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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风云第25部分阅读

    圣教的威风?儿郎们会怎么想?”另外一人却出言反对。

    “人家骑着马,我们两条腿,如何打得过,打不赢岂不是更堕了威风?”

    听着手下的争吵声,陈安田不禁更加心烦,对于这种情况他毕竟没有什么经验。这时一旁的一个年级大些的一击掌道:“我手下有个叫林亮的,使得一手好枪棒,方圆百十里都闻名。便让他去应战便是!”

    “那又如何,那官军既然敢来挑战。定然有十分的本事,那林亮再厉害也是步战,如何挡得住对方骑马一冲?”

    “不如让我队中的朱磊也去,他原先是个猎户,射的一手好药弩,让林亮在前面抵住,朱磊躲在后面用药弩,那官兵再厉害也抵挡不住!”

    “人家要来单挑,你却暗箭伤人,也不怕人笑话!”

    “两军相争。还讲什么道义,你说不行。那你还有什么法子?”

    “别吵了!”陈安田一声断喝打断了手下的争吵,他指着那个主张暗箭伤人的手下道:“你担保那个朱磊能射中?”

    “将主放心!”那将佐挺了挺胸道:“那朱磊三十步内便是飞鸟也逃不脱,何况一个大活人!”

    “那好,将林亮、朱磊两个给我招来!”

    “喏!”

    几分钟后。两条汉子站在了陈安田面前。林亮身材魁梧。手足长大,双目有神,拄着一杆长枪。枪杆足有儿臂粗细,一看就知道是条好汉,而朱磊却身高不过常人,形容木讷,大冬天里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短褐,露出的皮肤冻得乌青,若非他背上的那张弩机和一壶羽箭,简直就是个路边的乞丐。陈安田一见就颇为不喜,只是事到临头也换不了人,只得先褒奖了林亮几句,对朱磊问道:“待会林亮与那骑马官军厮杀,你便将那官军射杀,知道了吗?”

    “小人遵令!”朱磊躬身行礼,陈安田见他这般模样,心中越发不喜,问道:“这干系重大,你可射的准?”

    那朱磊却还是那副木讷模样,低头道:“将主,俺只能尽力而为,不过咱家有个祖上跟过狄将军讨伐过侬智高,使得一手好箭,想必俺是不会辱没先人的名声的!”

    “那就好,只要你射中了,秀州城内的财帛便让你第一个取!”

    杨五已经在农民军阵前来回奔驰了三个来回了,他还记得周平事先的叮嘱,便跳下战马,做出一副闲暇的样子,这样一来可以节约马力,他很清楚,在骑战中马力甚至比人力还要重要;二来也可以示敌以闲暇,尽可能拖延时间。对于周平派自己来担当这个危险的任务,杨五对周平并没有怨言。他心里很清楚,这自己作为一名被招安的盗贼,要想在在官军里往上爬,唯一的出路就是用反贼的血洗清自己身上的污名,周平没有让善于骑射的薛良玉和勇武过人的李成去挑战而让自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至于先前周平射伤自己导致自己沦为囚徒,发配沙门岛,杨五不但没有愤恨,反而还有几分感激,毕竟作为一个将门子弟,他自从出生便听着父辈的教导长大,一门心思就是“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没奈何落草为寇后心中也并不情愿。后来宋江得到官府招安的文书,梁山上最高兴地恐怕除了宋江之外便数他了,后来虽然宋江一伙人都被周平寻机杀了,但了解内情的杨五却并不害怕,因为他很清楚宋江等人是犯了什么案子才落草为寇的。在杨五看来,这伙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敢动蔡相爷的东西,被砍掉脑袋简直是天经地义,唯一能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自己居然没有拿宋江等人的脑袋去当投名状,顺便洗脱自己与这些家伙的关系。

    看到农民军行列走出一人来,杨五也不踩马镫,一纵身便跳上马背,轻轻的踢了两下马肚子,便驱赶着战马向林亮那边冲去,同时他娴熟的擎起长矟,将矟尖对准敌人的咽喉。

    “铛!”

