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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风云第16部分阅读

能以大军进剿,梁山泊地势辽阔,港汊无数,若是以大军进剿,贼人定然化整为零,四处隐藏,又如何拿得到?大军粮秣消耗极多,不能持久,最多不过两三个月拿不下贼人便得散去,反倒sāo扰百姓,逼得良民从贼;第二、行事须得隐密,那宋江本是郓城县的押司,当差多年,对官府的做事习惯十分了解,若是行事不密,反倒让其知道,如何拿得下他?”

    “多谢吴兄提点!”听到这里,周平对吴发成的看法也有了转变,他本以为此人不过是个无能之辈,却没想到这一席话谈下来发现他颇有见识,想必多有制肘才无法拿下宋江的。想到这里,周平起身行礼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告退了,吴兄且好生休养!”

    “且慢!”吴发成艰难的从罗汉床上爬起身来:“本州有一大户,姓张名嘉禾,祖上立了好些军功,袭了爵位,乃是当地的鱼牙,兼且做些南北杂货生意,不少落难的好汉都投到他的庄上,是个豪奢人物。他庄子便在州城西门外二十里,一问便知晓,监押若是要擒拿宋江,最好去此人府上走一遭,应该有些用!”

    “多谢吴兄!”周平将那人的姓名默念了两遍,牢牢记住了。显然吴发成说的这个张嘉禾是个在济州黑白两道举足轻重的人物,无论是鱼牙和南北杂货都不是寻常人做的生意,更不要说那些落难的好汉,说白了应该都是些在逃通缉犯,古时候罪名没有现在这么多,一般来说都是有人命在身上,像这样的人物又有官爵在身,一般的官吏还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周平离了都巡检司衙门,回到住处,薛良臣也已经回来了,一见到周平就是唉声叹气不住摇头:“本以为是禁军,便是多年没见杖了,也没想到是这般模样。”

    “郎君莫急,慢慢说!”周平赶忙问道:“到底如何了?”

    薛良臣叹了口气,解释了起来,原来这济州乃是京东西路最发达的城市之一,驻泊有禁军约有六个指挥,大概有马步兵加起来有三千人,马六百匹。可是薛良臣今早过去一看,粗粗算了下撑死也就两千出头,这倒也罢了,在营的禁军也多有老弱,击鼓集军也是半响也不成列,甲械兵器也多有破损。让各营指挥选拔jg锐演武,居然上来十人竟然有五人无一箭上靶,用得也不过是七斗的软弓。说到这里,薛良臣不由得摇头叹道:“我现在才知道那宋江为何能以区区两三百人横行河朔,以这等兵莫说要擒贼,只怕就连守城都不行了。”

    周平倒是没有什么吃惊,毕竟他已经在历史书上读到过靖康时宋军面对金军的惨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笑道:“郎君莫急,好歹贼寇也不过两三百人,其中能战的骨干最多也不过百人罢了。这次随我们同来的就有二十多人,再从军中选出两百人难道还做不到?实在不行便向民间悬以重赏,难道还怕募集不来勇士?倒是甲具军械要好生挑选。”

    “不错!”薛良臣点了点头,问道:“阿平,你这次收获如何?”

    “倒是收获颇丰!”周平笑着将先前与吴发成的谈话复述了一遍,笑道:“幸亏早上去了这一趟,明ri你我准备四sè礼物,便去拜访那位张大户如何?”

    “愿随监押同去!”

    次ri午后,周平与薛良臣便带了四sè礼物,出城去了张嘉禾庄上,送上拜帖之后,不过片刻功夫便中门大开,走出一名年近三十的青年汉子,体型微胖,身上穿着一件绿袍,笑容可掬的向薛、周二人唱了个肥喏:“听到喜鹊叫,便有贵人来!却想不到是二位太尉。快快请进,还不过来侍候!”

