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果然爱上他了吗? > 果然爱上他了吗?第7部分阅读

果然爱上他了吗?第7部分阅读

    “帅哥,美女!”陈老师在远处喊他们。“再十分钟上车喽!”

    “来了!”吴嘉凯挥手回应。

    他们赏鸟的地方距离游览车停靠处有一大段距离,两人迅速收拾东西,拎起背包,起身准备离去。

    咕咕咕噜,一只鸟儿飞到草地上,走来走去,似乎是在觅食。

    难得这鸟儿飞得这么近,吴嘉凯兴奋地蹑手蹑脚走上前,从背包里摸出相机,打算拍出他第一张最像样的鸟照片。

    鸟儿身材丰满,羽色灰中带褐,圆圆的眼睛骨溜溜转着,一点也不怕生,就任他不断地按快门拍出各式各样的英姿。

    “咦?”龚茜倩走过来,看清楚那只鸟了。

    “再拉近一点。”吴嘉凯专注操作相机,低声说:“哇,你看你看,脖子从紫色转绿色,真稀奇。”

    “哎呀,这是……”

    “嘘嘘,不要惊动它。”

    “副总……”

    “你说这胖嘟嘟的是什么鸟?”

    “鸽子。”龚茜倩尽到告知义务。

    “鸽子?”吴嘉凯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她。

    “家鸽。”她再说一递。

    “人家养的鸽子?”他看她用力点头,再回头瞧那只胖鸟。

    红脚,紫颈,灰羽,他只顾着欣赏这些个别特征,可一组合起来,不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家鸽吗?

    “哈哈哈!”他放下相机,开口大笑。

    “拜托,鸽子也看成这样。”她也跟着笑了。

    笑声惊动鸽子,它拍了拍翅膀,咕咕噜地飞走,她顺着飞行方向看去,脸上仍漾着明朗的笑靥。

    他不看鸽子,只看她;那卸除心防的笑意让她整个人亮丽无比,他心头一动,立刻举起相机,以最快的速度朝她按下快门。

    “吓!”她吓一跳,立刻跳开。

    “你笑得真好看。”他移动脚步抓角度。“来,我给你照张相。”

    “不要啦!”她赶紧拿手遮住骤热的脸蛋,加快脚步往前定。

    “来啦,出来玩玩,拍一张做纪念。”他穷追不舍。

    “我很丑,不要拍。”她越走越快,干脆跑了起来。

    “喂,茜倩,等等啊!啊啊,我背包还没拿呀。”

    他一面往前跑,一面回头看留在草地上的背包;背包不拿不行,他只好倒退脚步走回去,双手犹抓住相机,不断地捕捉她的背影。

    势必要逮到她了。

    第8章(1)

    放完农历新年连假,事业发展部忙翻了天。台湾放假,国外可没放假,累积下来的信件和传真堆积如山,同仁们苦哈哈地奋斗,承担着快乐长假后必然到来的繁忙工作。

    而这其中最忙的,非吴嘉凯莫属了。

    他现在不只是挂着副总头衔的单一部门主管,且还是名副其实掌控公司全局的副总经理;沈董事长摆明了全权交由专业经理人经营,不再积极参与公司决策;而陈银泉总经理趁着新年,多休了一星期,出国度假去,因此所有的公文和电话全跑到他这边来了。

    “董事长,请您放心……不,不敢麻烦您过来。”吴嘉凯从副总办公室走出来,形色匆促,讲着手机。“我已经请财务部桑副理准备资料,我这就下去看,下午两点以前应该来得及补件。”

    是沈董打来的电话。龚茜倩一心二用,左耳听他讲电话,顺便目送他走出大门,右耳则是聆听面板小组召集人郑能源跟她说明最新的产销情况。

    “接下来还有美国三批订单上线,到五月前全部满档。”

    “喔。”她移回视线。“生产线调度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随时盯住,船期我叫糖醋鱼安排。”郑能源笑说:“她刚过来,很拚命在学呢。”

    “还请你多多指导她了。”龚茜倩翻看一张同业的宣传广告,上头她已用红笔圈出几项产品特性。“针对他们的最新产品,你先照会研发部,找一天大家来开会讨论因应对策。”她伸手翻看桌上的行事历日记。“下星期三早上九点,来得及吗?”