    随着一声巨响,林亮费力的拨开杨五的长枪,借势向旁边一跳,避开了对方用枪尾的一记横扫。看着远去的骑影,林亮只觉得双臂一阵发麻,背上已经满是冷汗,他平日里在乡里也算得上有名的枪棒教头,带出来的徒弟少说也有百十个,对自己的臂力和武艺也颇为自负,但一上阵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也许对手的臂力没有超过自己,但是加上战马的速度和人马和在一起的重量,根本不是人的臂力能够抵挡的,方才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向旁边跳开,恐怕已经被对方一枪刺个对穿,钉在地上了。等到自己想要反击,对方早就跑的远远的了。要是再来两次,自己自由死路一条。想到这里,林亮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农民军军阵。

    “朱磊兄弟,你可要射准点呀!”

    杨五调转马头,其实刚才他也只拿出七分力,不过对手的反应和臂力都很不错,避开了自己的进攻。他并不想一下子将这个对手干掉,虽然这样可以给敌军最大的震慑,但这也违背了周平让自己尽可能拖延时间的初衷。杨五伸手解开头盔的护颊,好让自己说话更方便些,一边驱赶着战马用便步向对方靠近,一边用尽可能大的声音喊道:“兀那汉子,某家看你也有几分本事,只要你挡得住我三招,便饶了你的性命,刚才算是第一招!”

    说罢,杨五便踢了两下马肚子,驱赶着战马向林亮冲去。林亮看着朝自己冲来的敌手,那一声声马蹄就好像已经踏在自己的心脏上,整个视野仿佛都被骑影所充满了。他费劲了所有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转身逃走,屏住呼吸,将手中的长枪斜指向上,对准马上的敌人。

    “铛!”

    随着一声响,林亮飞跌了出去,双手虎口撕裂,长枪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肩膀上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那是杨五长矟锋刃的擦过的结果。拄着兵器围观的农民军士兵们发出一片惊恐的叫喊声,但却没有人敢上前迎战,杨五很满意自己的效果,他调转马头向取出角弓准备给正连滚带爬的向己方军阵逃去的林亮背心一箭。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在马背上晃了两下,摔了下来。

    “好射术!”陈安田击掌赞道,坐在乘舆上的他看的很清楚,隐藏在两杆大旗后的朱磊冷静的瞄准了半天,乘着杨五解开护颊那一会一箭将其射下马来,两者相距足有五十多步远,要一箭射中可不容易。

    朱磊还是那副木讷模样,向陈安田唱了个肥喏,答道:“将主,俺只是尽力而为,不过咱家有个祖上跟过狄将军讨伐过侬智高,想必俺是不会辱没先人的名声的!”不过现在陈安田却不再觉得这个家伙有什么讨厌之处了,大笑道:“射得好,林亮快去取了那厮的首级,让官军看看厉害!对了,你为何拖了这么久才射呀?”

    “我手里这张弩才有一石,连只鸭嘴箭都没有,那厮一身的铁甲,这么远恐怕根本射不透!”朱磊答道:“若非他放下护颊,恐怕还要等会!”

    “该死的,贼子竟然暗箭伤人!快上前救下杨教练!”城头上周平跌足骂道。

    “已经来不及了!”一旁的常宗添叹道,正如他所说的,看到杨五跌落尘埃的林亮立即转过身向落马的对手扑去,相距已经只有十余步远,就算守军这边肋生双翼,也赶不及了。

    “呃!”杨五呻吟了一声,坐起身来,只觉得两腮一阵麻木,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突然听得一声暴喝,只见一个满脸狰狞的汉子挥刀向自己砍来,正是方才逃走的林亮。杨五赶忙往旁边一滚,林亮砍了个空,顺势一脚将杨五踢了个翻身,两人顿时同声惨叫。原来杨五一身铁甲,林亮正好踢到后心的掩心镜上,险些折断了脚趾头;而杨五则是刚刚被一箭穿腮,翻身正好碰到箭身,触动了伤口自然呼痛不已。(未完待续。。)

