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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第5部分阅读

阻止我去看他,他在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是我,他会感动,会将我留在他身边,而不是顾以茗!”

    “胡说!这跟你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谁都知道顾以茗肚子里的孩子是朗飞的,他不承认,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绝情汉,我怎么能让你去看他?”他对女儿这阵子闹脾气也很不开心,“他现在懂得跟顾以茗在一起才是正确的,一待大后天朝廷春节团拜时,我就奏请皇上,请皇上为他们赐婚,让朗飞尽一个男人、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不,爹,你千万不能这么做!”她脸色丕变,“这样我跟朗飞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朗飞根本不适合你,有多少人家的千金为他蹉跎了青春岁月,结果呢?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你也要这样?”他气呼呼的甩袖离开。

    看来要让女儿死心,惟一的方法就是请皇上赐婚,让朗飞跟顾以茗结成一对!栾浩璋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栾盈芝心情沉闷的剩着花园里初放的百花。

    不行,她若还是天天被禁足在家里,哪儿也去不成,朗飞却跟顾以茗培养着感情呢,说不定,两人就真的在一起,那她苦守他那么多年,不是一无所有又落得个心碎的下场?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去看看朗飞,再次表白自己的心意。

    栾盈芝向父亲谎称要到香山的碧云寺上香,而栾浩璋哪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但他没有揭穿,反正再没几天,女儿不想死心也不成。

    栾盈芝要丫环们准备妥素果就乘轿离府,不过,这轿子当然没上碧云寺,而是到了朗园。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涵碧楼里,顾以茗与盛妆丽服的栾盈芝目光对上,一不悦,一轻蔑。

    “栾姑娘,如果你是来这儿跟人大眼瞪小眼的,你可以走了。”朗飞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往。

    闻言,栾盈芝将自光移到一身绸缎金衫的朗飞身上,她上下的打量,对他俊美无俦的面容是越看越心动。

    “朗飞,我们可以私下找个地方谈吗?没有碍眼的第三人在场。”她明白的暗喻。

    他皱眉,“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对啊,你们哪有什么好谈的!”顾以茗大声附和朗飞的话。

    栾盈芝恶狠狠的瞪了她一记,“我跟朗飞说话,你滚远一点。”

    “你才要滚远一点呢!”

    “顾以茗,你独霸朗飞太多时间了,你别太贪心!”

    “我就是贪心!”

    栾盈芝气不过,想也没想的就推了她一把,还呸了一声,“偷汉子的烂货,还忝不知耻的想拥有朗飞!”

    顾以茗踉跄的退了两步,再听闻那没礼貌的污辱,气呼呼的冲向前去,伸手回敬她一把。

    “你说谁偷汉子?!”

    “你!就是你!”

    “胡说!”

    两个女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朗飞这才注意到顾以茗的左手还拿着那柄锋利的雕刻短刀。

    他连忙居中要拉开两人,但栾盈芝仍不肯罢手,居然一把扯住顾以茗的左手腕拉扯起来!

    顾以茗想挣脱她的手,手上的雕刻刀时上时下,看得朗飞是冷汗频冒,又不能贸然去抢下刀子。

    突然间,栾盈芝在拉扯间脚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后仰倒,但由于她的手还抓着顾以茗,以至于顾以茗也被跌地的她给拉了下去,两人正好面对面,就在这时候,顾以茗才发现她手上的雕刻刀锐利的刀锋正对着栾盈芝的胸脯!

    两个女人霎时傻了,栾盈芝惊恐的闭上眼睛发出尖叫,顾以茗也只能吓得紧闭眼睛。

    时间仿佛停止了,四周变得静悄悄的,蓦地,一个近在咫尺饱含痛楚的呻吟声响起。

    相叠的两个女孩霍地睁开眼睛,只见那把雕刻刀子被朗飞的右手掌紧紧握住,刺目的鲜红正泊泊流出,两人脸上的血色一下退去,猛抽凉气。

    “还——还不放手!”眼睛冒火的朗飞咬着牙,忍着痛楚怒瞪着目瞪口呆的顾以茗。

    惊惶无措的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放开手,起身离开栾盈芝的身上。

    栾盈芝慢慢翻身坐起,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滴上的血。

    顾以茗面色如土,整个脑袋都空白了,她怔怔的看着朗飞的右手掌。她伤了他、她伤了他,那可以做出最美丽的灯笼的右手……

    朗飞咬紧牙关,吸着气儿,他忘了,该死的,他竟然忘了女人全是祸水!

