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榻。
“啊！”睡梦中的常喜摔到地上惨叫一声，揉着被摔疼的p股委屈的抬头看着萧落雨。
“常公公，摔坏了沒有？本王不知道常公公竟然下榻在本王床上，真是失礼了。”萧落雨坐在榻上，低头看着常喜，嘴角似笑非笑。
“王……王爷？”常喜看着萧落雨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发寒，难道这是又发病了？不对，这几日王爷并沒吃那药，怎会无缘无故发病呢。
“天色也不早了，常公公快回去休息吧。”
下一刻常喜就被推出了门，接着是被子被扔了出來。
守夜的龙三看见这一幕险些笑出声，用拳头捂着嘴才憋住了。
常喜就一瘸一拐的抱着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前那短暂的厮磨让常喜又是欢喜又是失落，王爷怎么就生气了呢，唉，果然主子的心思猜不透啊。
四十八章 常喜对食
第四十八章 常喜对食
常喜就这么抱着被子拖着腿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小屋，想起之前每天醒來都能看见九王爷的身影，常喜觉得现在各种不是滋味。前段日子过的太幸福了，常喜才会忘了自己的本分，忘了自己本來就该一个人睡。
常喜委委屈屈躺在床上回味着之前抱着萧落雨时候的感受，浑身又有些燥热起來，毫无发泄之法的常喜用腿蹭着被子，不断來回摩擦。身上也因为这动作起了一层薄汗，他想起王爷之前每次情动都是他帮着用手弄出來，他不自觉也把手伸向身下，想抚摸自己的男根。然而入手一片空荡，常喜才想起自己早已是个阉人，就算他起了情思，亦不得发泄。
就因为家人的无能，他被送入这暗无天日的宫中，成为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连世上最美好的事都不能享受，这一刻他不能不恨，不能不心凉。常喜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着抖，像是要把所有力气都发泄在床单上。
常喜的眼泪就这样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下，湿湿涩涩流到嘴里，包含着无数的委屈。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他不能跟其他人一样，为什么他不能成为一个男人，他不止一次听见宫女们说他若是一个男人定要嫁给他这种话。若他是个男人，可以读书科考取得功名归，若他是个男人，背弓御马，踏破疆场战功把名扬。然而他从六岁那年起，就不再是男人，他因为那一刀成为了小太监常喜，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进宫之前的名字。他就这样懵懵懂懂活到现在，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多么像个怪物，他在几十年后也会跟那些老太监一样，脸上沒有一根胡子，走路扭着腰捏着兰花指。
好可怕，常喜想起小时候训练他的那个秦公公，胖的像个球走路还扭腰 ，指甲留的老长每天翘着兰花指，说话娘声娘气能嗲死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主子喜欢他，在宫里威望还不错。
常喜想起秦公公那圆滚滚的身材，打了个哆嗦，他一辈子也不要变成那个样子，他就算是个太监也做个有骨气的太监，他不是普通的太监，他是九王爷的太监！
常喜这么一想，心里放佛又充满了力量，一想到九王爷之前那些冷凉的情绪放佛被热量蒸腾，不翼而飞。靠着毅力撑过了身体的情动，常喜到后半夜才睡着。
殊不知书房这边，亦有人翻來覆去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早，常喜起來想打水的时候，发现水桶里的水已经满了，一回身发现雪蝶端着水盆走进屋里。
“常喜哥，洗脸。”乖巧明艳的少女双手递上浸湿的毛巾，笑着看着常喜。
“这……”常喜还穿着亵衣，露出半个胸膛，常喜有些不自在，伸手掩了掩衣服。“雪蝶姑娘怎么不多睡会，这里有我照应呢，你就安心住下不必如此操劳。”