    八十四章初战三

    剧痛让杨五清醒了过来,他跳起身来,也不顾不得穿腮的箭矢,便朝林亮扑去,林亮见对方满脸鲜血,箭穿双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底下早已虚了三分,横扫一刀,想要将对方逼开,等到其他同伴上来围攻。却不想杨五也不避让,抢上前来,已经进了敌手的内圈,砍到杨五身上的并非刀锋而是接近护手的吞口,杨五一身铁甲,无锋的吞口如何砍得开。林亮大惊,丢刀便要逃走,右臂早被杨五死死抓住,连肩胛一提便将林亮百多斤的身子托了起来,旋了两个圈往地上狠狠一掼,只见林亮头在下,脚在上,倒撞在地上,立即鲜血淋漓,手脚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这时,十来个摩尼教徒已经赶了过来准备相助林亮,可见林亮像个破了的罐儿躺在地上,红的白的流了出来,早已吓得手脚发软。林亮见状伸脚一挑地上的单刀,冷笑道:“既然前来,为何不上前与老爷厮杀?”

    有个为首的强壮起胆子,挥刀扑了上来,杨五身子一侧,避开对方的砍杀,手起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顿时扑倒在地。其余人哪里见过这般景象,发一声喊四处逃走,杨五跳上战马,驱马追了上去,刀砍枪刺,转眼间便杀了数人,他杀的兴起,随手将腮上的箭矢折断,拔了出来,又撕了一块衣襟裹了,径直舞枪便向敌军阵中最高那面大旗直撞过去。

    “放箭,快放箭!将那家伙射死!”大旗下。陈安田顿时慌了手脚,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刚刚被弩箭射中的宋军竟然如此彪悍,不但杀了林亮和几个上前砍首级的手下,还单人独骑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他作为前锋主将,本来是应该在阵中的,可为了看得清楚,竟然跑到最前面了,加之又在乘舆上行动不便,就算要躲闪也来不及了。

    “放箭!”

    弓手们在队头的指挥下,赶忙弯弓向杨五射去。这时候就看出农民军乌合之众的本色了。惶急之下,竟然一多半人连弓都没有拉满便松弦了,他们用的多半才是四斗、五斗的软弓,便是最好的也不过六七斗。 又没拉满。如何射的透杨五一身的铁甲。杨五一埋头,身上倒是中了三四箭,可连皮都没擦破一点。

    “蠢货。人身上有甲,你们不会射马呀!”队头见状大骂道,可俗话说临阵不过两发, 这还说的是久经训练的射生手,这种成军不过个把月的农民军就更不用说了,眼见得杨五连人带马冲了过来,数十名弓手将弓一丢便一哄而散,将陈安田和大旗暴露出来。

    “这群混蛋!”陈安田此时已经气得目瞪口呆,他方才还踌躇满志,准备独力拿下秀州城,打到京口去隔绝长江。却没想到一转眼自己竟然落得这般下场。旁边一名亲兵见状,赶忙一把将陈安田从乘舆扑了下来,摔了个鼻青脸肿,还没等陈安田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一片惨叫声,一抬头,那面“陈”字大旗已经倒下,耳边满是“败了,败了!”的喊声。

    “快,快传令全军出寨,追击贼军!”城头上周平已经被眼前的情况喜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刚刚杨五竟然就这样冲进敌阵,将大旗给夺下来了。在古代战争时期,全军都是依靠主将大旗的指挥,如果大旗被夺,就算军队还在,也会在相当时间内失去统一的指挥,就算不考虑士气的打击,也很难挽回败局了。更不要说方腊军这种新军,很有可能就这样全军溃败。

    “喏!”几个将校应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冲下城楼,一旁的常宗添低声提醒道:“可否发出信号,让李、孔二人从背后夹击!”

    “对,对,快发出信号!”周平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连声应道。

    随着一阵阵隆隆的鼓声,南门外的寨门被推开了,首先冲出来的是数十名骑兵,他们一出城门便展开队形,形成了一排横队,以缓步向前行去,后面的则是弓弩手,最后面是手持长矛的步队。在骑队的掩护下,弓弩手前进到距离农民军大约百步的距离,开始放箭,箭矢落在没有披甲的士兵的身体上,溅起一团团血花,农民军的队形开始混乱了。

    薛良玉回头看了看城头,那边是大旗的所在,看到还没有发出冲击的信号,他不耐烦的转过头来,这时杨五已经冲出了农民军的阵中,手中是那面从农民军中夺来的大旗,他将那面大旗挥舞几下狠狠的丢在地上,驱使着战马从大旗上践踏了过去。薛良玉妒忌的看着这幅情景,低声道:“为啥不是我?要是我该多好呀!”

