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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的娇宠第66部分阅读

    大军中,归晚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凭借蛮力逃跑,他们原本还不能确定步律川的所在,贺参将气急败坏之下送明律过去的人正好给带了路。

    不仅仅是步律川,正好跟步律川在一处议事的几位重要将领的脖子上也架着剑,被制住|岤道,他们如同烂泥般浑身瘫软,也只有开口骂人过过嘴瘾。

    “山路难行,还请几位送我们一程了。”归晚客客气气地道,对外头的士兵们“快放了将军,饶你们不死。”的叫嚣充耳不闻。

    当然她的行为可一点都没客气,方才骂她骂得最凶的几个将领已经被收拾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明律自发站到了归晚身后,原本跟他一起被扣押的两个护卫也不知何时甩掉了看守,劫持了一名将领紧紧跟上了。

    归晚转头看了明律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她多少能猜到步律川与明律的协定,但是,她更相信明律是个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若做了诚王的傀儡,明家才是真正的毁了。

    步律川恻恻地瞧了归晚一眼,似嘲似讽:“你们让开,让他们下山。”那牛气哄哄的气势仿佛他才是拿着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那个。

    归晚撇了撇嘴,一脸无趣:“识时务是好品德。只希望,步将军在这军中当真说一不二。”她意有所指地瞧了瞧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小军官,那些人满脸匪气,一时焦急连以前在山寨中的称呼“大当家的”都出来了。想来是收编的土匪,当土匪时占山为王,大块吃肉,到了这军中却是动不动就要被军法处置的小啰罗,要说他们心甘情愿地服从步律川管束,鬼才信!幸好,她手上的人质够多,正好几个山寨的“大当家的”都在她手中,不然光绑了步律川一个,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呢。

    一切进展顺利,明律却觉得有些违和之处,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不妥,只得按捺下心中的不安。

    军队有通往山外的栈道,到山下仅需一个多时辰。然而这一个多时辰的路走得极为艰辛,他们遭遇了六次从周围的山壁中窜出来的冷箭,那箭不是想杀死归晚等人,倒都是冲着他们手上的人质去的。竟然是想要趁火打劫!

    “原来步将军治下就是这德性!”归晚恨不能一刀砍了步律川。该死的混蛋!他不是很能吗?这些个土匪头头对他面服心不服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起了内讧!

    这支军队是收服了各路土匪集结而成,他们本就有各自的头目,帮派观念也重,平日各个山头的土匪平日里互不相让,就是步律川也要忌惮三分。为了分化这些土匪,步律川有意为之,安排的官职高低不均,造成冲突不断。平日有步律川压着倒还安分些,现在连步律川都被绑了,这时候他们不打着救人的旗号趁机杀了死对头更待何时?只要略略一煽动,就会有人动手,更有甚者还想趁机杀了步律川取而代之。

    不多时,七个人质已经死了一个,重伤一个。人质死亡或者受伤无法行动只能成为累赘,甚至会激怒那些真心想要营救人质之人,到时候他们恐怕都得折在这里!

    面对归晚的嘲讽,步律川却是冷笑着一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归晚瞬间就明白了!步律川是故意的,正是因为这军队是土匪收编而成,各个土匪头目在本帮中的威信甚至比他这个大将军还要重,只要他们的头目不死,他就无法真正收服这支军队。所以,这是一个扫除障碍的好机会!谁知道那箭是哪边的人放的呢?谁知道那些放冷箭的人中有没有步律川的人在煽风点火?

    瞧步律川这笃定的架势,这场劫持的戏码会不会是他自编自导的戏码?眼看着山下的官道已经遥遥在望,归晚却升起一种不祥感觉:“他们再敢放箭,不管冲谁去的,只管拖了其他人质去挡。你们都警醒些。”

    这方法不是最好的,却是最实用的,在又死了两个人质之后,躲着放冷箭的人开始消停了,毕竟不知道被拖着挡箭的会不会是自家老大。趁机浑水摸鱼的人也无法再下手。

    眼看着离官道才不过一箭之地了,周围的山上是裸露的岩石,看上去一目了然,躲在暗处放冷箭的人也没了掩体,也没有再跟上来,众人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异变陡生,一支弩箭挟着劲风疾射而来,直射归晚面门。子言一把拉住她,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一枚飞镖朝着箭弩的来路飞出,那光秃秃的山壁上冒出了一簇血花,一个伪装成岩石的黄裳刺客从山上滚了下来。

    附近有埋伏!

