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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的娇宠第65部分阅读

    是多么宝贵,多么值得真诚热烈地去挚爱。曾经的她想要放弃生命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与可耻。

    河水阻拦了追兵,他们甚至來不及埋葬逝去者的尸首就匆忙前行。

    南楚大军中,一位长相斯文的男子吩咐道:“此地风景不错。原地休整,命人搭桥,另外,那些尸首帮他们埋了吧!”他正是鼎鼎大名的见月闲。

    那图不甚在意地道:“丞相,何必这般麻烦,一把火烧了就是。”夏日里尸体腐烂得快,易引发疫病,放把火烧了岂不是简便?丞相大人纵然英明神武,究竟还是个文人,太妇人之仁了。

    “出云国的军队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块标示身份的木质铭牌,每个人都照铭牌立个碑。埋骨他乡,总不能连个供人祭奠的地都沒有。”见月闲嘴角含笑,对那图的顶撞毫不在意,“就葬在这桃花江畔吧!依次排开,必定壮观得很。要是青龙河不这个时候分流,这些人也不用死。你说,除了我们,这些活下去的人最恨的该是谁?”

    丞相和颜悦色,并不意味着他好说话,那图不敢再多说什么。青龙河是林千夜与出云太子主持修建。丞相大人与出云国的右相林千夜齐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林千夜身上丞相从未讨到过半分便宜。这出云国死去将士的墓碑,将是打在林千夜脸上一记响亮的耳光。

    顺利渡河的人也沒有丝毫劫后余生之后的喜悦。

    沒有了马匹,只能步行,之前的逃命已经耗去了他们大半的力气,炽烈的阳光几乎能灼伤人的皮肤,干渴和饥饿让本就精疲力竭的人们陷入了疯狂的绝望。孩子们哇哇大哭,悲伤与愤怒的气氛围绕着每一个人。如果不是石桥被冲垮,那些人都不会死,他们不会丢下马匹,不会丢下粮食和衣物。那河水冲走的是他们以后存货下去的希望啊!

    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桃花江突然暴涨,是从青龙河分流过來的水。”

    “青龙河是太子和林相主持修建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分明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一拨又一拨的质疑如浪般在人群中散开。楼嫣然在渡河之后就凑到了归晚身旁,她用袖子掩住漫天飞扬的灰尘,闷声道:“此时夏汛已过,青龙河的水位开始回落,分流并非迫在眉睫。你说,林千夜和太子是怎么想的?”她眉角飞扬,幸灾乐祸。她现在虽然狼狈,可是,越是在这个时候,出云国的人越不敢让她有半分危险,要是她出了事,一旦两国结盟出了差池,信陵倒戈,出云国就离被灭国不远了。

    见归晚不答,她又接着道:“皇帝病重,太子监国。如今青龙河之事由林千夜全权处理,以他的能耐,若非他同意,谁也不可能在这么大的事上自作主张。你说,如果有人吼一嗓子,是林千夜跟南楚勾结,会不会有人相信?”她眼底有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归晚被晒得口干舌燥,身上的汗水湿了又干,脚底的水泡破了疼得钻心,她神情有些烦躁:“你敢喊,我就拔了你的舌头把你丢到南楚国的军营里。”

    她眼底冷冽的肃杀之气毫无作伪,楼嫣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也只是逞一逞口舌之快,沒想到这次归晚的回击如此直接。她冷笑了一声,也不甘心就这样认输:“本宫不说,别人就不会说了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归晚脸色微变,林序怀疑冀门关失守是林千夜向南楚国泄露了边防图。如今,又是他主持修建的青龙河在这时候分流拦住了他们逃生的去路。林千夜跟北悦宁不和不是秘密,他的朋友红尘是昭麟国的前太子又是不争的事实。难道,这真的是他做的吗?

    这是几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他们也有家有室,有妻有子,他们苦苦挣扎着求生,却因为某人的阴谋一个个在她面前死去。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她真的能对他毫无芥蒂吗?

