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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风云第23部分阅读

报答将主一番!”

    “好说好说!”经过济州城那几天的“腐蚀”,这陈哲和周平的关系已经拉近了不少:“这次你搜罗船只便是有功,某家自会向大帅禀明,少不了你的功劳!”

    “多谢大哥!”周平赶忙称谢,原来在济州那几ri,他凭借张嘉禾的帮助,紧赶慢赶的搜罗到了足够的船只,沿河而下总算在期限内赶到楚州。虽然自己也算的是久经战阵,手头上沾满了鲜血,但像这种能在史书上挂号的大战还是头一遭,也禁不住有些紧张。

    “传胜捷军指挥使陈哲!济州梁山水寨监押周平觐见!”

    这时突然里间传来一阵悠长的通传声,陈哲与周平两人顿时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依照他们两个的官职级别,怎么也轮不到参与这么高级别的军议。正当两人犹疑的时候,同样的通传声又重复了一遍。两人赶忙整理身上的袍服,向堂上疾行而去。

    周平上得堂来,只见两厢里数十人皆气度不凡,暗想着童贯在西北十余年,果然麾下名将劲卒荟萃,非比寻常,这时早有通传的中军通传上堂之人。周、陈二人赶忙敛衽下拜,周平偷偷向上边望去,只见上首那人约莫五十多岁年纪,身形魁梧、脸sè黝黑,颔下生得数十茎短须,双目如电,气度俨然,看服sè应该就是童贯,和寻常宦官那副白胖y柔的样子完全是天壤之别。周平也不得不暗自叹服,难怪自古以来千万宦官里,唯有此人能够封王。

    “帐下陈哲、周平何在!”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上首传了下来,周平赶忙应道:“下官在!”

    “你们两人与属下舟船听从王婺州调遣,为大军先锋,率先渡江,讨伐方贼!明白了吗?”

    “下官明白!”周平口中应道,心中却是一惊,他本以为自己这次不过是当运输兵,想不到竟然成了先锋官,自己整军练武为的是应付来ri大难,可不是对反抗封建统治的农民起义下毒手的,可到现在为止,连金人一根毛都没有碰到,死在自己手下的北宋人倒是有不少了。

    衙门外。

    “周监押,走!”陈哲大大咧咧的扯了一把周平的衣袖:“你去叫上几个弟兄,大伙去乐呵乐呵!”

    “乐呵乐呵?”周平一愣,反问道:“不太好吧,这不是马上要出兵了吗?”

    第七十八章运筹上

    “就是要出兵才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顿!”陈哲笑道:“想不到竟然轮到某家来当先锋官,又在王婺州手下,早就听说江南是锦绣之地,满地都是金银美女,此番去定要狠狠的捞上一把!”说到这里,陈哲伸出右手狠狠攥紧拳头,好似已经将江南的美女金银抓到手里了一般。

    “这可是在童帅节下,出兵之前咱们去喝酒不太好吧!”周平指了指不远处衙门前威武的卫兵。

    “周监押,这你就不懂了!”陈哲笑嘻嘻的拍了拍周平的肩膀,笑道:“童帅和那些大头巾可不一样,待下最为宽厚,只要你能打仗,其他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赏赐又厚,要不然西军那么多将士都愿意给他卖命?你放心,出兵之前咱们都要乐呵一番的,只要是咱们胜捷军的,闹得多大童帅都会替咱们遮掩下来的!”

    “那方腊呢?”

    “方腊?靠邪教惑民的玩意,就是给咱们送人头大功的!”陈哲猛拍了一下腰刀,笑道:“这次下江南就让周监押你看看咱们西军的厉害!”说罢就一把抓住周平的胳膊向前走去。

    次日清晨。

    “头好疼呀!”周平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觉得脑袋仿佛已经裂成了两半,里面又被塞进了几千只马蜂,嗡嗡作响。他站起身来,想要去找杯水喝,脚下却一阵晃动,立即摔倒在地。

    “监押,监押!”李宝从外间进来将周平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刚才没摔到哪儿吧?”

