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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不能醒第4部分阅读

    昏眩过去。

    “嘘,我不会伤到你……只要好好感受就好……”

    “不……符扬……”她惊喘一声。

    当粗糙的指碰触上她最敏感、女性的部位时,成萸螓首难耐地辗转着,只觉自己无际无边地向上攀升,整个宇宙在她四周爆炸——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魂魄终于回归本位,额上是一层薄薄的细汗。

    那双动物般的野性目光仍然在她脸前,眼底充满隐忍,额角的汗比她还多。

    “我说过我不会伤到你……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沙哑地轻笑一声,眷恋地啄吻她的唇角。

    成萸朦朦胧胧,情思昏昧,连想都无法去想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羞人事情……

    全身软瘫中,她感觉他碰触自己的那只手伸了出来。原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他却未从她身上翻起来。

    她模模糊糊地等着,似乎随时会睡去,却又无比清醒。

    符扬额头抵住她的额,咬着牙,一种不熟悉的动静在两人交迭的躯体间震荡着。他的脸埋进她发际,半晌,突然粗吼一声,身体重重一震,最后瘫跌在她身上。

    成萸忽尔明白了。他在……他用方才碰触她的手,在……抚触他自己。

    她羞涩欲死,柔媚明眸紧紧合着,害臊到无法张开眼看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为什么?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做,却也什么都做过了……

    两副躯体紧紧迭在一起许久,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平息,鼻翼间充斥着彼此动情的粘蜜气息。

    符扬撑起上半身,她仍然羞得不敢张开眼睛。微颤的长睫漾出柔弱娇怜的气息,几乎让人想再犯罪一下。

    他轻笑一声,复又叹了口气,简单地清理一下两人,又眷恋不舍的吻了她许久。

    离别在即,他只能暂时满足于这种间接的欢合。

    暂时。

    “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第六章

    “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开机?”

    符扬大步走向黑衣修士桥的方向,行动电话在他黝黑的大掌中显得袖珍无比。

    听他那副不悦的口气,过路人错身而过时,不禁担心那支电话的寿命,会不会因主人一个不爽便终结在泰晤士河里。

    一如以往,符扬向来不管旁人的眼光,二十岁的他仍然维持着和高中时期一样长度的短发,嘴唇削薄,鼻梁挺直,锐利的眼神如鹰,高大昂藏的模样让经过的女人都为之侧目。

    “啊!他就是那个符扬!”果然在美术馆附近,比较容易被参观者认出来。

    “哪个符扬?”

    “就是跟安东尼·葛伦一起在泰特现代美术馆举行联展的那个东方雕刻家符扬,拜托你也关心一下最新的艺文盛事好不好?”

    “啊啊啊,想起来了,最近伦敦到处都是他们的海报和新闻,没想到他本人这么年轻。”

    “好帅哦!我以前一直觉得东方男人的五官很平板,没想到他长得这么帅。走,我们去问问看可不可以合照。”

    三、四个年轻妩媚的英国女孩转头追上来。

    “您好,符先生,请问我们可不可以跟你……”

    符扬不耐烦地回头。

    “我在讲电话!”冷冷说完,扭头继续走。

    他妈的!早知道跟师父开这什么鬼联展会把自己的脸孔搞得人尽皆知,他说什么也不干!一下子媒体、经纪圈、艺术圈、同学、朋友、邻居,连以前送过披萨的小弟都一口气粘过来,麻烦得要命!

    “去图书馆?你不会调成震动?现在已经是台湾时间的晚上十点了,为什么图书馆待到那么晚?”他不悦地扭着黑眉,话筒仍贴在耳边。“……谁接你回家的?自己?家附近都是山路,你竟然给我走夜路回家,怎么不叫车去接你?……废话,付钱雇司机就是要他负责接送的,还怕什么麻不麻烦!”

    符扬一扬头,好死不死一栋高楼外层正挂着一幅巨形海报,和他的本人正好互相辉映,好几个路人顿时狐疑地慢下脚步。

    他低咒一声,招了辆计程车,跳上去飞快离开。

    “好啦好啦,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个星期日回台湾,记得来机场接我。”他坐在后座上继续说。“……我当然知道那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不然我赶在那天回去做什么?”