    说话间,便有两个俊俏小厮硬了上来,轻手轻脚的拍去两人外袍上的积雪,又递了两只锦囊过来,周平莫名其妙的接过才发现暖和异常,原来是两只怀炉,心中不由得暗想道:“这张嘉禾好生会享受。”

    这张嘉禾在前面带路,口中却是不停的说着逢迎话儿,一路上楼亭水榭、俏婢俊仆,哪里像是半点吴发成口中的统辖黑白两道的大豪家宅,倒像是个保养得甚好的世家公子哥儿。正感慨间,一行人已经到了一处jg舍前,张嘉禾拱手笑道:“小可略备了些许水酒,还请两位太尉赏脸!”

    薛良臣赶忙拱手道:“郎君,我等今ri前来叨扰乃是为了请教几件事情——”

    “想必是为了那宋江吧!”张嘉禾那略有些发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酒桌上好说话,二位请了!”

    三人坐下,那张嘉禾一边让侍候的婢女温酒上菜,一边说着些凑趣的笑话,却只是不提宋江的事情。薛良臣心中念着那三个月的限期,越发有些不耐,便伸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拱手道:“郎君请恕我等无礼,只是知州相公已经立下期限,限我等三个月内拿下宋寇,不然便要军法处置。”

    “要拿那宋江呀!”张嘉禾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一旁侍候的婢女便退了下去,他脸上笑容渐渐褪去:“两位太尉,听我张某人一句话,这宋江之事不易办,还是作罢了吧!”

    张嘉禾态度突然大变,薛良臣脸sè微变,便要出口反驳,却被一旁的周平伸手扯了一下制止住,笑道:“郎君为何这般说,还请有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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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劫狱

    张嘉禾态度突然大变,薛良臣脸sè微变,便要出口反驳,却被一旁的周平伸手扯了一下制止住,笑道:“郎君为何这般说,还请有以教我!”

    “听说你们都是从相州来的豪杰吧,能得到知州相公的信重,想必也都有过人的本事。可惜你们不知道这梁山泊的情况,宋江这厮入了梁山泊,便是龙入大渊,没有个三年五载是拿不下来了!”

    周平听出张嘉禾话中有话,赶忙请求其详细解释,那张嘉禾倒也不推诿,便详细向周、薛两人解释了一番:原来这梁山泊并非自古便有的湖泊,被五代之前,梁山泊的所在只有一个大湖泊——巨野泽。北宋庆历八年(c1048),黄河在澶州商胡改道北流。在此后的约40年间,围绕着任由黄河北流还是恢复故道这一问题,上自皇帝,下至群臣都卷入了一场无休无止的争论。期间还强行过三次大规模的黄河改道工程,强制黄河恢复东流。然而,每一次挽河东流都以不久便发生大决口而告终,滚滚河水倾泻到梁山脚下,并与古巨野泽连成一片,形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水泊,号称“八百里梁山泊”。由于这里沼泽遍地,不易进剿,无论是在官府的压榨下无法谋生的贫苦农民,还是犯了各种官司的强梁盗贼纷纷逃入其中。四周官军追剿的紧便隐藏其中,松弛下来便四处劫掠,所以自从宋朝中叶以来,这梁山泊就好像都是附近的济州知州的盲肠,不时发作,疼的其痛不yu生。在梁山泊中,各种半渔民半水贼的人物层出不穷,更糟糕的是,当时北宋朝廷为了解决朝廷财用不足的困难,设置了“西城括田所”,将整个梁山八百里水域都划入“公有”的范围,规定百姓只要入湖捕鱼、采藕、割蒲,都要依船只大小课以重税,若有违规犯禁者,则以盗贼论处。

    “如此一来,当地百姓自然多有暗通贼匪,那宋江又颇有才略,约束手下颇严,对百姓多有回护之处。想必两位今ri来是为了向某家借船剿灭宋江,倒不是在下小气,只是以现在的情况看,只怕你们的船还没进梁山泊,宋江便将你们的底细打听的一清二楚了!”说到这里,张嘉禾还是笑容满面,只是此时已经完全是讥讽的冷笑。

    薛良臣也只得躬身道:“还请郎君看在济州百姓的份上,伸手相助!”

    “这样吧,我有个庄客叫路寻,在梁山泊边开了间小酒店,时常收些鱼鲜干货,最多也就能替你们传递些消息,别的便做不成了,二位看如何?”