    小七他们急忙向归晚靠拢,将她围在中间。明律的两个护卫也自觉地靠近了归晚,将她护在身后。

    步律川趁着移动的空档,手指微曲,扣住挟持之人的手,往下一翻,反将架在脖子上的剑夺入手中。身手矫健,根本就不像是中该有的状态!他一剑挥退围上来的人,大喝一声:“还不动手!”

    明律的两个护卫竟然拔下别在靴子里的匕首转身朝归晚扑去。

    他们离归晚只有一步之遥,此时一左一右地向归晚扑去,归晚避无可避!

    “住手!”明律睚眦欲裂,却没能阻止那滔天的杀意。他终于明白了那违和之感从何而来,步律川岂是好相与的性子?他的两名护卫从他被扣押之后就被步律川带走了,没有旁人协助,他们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地逃脱出来并且时机抓得那样准?这两个人分明是步律川的人假扮的!

    子言回身时只来得及将归晚扑倒护在身下,刹那间,暗红的血液溅了归晚满脸,模糊了她的视线。

    子言反手一剑,逼退了那两人,看着小七等人围了上来,手中的剑才放心地滑落。

    “子言,子言……”归晚一动不敢动,一片红色的血光中是子言努力扬起的笑脸。

    子言张了张嘴,抬手想要要擦去她脸上狼狈的血痕:“小姐……”在半空中,那手颓然落下。

    他看着她一点点地长大,她换下的第一颗||乳|牙,是他握着她的手丢到了房顶上,她第一次单独出门,是他躲在暗处护着。他资质有限,不能成为楚家最出色的影杀,主上却说他是最出色的护卫。他陪着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候,看她哭,逗她笑,陪她胡闹,原本以为他还能护着她闯过更多的风风雨雨,看着她不断成长,看着她跟主上喜结连理。却不料,这么快就到尽头了。

    他想说,小姐,你要好好的。却连这么一句简单的嘱咐都来不及说出口。

    喷涌而出的血浸湿了她的衣裳,像是瞬间在她身上结了冰,冻得她瑟瑟发抖,有人将子言从她身上拉起,她本能地伸手挽留,只摸到一手的鲜血,它们就像岩浆,灼烧着她的双手,痛入骨髓。

    这分明是一个圈套啊,步律川设下的圈套,假意留下破绽,假意被挟持。然后,借着她的手铲除那些不听话的人,换了人冒充他们本不太熟悉的明律的护卫,让他们半途刺杀她。

    这才是真正的一箭双雕!

    可笑她自负聪明,自以为算无遗策,却傻傻地钻进了别人的圈套,这么轻易地把子言给弄丢了,把她视如至亲,视如兄长的子言给弄丢了。

    冒充明律护卫的那两人很快就被乱剑砍得血肉模糊,但是,这不够!

    归晚眼底是嗜血的红光,声音黯哑得可怕:“步律川,我要你陪葬!”不,不够,滔天的悔意和恨意让她恨不得毁了所有,她这些人统统去死!子言死了,他们凭什么活着?

