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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人手札第11部分阅读

    拍栏杆,整个亭子都有些瑟瑟晃动。

    “那你可曾注意到,那个小太监长得像谁?”唐彬等着楼易把话说完才慢慢悠悠道。

    “你也发现了?”楼易睁大了眼睛看着唐彬,唐彬的模样不像自己这般生气,一切放佛成竹在胸似的,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我都急死了。”

    “其实那天,把你赶走是我的意思,我托人带了话给常喜,只要见到你不管是什么理由都要把你撵出宫去。”唐彬顿了一顿,笑着说道。

    “啥?你为啥要赶我?我出看趟王爷容易么?我们都多少年沒见了啊你还给我使绊子,还说我对王爷不忠,我看不忠的是你才对吧。”楼易气的跳脚,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

    “你别急,听我说完。”唐彬拍拍楼易的肩膀让他安静,然后继续说道。“皇宫里四处都是暗哨,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他对九王爷的戒心从來沒有放下过,他沒有杀你我二人已是恩典,你我若是再与九王爷接触密切,怕是咱们想报九王爷的命都保不住了。我只是一介医生,平日里只会治病救人,皇帝对我倒还是防范少些,你跟我可不一样。你是带兵打仗屡建奇功的大将军,全军拥戴你,全国都知道你的威名,若是你举杆造反,定是从者如云。皇帝怕你,但他又不敢动你,拿不到你的错处。若是你真的跟九王爷來往密切,让皇帝发现端倪,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你说的……倒也是。”将军这么一想,浑身冷汗出了一层,平日大战虽也会排兵布阵,却对这人情人心半点不通,这威名都是杀敌威猛而來。经过唐彬这么一分析他才知道其中利害,还想着自己当时那么明显冒冒失失进宫找萧落雨,险些害死他啊。

    “但,那个太监是怎么回事。”在自责了一会之后,楼易终于想起來之前他们在谈论什么。

    “那个太监是可以信任的人,他从小就跟着九王爷,我们已经试探了很多次,绝对可靠,不仅人激灵,嘴巴也严,是跟我们做大事的不二人选。”唐彬说着拢了拢衣袖,山上的风有些凉了。

    “如此说來,那日他们二人那般作态,也是演戏?”楼易想起那两人亲密姿态,仍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p;ot;他们……唉,一言难尽。九王爷的心智时有恍惚,再加上那孩子的长相,发生点什么也不足为奇吧。&p;ot;

    &p;ot;原來你早就知道,那日后我们该怎么做?&p;ot;楼易想起这前后种种,像是有人在安排着有条不紊的进行,他,唐彬,九王爷,再加上那个酷似宇翰的孩子,似乎真的准备要做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事了。

    第五十章 膏药将军

    第五十章 膏药将军

    “该怎么做……我也扪心自问千百遍,该怎么做才能救九王爷,才能救我们每个人。然而这答案并不在我的心里,而在九王爷的心里。若是他想自救,我们自有法子。自从宇翰走了,他就变得疯疯癫癫,时而真时而假,若不是他心里还有一丝不甘,绝不会活到现在。曾经我也害怕,他哪天突然想不开就去寻了短见,直到我见到那个孩子,才打消了这份顾虑。”

    唐彬说完转过脸看楼易,结果险些撞上一块发面饼。

    “晌午了,先吃饼。”楼易把饼往唐彬嘴边推推,自己就坐一边地上张嘴啃了两口,满嘴饼渣抬头问唐彬。“那个孩子,是那个太监么?”

    “嗯,当年九王爷身子不好,皇帝一再施暴,九王心神恍惚,几次想自尽都被我救了回來。后來有一次我再去,就发现他身边多了个小太监,孩子对九王爷勤勤恳恳忠心耿耿,越到后來就越发现他长得像一个人,九王爷也是自从有了他便再也沒寻过短见,熬过了这许多年。”

    唐彬沒接楼易的饼,谁出门爬个山还带饼啊,真是打仗打惯了吧,这粗人。

    “那他到底是不是宇翰的……”楼易听着这些话,感到不可思议,想不到一个小太监能让九王爷重新振作,他们也不是沒有劝过,然而遭逢那样的对待,谁的劝说都难以起作用。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但是我查了他入宫时的档案,籍贯并不是与宇翰一处,亲属也都是与赵家无关的人,近日打算到那边去走访查探,若真是宇翰的后人,我们好好护他,也算是替赵兄尽了一番心意。”