“常喜哥说的哪里话，你们好心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雪蝶无以为报，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帮帮常喜哥了。”雪蝶将毛巾仍旧执拗递到常喜面前，眼睛笑如弯月。
“你真是……”常喜无奈，只得接过毛巾，在脸上擦了，又递还回去。“我本就是个奴才，哪还要人伺候，劳姐姐玉手，真是折煞了。”
“常喜，几日不见你这嘴越來越文邹邹了，若不是在这宫里，还当你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公子呢。”雪蝶轻轻把毛巾放到水盆里洗着，打趣道。
常喜正在穿鞋的身体一僵，半晌才缓过劲來。
“姐姐莫要取笑常喜，常喜不过是个奴才，哪里是什么公子哥，常喜哪有那个福分。”
“常喜哥……雪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常喜哥如此英姿俊朗是块好材料，在这宫里头白白浪费了。”雪蝶也知自己戳了常喜痛处，急忙道歉，看着常喜这挺直的身板和精神的相貌，雪蝶心里也是觉得可惜的。
“说这些干什么，我们都是苦命的人，许是命运捉弄吧，你这般美人在这宫里头，过的也是暗无天日的日子，若是在外头，定不知有多少富家公子王侯子弟踏破了门槛呢。”常喜看着雪蝶的那张小脸由衷的叹道。
常喜在宫里这么多年，美人也是见过的，雪蝶的相貌真的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了。就算是端庄的德妃，美艳的郑才人，俏丽的兰美人，雪蝶都是沒有一丝一毫的逊色。
雪蝶的皮肤白的像雪，眼睛又黑又大，两排睫毛长的像小扇子一般，一张小脸上是樱桃一般的小嘴，也不知道是擦了什么胭脂，红的娇艳欲滴，加上她比德妃她们都要年轻，真是最好的年纪，这样娇艳的美人放在哪里都该是被无数女人歆羡被无数男人争抢的目标，然而唯独在这宫里，她的美貌一钱不值。
俩人这么一说，倒有惺惺相惜之感，命运给的苦难，又有谁能破解，只能自己挣扎，期盼着能挣出一块破绽，从这倾轧的网中逃离而出。
俩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像是有说不尽的话要说似的，又一个字都说不出來，又觉得即使说不出也沒什么。他们已经从那双眼睛里懂了对方的话。
“哎哟，你们这在干嘛呢？”
已经穿戴整齐的小海子端着一壶茶路过常喜的门口，从开着的门看见屋里的情况，惊着喊了一声。
“哎哟常喜你下手挺快啊，连雪蝶姑娘都敢肖想，不怕德妃娘娘打断你这色狼的小腿么？”小海子嘻嘻笑着走进了屋，绕着常喜和雪蝶俩人转了几圈，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小海子不要胡说，休要坏了雪蝶姑娘清誉。”常喜沉下脸喝止小海子，小海子一向嘴贫，生怕他说出什么让雪蝶脸上过不去的话。毕竟雪蝶是姑娘年纪还小，脸皮最薄。
“哟哟哟，是我胡说么？昨儿我看你就不对，非要留下雪蝶姑娘，又忙前忙后的打点，你当我傻的么？雪蝶姑娘别理这个色胚，他肯定沒安好心。”
“海公公你真是……都胡说什么呢？常喜哥只是关心我，哪有什么肖想不肖想，再说这宫里头不知有多少姑娘想跟常喜哥对食，我这样的常喜哥还看不上呢。”雪蝶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脸颊上也有些微微发红。
“哟？常喜原來你这么受欢迎啊，快教教小的怎么招姑娘喜欢，让小海子我也风流风流。”小海子越说越來劲，伸手去挑常喜的下巴。
“胡闹！有这功夫还不去伺候主子起床，书房那睡的肯定不舒服，你还不去给打水伺候？”常喜说着拂掉了小海子的手，拿萧落雨压他。其实就算不是为了压住小海子，他也想着萧落雨该起來了。萧落雨的作息一向很规律，天亮基本就醒了，也不赖床，就会起來洗漱，平日这会该坐着与常喜唠嗑了。
“是是是，常公公吩咐的是，你们继续啊，到时候别忘了请哥们喝喜酒，，”小海子说着转身笑嘻嘻出门，一转头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小海子的话瞬间噎在嗓子里，接着跪下行礼。“给王爷请安，王爷沒烫着吧。”
“给王爷请安。”
常喜跟雪蝶也都吓了一跳，赶紧矮身行礼。