    薛良臣与周平对视了一眼,只得齐声道:“多谢张郎君了!”

    “两位太尉慢走,在下便不远送了!”张嘉禾向周、薛两人长揖到地,礼节做的无可挑剔。周、薛两人唱喏还礼后,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都是苦笑。

    “都怪我也不了解济州这边情况,便要过来趟了这摊浑水,还连累了郎君!”

    “话也不能这么说,一州兵马监押这等差遣,若是简单又怎么轮得到你我!”薛良臣苦笑了一声:“我等会去将众兄弟召集起来,一起商量一下,总能想出个办法来!”

    周平与薛良臣一同回到住处,还在门外便听到里面有人大声争吵,周薛两人对视了一眼,赶忙向院内赶去,刚刚进了大门,便看到罗舍儿向外间跑出来,看到周平不待发问,便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周平沉声喝道:“什么不好了!话说清楚了!”

    “那个生的一道眉毛的李成好生不讲理,与三郎君、四郎君争吵起来,就要动刀子了!”

    “什么?”周平闻言一愣,原来这次薛家四兄弟除了未曾习武的老大以外,其余三人都来了,老三薛良武老四薛良玉本就颇为看不上李成,平ri里有薛良臣与周平看着还好,不在便冷言冷语,只是未曾起冲突,却不想两人出门一上午便闹得这么大。周平正思忖间,身边人影一闪,却是薛良臣冲了进去,也赶忙跟了上去。

    周平进得院子来,只见同来的二十多人已经分作两拨,一边是薛家两兄弟这边足有十七八人,而李成那边只有四五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中是李宝带着两人来回劝说。薛家两兄弟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大骂,而李成坐在一旁,给自己的弓弦上蜡,一言不发,脸上满是冷笑。

    “老三、老四都给我闭嘴!”薛良臣喝道,他的目光扫过院中众人,沉声问道:“李宝,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哥,李成那厮欺人太甚!”薛良玉大声喊道,下句话还没出口便被薛良臣一声断喝:“闭嘴,我没有问你!”随即他走到李宝身旁,问道:“李宝,你说!”

    “是这么回事!”李宝沉声道:“方才大伙正在议论二位监押会准备多少人回来,正说得高兴,这位兄弟!”李宝用手指了李成一下继续道:“便说也不用多少人,给我六十人来,便能将那宋江一群人生擒来,列位在这里静候即可!于是二位郎君便与之吵起来了!”

    薛良臣的如冷电般的目光扫过众人,被扫到的人都不进心虚的低下头去,半响之后,他突然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去了。众人站在当中,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都散了吧,各人回各自屋吧!”周平苦笑着上前。众人也就纷纷散去,他坐在那里思忖了一会,走到李成所住的屋子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什么人,进来吧!”

    周平推门进来,四五道目光一下子集聚到他的身上,周平笑了笑,对当中的李成拱手道:“李成兄弟,不知可否与我单独谈谈!”

    李成上下打量了下周平,点了点头,屋内其余人便纷纷离去。待到房门在背后被带上,周平笑着坐下,问道:“李成兄弟,我要你做一件事。”

    两天后夜里,济州大牢。

    月光从那扇狭小的窗户投了进来,照在墙壁上,反倒让牢房里显得更加黑暗。铁链、栏杆、木枷等等都隐藏在黑暗中,仿佛某种巨兽的骨骸,加上不时传来的犯人呻吟声,整个牢房笼罩在一种y森恐怖的气氛里。

    白胜躺在草堆里,由于是死囚的缘故,他的手脚都被戴着镣铐,肩膀上还有沉重的木枷,这让他感觉到非常难熬,但是更让他难熬的是死亡的y影。凭心而论,白胜并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参与劫取生辰纲的案子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是个地头蛇,熟悉当地的情况,恰巧被宋江挑中了。被韩肖胄打入了死牢之后,他一想起自己被推上法场,手起刀落的情景,就越发觉得心惊肉跳,夜不能寐。

    突然,白胜看到窗户上出现了一个凸出的黑影,各种关于冤魂鬼怪的传说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他本能的蜷缩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躲避掉冤魂的袭击。

    “是白胜兄弟吗?”

