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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风云第17部分阅读

得交税,小人受不了这气,便带了几个兄弟杀了税吏投了宋大哥!”

    “原来如此!”李成目光扫过阮小七的肩膀,只见上面已经被露水打湿了一片,心知对方一定是早就在外间等候了很久,找自己必定有什么要事。于是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阮家兄弟,不知今天宋大哥有何安排?”

    “李成兄弟初来乍到,对这梁山泊地势不了解,我是当地人便来带李成兄弟四处看看!”阮小七笑道,有意无意间却把“宋大哥”三个字给撇开了。

    “有劳了!”

    李成上得船,后面两个喽啰摇起橹来,阮小七在舱里翻出一张小桌子摆上一坛酒,两大块熟肉、些许熟蚕豆,笑道:“小弟是个贪嘴的,等会我等便在船上边喝酒,便指点可好?”

    “多谢阮兄安排!”李成笑着坐下,阮小七从腰间拔出解腕小刀,将那块熟肉切碎,便一边吃喝一边解说道:“这梁山泊本是大野泽的一部分,仁宗年间黄河累次泛滥,洪水冲到这梁山脚下,便有了这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港汊无数,便是有十万官军来,又能奈我何?”

    李成看了看四周,果然正如阮小七所言,这水面望去,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淡淡的水汽笼罩下随处可以看到芦苇荡,也看不清来去路径,一叶扁舟在这港汊之中穿来穿去,若不是当地人,一不小心就迷了路。宋江等人若是隐身在这梁山泊中,官军就是再多也没有办法。

    “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块福地!”李成笑道。

    “要说是天造地设的倒也不错!”阮小七笑道:“若非东京的赵官家信用jiān臣,搞了那括田所,将梁山泊附近的百姓逼得民不聊生,我等又岂能这等快意。”说到这里,阮小七笑了起来:“眼下附近的百姓对官府中人恨之入骨,只要有陌生人出没其间,立即便有人报上山来,否则就凭我们这几百人,又能做的什么?”

    李成听到这里,也不禁暗自点头,如果官军要进剿梁山泊,肯定是要派出细作搜集情报,雇佣当地人作为向导,可是当地人对官府如此痛恨,只需带路的时候随便指错一个地方,官军就是死路一条。听到这里,李成不禁暗自庆幸那周平没有急着出兵,先把自己派过来了。

    “李成兄弟,你为何放着好好的官军不当,来梁山落草为寇呢?”阮小七突然问道,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成的眼睛,一瞬不瞬。

    李成闻言一愣,立即会过意来是对方在考校自己,这阮小七是渔民出身,水xg定然是极好的,自己是北地人,在这小船上只有任凭对方鱼肉,显然对方是故意在船上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他哈哈一笑:“昨ri不是已经说与你们听了,也罢,我便再细细的说一遍!”于是他便将自己前往相州探望亲戚时正好得知薛家庄招募壮士,只身前往投奔,却和薛家兄弟起了冲突,一怒之下便劫了官府的死牢,将白胜救出前往梁山泊之事一一说明。最后,李成笑道:“如何,阮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想不到李成兄弟如此莽撞!”阮小七哈哈一笑:“你若是忍下这口气,眼下岂不是已经是官府里的老爷了,何必要来这梁山泊上落草?”

    “若是忍得下那口恶气便不是俺李成了!”李成灌了一大口酒:“再说在衙门里整ri卑躬屈膝的,生生的恶杀了好汉子,哪有在梁山上喝酒吃肉的畅快!”

    “说得好,说的好!”阮小七突然大笑起来,也许是错觉,李成感觉到从上船开始的那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消失了。阮小七笑了半响,突然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恨声道:“可是山寨上有些人放着好好的快活ri子不过,整ri里琢磨着要投到衙门里,当条摇尾乞怜的狗!”

