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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敌是幽灵第8部分阅读

    啊,有鬼呀!”

    “哦,闭上嘴一分钟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他的嘴堵住了她,有效地阻止了她的其他声音,片刻间,也阻止了她的挣扎。忘了他鬼不鬼的,她让他紧紧环拥住她,她自己的手也抱住了他的腰。

    这个吻比昨晚的更棒,吻得他停止时,她犹晕头转向。

    “这是一个鬼可以做到的吗?”沙哑地,他反问她。“鬼有这种热量和热力吗?鬼有体温的吗?”

    “我哪知道?我没碰过‘他’,更没摸过‘他’。”她分辨。

    “小姐,鬼电影你总看过吧?鬼书你看了一卡车,没研究成专家,也该有点心得、有点常识啊?”

    “别尽信书上写的,也是你说的。而且,我不看有鬼的电影,我胆小。”

    “胆小个鬼。你看到石彦时,怎么没昏倒?怎么没逃跑,大叫救命?我比他可怕吗?”

    “咦,那是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人,不是一般人,而且我也没有爱上他。”

    他微笑。“这种比较我可以接受。”

    她上下全身打量他。“你真的是石磊。”

    “现在我可以把话说完,你不会再鬼叫鬼叫的打断我了?”

    “好像我可以有选择似的。”她咕哝。

    他拉着她,把她按坐在沙发上,并将茶几拉过来,如此一来,她若想跑掉,必须得先跳上茶几。

    “你把我捆起来不更省事?”她嘟呶。

    “安静,听我说。你会买下这房子,我会去找你,这一切都是前生注定的,我们这一世得把事情做个了结。”

    “我那本‘前世今生’你拿去看了是不是?”

    “本来我不相信这种事的。”他自嘲地笑笑。“也许我说出来以后,就轮到你不相信了。”

    “我和一个鬼同住一屋檐下,而我以为我爱上了一个男人,结果他也是个鬼,而且这两个鬼还是兄弟。还有什么事比这更惊世骇俗的?”

    “我和石彦是前世的兄弟。”

    她张大眼睛。

    “你就是我们同时爱上的那个女人,舒文。”

    “不,不,你弄错了,我是舒恋文。”

    “前世你叫舒文,恋文。”

    她嘴巴张大。“你说得对,我不相信。”

    “我父亲说的事不尽确实,恋文。”

    “他说谎?”

    “他没有说谎,他只是把听来的告诉我们而已。而给他那个经过修饰的故事,是我和石彦前生的父母。”

    她晃一下头。“我不明白。”

    “我正要告诉你。关于石彦的部分,是真的。舒文,就是你,和我们是童年玩伴,小时候我和石彦轮流扮她的新郎。石彦去了英国学画期间,我们俩由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成为人人眼中的金董玉女,双方家长更默许了我们的婚事。”

    “那年你父母双双先后过世,我爸妈于是决定索性将你娶过门,反正你已无亲无故,婚事既定,便已将你接进石家,只等行婚礼了。”

    “像童养媳似的。”恋文嘀咕。

    他笑,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那时代时兴早婚,你已十六岁,正是出阁的年纪,不小了。”

    “于是我成了你的小妇人?”

    “不,你是我的,小文。”这争辩的声音来自空中。

    恋文抬起头。“你别打岔,我在听故事,这个比前面那个听起来愉快些。”

    “未必,恋文。”关敬轻叹,握着她的手。“婚礼前三天,石彦回来了。当时我们虽即将结为夫妇,但为了避嫌,你给安置住在西厢房,婚礼当日我过去迎娶你之前,你我不能见面。”

    “石彦不必避这种嫌,他一听说你住在家里,行李一丢就跑去看你。接连三日,他整天和你在一起,我隔着墙院都听得到你们的笑声。我是嫉妒的,可是想到你父母去世,你那么悲伤,哭了好几天,有多久都没见你展现一丝欢颜,我想石彦能逗你开心也好。”

    “你只有和我在一起才会快乐,小文。”石彦的声音又插进来。

    “叫你别打岔呀!  ”  恋文对着空中喊,摇摇石磊,不,关敬的手,催促着:“然后呢?”

    “婚礼当天早上,石彦去见爸妈,要求他们把你嫁给他,并坚持你们俩才是真正相爱的。他也去找我,要我退出。”

    “我……舒文怎么说?”

