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小朋友，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多的是，别以为其它人也像你们一样无知！凭我6岁接触篮球到现在累积的经验、接受的训练和看过的实例，不谦虚点说，懂的绝对比你们多得多！甚至我还可以说，比这里大部分的人都多！”
“三井学长！”我很难得地加大音量。
三井学长转过头盯着我，瞬间又收敛起来，轻声说：“训练去吧，不管他们。”我这才发现自己和闻声起立的安西老师，都处在三井学长的视野里。
总算是避免了一场风波，我和三井学长继续接投三分球的训练。发了一阵子飙，三井学长的手感似乎也受了影响，前两轮都是20投10中；不过我也不在上佳状态，一轮12中一轮10中。第三轮我们平分秋色，都命中14个；第四轮我依然是20投14中，三井学长的手却热得发烫，命中了18个。“我赢你了，阿神。”投完最后一球，三井学长矜持地注视着我。
“不是还有20个么~”我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篮球传给三井学长，同时跑出三分线外。“刷”“刷”“刷”……这一轮感觉也出奇地好，前15个只投丢了一个。从第16个开始，我又故意退后一步再出手，最后这5个远距离三分一共进了3球，统共100投67中。
“勇气可嘉，不过离18中还是差了一点。”我忽然发现三井学长很喜欢赢取“精神胜利”。不过要在总数上超过我，余下20球得命中16个才行，还是颇有些难度。
前10球三井学长本色发挥命中8个，但从第11球投失起竟然连失5球，这时我听到身后一阵不规则的鼓掌声。当我传来第16球时，三井学长也学着我拉远射程，可效果不敢恭维，5投只有1中，最后一球竟然是三不沾。
“不错了，100中61也很可观啊。”我拍了拍手，三井学长又是一声“哼”，自顾自走向一旁的座椅。晴子连忙递上毛巾，三井学长抓起毛巾擦拭着汗水，忽然狠狠将毛巾摔在地上，附带把脚边的篮球一踢老远，吓得晴子“啊——”地一声尖叫。球馆内众人的视线又往我们这儿扫来，花道更是一下子就跑到信长学弟和阿福所在的半场，我连忙冲他们方向摆了摆手。
“吭吭……”安西老师咳嗽了几下站起身子，“今天大家都十分活跃，表扬一下。现在已经快11点了，各位停止训练，自由活动半小时，建议不要玩浪费体力的斗牛。半小时后解散并用餐休息，一定要吃好睡好！下午2点准时在这里集合，进行下半天的训练。ok！”
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我交叉着手伸了个懒腰，拾起自己放在座椅上的白色篮球t恤——从一开始跑完步做准备活动起，我就把它脱在一旁只穿打底背心——搭在前臂上，闲散地走往场地中央。回头看了一眼三井学长，他依旧蜷坐在椅子上深深埋着头，两手撑着膝盖，一副累极了的样子——其实听花道说，三井学长在这个暑假特别锻炼了体能，如今耐力已经比以前好了不少。
转过头再看另一边，阿福背靠着篮球架，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信长学弟手拿两瓶佳得乐正望我这走来。
“谢谢——”我接过饮料，“情况怎样？”
信长学弟叹了一口气：“我还行。学长指导之后我尽量调整出手点，最后100球一共进了53个；福田学长比较惨，只投进43个。感觉他从……从那之后注意力就一直不集中，有两次甚至没接稳球；而且我发现他变得很在意自己的投篮姿势，努力想要矫正，结果却是越投越差。”
“确实，想矫正姿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开始需要不少时间去适应……话说之前三井学长连续投篮不进，是你们在鼓掌么？”
“……是的。”信长学弟脸刷地红了。
我拍了拍信长学弟汗淋淋的肩膀：“三井学长和你福田学长一样，都是自尊心比较强的人。调侃也许能刺激他们，但更有可能是打击到他们。以后别再这样做了好么——毕竟从今天起到10月7号，我们都是同舟共济的队友啊。”