    听了半晌。“庆生?是谁说联考快到了,你还有心情跟同学出去吃饭庆生?我不管,总之我那天下午三点抵达中正国际机场,你要是让我见不到人,给我试试看。”他蛮横地挂断电话。

    目的地抵达,他会了钞,跨出车外,大步走向高级公寓大楼的玄关。

    门房替他拉开大门,礼数周到地问候一声:“符先生,欢迎回来。”

    “嗯。”他点一下头,直接进去。

    走了几步,又反头折回来,从飞行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一寸见方、三寸长的水晶雕印。印身是一龙一凤,印底是颜体的“天作之合”四字,递进门房手里。

    “恭喜,祝你女儿早生贵子。”

    “啊!符先生,这怎么好意思!”门房受宠若惊。他们两人偶尔在错身而过时会闲聊几句,没想到符扬竟记住了他最近要嫁女儿的事,还准备了礼物。他自然知道符扬是谁,也深知这个礼物会有多珍贵。

    符扬点了点头,走到大厅柜台领邮件,意外遇到刚进门的成渤。

    “符扬,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成渤微微一笑。

    “走到哪里都被烦得要死,干脆回来找点事做。”他边翻看邮件,边走向电梯,心不在焉地问:“你呢?学校的课都结束了?”

    “差不多了,下个星期可以领毕业证书,不过我答应金融学的教授,帮他整理完研究资料再回台湾。”成渤按下电梯向上键。

    “嗯。”

    电梯镜门映出两个男人的身影,高度一般高,但一白晰一黝黑,一斯文一威武,一温和一霸气,两个完全不同的典型,但同样英挺帅气。

    “符扬。”一把愉悦如铃的嗓音从身后飘来。

    成渤先回头。会客区里,有个玲珑曼妙的英国少女款款而来。

    “你朋友?”他问身旁的人。

    “不认识。”符扬无动于衷,连视线都懒得弯过去一下。

    “符扬,我是珍恩·葛伦,刚才我本来要直接去美术馆看展览的,不过我姊电话上说你先回家了,我想我离你公寓也还算近,就干脆走过来亲自恭喜你。”金发少女停在他身后,盈盈微笑地等他回过头来,发出欢迎之词。

    “妳好。”符扬仍然目不斜视。

    他师父安东尼·葛伦的感情世界与事业一样精采,总共结过八次婚,有十四名子女。最小的女儿珍恩今年才十八岁,跟成萸同年,学校一有假就跟在姊姊身边实习。二十五岁的费欧娜是伦敦知名艺廊的主管,最近刚踏入经纪人的领域,正积极想游说父亲的关门爱徒符扬,投入她的麾下。

    咚,电梯抵达,镜门滑开,他径自踩进去,成渤迈步跟进。

    结果符扬竟然立刻按下关门键。

    “哎呀,等等我嘛,你这人真坏,故意吓我!”她连忙用手一挡,娇嗔般地跺了跺足。

    “你有什么事?”符扬淡淡问。

    这个反应完全不在珍恩的预期之内。她可是他恩师的女儿耶!又向来自负美貌,正常男人早就把握机会邀请她上楼了。

    “昨天在我爸家吃饭的时候,我就坐在你旁边,我们两个人还聊得很开心呢!你忘了吗?”

    “你到底有什么事?”谁跟她聊得很开心?他从头到尾只是啊喔呃嗯的敷衍而已。

    “一定要有很重要的事才能来找你吗?”珍恩努力引他注意自己娇柔美丽的外貌。

    “下次拜访别人之前,请先打电话确定对方有空,这是基本礼貌。”可惜符扬的眼睛对成萸以外的女人完全盲目。

    “你……我……”姊儿爱俏,她只是来约他出去吃饭而已,怎知他的反应完全不像那些轻易为她美貌倾倒的男人。

    成渤几乎对她露出同情的眼光。以符扬的个性,对于不速之客肯对话到现在,已经算是耐心十足了。

    “噢,对了,我就是要说服你,找我姊姊当你的经纪人啊。”珍恩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好理由。“刚才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一个印章送给门房?那件东西摆到我姊的艺廊卖,轻易就可以替你卖到三千英镑。”

    符扬深呼吸一下,正要……

    “葛伦小姐,我们哥儿俩有事急着上去,请令姊改天亲自打电话和符扬谈吧。”成渤连忙介入,然后当着美少女错愕的表情关上电梯门。

    如果他猜得没错,符扬下一个动作就是一脚踹在电梯的关门键上,真要闹成那样铁定有得瞧。

    算了,他是搞艺术的,他行为合宜叫“翩翩君子”,行为乖张叫“艺术家脾气”,成渤摇摇头,只是觉得好笑。

    两个人上了楼,一如以往,各做各的事。

    在分头之前,成渤还是忍不住叮咛:“那位珍恩是葛伦先生的女儿吧?有时候,这些人际关系还是该应付一下。”