    “爸妈问你石彦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只是低着头,不吭不应。被问急逼急了,你一迳眼泪直掉,还是不说话。”

    “老天,现代版的‘婉君表妹’。”

    “什么?”

    “没什么。结果我嫁了没有?嫁给你们哪一个?”

    “所有亲友当晚都要来喝喜酒,有些远道的甚至提早到了,大家都知道我要成亲,何况哪有长子未娶,弟弟先娶的道理?”

    “腐儒传统。”石彦批评道。

    “你再吵,我就……”她能拿他怎么办?“不理你了。”

    “但是我们并没有完婚,恋文。”关敬告诉她,犹如身在当时般,眼中、声音都充满痛楚。“你的眼泪令我心疼,你的不言不语刺痛了我,我认为你的沉默,表示石彦说的是真话,他只花了三天时间,就从我这儿夺走了你的心和感情。”

    “我没有卑鄙到夺自己哥哥所爱,小文自小喜欢的就是我,我们兴趣相同,喜好相同,我们可以谈画、谈诗、谈词,甚至谈上整天整夜。”

    恋文这次真的不理石彦。她没法理他。她从来不喜欢悲剧,她这一生也不曾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总是宁由人负她。她不相信她前生是那个舒文,那个听起来朝秦暮楚,令两个年轻男孩为她饱受痛苦的女孩。

    “而我自幼即跟在父亲身边学做生意,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将来会继承家业,成为和父亲一样的商贾。石彦是才气横溢的艺术家,我没有他的浪漫气质,他能给你的,能和你分享的,我都做不到。”

    斯情斯景仿佛来到了眼前,关敬的神情和语调都变了。他成了自卑、没有自信、伤心、绝望的石磊。

    “你听见了吗,小文?他自己也承认了。”石彦急急喊。

    恋文听若未闻。关敬正在松开她的手,而她抓紧他。

    “关敬,你不是石磊,你已经不是了。我也不是舒文,我是恋文,你看着我,看着我!”

    他看着她了,但眼光迷茫。

    “关敬!”她用力摇他的手,推他的肩。“你当我是三心两意的女人吗?岂有此理。这个人看不见鬼,怎么倒这么容易被鬼迷惑?”

    “石彦的画是我带出来的——”

    “石磊,不是你。从现在开始,你要说‘我’时,就改成石磊。”

    “石磊。”

    “对了。”她吐一口气。“石磊把石彦的画带去哪?”

    “走到哪就带到哪。我离家时……”

    “石磊离家时。”她又纠正他。“怎样?”

    他眨一下眼睛。“石磊离家时带了两幅石彦的画,一幅画的是舒文,画中的舒文栩栩如生,打算带着做纪念,好早晚让它伴着我……”

    “伴着石磊。”

    这件事结束后。她可以去当个招魂道士了,她想。

    “两幅画后来怎么变成十几幅了?”她问。

    “离家在外,寂寞无依,我……”

    “石磊!石磊!”

    他又眨一下眼睛。“石磊开始无师自通的画起画来,就拿石彦的另一幅画临摹,直练到两个人的画难分真假。”

    “当然分得出来!”石彦吼道。“你我永远不会无法分辨的!只有瞎了眼的蠢人才分辨不出。”

    “彩绘呢?”恋文急问。“玻璃上的彩绘是谁画的?”

    “我不知道。”关敬说,面露倦容。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了。”石彦焦急道。“是你为我画的,你忘了吗,小文?”

    “胡说,我画的是石磊,我自始至终爱的就是石磊。我对你说了,你偏不信我,自以为是的认定我是为了报答你父母收留我的恩情,所以甘心任由他们安排我的终身大事。你说我不开口反对,是不忍伤害石磊,但我不忍伤害的事实上是你。”

    她在说什么?这说话的人不是她,但恋文似乎无法控制自己。

    她听到自己继续说着——“我以为石磊是明白我的,我不想解释。我想成亲以后,你自然会了解,你只是我的好朋友,小哥。想不到石磊竟一走了之,婚礼当天,他留一封信给我,忽然一走了之,让我和你爸妈面对成百前来道贺的亲友,难堪得无地自容。我没有面目见人,只好也走了。”

    “你也走了?”关敬问。“走去哪?”