    “没事,没事!”周平在李宝的扶持下坐到床上,叹道:“昨夜也不知喝了多少,到现在我脑袋还嗡嗡作响,刚才只觉得脚下打晃,倒好像是地板在动一样!”

    “没错,监押,大军已经出发了,咱们现在在船上!”

    “啊!”周平惊讶的长大了嘴,这时他也听到外边的水声:“昨天我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请放心。监押你昨天喝醉了之后我就把您扶回来了!”李宝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再说您就算有点出格了也没啥了不起。昨天晚上至少有四五家瓦舍都被砸了,都是胜捷军干的!”

    “什么?”周平不由得长大了嘴巴:“这,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有啥,兵者乃至阳之举。几万条汉子要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不闹出点事情才怪!”李宝一边给周平倒了一杯水。一边笑道:“这不过是在楚州,早些年就是在汴京就是杀人放火也是寻常事?”

    周平听到这里已经是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早些年?在汴京?杀人放火?你不是开玩笑吧?”

    “谁开玩笑。太祖爷的时候就是呀!更早些年就更过分了!”

    “太祖爷?更早些年!”周平这才回过神来,李宝口中的“太祖爷”应该是“陈桥兵变”,更早些年那不是五代时候,那时候不要说杀人放火,乱兵一起就算是皇帝大臣的性命也未必保得住。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笑,自己几乎忘了身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现在我们在哪儿了?”周平问道。

    “已经进了运河了,晚上就能到高邮了!”

    “好,下令各船将士好生准备,过了长江可能就要遇到方贼了!”

    “喏!”

    三天后,宋军的前锋已经抵达了扬州,与对岸的京口隔江相望,确认京口还在宋军的控制之下,让领军的前军都统制婺州观察使王禀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们预料中最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贼中果然无人!竟然不知分兵先拒守大江,使我不得渡江。”保信军节度使刘延庆的脸上满是倨傲的笑容,与堂上其余诸将不同,他的身上并没有披甲,轻袍宽带,一副士大夫的模样。其实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位世代为将的刘大帅其实是个胡人,不过已经几代人在大宋的西军中厮杀,这种人在西军中很多,但是像刘延庆汉化的这么深的却没有一个。

    “都是仰仗天子洪福!”王禀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笑容,他的面前堆满了厚厚一叠书信,都是各处州县的告急求救文书。也难怪各地州郡的守官这么慌张,江南素来民风柔弱,又无边患,许多州县甚至连完好的城墙都没有,而方腊军中多为贫苦百姓,对官吏恨之入骨,抓到官吏后不由分说,采用各种酷刑处死,传来的各种流言早已让他们魂飞魄散。

    “这些求救文书有什么好看的!只等我大军渡江之后,直取杭州将贼众一鼓而破便是。只要擒拿了贼首方腊,余众自当丧胆!”刘延庆一边说话,一边伸出自己的大手狠狠握紧,仿佛那方腊就在他的掌心一般。

    “刘总管莫急!”王禀小心的将一封书信放回案上,又看了看几案上的舆图。看到王禀的样子,刘延庆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火气来,原来他虽然与王禀都是西军出身,他的位阶和资历还在王禀之上,但与童贯的亲近程度却大有不同,王禀是开封人,他是胡人;王禀是胜捷军中,指挥的是童贯的亲军,而他是鄜延路总管。在他看来,童贯任用王禀来当前军都统制,就是要让自己这个亲信捞战功捞便宜的,毕竟在刘延庆看来,方腊这种贼寇不过是乌合之众,无法和与北宋厮杀了数十年的西贼相提并论。

    “都统制,俗话说‘兵贵神速’,方贼已经攻下杭州,气焰嚣张,以末将所见当立即出兵,扑灭贼寇,方得抚慰圣心呀!”刘延庆站起身来,他这次说话的口气已经完全是一个部将正式的向上司提出建议的态度了。