“嗯！我记住了，神学长。”信长学弟抿紧嘴唇，很坚决地点头。
此时除去没怎么跑跳的花道（他在和彦一一块儿练投篮），其他队员都放下篮球擦汗、喝水附带散步休息了，牧学长和藤真学长——这对未来的大学校友还人手一份斗牛记录，边看边讨论着什么。“哎，向同学们道一声歉。我忘了通知一个重要的事情——”安西老师的声音，“明天我们还将迎来两位外校的新朋友，他们会和晴子同学、彦一同学一起伴随大家。哦，呵，呵！”
“外校？”信长学弟抬起头望着我。
“估计不是海南、湘北、陵南、翔阳其中任何一所学校的——”不过我也猜不出是谁和谁。
但见鱼住学长领着仙道，往阿福发呆的方向走去。“鱼住学长！”我叫住他并使了个眼色。鱼住学长明白了意思，微微一笑：“放心吧，阿神！
第027话 相互激励与独自冥想
9月21日（5）·相互激励与独自冥想
吃过午饭，回到集训宿舍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刚好1点半。信长学弟和流川还在酣睡，花道的床位只剩一团凌乱的被子。整理完毕，换上喜爱的nikeshoxpro前往球场，花道已经一个人在训练了——他练的是罚球。犹记花道第一次罚球命中，是在上学期联合决赛和我们海南附中的比赛里——当时牧学长对快下的他恶意犯规，花道用前nb球星里克·巴里著名的“端盆”姿势两罚全进。后来他在鹄沼海岸养伤时，我带他复习过标准的投篮姿势，他立即举一反三运用到罚球上面，端盆姿势从此作古。
“阿神，来看看我的姿势对么？”没有自称“天才”的花道总能给人意外，感觉不像正常的他，“老爹说我以后改打中锋，会经常遭遇对手的犯规，所以一定要练好罚球。”
“挺标准的呀，不错。”
我不由得自责起来，业余画家的自己观察别人还不如三井学长仔细。阿福暑假练中投时，我指导了他好一阵子，只注意到他稳定性不够，却一直没看出真相是他投篮手型有问题。花道球技虽然粗糙，投篮姿势却是标准的——当初指导他中投的可是安西老师。看着花道一连罚了30多个球，命中率基本上是6成多一点，虽不太好作为内线也凑合了——森重宽在ih里的罚球命中率，可比他低了10个百分点呢。
“不错啊，不错。”我拍了拍掌，“比暑假时候的森重好多了。”
“森重宽……”花道若有所思，“我也想起了，他罚球很搞笑的……以后遇上他，索性对他犯规吧。”我才忽然想起洋平说过，花道如今在球场上的假想敌已经不再是流川，而是森重。
“好主意，但不见得就行，没准他也在苦练罚球呢。”我拣起一枚篮球传给花道，“而且，犯规战术一般是苦力球员干的事情——赤木学长和鱼住学长都是县内知名中锋，很难让他们放下身段去‘抓’森重——况且未必他俩就对付不了森重哦。”
“嗯。无论怎样，我一定要打败森重！”
“加油吧，我也要向他复仇。一起努力！”
“努力——！”花道和我来了一次清脆的击掌。
下午的安排有了变化：三井学长、良田和花道一组，与阿福、信长学弟和我一组进行半场3v3；赤木学长和鱼住学长练习低位脚步；牧学长、藤真学长、仙道与流川改练中远投。值得一提的是，牧学长的中远投能力也相当不俗，从他上学期队内仅次于我的罚球命中率可见一斑——虽然他较少在实战中展示自己的射术。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除去精准的三分，我还有一手漂亮的传球技术。斗牛的时候，我刻意将更多的出手机会分给阿福和信长学弟，自己专心策应和防守。我们组无人能匹敌花道的篮板球（阿福在这方面能力并不比我好多少），但我的存在有效拉空了禁区，信长学弟频频空切取分；对面三井学长成为主要火力点，屡次进攻得手后，上午堆积的郁闷也化为烟云，不时与助攻他的良田击掌相庆。打了一下午，以我们组稍落下风而告结束——阿福依旧不在状态，切入后无人防守的扣篮也失手了两三次。
到了将近5点的样子，安西老师宣布解散，第一天的集训结束了。体育馆内部设有浴室，就在宿舍走道的尽头。大家冲刷掉一身的疲乏后三三两两裹着浴巾回屋，接下来就是更衣兼补充能量了——一直喜欢冲久澡的我自然拖到最后。这次集训果然有够“封闭”，体育馆的13个入口只开放一个，凭借手动输入密码才能自由出进——不过安西老师安排的训练本身并没有什么神秘，至少就目前看来。要谈强度，离海南的魔鬼训练营还差很远。