    李成闻言一愣,他虽然从昨ri分金亭上的事情里也感觉到这山寨里颇有些嫌隙,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阮小七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很明显是对宋江想要接受招安不满。但他说这些话是出自真心还只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演戏,想要试探虚实那就不清楚了。所以李成只是低下头去,并不说话。那阮小七也不多话,只是一杯杯的自斟自饮,不一会儿便已经有了斤把老白酒下了肚,他虽然酒量不错,一张黑脸也已经涨红了起来。李成正想开口劝他吃些下酒菜,阮小七突然站起身来,提起酒坛子走到船首,高声唱道:“老爷生长石碣村,禀xg生来要杀人。先斩贪官污吏首,京师献与赵王君!”这阮小七所唱的言辞粗鄙的很,也不符合什么音律,只是声音裂石穿云,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特别的感染力。

    那阮小七唱罢了,举起酒坛便痛饮了起来,喝了六七口酒,他将酒坛子往水中一扔,便跳入水中,一下子便没人影了。李成见状大惊,赶忙站起身来对摇橹的喽啰道:“阮头领醉酒落水,你还不救人?”

    那喽啰却笑道:“梁山泊的人都知道阮氏三兄弟都是好水xg,便是将手足都捆了丢到水里去也淹不死,何况喝了几杯老酒?李头领莫急,稍带片刻便会上来!”

    李成正惊疑不定,忽然听到船只右侧水声一响,钻出一个人来,正是阮小七,只见水只淹到他的胸腹之间,便好似脚下踩着一个无形的台阶。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花,笑道:“方才喝了几杯老酒,失态之处让李兄弟见笑了!”说话间,一扶船舷便上来了。

    “小七兄弟这般好汉子,在下钦佩还来不及,哪里会见笑!”李成阮小七两人对视一笑,两人之意不言之中。

    济州,校场。

    数百名军卒正披铠带甲,依照点将台上的旗幡进退行止,严肃的号令声、金鼓声、喊杀声汇成了一片。这一切对于济州城的百姓可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自从大宋与辽国结成檀渊之盟后,两国之间已经息兵百余年,在大宋广袤的领土上,唯一还长时间持续着战争的地方唯有陕西五路了。如此一来,太祖、太宗皇帝是天下jg兵荟萃的河北路也自然变成了一个空壳子,济州的驻泊禁军莫要说三ri一cāo,就连一个月也未必能cāo练上一次,军卒都成了将主军官们驱使的奴仆,平ri里四处修建房屋、贩运货物,以赚取钱财,尤其是济州位处运河之上,交通便利,四方商贾云集,这种情况尤其严重。所以薛良臣与周平花了好大一番力气,在总额三千兵、六百匹马的军中才选出三百余人,又花了大价钱招募了一百多效用,凑齐了五百人,在校场cāo练。

    “阿平!”点将台上薛良臣脸sè非常严肃:“你看这些兵练得如何?”

    “至少还得一个月功夫才能上阵!”周平仔细观察了一会,低声答道:“旗鼓号令一下,队形就开始散乱,若是见了贼寇,定然就会散乱。可惜我等新来乍到,并无恩义威信,否则时间还可以短些!”

    “嗯!”薛良臣点了点头,叹道:“想不到这天子宿卫之兵,竟然还比不上我们庄子里的庄丁。”

    “郎君你有所不知呀!”周平苦笑道:“庄子的庄丁都是你一族之人,恩义相结,如手足腹心,上得阵来自然指挥如意。可这些禁军平ri里奔走劳碌,为的不过是自己一家人的饱暖,朝廷的俸禄微薄,你让他们现在去上阵杀贼,这又如何行得通?”

    “说的也是,韩相公也当真是糊涂了,平ri克扣下半斗麦,几升粟,结怨将士,打起仗来却成贯成贯的钱拿出来招募些效用上阵,这样只会让军士和效用产生嫌隙。打起仗来又如何能齐心协力?”韦伯今天看了看chyechye收藏,又看了看安排的chyechye推荐,不由得颇为惭愧,编辑给我安排了这么多chyechye推荐,成绩却一般,真是觉得颇为羞愧呀!希望chyechye收藏能快些增长,也对得起编辑安排的chyechye推荐。顺便自我chyechye推荐一下咱家在某网站上写的一篇短文,《泰国反对派为何反对 zhu》,大家有兴趣百度一下即可,想不到吧,韦伯除了会写yy历史文,还能一本正经的写这种东西呀。

