我不再争辩,想到他今天陪我出来的原因,我不禁好奇起来。“对了,”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戒指不值那么多钱?”

    “那天在宴会上我就怀疑。”他说,“我问你,你这个总经理助理了解不了解整个集团的状况?”

    我摇头,我说:“只是对文化公司了解一点,文化公司现在每个月的盈利和电信移动等营运商分成之后一般在三十万,集团有那么多分公司,我想都差不多吧?”

    安仲笙摇着头:“据我所知,铁牛的资金链现在存在着断裂的可能,麾下的分公司大都是它的包袱,盈利的企业寥寥无几,你知不知道有百分之七十的员工已经半年没有领工资了?”

    “我不知道呀?”我有些惊讶,“但是你怎么知道?”

    安仲笙说:“我认识铁牛下属一个分公司的老板,他和我讲的。我住处附近一个工地就是类属于铁牛集团的一个房地产公司做的,农工们已经半年没有正式领工资了,每个月领的都是二百元生活费,据我所知,铁牛像这样的工地在c市有四五十个。你那个文化公司每月赚的那点钱,只能解决总部管理人员的工资用的。”

    “你是说,公司资金紧张,老板根本舍不得拿出这笔钱来买钻戒?”

    安仲笙说:“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商人的本性,牛总也不可能这么做。牛总已经不再年轻,他不可能一时冲动花十万块钱去博得心上人开心,耍这种千金一笑的把戏,商人每一笔钱的支出都是想好回报才实施的,花十万块钱去做这个买卖,不值得,对他们而言,成本太高了!一两万甚至三四千块钱就能收到同样的效果,他为什么要花十万?不是傻了吗?”

    我说:“那也用不着报个假数来蒙人吧?”

    安仲笙说:“一方面逗你开心,一方面给你压力,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虚张声势,你想想,老总给助理买礼物一花就是十万,谁敢说铁牛没有钱?起个稳定人心的作用而已。这里有一点要说明,牛总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他喜欢你。”

    我说:“你又不是牛总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

    “你还想装糊涂呀?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想想,都快要过半百的人了,在家里都是佣人伺候着,能给你做饭擦地,你还装糊涂,你对得起谁呀?”他说完,飘过来一种责怪的眼光,随即微微一笑。

    “笑!笑什么笑!”

    他说:“好,不笑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他们做好了没有。”

    到了首饰店,交了余下的钱,我拿到了那枚刚刚加工好的钻戒,我说:“你能保证这个钻戒和那枚一模一样吗?”

    女店主说:“绝对保证,连盒子都是一样的。”

    安仲笙说:“我们也要开一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发票。”

    女店主一惊:“为什么?”

    安仲笙说:“我妹妹要示威呀!女孩子嘛,就爱争个虚荣,理解吧!”

    “好吧。”女店主开了发票递给我说,“实话对你们讲,这票不是真的,绝对不可以拿它报销。”

    我说:“不会不会!你就放心吧!”

    走出首饰店,我拉了安仲笙一把,我叫:“安仲笙!”

    他说:“在。”

    我鼓足勇气,用半开玩笑半认真口气说道:“我要是真让你给我买一枚钻戒,你会不会买给我?”

    安仲笙笑道:“戒指哪有要别人买的?要人家主动情愿送才可以。”

    我掉转头歪着脸看他:“那你会不会主动送我一枚钻戒?”

    安仲笙边走边笑,反问我说:“知道钻戒来历和含义吗?”

    我说:“不知道。”

    “好,恕你无罪。”安仲笙说,“钻戒开始不是戴在手上的,是套在脖子上的枷锁,古代抢婚时男人把女人抢到手了,就用枷锁把女人套起来,表示此女已归我所有,后来随着文明进步,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戒指。所以戒指代表的是野蛮、束缚、剥夺自由,我这么好的人,是不会剥夺别人自由的。”

    我说:“哼!不买就不买,还要说这么多道理!”