萧落雨也已穿戴齐整，头发也梳的利落，本來这事都是常喜做的，因为雪蝶和小海子耽误了一会，不知道是谁梳的。只是萧落雨眼睛明显有了黑眼圈，倒像是沒怎么睡好的样子，常喜想起昨晚被王爷一脚踹下床，琢磨着是自己把王爷气的沒睡好吧。可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他生气呢……常喜又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都免礼吧，你们倒是聊的热闹，怎么？不算本王一个？”萧落雨走进常喜的屋里，撩起衣服就往椅子上一坐，行动自然无比。
“王爷，奴才只是说些荤话，上不得台面，王爷恕罪啊。”小海子可怜巴巴求着王爷，跪着不敢起來。
自从王爷发病少了之后，说话也是说一不二，清馨苑的奴才沒有一个不服的，王爷只需往那一站，那份气度自让人臣服。
“依稀听见你说什么对食，怎么？可有中意的姑娘？我也做主，为你做媒作聘。”九王爷低头看着小海子，说的一派认真。
“王爷哟，我说的可不是我，我哪有那个福分啊，是常喜跟雪蝶姑娘。也不对，他俩也不是。”小海子是心急嘴快的主儿，刚刚还是玩笑话，说着说着倒成了真事儿似的。
“王爷！你别听他胡说！”常喜一听脸就绿了，这都哪跟哪啊，怎么就要做媒了呢，他要是真跟雪蝶对食了，下半辈子怎么过啊。也不对，是他要是离开了王爷，下半辈子怎么过。
“王爷，都是小海子口无遮拦，你要给奴婢做主啊。”雪蝶恨恨跺着脚，脸蛋绯红，还时不时拿眼睛瞟着常喜。
这些小动作常喜沒有看见，萧落雨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常喜，本王问你，雪蝶姑娘可长得好？”
“回王爷，雪蝶姑娘长得沒话说。”
&p;ot;那你可愿意娶她为妻？&p;ot;
四十九章 落花流年
“雪蝶姑娘如此貌美，难道你还瞧不上么？”萧落雨用茶杯盖轻轻刮着茶杯，让茶慢慢凉下來。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常喜哪敢有半点瞧不上雪蝶姑娘，雪蝶姑娘如此资质，将來出宫定会做个诰命夫人，岂能耽误在奴才这个……废人身上呢。”常喜凄然一笑，说到废人两字，痛如锥心。
“常喜哥……你……”雪蝶被当着王爷的面如此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身便跑，袖子捂着脸跑出了屋子。
“常喜，不愿意就说不愿意，何苦糟践自己？做这些给谁看？”九王爷闻言也生了气，将手中茶杯哐当一声撂在桌上。
“王爷……奴才沒有做给谁看，奴才真心配不上雪蝶姑娘，奴才……”
“不必说了，我累了。”九王爷抬手制止了常喜继续说，抬起身就往门外走。“今天你不用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你。”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屋子就剩下常喜跟小孩子两个人，小孩子一脸不可思议，不太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愣愣看着常喜，常喜看着小海子那无辜的眼神，气更不打一处來，伸手在小海子耳朵上拧一把，就把小海子推出了房间。
“哎哎哎，朝我发什么火啊，有本事你找王爷去啊！”小海子在常喜门上踹一脚，气呼呼也走了。
常喜在屋里灌了一口萧落雨喝剩下的茶，才反应过來，这都什么事啊，怎么他倒里外都不是人了？
刚刚到底发生了啥？
紫荆峰上，落花飘飞，一簇簇的花树在风中摇曳，半山腰一片明艳。
两个男人并肩走在山路上，间或轻轻说几句话。一个身材修长穿着朴素青衫，一个身材魁梧粗布短打。
“明礼，若是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要一直避我不见。”身材高大的男人皮肤被阳光晒得有些黑，脸上络腮胡子遮挡了半边脸，只剩下一双眼睛漆黑明亮，深邃的眼窝让年轻的男人看起來饱经沧桑。
“楼易，只有你喜欢这样叫我，听起來还真是亲切。”唐彬字明礼，只有亲近的人才这么叫他，当年四个人结拜的时候，九王爷因为是皇子身份，并不能与他们表字相称，后來赵宇翰惨遭灭门，除了楼易将军之外，再也沒有别人会这样喊他。唐彬听起來有些唏嘘，看这漫天的落花有些出神。
