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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乱写武林第2部分阅读

不免稍慢。」微微一顿,见杨宝儿正细细倾听,续道:「现在门中长辈以及主事弟子都不在,不如暂时将一些修为精进的分组遣入江湖修行,其他弟子则由师娘带领前往华山暂做安置,也顺便知会华山派,通报各派,如此可好?」

    杨宝儿点头道:「也罢,你先去吧,我这就分派他们。」

    起身行到门口,驻足微一沉吟道:「诸事小心,非常时刻,切不可莽撞。你,你去吧。」

    叶慎应声自去,杨宝儿一面分派诸弟子,又封闭了密室,诸事逐项实行,宝儿自坐镇中堂,倒也有条不紊,几批精干弟子按照师娘吩咐只携带了随身银两长剑,连衣物也不许整理便拜辞而去,弟子虽诧异,却也十分兴奋,门中历来严禁江湖,就是不远的扬州城,非年节也是不许去的,如今正如放羊一般,众弟子兴高采烈的去了。自然,禁令那也是少不了的,严禁暴露剑宗弟子身份正是首要禁令,其次就是不许在扬州停留。

    其中数个精干弟子却怀藏书信,另怀密令。

    余下弟子集结起来,由在门中服侍多年的账房主管和2个老花仆统领,诸人赶了几车细软,也热热闹闹的奔华山去了。

    黄昏时分,偌大的剑宗空荡荡一片,说不出的凄凉。

    杨宝儿不安的来到门前探望,心乱如麻,捻着衣角,眼跳心慌。惦着一双儿女,也惦着主心骨般的叶慎。蓦地心中一动,啐道:丢,好不知羞的宝儿。

    绯红如霞,杨宝儿,又是心慌,又是心乱,诸般滋味,纷至沓来,如西天那一抹火烧云般,眼也是乱,心也是乱,无从整理。

    杂念纷扰间,耳边忽有衣襟飞掠的沙沙声响起,自四面八方由远至近,转瞬既至。

    杨宝儿俯身闪入门后,心中一动,纵身跃入门匾之后,收缩四肢,屏住呼吸,便听四周闪动之声不绝,片刻后有人远远低声交谈起来,杨宝儿运转内息倾听,可那声音实在太远,隐隐约约难以分辨。心中焦虑,只怕儿女们和叶慎此刻返回,周边尽是对头。却忘了自己身处危地,情势更是危险。

    自那夜船头赏月,杨宝儿困守多年心防忽然打破,功力不但尽复,更突破了10年来的瓶颈,自然而然的领悟了九剑中的破气篇。

    只是杨宝儿少历江湖,实战经验几乎为零,这破气篇虽然精妙,可独孤九剑本就是实战修炼的法诀,没有经验,那破气篇又能有多少威力呢?

    正在无计,便听到不远处响起打斗声,杨宝儿的一颗心登时提到嗓子眼,紧握宝剑的手心一片急汗。听着下面4条气息悠长,慢慢的探头望了一眼。

    四下漆黑一片,刚刚的打斗已停息,杨宝儿心中稍定,知道来人暂时没事。

    忽听下面一人低声道:「娘的,难道这次行动又被发觉了?这剑宗倒是难缠的紧。」

    「禁声。」一人叱道。

    「哼,老陆你少耍微风,等完事再去楼子里比一比,奶奶的,老子先干半个时辰也比你强。」

    其他2个吃吃的滛笑着,其中一个低声道:「小心,刚才估计是个硬点子,前面守着的老王、刘六估计是挂了。小心别在这翻了船。」

    「嗯,在金陵要不是老子见机得早,估计早被那个什么剑宗的老家伙干掉了。」

    「嘿嘿,可是老陆可挨了人家一剑呢,那家伙真他奶奶的厉害啊,7个堂主还围不住他。」

    「谁说不是呢,你没看见,三个长老都上了呢,可是还是给他逃了。」

    「禁声,该死,这当头还说这,闲死得不够快么?」老陆怒道,听到老大发怒,几个人安静下来。

    可是杨宝儿却是又惊又喜。猛然听到丈夫脱难的消息,登时放下心。

    「哼,那老东西还不是给任姑娘卸了一条膀子,除非他俩手都会使剑,否则这辈子也算费了,老子挨了一剑,可要没这一剑,老子又怎么能管住你们这几个王八蛋。」那老陆似乎十分不忿,却忍不住自己又恨恨道。

    杨宝儿登时内息一阵紊乱,差一点又走上前日散功的路子。强压住四下纷乱的内息,一口血气冲上,杨宝儿牙关紧闭,一丝鲜血浸出来。

    猛地下面轻响了几声,一声闷哼,杨宝儿一震,探头看去,那倚在门沿的不是叶慎还有谁?