    空气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白胜抬起头想要辨认这是人声还是鬼怪的声音,窗户上露出了一个人头来,显然声音是他发出的。白胜看了看左右无人,抬起头答道:“是我,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那人应了一声,紧接着白胜便听到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片刻之后,月光被挡住了——那人从窗户里钻了进来,轻轻的落在了白胜的面前,白胜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了一下对方——是个魁梧的汉子,他的眉毛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道眉毛几乎连在一起,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白胜低下头,对方的手上和刀上沾满了血迹,他不禁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快!”那人拔出刀来,三下两下就砍开了木枷,然后是白胜手脚上镣铐的铁链,扶着白胜从窗户里钻了出去,然后是他自己,很快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深沉的夜sè中。

    次ri清晨,济州知州衙门。

    “你说什么?那白胜被劫走了?”大堂上韩肖胄满脸都是惊怒之sè。

    “正是,今早上点名时发现的,牢房窗户的铁栅栏被人拗断了,木枷与铁链丢在地上,人却不见了!当值的狱卒被杀了,是被人劫走的。”典狱匍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蠢材!”韩肖胄怒道:“宋江宋江拿不住,连在大牢里的死囚也被人劫走,是不是哪天连本官的首级也要被贼人取了去?来人,将这个废物拖下去杖击三十,狠狠打!”

    “相公饶命呀,相公饶命呀!”那典狱赶忙大声喊道:“这不干小人的是呀,乃是有人内外勾结的呀!”

    “且慢!”韩肖胄冷声问道:“你把话说明白了,何人内外勾结?”

    典狱抬头看了看站在韩肖胄身旁的周平与薛良臣,咬了咬牙道:“相公请去大牢一趟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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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上梁山

    大牢。与大宋绝大部分州县的牢房一样,充满了一种y森的气氛,挂在墙上的皮鞭、沾满了干涸血迹的刑具,让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感觉到一阵压抑。不过最让众人感觉到巨大压力的是知州相公脸上y沉的脸sè和墙上那一行已经有些发黑的血字。

    “劫狱杀人者——雄州李成!”

    这一个个字便好似从韩肖胄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旁的薛良臣与周平已经跪在地上,薛良臣颤声道:“小人御下不严,竟然出了这等恶徒,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相公给下官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么说这雄州李成是你的人了?”韩肖胄的音调没有丝毫的高低起伏,但让人听了只感觉到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气来。

    “下官该死,昨ri那李成与三弟四弟起了冲突,小人呵斥了那厮几句,没想到那厮便起了歹心,做出这等没有王法的事情来!”薛良臣在地上连连叩首,额头上已经是青紫一片渗出血来。韩肖胄冷哼了一声:“姑且看在你初来的份上,免去你的治军不严之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将这厮先打二十皮鞭!”

    两旁的差役应了一声,立即将薛良臣拖到一旁,打了皮鞭,周平也陪着挨了十下,打完后两人上来谢了恩。韩肖胄冷声道:“这白胜乃是生辰纲的重犯,我也掩盖不得,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月的限期,将这李成与白胜缉拿归案,不然你们两个便去顶罪!”

    “多谢相公!”

    兵马监押衙门。

    “多谢吴巡检亲自前来送药!”薛良武与薛良玉恭敬的接过吴发成送过来的一个小纸包。“不必了,都是同僚,这都是应当的!”吴发成笑道:“这是上等的金疮药,在下这段时间十五天便是二十脊杖,也算是久病成良医了!”

    “多谢吴巡检!”薛良玉又拜了一拜,恭送对方出了门,回到屋里,对趴在床上敷药的薛良臣与周平道:“吴巡检刚才来送药来了,三哥送他出门了!”

    “嗯!”薛良臣点了点头,薛良玉将药放在凭几上,怒道:“这李成当真不是个东西,竟然玩出了这一招,要是让我抓住他,非得一寸寸的将他的肉从身上剐下来。”

    “不要说这种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