“亲切吧，嘿嘿，我这么多年沒见你，想你的紧，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又整日在宫里忙，这才递了拜帖，只求见你一面。”楼易将军听见唐彬的话，心里高兴，本來威武的大胡子，这样一笑倒显出几分憨厚。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宫中已经是盛夏，想不到这山上仍如此凉爽，这桃花仍开的这样好。”唐彬从楼易的话语中体会到一丝不自在，便又有一搭沒一搭赞叹起这桃花來。
“啊啊，是啊，这花真好看，塞外从來沒有这样美的桃花。”楼易果然不再提之前的话題，注意力被这些花转走。“那边有个亭子，我们过去歇歇吧。”楼易大手引着唐彬走到半山腰一座亭子里，亭子上的匾额写着“莫忘亭”三个字，唐彬抬头看了一眼字迹，也不知是叫人莫忘记这景色，还是莫忘记这人。
“塞外？该是雄阔壮远，可惜我这辈子都未曾见到过。”唐彬在亭子里的栏杆边上坐下，一条腿放在台子上，从半山腰往山下望去，一丛丛桃花如同红云漂浮在山腰，他却生不出半点赏花的闲情逸致。
“放心，你沒看见过的，我都帮你看见了。无边的沙漠，寒冷的盔甲，满地的死人，火烧的村庄，有些东西你还是沒见过的好，我宁愿你每天都能在这里赏花喝茶。”楼易站在唐彬身后，目光也随之飘远，刚毅的脸庞有一些动容，哪一个将士不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在守护。
“我亦是见惯了生死，有些人医得好，有些人医不好，沒有人能长长久久活在这世上，花开的再美总有落的一天，我宁愿不看着花开，也不想看这花落。”唐彬垂下眸子，几不可闻轻叹了一口气。
“明礼，若是不喜欢做御医，不如辞官还乡，我带你一起退隐山林，终日务农喝酒，岂不快活？”楼易伸手搭在唐彬的肩膀上，粗长的手指轻轻拂去了唐彬肩膀上的花瓣，像是怕弄疼了唐彬似的，格外小心。
“归隐？说得轻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躲到哪里去？只要那个暴君在位一天，我们都不会有什么安宁的日子。”唐彬看着楼易的脸，有些讥讽笑出声。“再说，我与你是什么关系？哪里轮得到你带我归隐？我为何要跟你走？楼易，我与你只是兄弟，你几年前纠缠我，我不应允，今日我一样不会应允，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向來说一不二。”
“你……我……唉……”楼易的脸色变了几变，由白转红再转白，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口气，强扭的瓜不甜，他此生唯一爱的人，竟然是个男子，他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楼易，我万想不到你是如此自私之人，十年前的结拜完全都忘了么？那会我们四个如何要好，如何发下誓愿，你都忘了么？如今你功成名就，成了大将军了，回來要与我远走高飞，那你想过王爷怎么办么？他在宫中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无论是身为臣子还是兄弟，就只能这般坐视不管么？”唐彬站起身來，与楼易对视，虽然矮了楼易半头，奈何说话太有气势，倒把楼易说的哑口无言。。
“不说九王爷还好，说起他我就生气。”楼易一脚踩在栏杆上，脸色铁青。
“怎么了你？九王爷如何对不起你？你这样子，他欠了你钱不成？”
“前些日子，我特意跑到宫里去看他，但是他当时在做什么你可知道？他居然……居然……”楼易的脸又红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做什么？”唐彬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居然在跟一个太监亲热！”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在战场上不畏生死的楼易将军，在说这种话的时候，脸都红透了。
“亲热？你亲眼所见？”唐彬眉毛一挑，好笑又不敢笑的神情。
“亲眼所见，绝对沒错！”楼易拍着胸脯保证道。“原本我以为九王爷这些年休养生息，会有什么作为，想不到他越发堕落，再也不是我当年所认识的九皇子萧落雨，他居然在宫里公然狎玩太监，此等作风，与那狗皇帝有何差别！”楼易将军越说越是气氛，手掌一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