    安仲笙说:“如果你需要一枚戒指救命的话,我可以送你,但那枚戒指只是救命,它不会代表任何意义。”又说,“我现在的任务完成了,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我盯着他,犹豫着,就这样把他放走?我不甘心,我说:“不行!”我把钥匙掏出来递过去,我说,“去,给我看一会儿家,回家之前把菜买好,回去给我包饺子,等我回来。”见他冷冷的目光望过来,我不管,我又说,“一会儿,我把钱取了顺便还给你,你若是想要钱,就回去乖乖给我包饺子,若是不想要了,那你去哪里我不管。”

    新礼物

    安仲笙没有坚持,终于接过钥匙去了,我独自一人回到公司。

    到了公司,我先上三十二楼,前几天我将爸爸的手稿分给艳红一半,这是她主动要替我打的,今天我想带回去给安仲笙看。进了经理办公室,穆长虹也在。只见穆长虹一闪坐到沙发上,刘艳红依旧坐在办公台的后面,两个人都显出慌张的样子,刘艳红更是涨红了脸。傻瓜都看得出来,我进屋之前这俩人肯定没干好事。

    看来我来的不巧。

    由于被眼前的意外惊了一下,站在那里想了很久,才想起是来拿手稿的,连忙对艳红说:“我来拿一下那个书稿,我找了个冤大头替我打。”

    艳红也急忙拉开抽屉,取出书稿递给我,又说:“费姐,牛总打过电话,他在找你。”

    我说:“嗯,我马上去。”

    我出来,穆长虹也跟了出来,边走边对我说:“刚才你吓了我一跳。”

    我冲他笑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

    “啊呀你误会了!”他说,“就是那个手稿,她在给你打,见我来了,她就马上藏了起来,我问那是什么,她说是你爸爸写的书,我想看看他不让,我就过去拉开抽屉抢,她就往开推我,就这时候你破门而入,差一点把我吓死!”

    我又一笑:“没事儿,我不会误会的。”

    穆长虹又说:“牛总找了你很多次,可能有急事。”

    真是不巧,牛总正在他办公室外间的小会议室待客,见我来了连忙招呼着,对客人说:“这是我的助理,费小楠。”又对我说,“这是银行的南行长,这位是信贷处的要处长。”

    我口称“你好”,和他们一一握过手,坐下之后我问:“牛总找我?”

    “是呀,”牛总一指客人说道,“就是想让你认识一下二位贵客,这可是我们公司的财神呀!昨天董事会开了一个会,定了一下,那个文化公司你以后就不要操心了,以后和银行的业务往来就交给你了。你们以后的交道可少不了啊!”

    看到牛总兴高采烈、满面红光的样子,又联想到他昨天擦地的情形,我突然想到了安仲笙一小时前的话,铁牛资金链处于即将断裂的危险境地。越看牛总的样子越像当前铁牛的状况,用两个字形容,就是“虚胖”。我想起一个成语:庞然大物也,超大的架子是可以唬人,但同时也是负担。谁又能知道,一副有着红光满面的发福身躯里究竟潜藏着何种危机呢!

    我正在那里浮想联翩,他们在说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见,最后牛总大声喊我,我才回过神来。

    牛总笑道:“想什么呢?和你说话你都不理?”

    我也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情,我没听见。”我又说,“今天家里出了一点事儿。”

    牛总问:“什么事?是父亲有事?”

    听他“父亲”二字前没有加“你”,我十分别扭,好像是我们共同的父亲似的,我沉吟了一下还是回答:“不是,是我的屋里进了小偷。”

    “哦!”他们三人同时一声惊叹,牛总问道,“损失大吗?”

    我说:“其实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信用卡我是带在身上的。就是屋子里进了坏人,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看着害怕。”

    “那就好。”牛总点着头,“这个……刚才我说,今天晚上我们和二位财神一起娱乐娱乐,喝点小酒,借此机会和你新的业务对象增加一下了解,加深加深感情,啊?哈哈哈哈!”