    虽然唐彬沒有接饼,那饼仍然在那举着,唐彬无奈只好接到手里。

    “明礼,我要跟你去。”楼易见唐彬接了饼,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你去干什么,堂堂大将军不在京城坐镇,岂能跟着我乱跑。”唐彬拿着饼刚要吃,听见楼易的话,停下动作皱紧了眉头。

    “我去保护你,你跑那么远我不放心。”楼易倒是说的理直气壮。

    “我又不是纸糊的,这些年你不在我又沒缺胳膊少腿,你就好好在京城待着,别捣乱。”这么多年來,唐彬都是一个人过來的,他总是照顾这个照顾那个,谁有病有伤都是他在疗治,然而他每次风寒都是自己熬点药挺过來,他本也是世家子弟富贵身子,却也艰难挣扎在这尘世中,并沒有一个人能贴心。

    “我就要去,反正我的马比你的快,你用腿也跑不过我。”楼易大喇喇往那一坐,三口两口就把饼啃完了。

    “你干嘛坐地上,这不是有凳子么?”唐彬看着楼易那副邋遢样子,气的直皱眉,本來对谁都报以温柔笑意的男人,对着楼易就止不住的生气。

    “哦,行军休息的时候都是坐地上,那地上不论是有水还是有雪都那么坐了,这亭子里干干净净,地上还有地砖,算是比较舒服的了,我看着就忍不住想坐……”楼易摸摸后脑勺,笑的一脸满足。

    “你真是……”唐彬笑着摇头,把剩下的半块饼放入袖中,站起身來。“时候也不早了,该走了。”

    赏花到下午,俩人一道回到城里。楼易健步如飞,唐彬却走的气喘吁吁,楼易走几步便停下來等他一等,最后楼易想背着唐彬下山,被唐彬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不知道中途歇了多少次,楼易跟唐彬终于走回了京城,已经是傍晚十分,太阳西沉。唐彬也走的累了,在路上就把剩下的那半块饼吃了,说是嫌弃楼易粗野,想不到这人竟然比自己想的还要周到些。

    三日后,一匹矫健白马出了东城门,在清晨的官道上踏出一道尘土飞扬,片刻后又有一匹枣红大马追随而去,惊得路边雀鸟齐飞。

    “又到了初五了,说起來,唐御医怎么沒來。”青竹园里还是像往日一样安静,只是今天这安静总带着些寥落的味道。

    “看这日头都晌午了,往日这会该都到了。”小海子和素月坐在院里,看门口沒有出现那个往日常來的身影,有些奇怪。

    只要他们主子身子不适唐御医都会來,这么多年唐御医就像救星一般,每次都能妙手回春,让他们主子起死回生,虽然这段日子主子状态很好,并沒有什么不舒服,但是他们还不是很放心,心病这东西光看表面是看不出來的,沒有唐御医的话他们是不信的。

    “算了,反正主子这些天也沒事,皇上他老人家也沒來折腾,算是安生。”素月低头绣着手里的手帕,无奈说道。她从选择留下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一辈子在这宫里头了,现在是姑姑,以后就是嬷嬷,直到她头发都白了,仍是要坐在这里绣着主子们的丝帕,她后悔么?她不后悔,她能做的只是守着那个人,仅此而已。

    “嗯。”小海子闷闷应了一声,平日里聒噪的他也不怎么说话。

    “你怎么了?”素月发现小海子的异常,停下了针线抬头问他。

    “沒什么,只是想起來那天跟常公公生气了,他不理我了。”小海子扒拉着桌子上一个运草叶的蚂蚁,百无聊赖。

    “噗,你们是小孩么?还不理你,你去找他说几句话不就得了么?”素月真是忍俊不禁,两个人加起來都快五十了,还在那闹小别扭。不过说起來,这几日常喜跟九王爷也有些别扭。

    “哦……”小海子闷闷答应一声就往厨房里去了。“我去砍柴。”

    素月一抬头,发现是常喜走了过來。

    “常喜,你跟小海子怎么了?”素月是这个宫里所有下人的大姐姐,每个人都敬重她,愿意跟她讲体己话儿。

    “还不是他自己闹腾的,你问他去别问我,我现在可愁着呢。”常喜有些不耐烦抓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口茶水,一脸俊脸愁的都是褶子。

    “你愁什么呢?王爷又出事了?”素月看着常喜的模样,好奇问道。

    “不是,王爷他最近很好,一点事沒有。”

    “那怎么了这是?”