    步律川一脸轻蔑:“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十几个一路尾随而来的步律川亲卫兵从栈道迅速围了上来,这些人,无一不是高手。归晚手上的人质已经毫无用处了,因为步律川他根本就不在乎。几乎是在瞬息之间,那几个人质就死伤殆尽。

    只有他步律川才是真正的算无遗策,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一身狼狈的归晚,施恩般道:“本将早就想铲除这帮蠢货了,看在你帮了大忙的份上,本将赏你个全尸。”!!一更。-- by:|13315726 --

    216 为人作嫁

    原本埋伏在山上的那十多个黄裳刺客也冲下山来,将归晚等人团团围住,宣告了步律川那方绝对的优势。-

    “即便死无全尸,我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归晚一字一句道,今日已经是必败之局,除了拼死一搏外,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可是,她的‘胸’口似熊熊烧着一团火,叫嚣着不甘心。

    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是斑斑血痕,眼神中的森冷肃杀让步律川这个杀人无数的老将都觉得有些不适。步律川似嘲似讽地看了她一眼:“本将说过,会赏你个全尸。”

    十一个护卫自发地移动脚步,站成了一个阵势挡在归晚面前,冷厉的刀兵之气汹涌而出。那是七伤阵,威力惊人,却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欲’先伤人,必先伤己,谓之七伤!他们压根就没想着要活着出去。十一个人,齐刷刷地撕下衣摆,将剑牢牢地绑在手上。

    不死,不休!

    沐归晚骨子里的偏执和疯狂终究是影响了她亲手拉起来的这帮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步律川明显感觉到己方亲卫的气势为之一夺。他压下内心的惊悸,眯了眯眼睛冷笑:“哼,不过是困兽之斗。”

    多少年后,步律川那方活下来的人想到那场血战,都胆寒不已。

    十一个人,如同嗜血的修罗,招招夺命,他们似乎不知道疼痛,甚至都没有了躲闪与惧怕的本能,拼着受伤,拼上‘性’命也要拉着更多的人下地狱。

    红黑‘色’的鲜血浸湿了地上的黄土,厚厚的血浆糊在地面上,随着脚步的移动,发出粘腻的“啧啧”声。然而,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不时地有人倒下,有残破的肢体飞起。血腥味‘激’起了所有人潜藏的兽‘性’。

    归晚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沾满血浆的头发一绺绺地黏在头皮和脸颊上,不知道那血是自己的,是小七和阿真他们的,还是敌人的。她手中握着的,是敌人落下的刀,手起刀落,狠狠地一刀砍在摔倒在她面前的一个敌人脖子上,拔刀时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骨头夹住刀刃的滞涩感。她双手紧握着刀,踉跄地朝另一个人扑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支撑着她不倒下去的意念汹涌咆哮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步律川手下的数百士兵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宛如人间炼狱的场景。他们是步律川的亲信,自然上过战场,见过血,然而眼前的场景却叫他们‘毛’骨悚然,脚下也有些发软。

    即便手下的人拼死相护,步律川还是中了两刀 ,其中一刀砍在腰上,伤口颇深。因为失血,他的脸‘色’泛青。他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只为排除异己,本以为顺手收拾掉归晚几个易如反掌,却不想他碰上的是群疯子!

    “给本将杀了他们!”步律川捂住伤口,双眼中布满血丝,从军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伤得这般重。区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竟然敢伤他!

    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归晚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倒下,她手中的刀,刀刃已经卷起,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即便用尽全力,她也握不住刀柄了。她勉力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死死盯着被人团团护住的步律川,她不甘心,不甘心!

    “住手!”一声清啸远远传来。

    官道上一大片烟尘滚滚,不消片刻就奔到了眼前,那赫然是黑旗军的旗帜。

    “统统给我住手!”清啸压住了兵刃‘交’接的声音,一个骑着白‘色’战马的银甲的小将领着一队人瞬间就‘插’入了‘混’战的人群中。

    “末将初离,传太子谕令,请步律川将军接令。”来人并未下马,松松地揽着马缰,即便是这身铠甲,也没能磨去那落拓的江湖气,“请将军即刻率领二十万大军就近驰援宣州。”

    归晚机械地仰头,却眼前发‘花’什么也看不清,终于支撑不住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那银甲小将是藏酒山庄的少庄主云初离,亦是归晚的挚友,当初是拿了林千夜的拜帖投军,辗转成了黑旗军的一名参将。

    步律川上下打量了他以及身边的黑骑军几眼,傲然道:“本将只接陛下的圣旨。”