    “你们可以滚了!”他自牙缝进出话命令。

    “可是你的手我赶快去找大夫!”顾以茗转身想要找人叫大夫。

    “不必了,全给我滚!滚!”

    栾盈芝咽了口口水,看着呆立原地不动的顾以茗,心慌的举手指控,“是她!”

    “闭嘴,全给我滚,滚!”

    顾以茗看着他气坏的俊颜,只好带着一颗不安与难过的心先行离开,但在离开前,她交代了年总管要赶快找大夫来医治他的手,偏偏今天朗家的长辈全都到庙里上香拜拜,根本没人在家。

    栾盈芝频频指责朗飞会受伤全都是顾以茗害的,一路说个不停。

    泪如雨下的顾以茗着实自责的抬不起头来,不想驳斥栾盈芝的话及家人的殷殷询问,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放声大哭。

    第十章

    尽管春神报到,各地妮紫嫣红,百花盛开,蝶飞蜂喧,但失意的伤心人则很讨厌过年,或说根本没有心情过年。

    虽然顾以茗误伤朗飞的事已由朗大钧出面为她澄清,一切纯属意外,栾盈芝紧咬着她是故意伤害朗飞的说法就不被人采信。

    这次参药店的燕新华就分析得很好。“大家不相信栾盈芝的原因之一,是她平常的人缘就不佳,太傲气,原因之二,朗飞收顾以茗为惟一的传人,对她自然也有某种程度的好感,而顾以茗对他有情,没理由会刺伤他,所以这真如朗家人所称,纯属意外。”

    但即便如此,顾以茗的心情仍是低落得不能再低落。

    因为朗飞虽要朗大钧出面澄清,却也差了年总管到她家,转告她日后不必也不可以到朗园,不论是现在、未来都不准!

    年总管还奉朗飞的命,要她交还一直拥有的朗家后门的钥匙,于是那把跟了她十多年,让她可以自由进出朗家的钥匙就这么没有了。

    她相信他一定是恨死她了!

    所以她很愧疚、很痛苦。

    为表达关心,她改从正门拜访,好探看他的伤,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在酒碧楼外,请奶奶、爹、娘、哥哥,甚至范承志代她去看,竟然也全数被拒绝。

    朗大钧于是安慰她,“朗飞的手无碍,但得休息一段时间,目前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过几天就没事了。”

    可是她哪等得了,她一定要看到他!既然不得其门而入,她干脆爬起后门围墙,偏偏竟被年总管发现,告知家人,这主意自然也使不得了。

    没想到,朗飞不见她,却愿意见栾盈芝!

    她的心情沮丧到连燕新华得知她根本没怀孕,并将其大肆传播,还说他早就猜到这肯定是误会一场,赞美她是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她都没啥感觉,她只想见朗飞,渴望见他一面……

    范柔洁这个将当人未来的嫂子,还有黄小珠见她魂不守舍,不时抹泪愁眉苦脸,主动去拜托朗飞的好朋友帮忙探问朗飞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胡聿岚两人根本是吝啬鬼,除了一句“他看起来还不坏”外,其他就是一问三不知,气得她们牙痒痒的。

    所以除了多陪陪顾以茗到处走走、散散心外,就是要减少会让她受到刺激。

    “恭喜,恭喜!”一名白目的老乡绅无视范柔洁两人的挤眉弄眼,引来其中两人的白眼伺候,只觉莫名其妙的他转身离开。

    “恭喜什么?有什么值得好恭喜的?”顾以茗泪眼迷蒙的低喃。

    “是啊,恭喜什么?新年有什么值得好恭喜的?”

    另一个沙哑失意的男声突然从一个胡同巷口传了出来。

    范柔洁跟黄小珠愣了一下;顾以茗也怔了怔,三人好奇的看着那名从胡同巷口跌跌撞撞走出来,满身酒气、醉醺醺的男人。

    三人再定睛一看,这不是宝汲斋颜冠宝的女婿苏敬仪?