    “刘总管且慢!”见刘延庆如此说话,王禀也站起身来,拉开帘幕,指着其后的舆图说:“请看舆图!方贼起事之后,十一月陷青溪,十二月陷睦、歙二州。南陷衢,杀郡守彭汝方;北掠新城、桐庐、富阳诸县,又取杭州。又有兰溪灵山贼朱言吴邦、剡县仇道人、仙居吕师囊、方岩山陈十四、苏州石生、归安陆行儿皆合党应之。”王禀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指在舆图上点出一个个要点,划出很大一个圈子。

    “正是如此,才应该尽快进兵呀!”刘延庆按捺不住大声反问道。

    “刘总管,王观察乃是前军都统制,前军不论官职大小,都受其督领!”一旁的辛兴宗看不惯刘延庆的样子,沉声提醒道。

    “杨兄不必如此,刘总管也是破敌心切!”王禀笑道:“以本统制所见,以我之精兵,要破方贼不难,但擒拿方贼不易,若彼被我击破之后,或者退回巢|岤之中,或者四处流窜,那战事必然迁延时日,只怕误了大帅恢复燕云大计!”

    听了王禀这番话,刘延庆与辛兴宗都不禁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也都是宿将,知道打败农民军容易,但是消灭农民军却很难,毕竟浙西山高林密,气候潮湿,他们统领的西军并不适应当地的气候,也不了解当地的地形,现在冬天还好,如果战事拖到夏天,只怕不用打仗,光是疫病就要死一堆人,更不要说北方的征辽战事了。他们几个都是童贯手下的大将,都知道朝廷此番集中西军来的真正目的。饶是刘延庆听到这里,也不近暗自佩服王禀深谋远虑,非自己所能及,童贯选择他当前军都统制,也不光是凭借私人关系。

    “那王都统制以为当如何?”刘延庆问道。

    “某以为当先封锁消息,遣偏师于采石渡江,然后举师向东南,先取歙州,直至贼之巢|岤,某领精兵徐徐南下,与贼对峙,贼闻知巢|岤被袭,定然惊慌失措,某以大军击之,定无不胜之理!”

    “都统制果然好计!”一旁的辛兴宗听到这里不由得击掌赞道:“那方腊便是有百万之众,此番也逃不脱都统制的好计!”刘延庆也不由得连连点头。原来方才王禀口中的歙州,便是今天的徽州,位于安徽省的东南部,新安江的上游,宋军如果占领了此地,便可沿江而下,直扑方腊的老巢睦州青溪县,方腊军手下多为当地的农民,得知巢|岤受到威胁,一定会放弃已经占领的州郡返回救援,王禀率领的主力乘势追击,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敌军。而王禀的军队封锁己方到达的消息,并让偏师从金陵上游的采石渡江,一来可以让方腊军不做提放,放心进攻州郡;二来采石相对于京口距离长江入海口更远,风浪也更小,江面也更窄,渡江的风险和损失也要小得多。所以从军事上讲,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策略。

    “刘总管,这偏师之任可否借重你了?”王禀对于刘延庆这位位在自己之上的西军宿将还是十分尊重,并没有采用命令的口气。辛兴宗十分羡慕的看着刘延庆,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美差,这次迂回的任务若是能成,很有可能会在诸将之前直捣方腊的巢|岤,立下的功劳自然比在王禀手下担任一名普通部将要强多了,只是他的资历和职位都比刘延庆要低,自然不好开口说话。(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运筹下

    刘延庆矜持的捋了一下颔下的胡须,他的出身虽然是胡人,但这反而使得他更加注意自己的仪表举止。在仔细的斟酌了利害得失之后,刘延庆还是接受了王禀的建议,不过他看了一旁的辛兴宗一眼,笑道:“王都统的将令,本官自当恭领,不过取歙州之事干系重大,若是只以刘某的本部兵马只恐力有不逮,若是能得辛将军同行,本官就更有把握了!”

    “哦?”王禀的目光扫过一旁的辛兴宗,笑道:“也好,那歙州之事便偏劳二位了!”