    楼嫣然瞧着她的脸色快意地笑了:“其实我挺佩服林千夜的,他恣意妄为,比皇帝过得还惬意。”她占了上风,一高兴,又从“本宫”改成了自称“我”。

    归晚咬了咬牙道:“嫣然公主,你还是将伶牙俐齿用來叫开城门吧!”

    前方传來一阵欢呼,他们看到宣州城的城门了!但是,紧接着希望而來的,是绝望,正如归晚所预料的那般,李宴楼不开城门!南楚大军就紧随其后,他们怎敢大开城门,若是此时南楚大军趁机杀到,宣州不保,宣州满城的百姓也将不保!

    此时的南楚大军却在原地搭起了帐篷准备过夜了。

    见月闲悠然自得地拿了一杆鱼竿在江边垂钓,看着那图在他身旁转來转去,淡声道:“北悦宁治军倒是有两把刷子,可惜,一支雄师毁在他们自己手上。李宴楼不敢开城门,看他们相互憎怨,相互敌视,在绝望中慢慢挣扎,不是更有趣?”

    213 山中大军

    宣州城,数万人被拒之门外,群情激奋。

    不止如此,他们还得到了一个更叫人绝望的消息:数日前,信陵国以嫡长公主在出云国被刺杀,为长公主报仇为由,数十万大军围攻久云关,久云关告急!信陵果然与南楚国结成了联盟对出云国两面夹击,出云与信陵的联盟破裂了!

    值得庆幸的是,林相发现了信陵国的图谋,及时把青龙河的水引入了桃花江,阻住了信陵国军队的來路,步家严防死守,久云关安然无恙。

    原來,那冲入桃花江,阻住他们生路的滔滔江水真的是右相大人放的!众人心底有一种难言的滋味愤怒与绝望。右相大人不是无所不能吗?为什么他出面缔结的两国合约会破灭?为什么他就不能提前预知敌情,拒敌于国门之外?

    他们不懂什么叫顾全大局,他们只是平凡百姓,只想卑微地活下去。正是那大水,冲走了他们这几万人仅剩的粮食,成了压在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难道为了守住久云关,就可以不顾他们的死活了吗?久云关后的百姓就是人,他们这些人就不是了吗?

    他们奉为天人的白衣丞相与把他们拒之门外的宣州守军有什么分别!他们也是出云国的百姓啊!

    对宣州守军的愤怒都转为了对林千夜的愤恨,被饥饿和干渴折磨的百姓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林千夜和宣州太守李宴楼。

    护送着楼嫣然的金吾卫当即就翻了脸,将楼嫣然团团围住。

    楼嫣然脸色惨白,怎会如此?红尘明明答应帮她向父皇传递她平安的消息。是红尘不守信诺,还是父皇明知道她还活着,却放弃了她?不,这两个理由中的任何一个她都不敢相信!

    归晚在一片谩骂声中脸色难看,久云关虽然守住了,可是引水入桃花江,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桃花江越到下游,河床越浅,水也越少,到与信陵交界的久云关一带时,河道已经消失,形成一片低洼的小小平原,自从林千夜促成两国结盟,不少商旅在此來往,汇成了一个不下数万人的小城。此时大水一淹,必定生灵涂炭!

    林千夜的手上真的沾染了上万条性命吗?

    青龙河改造,最佳方案就是把青龙河水引入桃花江,在桃花江下游修建工事加以疏导,再将水引入信陵国境内的汾水,最终汇入落星谷引入大海。

    林千夜问楼嫣然要落星谷附近的山川和河道走势图,就是为了规划河道,避免分流之后大水冲了信陵国境,引起两国纷争。

    可惜楼嫣然给的不是准确的地形图,桃花江上的工事迟迟无法动工。这段时间,归晚追着她,就是为了拿到完整的地图,可是楼嫣然将这个当成了与林千夜谈判的资本,怎么会轻易给?