    陈安田在两个手下的帮助下,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拜农民军草创所致,身为前锋主将的他除了一条黄|色的裹头巾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标志了,又被手下从乘舆推了下来,混乱中杨五竟然没有发现这个敌军主将。待到杨五杀出阵去,他浑身上下竟然除了几处擦伤竟然安然无恙。

    “快树大旗起来,告诉全军将士主将没事!”陈安田大声喊道,他好歹也指挥过好几次乡间争夺水源、山场的群殴,明白这大旗的要紧,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恢复对全军的控制,只要能够控制住这一万人,熬到方七佛带领的大队来了,自己最多也就是吃皮鞭的罪过。若是弄得个全军崩溃,自己就算不被溃军踩死,也要被方七佛砍了脑袋。

    “将主爷,敌军出寨了,还向我们放箭!”

    “射回去便是了,你们手里的弓箭是摆设呀!”

    “将主爷,太远了,我们的弓软,根本就射不到!”

    “那就上前到够得着的地方射回去!”陈安田怒吼道,此时的他才明白自己距离一个合格的将军还有多远的距离。

    “薛头,贼子的弓箭手上前了,看样子是要靠近我们放箭!”一名骑兵指着正在走出阵来的敌军弓箭手道。薛良玉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看城头,那面大旗还是没有动静,他稍一思忖道:“咱们把那些狗东西赶回去!”

    “可是薛头,大旗没有动呀!”

    “咱们就是把那些弓箭手赶回去就是 了!”薛良玉满不在乎的说,他提了一下马缰大声对手下喊道:“你们都跟着我,咱们绕个圈从侧面冲过去,把那些贼子们都兜住!”

    “喏!”

    农民军的两百多名弓箭手快步向前走去,他们对面的官军弓弩手已经发现他们了,并向他们射出了两排箭。宋代考校一个士兵的武艺第一桩就是考校这个士兵可以使用多重的弓,这些西军的弓弩手们更是其中的精华,几乎每个人都能使用一石二斗以上的强弓,周平的赏钱给的又足,使用的力气比平时足足加三。就在这几下呼吸功夫,农民军一方就有三十多人中箭倒下,能让他们忍受坚持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靠近那些该死的官军,用自己的弓射回去。

    “骑兵!”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几乎是同时,一只羽箭射穿那个不幸的发现者的咽喉,将他的声音塞回气管里。薛良玉没有使用长枪,而是将长枪挂在马鞍上的挂钩,而是拿起角弓,左右驰射。随着他的弓弦响声,不断有敌人惨呼倒下,由于敌人普遍没有披甲,距离最远也不过三四十步,薛良玉甚至不需要将他那张角弓拉满,箭矢的力量就足以贯穿敌人的躯体。在他的身后,其他的骑兵自发的拍成了雁翅形,向农民军的弓箭手席卷过去。

    在官军骑兵的侧击下,农民军的这队弓箭手几乎是瞬间就崩溃了,除了极少数最勇敢的人,绝大多数人都丢下武器,转身向安全的方向——也就是己方军阵的方向逃去,但这反而让他们成为了官军骑兵的活靶子,薛良玉并没有让手下完全切断敌方逃回去的方向,恰恰相反,他故意留下了一个大口子,然后带着自己的骑兵不紧不慢的跟在侧后方,放箭射杀。

    “良玉还是个急性子!”城楼上周平笑道,在他的口气里不难听出一个兄长对弟弟的那种溺爱。

    “也不能这么说!”一旁的常宗添答道:“他这般做也不算错,战机选择的很好,战场上有些时候部将不能啥事都等着主将下命令,不然会贻误战机!”

    周平愕然问道:“那若是人人如此,主将又如何指挥呢?”

    “打赢了一切好说,打输了自然甘服军法啦!”常宗添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总不能打赢了还回来掉脑袋吧?那是大头巾才干的蠢事,下面的部将也不是傻子,没把握他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胜利者不该受到指责呀,感情这里还有位宋代的斯大林!”周平听到这里不由得苦笑起来。这时在河的另外一面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