    近处似已发觉这里动静,极轻的沙沙声游移渐近,叶慎四顾正欲隐藏,余光一扫,地下影子一闪,心中一沉,知道上面还藏了一个高手。探手入怀,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星将飞未飞的刹那,杨宝儿已探出身来,正欲跃下。

    叶慎眼一亮,猛挥了一下手,身子一转,已消失在院墙下的黑暗里。

    杨宝儿本能的缩回身,还不及思考便听到了极轻的一声,自然是下面又潜近的杀手。

    刚换个姿势,杨宝儿忽觉不妥,一念升起,身子也轻轻一侧,吃的一声,竟是一柄剑刃,擦身而过。杨宝儿知道马上便会有人上来,这一剑虽是试探,发觉无人,那人定会上来隐藏,杨宝儿紧了一把斩云,决意等那人上来的瞬间再发动。

    等了片刻,却毫无声息,杨宝儿惊疑不定,正要跃下,身子一紧一人已抱住自己,附耳道:「是我。」

    杨宝儿身子一软,防身秘剑方才瞬间出手,正抵在叶慎的小腹,措手不及下,杨宝儿急忙收剑,耳边已听闻叶慎一声闷哼。

    「不妨事。」叶慎道。

    「我们必须马上走,你跟我行动,别说话。」叶慎低声命道。

    杨宝儿身子挪了一下,示意已准备好。

    「附近有九个,我来引开他们,你速去华山,我会到华山和你会合。」

    杨宝儿挣了一下,叶慎压在她唇上的手一片腥气,方寸间却没能挣开叶慎的束缚。

    「没时间废话,听话,逃出去再说。」

    杨宝儿头脑中晕了一下,不再挣扎。缩在叶慎怀里,突然感到手上湿湿的,心中一凉,也不知道叶慎受了多少伤,眼中已是一片湿润。

    叶慎似有所觉,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贴在她耳边呼出一波一波热气。一面细细辩听着周边动静。

    「我没事。走」

    说着飞身而起,将杨宝儿反向掷出,身形起落间,杨宝儿落地时已分辨出2个人倒地的声音。一咬牙,杨宝儿左手怀剑,右手斩云,也向着叶慎的方向俯身飞掠。

    提气急追间,已有人高声道:「在这里,在……」语音骤断,周围已闪出更多的身影。

    杨宝儿大急,掠出数丈,便发觉身周人影闪动,宝儿急转,身前草丛中一道寒光擦着腹部划过,宝儿左手剑已飞射出去,哪人啊了半声便倒下。

    片刻间,斩云连连挥动,已至少伤了七人。斩云刃有隐齿,中剑者血涌不止,气脉阻塞,伤者基本丧失战力。

    同时间杨宝儿背后和左腰也都负了伤,虽然借身法让开血脉,可伤处麻痒难忍,显然对方兵器上都喂了麻药,那自然是意在生擒。

    背后不知何时中了暗器,似乎伤了血脉,血流不止。

    乱杀了不知多久,杨宝儿早已失了叶慎的踪迹,也不知他是生是死,只是本能的向远处逃去,边战边逃,敌人却似乎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刚才与一个杀手交手一次,斩云几乎脱手飞出,幸好那一瞬间突然领悟的破气篇发动,斩云顺势圈转,伤了对方。

    此刻,声音渐远,似已脱离战场。杨宝儿也不知是哪里,月依然是那夜的,可是月色却清冷的直浸透到心灵深处,从心底升起彻骨的寒意。

    杨宝儿感到身体一阵阵发冷,脚早已脱力般失去知觉,左腰下的伤处也随着内力消退发散开,身子越来越软,杨宝儿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直觉却告诉她,有杀气。那杀气就在不远处,正耐心的等待着,潜近,等着她露出破绽,等着足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眼前突然五彩闪烁,晕眩了一下猛然清醒,宝儿知道最后时刻到了。

    她冷冷的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月下流光如电,剑光已封锁了她的气机,压住了她内息运转,剑气已扑面,森寒直指胸前大岤,杨宝儿突然松弛下来,呆呆地看着那月,浑忘了抵挡。