我向来就是宅不住的人，消灭掉鱼片粥（晚餐我一般不会吃太多）后继续一个人在熟悉的校园里漫步着。天黑得越来越早了，食堂周边、食堂通往体育馆的路、林荫小径、篮球部周边、教学楼周边的灯火也次第亮了起来——除去负责照明的水银路灯，多数灯光都是十分柔和的橘黄|色，它们与凸显植被的绿光交织在一起，恍惚间竟有一种朦胧感。微风吹拂着我留长的头发，抬头仰望苍穹，一霎那间感觉有许多句子涌上心头，却不知道该以如何的方式表达。
发自内心地，我对美好文字、华丽词藻的热爱更胜篮球——毕竟它们从咿呀学语起就一直陪伴自己，比后者早了十年。从国中二年级秋季起，各种训练、比赛逐步占据去我接触文学（包括小四时学的美术）的时间，升入高校后变本加厉，单是每天500次三分球的苦练就要花费两个多小时。父亲这么教导我：集中精神去干自己想干好的事情，包括玩耍。庆幸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营养条件赋予我充沛的精力，于是我做每一件事情都分外踏实：球场上是明星，球场下是尖子生，假日里与奈绪、阿福、金平们玩得痛痛快快，就连钢琴、围棋、跆拳道等接触不久的新鲜事物都比同“级别”的朋友学得更好——我是大家羡慕的对象。
尽管如此，我一直怀着这么一种想法：若是自己能用70左右的精力去认认真真干一、两件事，生活将会更加轻松愉快。或许这一二事就是我将来从事的职业，但应该选择什么呢？chu女座向来喜欢追求完美，我的自信（虽然内敛）告诉我我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但是倘若这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呢，抑或是虽然喜欢却不得不放弃以之谋生的想法呢？或许只有在今后的某一天将其摒弃，而且争取不留下任何遗憾……不对，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爱冥想了？就此打住吧，现实的目标是让自己的高校生涯——更确切说是最后一年的高校篮球生涯（明年ih结束我几乎肯定像牧学长一样立即退役让贤）不留遗憾。
走到体育馆惟一开放的入口，转回头望了一眼篮球部楼，我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攥紧了拳头。
“阿神！”阿福熟悉的磁性嗓音。
“阿福？”球馆入口亮着日光灯，我发现他的半边脸有些红肿，眼睛似乎也是肿的，“你怎么了？”
“我……我……”阿福平时话不太多，却也极少如此吞吞吐吐过。
我转过身子和阿福面朝同一方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许久，阿福不太流利却很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的。”
“你什么时候说过放弃来着？”我大概明白之前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了，不过装成一头雾水的样子。
阿福厚厚的嘴唇抽动着，吐出一个简单的英文单词：
“never”
第028话 new friends
9月22日（1）·newfriends
昨晚熄灯入睡时，窗外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早起跑步的时候，地面还微有些湿。雨后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呼吸起来神清气爽，残留的一分睡意也被赶走了。“嗨，阿神！”迎面碰到精神抖擞的良田，原来他也有晨练习惯。
“呵呵，话说今天的新朋友会不会是宫城夫人？”