    “可以。这种事越快因应越好,要改进这几点技术并不难。”郑能源记下行事历,又问:“要找副总吗?”

    “我看不用了。”她不觉望向了副总办公室。

    “说的也是。副总越来越忙,都没时间管我们了。”郑能源收拾好他带过来的资料。“小倩,现在就看你了,今年准备升经理了?”

    “别胡说,还有黄经理。”

    “副总迟早要走,黄经理明年退休,事业发展部总要有一个新头头。”

    “大家都有机会。”她微笑回应。

    事实上,吴嘉凯曾告诉她,郑课长这一年来绩效突飞猛进,他打算在年中升他为副理,几位表现突出的同仁也会一一擢升;另一方面,再藉由征才培养优秀的未来干部,好让部门维持不断进步的动力。

    他为事业发展部规画出一张完整的蓝图,并没说是否再升她一级,对于这点,她也不在意;一直以来,她就只想安安稳稳做到退休,根本不曾“妄想”过独立当家;而现在她的心愿更小,当个小秘书就好了,这样就能天天看到他,伴在他身边,帮他……

    脸蛋忽然烫热了起来,这时郑能源起身,她赶紧站起来送他。

    “不知股价回来了没?”郑能源双手按在他推过来的椅子上,忧心地说:“现金增资发行海外存托凭证怎会被投审会退件呢?十点多消息出来,翔飞股票立刻跌停板,我手上还有十张呢。”

    “副总已经在处理了。”她语气轻松。“没问题的,你还有闲钱的话,应该趁现在低点买进。”

    “哈,我也这么想。”郑能源很开心地推着椅子走了。

    龚茜倩坐下来,再度翻看方才讨论的档案,入目就是那张色彩鲜艳的同业面板广告;宽大的萤幕里,三只小鸟站在枝头,以不同的姿势展露它们层次分明、色泽丰富的羽毛,藉以强调该厂商面板的高品质解析度和色彩饱和度。

    鸟啊!她的心神飘向了野外的青山绿水。

    有了吴嘉凯的参与,她过了一个热闹忙碌又充实的冬天。

    最初她只打算帮他报名赏鸟活动,意思意思陪他第一次跟着团体出去赏鸟,他果然看出了兴趣,继续缠着她参加一次又一次的野外活动。

    野柳、乌来、坪林、拉拉山、兰阳溪口,处处都有他们的足迹。

    她依然煮了咖啡带出门,为的就是在什么都没有的野地里为他送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他依然带了素描本画鸟,然后讨她的照片补充他忘记的部分;他也依然带着普通级的数位相机,始终没有升级他的摄影设备,为的就是方便一拿起来就可以拍她。

    她的心又热了。每当他拿起相机对准她时,她会躲,或是拿手上的东西掩盖;他不放过她,笑着拍下她一张又一张躲躲藏藏的照片。

    他们相处愉快,像普通朋友,又比普通朋友互动多一些,却也还不到男女朋友的程度。午夜梦回时,她会自问,这是他对她这个“小家碧玉”的新鲜感?抑或是发挥他花花公子讨女人欢心的本性?还是真的对赏鸟有兴趣,只不过需要一个带他入门的指导者罢了?

    撇开杂思,她继续忙公事;有同事问她事情,有电话洽谈业务,忽然,一阵熟悉的浓重烟味飘来,不用抬头,她也知道副总大人回来了。

    她顺手拿起自己喝啡咖的白色马克杯,来到茶水间,再一次将干净的杯子里里外外仔细搓洗,来回抹掉她的唇印,确定洗得像一个新杯子似地,这才甩了甩水珠,按了咖啡机的按键。

    还是换用纸杯?或是为访客准备的骨瓷咖啡杯?她犹豫了一下,但已收不了手,杯子里早就注满了热气腾腾的香醇咖啡。

    大办公室里势必众目睽睽,她的心噗通乱跳,犹如一个准备做坏事的小孩,想着办法瞒天过海;于是,她若无其事地走回位子,立刻拿起一个公文夹稍稍遮掩手里的马克杯,以一种最平常不过的送公文姿态走进副总办公室。