    南行长欠了欠身子,慢条斯理地说:“非常高兴认识费小姐,也非常希望能和费小姐一起吃个饭,今天我做东,鄙人非常诚恳地邀请诸位,特别是费小姐,如能赏光,我们将感到不甚荣幸!”南行长说着,竟然站起身来学着绅士的样子右手捂着左胸向我鞠了一躬。

    我一时慌了。虽然我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牛总在场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喝酒我也不怕,这种场面本姑娘还能应付,只是安仲笙家里等着我,我必须回去,但要拒绝,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加上南行长这一个大礼,真让我手足无措。

    牛总见我踌躇,问道:“怎么?是不是很为难?”

    我说:“我前几天刚刚大醉一场,这你是知道的,我怕去了不能尽兴,影响了你们的兴致,另外我约了朋友,人家现在还在我家里等我下班呢。”

    南行长问道:“男朋友女朋友?”

    “是姐妹。”

    南行长一摆手:“那好办,打个电话说一下,晚回去一会儿。姐妹嘛,能够理解。”

    我捂着肚子,为难地看了一下牛总,又看着南行长,我说:“还有我的胃口,什么也吃不下,更别说酒了!这不吃不喝的去了也没意思,南行长,改一天吧,改在任何一天都可以,我们做东,请二位赏光,行吗?”

    南行长双手一摊说:“既然费小姐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改天吧!”说着站了起来,向牛总伸出手去,“那好,我们就先告辞,我们可是回去等费小姐的邀请了哦!不要让我们等的太久。”接着又握着我的手说,“费小姐,请客可要诚心哟!千万不要糊弄我们。”说完哈哈大笑。

    我说:“不会不会!”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俩客人,我说:“牛总,我有事儿和你谈。”

    牛总说:“好吧,进里屋说吧。”

    进了屋,我从包里取装着钻戒的礼品盒子,轻轻放在牛总的办公台上。

    牛总盯着我,问道:“什么意思?”

    我按照想好的说辞说道:“那天你生日宴会上我喝得有点多,一时争强好胜,当然也为了让大家高兴,玩的很尽情,但是游戏归游戏,这个奖品我还真不能收。”

    “为什么”

    我笑着,尽量让气氛缓和轻松一些,我说:“一来它那么贵重,二来又是一枚戒指,不是一般的奖品,就这么归我了,我很不安,也的确承受不起。”

    牛总拧着眉看着那盒子,很久,抬头看着我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没有啊!”我摇头。

    牛总摆弄着那个盒子,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把它还回来呢?”他又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不讨厌这个礼物。”

    “不是突然想起,那天酒醒了就想到了。只是你去我家的那次我还你觉得不合适,要还就要到你的地盘来还。嘿嘿。”我故意装出轻松的语调,尽可能地表现出善意,看着牛总阴沉的脸色,我知道我刺痛了他,我在心里说着对不起……

    “这个……”牛总把盒子轻轻一推,表情一下郑重起来,他说,“小楠,我很诚恳地告诉你,你可能想多了。这个戒指就是一个奖品,它没有任何含义,当时穆总和王总两人去买的时候只是想到买女孩子喜欢的,没有考虑其他;另外它也没有多么贵重,开的发票是假的,他们实际上就花了一万块钱左右。说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那只是为了烘托气氛。我牛守山要真想送你一枚戒指,这个……也不会送这么便宜的!当然,这个……更不会故意隐瞒价格。我觉得,你不应该把它退给我,而是毫无负担地把它当作一件你自己赢得的奖品,戴在手上。”

    我说:“牛总,我既然拿来了,还是留在这里为好。”

    牛总犹豫了一下说:“也好,尊重你的决定!我先把它收起来,但是这个东西还是你的,什么时候你觉得这个戒指不会给你带来压力了,你再来取它。记住,这个戒指只是一个彩头,我要是真想送你一个什么的时候,我会在另一种场合、以另一种方式亲自送你的。”他把盒子拿起,锁进旁边的保险箱里,回到座位上一副心事重重样子,突然又说,“小楠,你可能不知道,铁牛集团现在正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你肩上的胆子不轻呀!你要有思想准备,刚才银行来的那两个人可能就是决定铁牛命运的人,在和他们的交往中你一定要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