“额额，这要被她听见，我俩都要挨扇子了——”良田尴尬地笑了笑，“篮球部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阿彩得督促余下的伙计训练，这个周就来不了了——不过比赛的时候，她会和我们一起去东京的。”
信长学弟今天也跟着早起，省去了帮他带饭的麻烦。
8点整，神奈川12虎准时聚集在训练场中央。安西老师慈祥地笑着打了招呼，大手一挥，出现在大家眼前的竟然是水泽一郎！我和花道、良田都情不自禁叫出了声，流川——一郎的国中学长兼偶像——也略带惊讶微微点头。
“学长们好！我是富丘国中初三（4）班的水泽一郎，请多关照！”一郎向安西老师和队列各鞠一躬，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做客时还好不少。
“请多关照——！”我们响亮地回答。
“老师，还有一位朋友呢？”信长学弟有些急不可待。
“是我的姐姐水泽茜，绿风学院高中部二年生。她估计得下午才到吧。”一郎的语气微紧张。
“绿风？！”花道和良田忽然同时叫喊起来。
“额……怎么了两位学长？”
“啊不……没什么没什么。”两人又是不谋而合。
“哦，呵，呵！”安西老师笑着拍了拍手，“茜同学从镰仓赶来这边需要一段时间。现在先宣布：一郎同学加入我们集训营，同样负责记录管理工作！鼓掌！”
晴子、彦一也跟着一块鼓掌。接下来是我带队跑步——昨天下午是三井学长负责，看来安西老师有意让我们大家都品品“领头羊”滋味。
热身完毕，训练内容和昨天上午如出一辙，花道不幸又当了看客——不过安西老师提前告知：下午将是一人不落进行集体斗牛。发誓“决不放弃”的阿福今天决意要矫正自己的投篮姿势，休息时间我几乎都用去帮助他了，也没怎么关注另两个半场的高手对决——经过数轮低命中率的挣扎适应后，阿福终于做到了正规手型本色发挥，兴奋地和我与信长学弟都击了掌。三井学长与我的三分球pk，依旧以我胜出几球告终——三井学长没再像昨天那么沮丧了，不过眼神仍旧分外复杂。
接近11点的时候，安西老师照旧宣布提前半小时结束训练，大家做一些轻量自由活动（也可以休息聊天）再去吃饭。阿福依旧在不停地练习用矫正过来的姿势投篮——此前我告诫过他，刚开始改变投篮姿势时不要在意命中率，要用同一姿势一口气投上很多球，培养感觉最重要。我替他传球、捡球，一郎也兴致勃勃跑过来帮忙。传球的时候我故意把姿势玩得比较“花”，各种击地、背身、胯下都用上了——后来知道安西老师一直在我们背后看着，不过也许是太过认真，当时没留意到。
阿福一口气投了300球，命中171个，考虑到姿势刚矫正完毕，这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此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三刻，其它人包括安西老师、晴子和彦一都去了食堂。饿得不行的阿福与一郎先走了，想起预报说白天可能还有雨，我回到宿舍取了把伞，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地点。
“对不起……请问是……海南附中的神宗一郎同学么？”一个轻柔略带羞怯的女声。
“是我——”我转过头，“是水泽茜小姐吧。”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我和一郎比较熟嘛~”其实我是看到一旁还站着一只箱包，才大胆作出猜测，“沉么，我帮你拖吧。”
“这……太客气啦，谢谢。神同学吃过饭没？”
“正要去，你呢？”
“我刚到……之前没来过这儿所以不太熟。你……带我一起去好么？”
“喏，就在那边，很近的——走吧。”
我拉着箱包边走边打量着水泽茜。她个子挺高，比奈绪还要高一点，留着挑染成不同层次金栗色的偏分中发，外貌文静秀美又带点忧郁。刚过中秋的季节不算十分凉爽（而且是正午），她却裹着一身颇是厚重的浅蓝色风衣，白色长靴，颈上还搭着一条白色的针织围巾，在装束清凉的人群中相当惹眼。
“茜小姐在绿风学院读书，也是篮球部经理么？”我寻思既然被安西老师请来帮忙，必定有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