    「碰」

    杨宝儿忽地被撞飞了出去,她只来的及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她心丧若死。

    「云天!」

    被封锁的气机尚未解开,这一声嘶喊只在心头回荡。

    寒光消失在楚云天的体内,杨宝儿看到了那残缺的肩膀,只一眼,便摔落在一个急冲过来的身体上,昏了过去。

    ***    ***    ***    ***

    悠悠醒转,杨宝儿眼中一片空白,四壁灰皮脱落,身下是一层薄薄的茅草,看那破窗的样式,这里显然是个废弃的道观。

    杨宝儿略略挪动了一下身体,侧身一望,歪斜着倚在灰墙上,面色青黑,浑身淤血的那人,正是生死不知的叶慎。

    一瞬间脑中闪过许多画面,杨宝儿脸色灰白交替着……一些事情被深深掩埋起来。

    杨宝儿试着坐起来,努力半天无法完成。她试着运转内息,体内是空空如也。心中一急,一口鲜血脱口而出。

    吐出这口瘀血,气息却松畅开来,自知急也无用,便放松下来,凝神调息。

    寒风穿堂,传来丝丝的雨声。

    半个时辰过去,内息运转,身上渐渐生起暖意,也积攒了少许气力。

    杨宝儿慢慢的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却没看到自己的斩云,心中一疼,强自克制着心潮浮动,运转峨眉一叶知秋秘传心法,身上渐渐生出力气,虽然内气依然空虚,倒也可以勉强行动。

    不远处丢着叶慎的细剑,杨宝儿收功歇息片刻,顺便查看了身上的伤口,早已结成血伽。

    慢慢移到叶慎身旁,探手一试,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定了定神,想着主意。

    叶慎此时和死人也差不了多少,除了还有一口气在,基本上算是死人了。

    全身上下,前前后后,交相叠加也不知多少伤口,杨宝儿含着泪,用细剑慢慢的拨开硬帮帮的破衣,又把他拖到草垫上,拢起一堆盖在身上。将他身上暗藏完好的药包绷带取出来。

    做完这些,杨宝儿力也耗尽,镇定着心神,又花了一个时辰打坐,收功起来,天色渐明,外面细雨虽不断,可总算有了些暖意。

    叶慎依然昏迷着,杨宝儿寻到丢在香案边一只破碗,慢慢移到门前,四顾无人,自残墙远望,四野茫茫,却也分不清这是哪里。雨声细密,远远送来隐约的渔歌,杨宝儿心中稍安,估计不远处该是河流,那便可以找到渔家。一边刷碗,一边筹划着。

    当不知道清洗了多少次后,换上绷带的叶慎气息安稳了许多。杨宝儿解开外衣,将叶慎抱在怀里,温暖着他的身体。

    雨下了一天,杨宝儿打坐了一天。

    黄昏时分,雨渐渐停歇。宝儿看了叶慎一眼,倚在胸前的脸上泛起苍白的血色,青黑之气渐退。

    杨宝儿身上攒了些气力,慢慢将叶慎放下,用茅草盖好,便起身掩好衣衫,细剑斜插在腰前,慢慢出了大门。侧耳聆听片刻,认定方向行去。

    大约3里路,宝儿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河水声已在耳畔。宝儿倚树缓了口气。缓缓行去,心中一动,耳畔响起连声笑骂:「死东西,还不快点,这荒滩野地的,你怎么就好这个啊,啊啊,顶到了。」

    这声音十分的熟悉,杨宝儿大喜,这不是那个船娘么?她怎么在这里?这,又是哪里呢?

    杨宝儿想也没想边奔了起来,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一口起穿过护缇林地,眼前一副热闹的画面却把杨宝儿羞转了身子。

    「啊,人来啦,」

    「哪呢哪呢」

    声音张皇着一阵乱响。宝儿哪敢回过头去,背着身子道:「这位嫂子,真抱歉。我,我是那天雇你家船的那个。」

    「啊呀,是那对私奔的小姐姐呢,死东西,你拿我的裤子做啥,天杀的。」

    「哎呀,你怎么这麽样啊,莫非糟了强盗?」

    船娘已整衣来到宝儿身旁,听到这关切的问候,宝儿再也坚持不住,软到在地。

    闲话带过,船老大将叶慎背到船上,便向金陵行去。

    在镇江靠岸寻了大夫重新给叶慎换了药,看到叶慎的模样,大夫只是叹气,也不多说,换药收钱便走。

    杨宝儿也不在意,这两日,她突然发觉数日间所经历的超过前面所有的日子,忽地想起那夜叶慎的话「可不是么,好像以前都白活了一样,呵呵。」心中暖意渐生,看了身侧依然昏迷的叶慎,却安静下来,这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云天……杨宝儿深深的深深的封住了这段记忆,不去触动。