    “懒得理她。”符扬冷哼一声,直接走进工作室。

    符家在伦敦的公寓极为宽敞豪华,他们来之前,符氏夫妇还特地花了大钱把公寓重新装潢一次,两个人各一间大套房,另外还有一间做为符扬的工作室。平常时候,符扬不是待在工作室,就是窝在房里睡觉,公共区域大多是成渤在张罗和使用。虽然同住了两年,他们碰面的频率不比在台湾高多少。

    晚餐时间一到,他把佣人事先做好的饭菜用微波炉热过,敲了敲符扬的工作室门,要他出来吃饭。

    通常成渤会把自己那一份端到客厅去,边吃边看bbc,符扬会留在厨房草草扒完饭,再躲进工作室忙他的工作。今天晚上有了意外。

    他眼睛盯着bbc那位漂亮的女主播时,符扬端着自己那一份晚餐,无声地滑入另一张单人沙发里。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符扬声音低沉地问道。

    成渤眨了下眼睛,才确定他真的在场,而且在跟自己说话。

    “等毕业证书拿到,回台湾去,接下来等服兵役,退伍之后便找个工作,基本上跟一般人的生涯经历没两样。”他温和微笑。

    符扬点点头,两个人继续沉默地进食,看bbc新闻。

    “你没有意思继续深造吗?在英国多待一年,就可以拿下硕士学位了。”符扬忽然又开口,眼睛不离电视萤幕。

    成渤又是顿了一顿,才发现他在和自己说话。

    “我从国中到现在已经承符伯伯的恩情太多了,还让我出国念大学,现在既然大学毕业了,也该考虑出来自立,总不能一直靠符伯伯养。只是,我服兵役的这两年期间,小萸还是得麻烦大家帮忙照顾了。”他仍是不愠不火的微笑。

    提到成萸,符扬的眼神终于转向他。

    “你又何必客气?我爸知道我是没什么兴趣接他棒子的,他思栽培你,一方面进可攻,一方面退可守,于他自己也不是没好处。”符扬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至于成萸,我当然会照顾她,不管你将来是不是留在符家都一样。”

    这话其实讲得很白,成萸是不准备“还”他了。成渤的眸光闪了一下。

    “在台湾读大学的那几年暑假,符伯伯都安排我到他的电脑公司实习,对我未来的帮助当然很大。如果将来他有需要我继续为他工作,基于多年的恩义,我自然是义不容辞。至于小萸那里,我想,等我服完兵役回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话也回答得很白,成萸是他妹妹,如果他将来出来自立门户,不会把妹妹一个人丢在符家。

    符扬轻哼一声,不再和他多说。把吃完的空盘子往前一推,径自回到工作室。

    成萸再度被从英国压来的十八道金牌钉在电话线路上。

    “哎哟!他有病啊?简直跟典狱长查勤一样,还要每天定时点名才行。跟成大哥说啦,如果符扬闲闲没事做,叫他去拖地板、倒垃圾。”符瑶受不了地瘫在床上。

    难得遇到一个连续三天的周末连假,大家又没有安排节目,符瑶一大早就兴匆匆跑来她房里聊最新男友的事,结果三千里外老是有个烦人的牢头一直切话。

    看她样子一时三刻是摆脱不了电话了,符瑶叹了口气,摆摆手要她慢聊,径自回房去。

    又按捺住性子,陪符大公子说了好一会儿话,成萸才终于挂上电话。

    他终究还是要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仰躺进床上。

    本来以为他出国之后,自己就解脱了,可是符扬每个学期之间的假都会回台湾,英国中学的学制是一年有三期,所以总感觉才摆脱他不到几个月,他又要出现在眼前了。

    他这么爱回台湾做什么呢?

    而且……而且每次回来,总是会找到机会对她做……做他离去那一晚上那种羞人的事。

    想到他总是先用手让她飞向天堂,再用同一只手让他自己解放,微妙模拟着性事,让她实际上还是chu女之身,“技术层面”则根本被吞得骨肉不剩。她双颊火红,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情欲深浓的夜晚。

    成萸不解。她明明很讨厌他,只要随时想到他从小压迫她的恶霸性格,浓浓的反感便在心底翻腾。这份反感既真实又深刻,而且几乎是从她第一眼见到符扬便深根,既然如此,为何还能任由他用那么私密的方式碰触自己?