    如今桃花江下游的工事并未修建完毕,他们提前分流,阻拦信陵国的大军,这大水一淹,青龙河失去了最佳的改造方案,劳民伤财不说,两国也彻底撕破脸了。

    楼嫣然隔着人群,望向归晚,又默然移开目光。归晚心中涩然,她并不讨厌楼嫣然,但在家国面前,任何东西都应该让步。如今,信陵大军压境,楼嫣然就是最好的人质。

    子言轻声道:“嫣然公主拿图纸要挟,无非是仗着我国需要信陵国这个助力,不敢与她撕破脸,她想右相助帮她窃取王位。却不想机关算尽,到头來害人害己,若她早点交出地形图,此时怕是已经返回信陵国了。桃花江的工事也早已建成,引入落星谷的河水能灌溉信陵国千倾良田,有了如此两利之事,信陵国与我国也不至于反目。”信陵国素來干旱少水,能从青龙河调水过去,对他们总归是件好事。

    归晚叹了口气:“她也并非短视之人。眼前信陵国从青龙河调水对他们有利,可是我们一旦在上游截断水流,他们就要受制于我国,所以她不愿拿出图纸。”

    子言似是不信:“截断上游的水流,这工程怕是要倾国之力,她多虑了。”

    “事在人为,这也并非不可能。站在她的立场,我也会有这样的担忧。”归晚按了按额头,一脸晦涩。

    子言见她脸色不对劲,猜到了她的顾虑:“水淹信陵大军,右相大人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小姐是个特别容易心软的人,她怕是不能赞同右相大人如此做法吧?

    归晚苦笑:“你也相信那水是林千夜放的吗?”她摇了摇头,不愿再继续这糟心的话題,“我们一会绕过宣州城离开这里。”她心底不安,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我要找林千夜问个清楚。”

    不远处的明律走了过來:“为今之计,最好的法子是翻过前面的羊公山了。”他身边也带了几个护卫,明家私贩粮草与南楚国一事需尽快善后,他自然也想尽快离开。

    归晚点头,羊公山就在宣州城外,山势险峻,连绵数十里,大军无法翻越,是天然的屏障。他们这些带了顶尖护卫的人,翻越羊公山是进入出云腹地最佳的捷径,只要带上水,山中有的是动物可供猎食,也不必担忧口粮。

    归晚所带的十二人与明律的四名护卫悄悄离开了队伍向羊公山进发,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而赤麟军与剩下的百姓,则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上百里才能到达下一个城镇。在那里,他们也未必能得到补给。

    明律遥遥望着那涌动的人群,眼神阴郁:“这几个州都是太子的人,不太可能会收编赤麟军。这么多人,在饥饿之下,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來。”面对敌人,他们或许会同仇敌忾,可是当沒有敌人时,饥饿与疲惫会慢慢将意志消磨,求生的本能将占据上风。一支饥饿的军队,数万沒有口粮的百姓,足以从受害者变成杀人的土匪与暴民。

    归晚苦笑:“这也是见月闲的算计之一。他如果早早追上來,赤麟军必定会拼死抵抗,他也会有所损伤。而今,他逼着他们丢下了所有辎重,也料定李宴楼不敢收留他们。这些人反倒会成为扎向出云的刀子。”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根本就无力阻止!

    山道难行,初时还有樵夫砍柴留下,勉强可行的一点小径,再向上攀援就无路可走,只能披荆斩棘了,一行人过得十分狼狈。到了第二日正午他们也才堪堪翻越了三个山梁。

    归晚脚底都磨烂了,只好由人轮流背着。小七背着归晚一面向上攀爬着,一面嘀嘀咕咕:“小姐,你说怪不怪?我们走了这么久,别说虎豹了,就是一般的野物也比别处要少。”

    归晚沒多少在深山行走的经验:“或许是看到我们人多,吓跑了呢?”

    阿真在一旁接口:“我也觉得奇怪,这里沒多少野兽的痕迹。”

    不多时,明律的护卫发现了一个捕兽陷阱。

    初始他们并未在意,这山中有一两户猎户也属平常,可紧接着他们发现不少粗大的树木被砍伐,斧迹犹新。这绝不是三两个人能做到的。

    “小姐,你快看!”

    顺着阿真的手指望去,明律轻呼一声:“那是栈道!”峭壁之上,一条栈道连着山壁连绵向前,不知蜿蜒到何处,栈道上有人放哨,不远处的山壁上还有瞭望台。居住在这里的绝不是一般的山民。

    那瞭望台上的一名哨兵突然开始挥动两面小旗。

    “是旗语,我们被发现了!”