    第五十九章招安下

    周平没有答话,肚子里却冷笑了一声。原来北宋末年,由于各种原因禁军士兵的待遇逐渐下降,而朝廷的官吏则认为反正也用不着打仗,不但不改变这种情况,反而采用各种办法克扣士兵的薪俸,而到了临时要打仗的时候,再出大价钱犒赏或者招募壮士效用来代替。这种类似于降低底薪,提高奖金做法在现代社会经营企业是很常见的,在镇压小股土匪的时候倒也颇为有效。但在国与国之间的大规模战争上却是一种极为愚蠢和短视的行为。因为军队不是企业,军队的战斗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士兵和士兵之间、士兵与军官之间、士兵与这个集体之间的紧密联系;而这种做法无形中等于削弱了这种联系,并把这种联系简单的变成了一种你出钱,我打仗的买卖关系,这对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损害是非常大的。更重要的是,这种做法将普通士兵与临时用高薪招募来的效用之间划下了一条无形的鸿沟,一旦打起仗来,很容易出现相互敌视导致惨败的现象。而且平时的微薄薪俸使得士兵对于朝廷充满了怨气,就算临时赐给大笔的俸禄,也很难消弭这一切,结果稍有不顺就会发生不战而溃、兵变等情况,比如在宋金之战中,便有因为赏赐发放的不及时,弓箭手拒绝shè箭导致大败的奇葩情况发生。

    作为一个穿越者,周平并不知晓在不久之后发生的宋金战争中发生的那些奇葩战例,但是用不了多么高深的智慧,就能想象这种做法造成的可怕后果。在当时的东北亚大陆上,几个帝国之间的关系完全遵循着裸的丛林法则,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削弱本队战斗力的做法几乎和自杀无异,而大宋的统治者们却正在这么做。

    “当真是清歌漏舟之中,痛饮焚屋之内!”周平冷笑了一声,暗道:“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们把我一起毁掉的!”

    薛良臣见周平不说话,还以为是对方也犯了难处,苦笑道:“看来短时间内要拿下梁山是不成的了!”

    这时,点将台下上来一人,却是罗舍儿,脸上满是急匆匆的神sè,走到两人面前,唱了个肥喏,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城外张郎君遣人送了封信来,说是他那个叫路寻的庄客送来的!”

    “哦!”薛良臣与周平对视了一眼,接过书信草草看完,举手加额道:“托朝廷洪福,想不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二十皮鞭当真是没有白挨!”

    周平接过书信细看了一遍,从一旁讨来烛火将其烧干净之后,低声问道:“郎君,依你之见当接下来当如何行事?”

    “自然是赶快禀明相公,准备船只,与李成兄弟联络好时ri,里应外合平定了这伙梁山贼寇!”

    周平轻轻的摇了摇头,薛良臣见状一愣,问道:“阿平,莫非有什么不妥?”

    “郎君,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告诉了韩相公,李成便多了一份危险。那宋江在衙门里厮混了多年,只怕在这济州城里有不少眼线,若是我们突然准备船只,焉知他会不会得到消息,有了防备?”

    “阿平你说的也是,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薛良臣问道。

    “郎君,信中曾有提到那宋江颇有招安之心,而阮氏兄弟却十分反对。可见这伙盗贼不过是乌合之众,不过是因为官府通缉的紧,他们并无其他去路才负隅顽抗。若是官府发出一纸招抚文书,只怕不用我们动手,那伙盗贼就会自相残杀了!”

    薛良臣思忖了片刻,摇头道:“阿平你说的虽然不错,可这宋江得罪的可是太师,这招抚文书如何发得出?就算发得出,那宋江又如何信得过不是诓骗他的?”

    “这就要看韩相公的本事了!”周平笑道:“我等官职低微,便是想cāo心也cāo心不上!”

    薛良臣听了不由得哑然失笑:“不错,这件事情还是得偏劳韩相公!”