    “四处为家,最后客死他乡。”

    恋文蓦地站起来,膝盖碰到茶几边缘,痛得大叫,又跌坐回去。

    至少她这下醒了。

    她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发生了什么事?谁在替我说话?”

    关敬微微一笑。“爸妈终于明白掩盖事实难以赎忏前罪,前来主持公道了。”

    恋文吞咽一下。“你是说……石磊和石彦的父母,刚才都在这?”

    “我想是。你我都……舒文和石磊,”这次不等她开口,他自行修正。“都出走之后,两位老人家勃然大怒,石彦伤心、绝望……”

    “不,是你带走了她!”石彦突然现身了,悲恨地看着关敬,他前世的哥哥。“你知道明争争不过,就暗暗把她带走了。”

    恋文看看他,看看关敬。

    “关敬,你看得见他吗?”

    关敬点点头,表情怔愕。“原来你是如此俊美的翩翩男子,难怪石磊要自卑得自愿放弃了。”

    石彦脸上闪过一抹几乎和他相同的错愕,接着怨恨自他眼中消逝。

    “其实你和我生得一模一样。”石彦说。“你我是双胞兄弟。”

    “什么?不是说石磊年长石彦两岁吗?”恋文喊。

    旋即,她明白了,又是个谬说。

    石彦看她一眼。“我们只相差两分钟。”

    “哎,真本和原版差太多了。”

    关敬瞪她。

    “我指的是故事。”她忙说明,瞅瞅石彦,她忽然大笑。“你还真和一个幽魂吃起醋来了。”

    “你呢?你没有离家出走吧?”她问石彦。

    石彦不语。

    “他后来确是抑郁而终。”关敬代答。

    “不,我在等你。我相信等事过境迁,你就会回来,回到我身边。”石彦固执地说。

    “假如你我现在还是在从前,我大概仍会做同样的事。”关敬温和地说。

    “但是,石彦,过去已经过去,尽皆烟消云散。我不再是石磊,从里到外都不是,而你也没法要恋文。即使你能,我也不会让的。”

    “不必你让,她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喂,你们俩,我不接受被当件衣服似的让来让去。石彦,你对舒文的真情痴心,令我很感动,可是舒文死了,你得接受这个事实。”

    他顽固的抿着嘴。

    恋文叹一口气。“当年就因为你执一己私心,顽冥不通,才造成了那么个大悲剧,难道现在还执迷不悟吗?你不是对我说过,你不是回来重蹈覆辙的?”

    他脸色猝变、扭曲,继而消失在他们面前。

    关敬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恋文。哦,恋文。”他长长吁一口气。

    她也长吐一口气。“唉,总算这里的两个‘人’是清醒的。”

    舒文果然花容月貌,一双水灵似的黑眸,尤其烫人心魄。

    看着关敬后来在地下室又找到的舒文画像,恋文暗叹红颜真个是薄命。

    “若我真是舒文来投胎转世,我很庆幸我没有她这副美貌,太美了,未必是幸。”

    “啧,你也不算太差啦。”关敬说。

    她笑。“差强人意就够了。人哪,得要知足常乐。”

    他凑过来要吻她,却冷不防地跌下沙发。

    石彦坐在对面,瞪着他们。

    “这么大个人,坐都不会坐吗?”恋文拉关敬起来。

    “沙发不好,换一组。”他说。

    “不许浪费。我工作去了,你今天没事吗?”

    “有——”他语音拉得长长的。“监督你赶工,算不算有事?”

    “你真忙。地下室怎样了?还不许我下去看吗?”

    “快了,快了,再一、两天。

    “一、两天前你就这么说。”

    他们互相拥着彼此走向恋文的工作室。

    嘿,假装没看见我?石彦气得化成了阵青烟。

    “我找到当时收购石彦的画的买主了,不过他早已过世,他的后代说此人一向喜欢收集破铜烂铁,他们看那些画十分平凡,一文不值,所以搬走时扔在那不要了。”关敬告诉恋文。

    “那块玻璃彩绘呢?”

    “他们不知他从哪得到的,视若珍宝的非装饰在窗上,要不是放得高,不容易被注意到,他们早把它拆了。但那块玻璃大概是这房子里真正唯一具有价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