    他们一路上并未掩藏行踪,依照山中森严的守卫,发现他们并不奇怪。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他们就被团团围住。

    归晚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这是别人的地盘,对方熟识地形又人多势众,他们又是满身疲惫,硬碰硬大概讨不到好。

    明律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乃明家第七子,借道一过,望诸位行个方便,事后必有重谢。”他是个商人,且是个有钱有势八面玲珑的商人,身份比被通缉的归晚要好用。

    很快有头目模样的人迎了出來,检查了明律的信物之后,强硬又不失客气地请他们前行。栈道周围虽说算不上五步一岗,但守卫竟然有序堪比军队,奇怪的是这些人匪气十足,叫人一时猜不透他们的身份。

    行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成片的竹楼木屋拔地而起,一眼看不到尽头,这何止是一个山寨,简直是一片山中的城池!这山中竟藏了不下十数万人!

    进入寨中,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精壮的汉子,未见一个女人。趴在阿真背上的归晚格外引人注意,那些汉子们毫不避忌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灼灼的目光叫人不适。

    明律面上一紧,厉色道:“这是舍妹,诸位放尊重些!”

    那头目呵呵一笑,斥道:“看什么看,沒见过女人吗?敢再乱瞄的挑两百担水去!”

    众人一阵哄笑,有人不怕死地回道:“马统领,哥几个小半年沒吃到肉了,好容易见到这样的绝色,多看几眼还不行啊?”话虽说得大胆,究竟还是散了。

    这些人看起來并非是不讲理的匪类,归晚等人却更觉忧心,不是土匪,这些人就是兵了。在这深山之中,是谁藏了数十万大军?他们又想干什么?发现了秘密的他们有几分胜算能安然离去?

    那头目将他们安置在一栋三层的小竹楼处便不再理会,一连三日,自有人送來饮水饭食,他们除了下山,行动之间也沒有多少限制,只是每每要求见此处的管事,却以管事不在为由被回绝。

    这几日竹楼周围倒是热闹,听闻住进了个貌若天仙的大姑娘,山上的汉子总是有意无意地找借口套近乎。可惜归晚脚伤未愈,在房间内足不出户,那些人倒跟子言等人混了个脸熟。

    “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那些人口风紧得很,对他们的來历只字不肯提。”子言一笑道,“不过似乎离这不远有个村落,住着些老弱妇孺,是这些兵的家眷。”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要不是从一个少年脚上崭新的鞋子看出端倪,他还试探不出这个消息來呢!

    归晚点头:“正经的士兵不能带着家眷,这些人又都痞气十足……”她早就开始怀疑了,子言的消息帮她理清了思路,“这羊公山上数年前盘踞着一窝土匪,是被诚王剿灭了,可百姓们见到的只是几个匪首的尸首。不止是羊公山,诚王每次剿匪都是如此……”

    诚王的军功大半來自剿匪,大大小小的土匪窝被他灭了不少。若是这些土匪都被他收编了……

    明律难以置信:“这山中不下十万人,哪來那么多的土匪?”

    归晚想了想道:“自然不止是土匪,还有一些‘殉职’的正规士兵,甚至是天灾人祸造成的流民。”只要有心,慢慢聚起一批人并无困难。

    明律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是诚王的私兵?”藏了这么一批军队,诚王的用心可想而知。

    “八成是。”归晚一早就知道诚王夺位的心思,倒沒有明律那么讶异。

    正说话间,有人通报:“文先生回來了,请明公子和沐大人到前厅说话。”

    归晚和明律互望了一眼,之前明律说归晚是他妹妹明鸾,对方并未起疑。如今对方一上來就喝破了归晚的身份,想來这三天他们在探对方的底,对方也沒闲着,此次相见是有备而來,來者不善了。

    214 投名状

    文先生是个四十多岁的文士,身量甚高,半旧的绸衫下面空荡荡的,竹竿似的身形被这群匪气十足的兵士们衬得弱不禁风,倒像是个不慎误入土匪窝的一个教书先生。

    “前几日文某事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