    他入赘颜家两、三年了,—直不得志,总有人在背后说他吃软饭,忘祖背宗。

    听闻颜冠宝防他防得像小偷一样,什么事都不让他做,就怕他会侵占颜家的财产。

    惟一会催他的,就是传宗接代的事,但偏偏颜雁翎的肚子不争气。

    一身蓝绸长袍的苏敬仪长相斯文,此时酒喝多的他,脸上红通通,有着哀伤的神情。

    “新年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你们知道吗?我的老丈人在除夕夜就……呜呜呜……告诉我,他会让我当他的女婿是因为我看来应该是身强体壮的种马,可以为颜家传宗接代,结果……到现在还生不出一男半女,他要雁翎写休书休了我!呜……”苏敬仪在顾以茗三人面前摇摇晃晃的说着话,随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拜托,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范柔洁有点受不了,这听来好像是女人会说的话。

    闻言,“哇”的一声,他哭得更大声了,他的丈人就是常常这样说他的。

    “柔洁,你怎么这么说?”顾以茗看他哭得涕泗纵横、惊天动地,自个儿反而不哭了,拉着好友的手,示意她别再刺激人。

    “我怎么了?男人有泪不轻弹,他当街大哭,很丢脸耶。”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不是男人,你不懂的!我、我要喝酒!喝酒!”苏敬仪拭去了泪水,拿高了手上的酒瓶要喝,酒瓶已见底。

    顾以茗看着他,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也许是惺惺相惜吧,她突地开口道:“想喝酒,我请你!”

    “好好好……”苏敬仪想借酒浇愁,醉昏了什么也不用想,但他就是还醉不成功。

    “走吧。”

    范柔沽跟黄小珠愣愣的看着两人一径往酒楼走,皱眉的互看一眼,连忙跟上去。

    “你要惩罚以茗到什么时候?”

    朗园里,胡聿岚瞪着在凉亭中沉默的啜着茶的朗飞,而另一边坐着甘旭青,两人这几天都吃了范柔洁跟黄小珠不少白眼。

    朗飞的心情其实经过这几天的沉淀,早已释怀了,他不见顾以茗不是因为她伤了他,那是他自己情急之下,主动伸手去抢那把刀子!

    事后,他想过,他的举动无非是担心她杀伤了栾盈芝,栾盈芝的爹乃一品官员,看栾盈芝当天的反应,他相信若真出了什么差池,她绝对会紧咬着顾以茗不放,也许会因此让她成为阶下囚。

    但这情形可是栾盈芝没被一刀刺死,若是一命呜呼,那顾以茗也得一命偿一命了。

    所以,他这几天会狠心不见与她有关的任何亲戚友人,除了自己的右手掌得休息个把月无法做灯笼的挫折感外,也是给她一个反省的机会,免得她那个性在日后捅出更大的娄子!

    不过,他也决定了,绝不再让她拿雕刻刀和斧头,自然也不要她再做灯笼了,她只要做女红就行,还有做他的妻子,相夫教子……

    “你倒是说话啊,朗飞,你不闷,我们可闷死了!”甘旭青实在是受不了,看见朗飞陷入沉思,开口再将他的魂给唤回来。

    “没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是很在乎顾以茗吗?她这几天很可怜……”胡聿岚话里满满的同情。

    “我知道,我的家人说了好多遍了。”他打断好友的话。

    “那你还不见她?你知不知道那个燕老头快将你说成一个右手残废的废人了?”

    闻言,他倒是笑了起来,“他的活能相信,狗屎都能吃了。”

    “错,大家差不多都当真了,要不然,你以为你家门前为何人山人海,大过年的你这儿展览猩猩还是猴子?吱!”

    “是啊,听说聿岚他妹嫣妮在知道你不见顾以茗却见栾盈芝后,气得要从百花山回来,说是要跟栾盈芝抢你呢!是不?”甘旭青边说还边跟提供消息的胡聿岚询求附和。

    “没错,这一次她跟我爹娘到百花山去赏花过节居然还带了只信鸽去,天天来回要我告诉她这儿发生什么事,简直将我当成燕老头第二!”