    船早已到金陵,宝儿怎敢上岸,只托船娘去城里抓药,心中无计,只等慢慢等候叶慎恢复。多亏了这忠厚船家,虽说宝儿多给银两,可这跑前跑后的辛苦又岂是银钱可以衡量。心中存着报答的念头,宝儿也不多言。

    朝夕相伴,旦夕换药,洗漱擦身,宝儿早已放开胸怀,便连那船娘的调笑,也干脆来个默认,倒堵主了船娘的絮叨。宝儿合衣躺在叶慎身边,默默调息起来。数日来除了看顾叶慎,跟着船娘学些厨艺,便是除了打坐还是打坐,平生从未如此用工过。其实,倒不是杨宝儿多喜欢练功,可这些日劫难不断,只有打坐时才可完全放松心怀,不去胡思乱想。

    默默行功间,耳畔一声细微的呻吟掠过,宝儿惊喜不已,收功侧身,却见叶慎那熟悉的笑容又挂在嘴角,莫名的泪水不争气的淌了下来,慢慢的变成呜咽,最后忍不住伏在叶慎身上放声大哭,似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一哭而尽。

    船娘闻声赶来,看到清醒的叶慎,也喜极而泣。一面擦泪,一面拉住宝儿「妹子,别哭了,小心把自个伤着了,这,嚎哭伤身啊。」

    「老头子,快去岸上整点菜,不不,看我都糊涂了,先拿点粥来。」

    叶慎却是口不能言,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也是一片潮湿。船娘站在一旁倒看到叶慎急切的样子,忙拉起宝儿,「你相公有话要说呢」

    宝儿大羞,掩面坐起,船娘见她心神渐渐稳定,嬉笑着去熬粥烧饭去了。

    待船娘离去,宝儿才侧转身,只用余光去看叶慎,瞄见叶慎一脸端肃,才慢慢转过来。待船娘把粥送来,宝儿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些日子已做惯了的事情,可那时,可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宝儿直觉心虚的厉害。

    哼,事急从权,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这般越想越心虚,忽地指着叶慎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么,这般呆样,没人喂你吃过粥么。哼。闭嘴,不许说话!」

    转念想起叶慎根本说不出话,不由得一呆,气势已然弱了。

    幸好这叶慎虽然不敏,却也没呆到十分,早轻轻一声呻吟,趁势合上了眼,装作疲倦欲睡的样子。宝儿心中好笑,自不会被他这小小把戏欺骗,可这一转折宝儿的心也软了,轻叹一声,吹嘘着腾腾的热气,一口口喂进叶慎嘴里,虽然后来叶慎早睁开了双眼,那开始的难堪已然过去,宝儿便也坦然了。

    一旦清醒,恢复便快了,次日,叶慎已经能少许言语,虽不能畅谈,可也方便了许多。叶慎第一句话便是,快离开这里,去华山。想起金陵临行前那神秘人的留言,心里更是急切。

    杨宝儿却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道:「华山当然要去,可也要你能行动才行。」

    叶慎心中其实也知道就算到了华山,又能如何呢?到现在为止,除了隐约知道那晚的杀手是谁,可这因何而起,却奥渺难解。

    九剑秘诀?叶慎本能的觉得并非如此。秘诀之事,江湖尽知,百年来从因此起纷争,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九剑秘诀根本就是一个梦想,追迹大侠令狐冲的英雄梦而已。古往今来,除了创出九剑的先辈,也就只有令狐冲一人而。风老前辈虽然是令狐恩师,仔细追寻,也不过是代人授徒,自身修为,那却是谁也说不清的。

    自令狐大侠而后,苦修终生悟三剑者已是了了,而且,三剑固然足称高手,却也不能独步天下。试问自令狐以后,又有哪个剑宗弟子称雄武林过呢?更何况百年间英雄迭起,武学发展推陈出新,那九剑也不知是几百年的老古董了,又岂能不被淘汰?

    所以这九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