    “下官遵令!”刘、辛二人躬身领命。

    “那都统制可要回复一下这些书信?”辛兴宗指了指几案上的这些求救书信。

    “自然是要回复的!至少可以激励下守军的信心!”王禀笑了笑,他稍微思忖了下,大声道:“来人,招济州梁山寨监押周平来!”

    “喏!”外间应了一声。

    “都统制招他来作甚?”辛兴宗问道。

    “秀州位置要紧,若是被贼人攻下,只恐上惊天心,让童帅难看,我便遣此人前往秀州增援。”

    “西军猛将如云,那为何用此人?”

    “我军中多为西北人,若是与贼人厮杀时被贼人发现,只恐方贼退回老巢,岂不是坏了我等的计。我记得这厮麾下多为山东人,我再从神臂弓手中选三百人给他,便说是扬州派来的援兵,贼人定然不会疑惑。”

    “王都统果然想的周详!”

    “宣济州梁山寨监押周平觐见!”

    随着中军旗牌官宏亮的嗓音,周平走进府门,对于这次特别的召见,他有些不安。在来之前,他一直都在码头忙碌着装卸货物,莫非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怀着这种揣测,周平小心的上得堂来。

    “末将参见都统制!”周平躬身行礼。

    “嗯!”王禀的目光扫过下首那名军官,对方高大魁梧的体魄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印象。

    “周监押,我与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周平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他过去的经验,一般上司的口中说出这种话来都没啥好事,不过无论古今,这个时候下属唯一能做的只能捏着鼻子配合了。

    “末将多谢都统制的栽培!“

    王禀点了点头:“你下去后将手头的事情交接一下,带领本部人马和三百神臂弓手渡江前往秀州增援,只要守够十五ri便算你的大功!”

    “十五ri,还不到八百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腊可是号称百万之众的!”周平不由得腹诽道,可是嘴上还是只得答道:“喏!”

    可能是因为良心发现的缘故,王禀笑道:“你手下的甲具兵器若有不足的,待会可与中军旗牌官下去,与你补足了。”

    “总算给了颗枣子吃!”周平暗中松了口气,躬身谢道:“多谢都统制体恤!”

    “嗯!”王禀点了点头,正当周平以为召见结束的时候,耳边又传来对方的声音:“记住,你现在是淮南招捉使,所领部众也是两淮兵,西军赶到的消息不得泄露半点,知道了吗?”

    “封锁大军的消息?”周平听了一愣,赶忙应道:“喏!”

    “引蛇出洞?这王禀有一套呀!”周平出得幕府,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方腊要倒大霉了!”不过旋即他脸sè也黑了下来:“问题是在此之前我会不会先倒霉呢?我可不记得这个秀州有没有被方腊给打下来呀!”

    当周平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自己营中,召集手下来传达王禀的命令时,他的手下表现出的却是另外一种心情,无论是前盗匪杨五、还是新近招募来的孔彦舟、李成,都表现的十分兴奋。这让周平觉得非常诧异,不由得小心的提醒他们:“听说那方腊有百万之众,咱们可只有八百人——”

    第一个说话的是杨五,只见其冷笑了一声:“军中常用的小伎俩罢了,有所斩获则以一当十,损失则以十当一,也就吓唬吓唬那些没见识的乡间愚民罢了!”

    “敢情虚张声势、讳败为胜这是咱们中华民族的老传统了!”周平腹诽道:他清了一下喉咙,道:“便是十万人也不少了,他们一人吐口唾沫也能把咱们淹死!”

    “监押放心,这十万人里多半是妇人老弱,能战的壮丁最多不过两万!”一边的李宝笑道:“咱家在禁军时听老行伍说过,这等妖贼没有兵器甲胄,又无军令约束,咱们一百人压着他们一千人打也是寻常!”

    “是呀,是呀!”李成和孔彦舟两个也笑的没牙口了:“定然是那都统制看中咱们了,这次回来,大伙儿个个都要升官了!”

    看着手下一个个笑容满面的样子,周平也懒得继续说下去了,反正这样子总比还没动手就吓得胆战心惊要强。他对一旁薛良玉道:“王都统有吩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