    他说这话是埋怨啦,但其实也是交换条件。

    因为他跟妹妹都不想离开京城到百花山过年,但爹娘就爱去那儿,所以他先自愿留下来陪行动不便的老奶奶,好让妹妹不得不陪爹娘上山,但条件就是她要天天得知有关朗飞的消息。

    朗飞摇摇头,对着他说:“你请你妹不必下山了。”

    “为什么?我妹可说白了,若你选顾以茗,她就愿意退出,但如果你选栾盈芝,她绝对有把握让你放弃栾盈芝,因为她讨厌栾盈芝。”

    他一挑浓眉,“谁说我的选择是栾盈芝了?”

    “可是你愿意见她却不愿意见顾以茗,大家当然都会这么想。”

    “栾盈芝是跟她爹栾大人一起过来探视我的伤,而且——”他将栾大人特意前来求证是否真是顾以茗故意刺伤他的事娓娓道出。

    “从头到尾,我跟栾盈芝一句话都没说上。”

    “这件事谁会知道!栾盈芝更不可能说。”胡聿风没好气的瞪了好友一眼。

    “听来你不气以茗了,为何还不见她?”甘旭青一脸困惑。

    “晚上就见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已差年总管在晚饭后,将后门的钥匙归还给她,那个笨蛋为了看他连墙都要爬了,应该不会在有了钥匙后。还不懂得开门过来找他吧?

    “晚上就见?你还真能装呢,害我们担心死了!”

    甘旭青仰头翻了翻白眼,开玩笑的轻捶他胸口几拳。这桩喜事近了,毕竟顾以茗从小不隆咚时就要他娶她,他去提亲一定一次搞定。

    朗飞的心情很好,但在晚上年总管告诉他顾以茗不在家,阮凤英说她会在范柔洁家过夜后,他的心情受到些微的影响。

    不过他还是交代年总管明早再去顾家一趟,可直到翌日中午,佳人还是没回家。

    朗飞感到心浮气躁,难不成她有心情可以跟她的姐妹淘彻夜狂欢了,要不,怎么还不回家?

    等着等着,只感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怕继续闷在家里会波及他人,他干脆乘轿出门。

    不意却在路上遭人拦轿,这人看来有些似曾相识,但他脸上有个刀疤,他不记得曾认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

    他自称蔺亨凡,在小小声的跟他说了些消息后,又告诉他佳人在何方就离开了。

    为了印证他的话的真假,他到绸布庄一探,果然见到范承志的双亲正在选布料。

    “范老爷、范夫人,听说令公子已跟天津一位姑娘有婚约了,对不对?”

    “朗少爷,你怎么会知道的?承志还要我们暂时别对外提起呢。”范老爷好奇的看着他。

    如此说来,那个蔺亨凡的话就是真的了,在二老困惑的目送下,他神情愉快的前往宝汲斋。

    站在街道另一头的蔺亨凡瞥见朗飞的马车往宝汲斋的方向而去,他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把将脸上的假刀疤撕下。

    一次要在个把月内赚进四个媒人红包果然不容易,这一对对状况频出,他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凑合了,但难免顾此失彼,不过这对要搞定应该不难,他可以等着收红包了吧?

    鸿福客栈的三楼房间里,顾以茗、苏敬仪、范承志和范柔洁兄妹还有黄小珠等五人同坐一桌。

    其中,除了顾以茗跟苏敬仪两人外,其他三人是睡意浓厚。

    从昨晚到今天中午了,苏敬仪是醉了吐,吐了又唱,来来回回。

    顾以茗虽然是小口小口的陪着他喝,但算算也喝了不少酒,瞧她脸红、鼻子红的,看来粉嫩粉嫩,很是动人。

    最好笑的是,头一回喝醉酒的她酒品不错,还很会安慰人。

    “天塌下来也不会先砸到你,你怕什么?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得活下去,那何不勇敢的去面对,或找法子解决?”

    “当你挺过来时,一切的不如意就过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那么死心眼?”

    她说这话时,范承志等人都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苏敬仪则抽抽噎噎的低喃,“我就爱雁翎,其他女人我都不要……她也爱我,但又不能杵逆她爹,我不敢回家面对她……呜呜呜……我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