    “我要知道怎么了还好,他一句话不与我说,连起居都不用我伺候了,也不知是闹的什么。”常喜越说越气,眼眶都有点红了。他长这么大,九王爷还沒这么对待过他呢,好像他犯了什么大错一样,他犯了什么错呢……常喜怎么都想不出來。

    “哎呀,雪蝶姑娘來了,午膳用了么。这大热天的怎么出來走了,别晒黑了。”素月给常喜使了个眼色打住了常喜的话头,笑招呼着往这边走的雪蝶。

    雪蝶穿着的是以前素兰留下的衣服,一身粉色宫女制式的衣服,娇俏可人。素月看着这个丫头,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像那个妹妹又回來了。

    “雪蝶给常公公素月姐姐行礼。”雪蝶说着福了一福,礼数周全。

    “还客气什么,我们都这么熟了还搞这些虚礼。”素月有些爱怜看着雪蝶,抬手让坐。

    常喜看见雪蝶也有些不自在,他那日当着雪蝶的面那样说,说到底还是拂了雪蝶的面子,雪蝶见他也不像往日那般亲热,只生疏的喊常公公,常喜岂能感觉不出來。

    说起來他很喜欢雪蝶这个小姑娘,机灵又善良,长得又可人,现在是还沒长开,过些年定是美艳不可方物。正是因为如此,常喜才更不能答应娶她,他自己是个太监他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他这具身体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怎么还有颜面去娶妻。雪蝶这般的美人,万不该毁在他这个太监的手里。

    “雪蝶姑娘,这些日子住的可还习惯?”

    素月给雪蝶倒了一杯茶,笑看着这姑娘羞涩的笑容。

    “还……还习惯,就是给大伙添麻烦了,想着明天我就搬走,娘娘那边也许久沒见,定会着急的。”雪蝶说话声若细蚊,像是害怕又像是悲伤,低着头不敢看常喜。

    “搬走?!”低头猛喝茶的常喜也抬起了头,一脸诧异看着雪蝶。“不是说德妃正在四处找你么,说是要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安心住着吧,王爷这里她不敢招來的。”

    雪蝶被常喜的反应也吓了一跳,片刻后低头抿着嘴露出笑意,“常公公何必如此关心雪蝶,让雪蝶自生自灭,岂不是省事?”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把这些关心你的人置之何地?自生自灭?你若是那么愿意死,我们那天何苦救你?”常喜越说越是生气,想起都是因着他好心才救了这个姑娘,从她來了之后王爷才不搭理他,就把这怒火一股脑都发在雪蝶身上了。

    “常喜哥……雪蝶错了,雪蝶只是怕你们因为我得罪了德妃娘娘,若是日后对你们不利,我岂不是愧疚么?”雪蝶伸手轻轻扯着常喜的袖子,意图让他消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住就安心住着吧,这里也清静凉快,过几天就是大暑了,也当消暑。”常喜说着拍了拍雪蝶的手背,让这个急的快哭了的姑娘放心。

    “也该用午膳了,我去后厨看看饭准备好了沒。”素月收起了女红针织,起身刚想走,忽然停住了动作。“主子?他什么时候过去的?”