    “总经理,对不起。”吴嘉凯正坐在桌前讲电话,神色诚惶诚恐。

    “是的,正在处理……谢谢……好,谢谢……打扰您休假了,再见。”

    放下电话,他仍皱紧眉头,垂眼看自己写下来的摘要,拿在手上的笔不断地点敲纸面,浑然没发现有人进到办公室。

    身边好像有什么动静,同时一股振奋精神的咖啡香味钻入鼻际,他抬起眼,就看到她放下卷宗夹。

    “龚副理,有事?”他绽开笑容。

    “我送公文进来,副总你忙。”龚茜倩说完就要走。

    “这咖啡?”他也注意到桌上多出了一杯咖啡。

    “给你喝的。”

    “谢谢你。”

    她随便点个头,立刻转身出去,完全不敢看他瞬间变得深邃的瞳眸,还有那欲言又止的唇形。

    他尚且焦头烂额,她不欲他分心;而对于增资案出了问题,她完全帮下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端上一杯咖啡。

    然后再默默祈祷,帮她的副总大人加油打气。

    晚上七点十分,龚茜倩仍装模作样地处理桌上公事,不时抬头注意副总办公室里面的动静。

    应该是在批阅累积一天的公文吧。她打开抽屉,看着一大叠她“扣”下来不送到他桌上的非紧急公文,暗叹一声。她是可以安排处置自己部门的公文,却无法阻止其它部室陆续送过来的公文。

    他忙了一天,下午以公司发言人身分开完记者会,解说增资案,消除股东的疑虑,待一切尘埃落定,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六点了。

    “淑怡,还不走?”她起身舒展筋骨,关心犹在奋斗的新同仁。

    “龚姐,我在准备下星期一的押汇文件。”汤淑怡桌上摊了一大堆文件。“报关行搞错了,提单和发票的货号不同,变瑕疵件了。”

    “来得及做更正就做更正,免得被银行扫瑕疵费。”

    “可是这一件已经晚装船了,我们怎会延迟出货呢?”汤淑怡十分用功,又指向另一个档案夹。

    “我瞧瞧。喔,是这件追加的急单,生产根本赶不上船期。”

    龚茜倩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来为这位贸易新兵解说可能碰上的各种延迟出货情况,讲着讲着,闷闷一声“碰”传来,她心头也被撞了一下,立刻抬起头。

    “你们还在啊?”吴嘉凯关上办公室的门,带着微笑,跟在场的五、六位同事打招呼,摆摆手说:“大家辛苦了,我先走了。”

    “副总再见!”汤淑怡大声回应。

    星期五的夜晚,大家为了消化过年累积的业务,忙了整整一星期,无不期待给自己一个轻松的周末,仍留在办公室的同事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努力为工作做收尾。

    龚茜倩目送副总大人出去,自问着,她又留下来做什么呢?

    “龚姐,龚姐?”汤淑怡喊了她两声。

    “啊!”她回过神,问道:“这有问题吗?”

    “我不能再问了,时间很晚了,不敢耽误龚姐下班吃饭。”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龚茜倩看了时钟,七点四十五分。

    “龚姐,不好意思……”汤淑恰微微红了脸。“我跟人约了……不是啦,有人煮好饭,叫我回去吃。”

    “谈恋爱了哦?”她看出端倪,笑看那张苹果脸。

    “不是!绝对不是。是蚕宝宝煮太多吃不完,叫我帮忙吃。”

    “哪个蚕宝宝?”

    即便汤淑怡不肯承认,龚茜倩也猜得到。“蚕宝宝”应该是上回陪淑恰参加公司爬山活动的“表哥”,也就是新上任的财务部副理桑宇帆。

    为了增资案补件,桑副理今天应该也忙得焦头烂额了,但在属于下班的个人时间里,他却仍不忘系上围裙,洗手作羹汤,为喜欢的人煮上一桌好菜,好能慰劳彼此工作的辛劳。

    副总大人呢?

    是回家吃他妈妈煮的佳肴呢?还是到某个女人那里寻求慰藉?

    走出大楼,她心情莫名其妙的低落。她只会水煮蛋和烫青菜,这一手拙劣的厨艺又怎能够拴得住男人的胃?