    傍晚,知州府书房。韩肖胄听了周、薛二人的禀告,稍一沉吟后答道:“若要招抚文书倒是不难,我与那蔡五公子也有旧交,修书一封与他也就是了。毕竟宋寇之事闹得如此之大,朝廷也早有招抚的声音。只是太师对其恨之入骨,恐怕容不得此人活下来。”

    “这有何难!”周平笑道:“这梁山泊贼寇中已有支吾,只需安排一场火并,将那宋江死在火并之中即可。”

    “若是如此,那本官待会便修书与那蔡五公子便是。”韩肖胄笑道:“只是要劳烦阿平跑一趟东京了!”

    周平赶忙笑道:“这是属下应有之责!”

    次ri清晨,周平便带了书信,与薛良武上马向东京汴梁疾驰而去,两人一路上风餐露宿,花了四天功夫才到了东京,一路往蔡京的宅邸而来。那蔡京宅邸位于临汴东街老鸦巷口,由于临近附近汴河上的一座太师桥而得名。当时蔡京虽然名为太师,但实际上已经致仕,手中的实权已经被当时的少宰王黼所架空夺取,但也许是为了弥补权力上的缺失,蔡京却花了很大力气在自己的这栋宅邸上,赤栏、朱雕、玉阶石墩、亮晶晶地发出金钉和铜兽环的炫目光彩的黑漆大门仿佛都在向往来的众人宣布,住在这座宅院里的那位八十老翁,才是这个帝国的真正宰辅。

    “好一栋大宅院,怕那官家的禁中也不过如此了吧!”薛良武咋舌道,他和薛良玉不同,这次来济州还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一下子见到这等繁华气象,简直把他给吓呆了。

    “莫要胡说,京师人多口杂,胡乱说话小心惹来祸事!”周平赶忙低声道。

    “是,是!”薛良武赶忙连连点头:“哎,早知如此,上次拼死拼活也要立下些功劳,说不定就是我随韩相公来见见世面了。”

    周平闻言笑了起来:“现在不也还来得及,若是这次立下首功,少说也是个都头、队正,来东京见见世面又有何难?”

    “阿平说的不错,只凭我腰间这口钢刀,定然要多杀几个水贼,立下个头功与大伙看看!”薛良武正咬牙切词的发誓诅咒,太师府门口的管事已经懒洋洋的走了过来,口中喝道:“哪来的穷措大,敢在太师府门前乱转,小心弄脏了地,老爷要你们都用舌头舔干净了!”

    周平赶忙从怀中取出书信递了过去,笑道:“小的乃是济州府知州韩相公派来的信使,有一封亲笔书信给蔡五公子的,还请管事老爷相助则个!”说到这里,周平从怀中摸出一贯钱塞了过去。

    “韩相公?区区一个五品的知州在咱们太师府前也能称相公!”那管事的冷笑了一声,看到了周平塞过来的铜钱脸sè微和,道:“也罢,你们也是些跑腿的下人,犯不着与你们为难。五公子眼下不在府中,你们且从偏门进来等候,莫要乱走,否则冲撞了贵人谁也帮不了你!”

    “多谢管事老爷相承!”周平赶忙唱了个肥喏,与薛良武两人牵了马从偏门进了府,由一名童仆待到一个偏院,那童仆指着一间耳房道:“你们两个便呆在这里吧,莫要到处乱跑!”

    待那童仆走了,薛良武愤愤不平的说:“便是知县老爷如今见了阿平你也要说个有劳了,不过是个下人,便如此傲气!”

    周平笑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蔡京执掌朝政二十余年,岂是好相与的?你我还是小心行事,早点把信送到了再回去吧!”

    可是周平与薛良臣在房中等了许久,不要说没有人说报一声,连一杯凉水都没有。两人刚刚进了东京便来了这太师府,腹中空空,早已饥渴难忍。

    “这厮莫非是把我们忘在这里了吧!就算没有饭食,总该有杯茶水吧!”薛良武站起身来:“我出去外面找个人问个究竟,至少要讨点茶饭吃!”

    周平看了看院外,四下无人,害怕这薛良武行事莽撞,惹来什么祸事,笑道:“三郎,你未曾在官宦人家当过差,不如让我去四下问问,你在这里等着!”

    “也好!”薛良武坐了下来:“早些回来,这太师府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看,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周平出得院子来,看了看四下无人,只得沿着院墙向外走去,一路上只见雕梁画栋,水榭楼台,竟然重重叠叠看不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