    常喜闻言赶紧回头,瞧见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关紧,依稀看见了萧落雨之前进屋的背影。

    五十一章 杀人灭口

    常喜心里大喊一声坏了,萧落雨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那里的床又硬,夏天又热,哪里有卧房舒服。王爷偶尔住一晚也可,住的多了身体怎么受得了。萧落雨年纪也大了,身体越发弱了,常喜沒有一日不惦记着萧落雨的身子,看他这两天有些精神了本來开心,却因为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怄气心情又沉重起來。

    常喜从未体会过因为一个人饭都吃不香的感觉,他只要一想到萧落雨生气的脸就会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望着素月给做的一桌好吃的唉声叹气。往常常喜但凡有什么不开心,小海子总能给他讲几句笑话的,这两日连小海子也不理他了,他真是从心里往外的拔拔凉,总觉得他的生活哪里出了问題似的。

    “常喜,这主子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总喜欢闷在书房?”素月也发现了萧落雨的不对,现在萧落雨早起都不会叫常喜服侍,反而是素月在服侍。她从來都不曾服侍过萧落雨起床,也因为萧落雨本身是个王爷,不像其他宫里的主子是女人的缘故。

    “姐姐别急,我守着吧,王爷只是与我别扭,我低个头哄哄吧。”常喜无奈对素月道,不管他错沒错,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不开心奴才就要用心哄,何况……萧落雨不开心他就不开心,他哄哄也是为了自己好。

    “嗯,那你去吧,从來他就只听你的话。”素月笑摸摸常喜的头发,当年那个小孩已经长大了,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这个宫里的很多事情不知不觉都要靠他來调度。

    “主子,我是常喜。”常喜低声说着伸手拍门。

    屋内毫无动静。

    常喜又拍了几次门,屋里仍旧沒有声息。

    “主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今天上午主子让我娶了雪蝶姑娘,常喜不知主子如何会开这种玩笑,我的心意你不是不知,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去跟其他人在一起。雪蝶姑娘是好看,可是我对她并沒有半点那个心思,我只把她当妹妹看。主子,常喜不是故意在雪蝶姑娘面前拂您的面子,也不是不听您的话。”

    常喜坐到了门口的地板上,后背靠着门板絮絮叨叨,日头晒的常喜直发晕,心里却仍然是冷的。

    想了一夜,他也寻思过滋味來了,萧落雨要给他找个归宿,萧落雨那天说,把他当儿子。既然是儿子怎么会容忍他对萧落雨有什么肖想,定是要把他送出去才放心。

    常喜在门口坐着唠叨,也不管屋里有沒有人在听。

    “主子,您知道的,我对您忠心不二,我不可能离开主子。我这辈子就是个太监,注定是一个废人,只有跟主子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快活,我想看主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想这么一直一直守着主子,主子这就让我娶亲,是嫌弃常喜了么?是常喜干活不麻利了么?是因为常喜这几日手脚不灵便了?常喜不想离开主子,主子千万别赶常喜走。”常喜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抽抽搭搭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直到换班的龙二來到门口常喜才停止了抽搭,抬头看着大夏天还一身长袖黑衫蒙着脸的龙二,蹲在门口不出声了。

    如果是龙三一定会问问常喜在这里干什么,龙二却像是毫不在乎,站在门口沒有任何表情,把常喜从头到脚忽略。

    常喜就跟这蹲着,像是守着门口的大黄狗,常喜也不觉得自己的样子狼狈,素月给他送点吃的來,他就直接吃了,雪蝶送來水,他就喝。小海子对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也怄气不跟他说话,两个人当时一起在太阳底下跪锁链的记忆放佛也已经变得遥远。

    期间雪蝶又來了几次,柔声细语劝常喜回屋,常喜还是死倔着脾气不吭声,雪蝶最后都快急的哭出來。

    常喜只好服软给雪蝶擦擦眼泪,沒成想这个时候身后的门居然开了,常喜直接就摔到了屋里。

    “哎哟”常喜在地上摔个倒仰,抬头就看见萧落雨长身玉立,虽然摔的挺疼,脸上还是露出了笑意。

    “常喜,你在这里干嘛呢?”萧落雨板着脸,话语不冷不热。

    “主子,常喜等您吩咐呢,有沒有什么要小的去办的?”常喜笑的脸上开花,险些就直接跪着舔萧落雨的脚了。

    萧落雨看着常喜这模样也沒了脾气,心里笑的无奈。“行了,别跟这贫嘴,去给我弄点东西吃吧,都饿了。”

    “我怎么忘了这茬!”常喜一拍脑门,才想起來主子从昨晚开始就沒怎么吃东西了,所有端过來的饭菜都原封不动退了回去。主子肯定饿坏了,我真是太失职了。常喜几乎一路跑着到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