    唉!她思考这种问题简直是在自寻烦恼。

    她踱到附近小吃店,叫了一碗干面,配个鱼丸汤,简单裹腹,手机则是放在桌上,不时神经质地瞧一瞧,怕会遗漏他打来的电话。

    他们在公司只谈公事,从来没有多余的废话;约时间、谈赏鸟、敲定行程都是下班时间透过手机联络;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盯着手机等待,等着那一声敲动她心扉的铃声响起。

    她拿起手机,忖度着是否主动约他出来赏鸟散散心,心思转了又转,很快就放弃这个念头。

    她没有立场。

    收起手机,付了面钱,想要去搭公车,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公园。

    路灯光线惨淡淡地白,寒冷的二月天夜里,没人会来这里下棋或约会,夜晚的小公园显得阴暗而危险。

    路边停放的车子也是一样的惨淡灰败颜色,她放弃坐下来的念头,加快脚步走过去,眼角忽然出现一抹不容忽视的银色光芒。

    那不是吴嘉凯的宾士跑车吗?她再看了下车牌,果然没错。

    他还没回家?她一颗心怦怦怦跳了起来,惊讶地四处张望,抬头就看到他坐在小公园里头的溜滑梯顶端。

    公园中心竖着一支大灯,光线直射整个儿童游戏区,照得那里一片光亮,也将坐在溜滑梯上头的吴嘉凯完全收拢在聚光灯下。

    他那么大个人,穿西装打领带,两只长脚突兀地摆放在溜滑梯的斜坡,手上拿着烟,一口又一口地抽着;也许是隔得远了,又有阴影掩映,他一双黑眸看起来好深好深,仿佛透过他的双眼走进去的话,她就可以探进他的心底,得知他为何坐在那边的原因。

    她不知该怎么办,想上前和他说说话,怕会打扰他;不上前呢,她又放不下心,无法一走了之,只能站在这边跟他耗。

    耗吧。她交换了两只脚的重心,站在小公园外边看着他。

    他终于抽完烟,拍了拍双手;她以为他要离开,却看到他将高大的身子挤蹲在鲜黄铯的梯道上,扭扭曲曲地滑了下来。

    他神色开朗些了,又两三步攀跳上去,再挤着身体溜下滑梯。

    真像个孩子!她逸出微笑,眼角却微微地湿了。

    再怎么成熟稳重、肩挑大任的男人,心底也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孩子,在他寂寞、失意、无助的时候,这孩子会跳出来,以纯稚的童心陪伴永远只能表现得坚强果敢的男人。

    他来回溜了两次,原已轻快的身形又变得沉重;他坐回溜滑梯顶端,拿出打火机,点起这一夜不知道是第几根的香烟。

    烟雾里,他的轮廓朦朦胧胧的,她的视线也朦朦胧胧的,却始终鼓不起勇气走上前去,只能默默地——或者说是呆呆地站着陪他。

    突然白光一闪,她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一辆拖吊车,一个女警已放下手中的相机,一人正准备为吴嘉凯的车子后轮装上滑轮,一人正要撬车门,三个人三个动作一起来,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

    “喂!等等!你们等一下,这车有人!”她赶紧阻止,转头朝公园里大叫:“副总!副总!吴嘉凯!快过来啊!”

    吴嘉凯听到叫声,也看到了拖吊车,立刻跳下溜滑梯跑过来。

    “对不起。”他陪笑脸说:“这我的车,这里不能停车?”

    “这是公园入口,划红线禁止停车没看到吗?”年轻女警本来还凶巴巴的,抬头见到一个英俊的大帅哥,两眼地发直。“啊,既然你来了,车子可以不拖吊,以后不要违规停车,赶快开走。”

    “是。”吴嘉凯乖乖接了告发单。

    拖吊车闪着红灯离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吴嘉凯无奈地将告发单从头看到尾,笑说:“没写罚多少钱,大概要接到罚单才知道。”

    “花钱消灾喽。”龚茜倩站在他身边,也瞄了一下告发单。

    “你刚才叫得好大声。”他转头注视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好路过。”

    “这么巧?”

    “我该走了。”她浑身不自在,明明是她解救他的爱车免于被拖吊,却好像做坏事被逮到似的。

    她举步就要走,才抬起脚,小腿传来一阵麻痛,她只得缓缓踩回脚步,深深一个呼吸,好让那麻痛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