    人家都说,男人可以把爱和欲分开,难道连她也做得到?

    不,那太不知羞了。

    可是心底深处,却对一切感到如此地不确定。如果换成别人呢?换成其他男孩,其他她不见得讨厌,但是也没有特别喜爱的男孩,她是不是也能任对方像符扬那样亲昵地爱抚自己?

    想得越深,她越觉得恐惧,仿佛身体深处有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的“成萸”——一个浪荡的、羞耻的成萸。

    她悚然一惊,两手紧紧抱住自己,既觉得难耐灼热,又觉得彻骨冰寒。

    十八岁真是一个令人烦躁的年龄,仿佛做什么事都不对劲。她但愿自己赶快长大,赶快离开符家,离那邪恶的符扬越远越好。

    手机又响起来了。

    她厌烦地把手机直接关机,扔到床角去。他后天就要到台湾了,有什么话等回来再说!

    回到绣架前,对着午后的清朗山光细细绣着。

    符扬离开之后,她已经不用天天去陪他上课了。可是那位湖南籍的师母平日闲居寂寞,好不容易有个贴心灵巧又坐得住的女孩儿陪在身边,无论如何也不让她从此不来。

    成萸看师母期盼甚殷的模样,心一软便答应了。几年下来,学着学着,绣出来的花草渐渐有模有样。

    “小萸?你在房里吗?”是符伯伯。

    “在,请进。”她连忙起身恭立。

    “你手机是不是坏了?符扬说本来跟你说得好好的,突然又打一次手机却没开机了。”符去耘推开门,俊朗的脸上挂着笑。

    “嗯……可能是电池接触不良吧,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她红着脸嗫嚅道。那个小人!竟连这样的一件小事都去找父亲告状!

    符去耘看一眼她的绣架,又瞄到被扔到床角去的手机,微微一笑。

    “陈嫂清早煮了一壶凉茶,冰到现在刚刚好,我正在厨房喝着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符伯伯特地敲她的门,自然不会是为了叫她去喝凉茶。成萸甚是乖觉,点点头说:“好,我马上来。”

    匆匆收拾好丝线绣架,她心头惴惴,来到厨房。

    出乎意料之外,厨房里除了符伯伯,还有符伯母。这种双堂会审的情况极为罕有,那恶人莫不是又跟父母进了什么谗言?

    “坐。”符去耘和气地指着餐桌对面的空位,妻子则事不关己般地坐在他身畔。

    成萸戒慎恐惧,端端正正入座。

    “你现在仍继续跟着宋夫人学湘绣?已经学出兴趣来了是吗?”符去耘一开口,却是不相干的事。

    “是。”她轻声应道。一如以往,以不变应万变。

    符去耘心中不由得感叹。比起瑶瑶那野丫头,贞静清丽的成萸毋宁更像符家千金,充满大家闺秀的气质。

    “你下个月就要大学联考了,自己准备得如何?有把握吗?”

    “应该考得到学校念,就是成绩高与低差别而已,我会尽量试试考上公立大学的。”她中规中矩地回答。

    符氏夫妇俩互看一眼。符夫人突然开口。

    “我和你符伯伯和符扬商量过,你有没有考虑过跟着哥哥他们一起去英国念大学?”

    她愣了一下。

    “英国?”一股慌乱的感觉突然升起。“我的英文不像哥哥他们那么好,出去念书怕会跟不上,而且哥哥不久就要回来了……”

    “我刚才和符扬聊了一下,以成渤的资质,只念个大学毕业实在可惜,他自己应该也有继续深造的想法,只怕是不好意思向我们开口。”符去耘温和地说。

    是吗?成萸开始感到不确定。

    她一直以为哥哥陪符扬去英国念两年就回来了,却没想到他可能会想继续念……可是,再继续念下去,欠的恩情就越来越多了。她知道哥哥和自己一样,将来要回头帮符伯伯是另一回事,虽然很感念符家,却一直希望能早些接她出来自立。

    “可是,哥哥还要服两年兵役。”她含蓄地说。

    “兵役的问题倒好解决,我赶明儿跟国防部的陈先生说一说,将成渤直接改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