    初离抛过一只虎符,无可无不可地道:“陛下病重,太子监国,太子的谕令就等同于圣旨!此道谕令已经传召各州府,末将只负责带话,至于怎么做,全凭步将军考量。”

    “这是赤麟军的虎符!”步律川几乎是咬着牙冷笑,“拿赤麟军的虎符来号令我步家军队,不是太荒谬了吗?何况我步家军镇守的是久云关,如今久云关亦是告急,太子调我们守宣州,是想将久云关献给信陵国?”诚王曾经跟步家军借调边军,如今他冒充起步家军来也算合理,只要……他冷冷地觑了归晚等人一眼。今日,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初离似是没有看到他难看的脸‘色’:“羊公山是在赤麟军所辖领域之内,组成这支军队的土匪是归顺的诚王,军资素来也是赤麟军供给。诚王不在,步将军代管,什么时候它就信了步了?步将军可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初离说得随意,落在步律川耳中却如同炸雷。原来,太子知道了这支山中军队的存在!怎么可能?想到之前初离说的话,这道谕令已经传遍各州府,让他遍体生寒,手心起了层层冷汗。之前步律川确实给明律看过一个所谓的密旨,可是这密旨,上面的印鉴是真,内容却是后填上去的。

    步家军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五万,之前冀北关破,折了先前借调给诚王的五万,剩下的十万悉数都在久云关,哪来的二十万之数?太子的这道谕令怎么可能不惹天下人猜疑?

    太子好歹毒的心思!用赤麟军的虎符节制他们,似乎是退了一步,承认他们这支军队的合法‘性’,实则是将了他们一军。各个番号下军队的数量朝廷都是有定数的,赤麟军十万,步家军十五万,黑羽军五万,黑旗军五万,金吾卫五万,这几乎就是出云国全部的兵力了,其他的州府的军队各有数千,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之数。

    这山中大军就有足足二十万,之前朝中并未有建军队的旨意,它是从何而来?虎符何在?明眼人都会发现问题。太子如今的不追究,只会叫人称一句仁善,赞一声顾全大局。他们藏匿在山中数载,费尽心机,就是想让这支军队成为诚王夺位的奇兵。如今,反成了诚王有不臣之心的铁证!

    可是步律川除了接下这个虎符还能如何?如果他不承认这支军队是赤麟军,那么这支军队的番号是什么,凭借什么而建立?一顶建立‘私’军,意图谋反的帽子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多年呕心沥血,反为他人做了嫁衣。失血过多加上一时心情‘激’‘荡’,步律川一下子岔了气,他咬牙强忍着:“你还有事?”

    初离指了指归晚等人:“他们我要带走。”

    “若本将说不呢?”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他决意不会纵虎归山。

    初离指了指官道上整齐列队的黑旗军,毫不吝啬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似乎现在是我的拳头比较大吧?”

    步律川脸‘色’铁青,他山中大军虽有二十万,但此时他身后的不过五百来人,确实不是初离的对手。他素来信奉拳头就是一切,却不想被一个小辈生生打了脸。

    初离不顾步律川难看的脸‘色’,叫人扶起归晚等人,‘摸’着下巴继续落井下石:“诚王已经离开京城赶往宣州负责守城一事,想来不日就要到了。步将军好自为之。”

    步律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这是太子生怕他那道谕令说得不够清楚,再一次赤 ‘裸’‘裸’地昭告天下他们与诚王的关系。诚王‘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才聚起了这二十万大军,这是诚王最后的底牌。却不想,竟然被太子这样轻描淡写地给揭破了。冀‘门’关破,郴州城被毁,他们这支军队相隔不过数十里,竟然不知驰援反而龟缩在这羊公山中,让天下人怎么看他们?

    诚王殿下苦心经营的仁义的名声将成为天大的笑话!

    他们的算计与筹谋,成全了太子打击他们的把柄,如今他们在世人眼中恐怕成了跳梁小丑。

    待初离带着人离开,步律川看着那扬起的烟尘,生生地呕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归晚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