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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敌是幽灵第5部分阅读

    能睡得着啊?”

    “是哦,你不在时,我还三餐不继咧。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十几二十天在香港,其余日子我都是不眠不休的睁着眼过的吗?”

    她瞥瞥闹钟。哇,将近凌晨三点。关敬不到十点送她回来就走了,这中间他们俩……恋文甩甩头。好个关敬,仗着他人高腿长,踏着两条船吗?

    庄琪对她嘻嘻笑。“我不在的时候另当别论喽。像我这般绮年玉貌的美女。深夜独行,你不关心,不担心,不牵肠挂肚吗?”

    “小姐,此刻还深夜啊?凌晨啦,再过两个小时,清晨就来了。外地住久了。日夜早晚倒错分不清。”恋文坐了起来。“你刚嘀咕什么事扫兴?”

    “说你没睡在等我吧?”庄琪很开心,挨了过去,拉个枕头垫背,坐在恋文旁边,打开皮包,拿出半包烟和打火机。

    “你几时吸起毒来了?”

    “嗟,别说得这么可怕好不好?”

    庄琪点着烟,痛快地吸一口,慢慢吐出来。

    恋文挥手扫开飘到她面前的烟雾。“老烟枪似的。抽多久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养成了这个习惯?”

    “坏习惯学起来特别快,你不知道啊?”

    “明知是坏习惯,干嘛还抽?”

    “别上课好不好?关敬的婆婆妈妈已经够令人讨厌了。”她又吸一口。

    “你为什么不听他的?”

    “咦,奇了,我为何要听他的?”

    “有时候异性的忠告比任何金石良言都有效,不是吗?”

    “得看哪类事。”庄琪邪邪地笑笑,“这时候就不是那个有时候。”

    “谁也说不过你。”恋文挥烟挥得手酸,索性把床让给她,坐到工作台前面的椅子。

    “你那个房子,”庄琪吐着炸洋葱似的烟圈。“根本没鬼。”

    关敬说她守株待兔,恋文这才明白了。应该说“守屋待鬼”才对。

    “根本是你疑心生暗鬼。”庄琪又说,“形容得活灵活现,害我兴冲冲等着出现。”

    恋文如今和那无名鬼成了朋友,倒不知该不该泄漏他的事了。例如,庄琪当然看不到他,她守着等他出现时,他正和自己在一起。

    “你不也说是他恶作剧害你摔跤?”

    “那是你告诉我你看到他嘛,你看到他穿过墙,又来去无踪……”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好嘛,算我眼花看错了。”

    庄琪却又不信地瞅着她。“你没再看到他了?”

    恋文很不愿意对她唯一的好友说谎,但庄琪必然不死心,又会要拿相机等着拍无名鬼。她觉得她不该欺瞒朋友,而无名鬼也是朋友,朋友有互相保护的义务。

    “你跑去待了一整夜,就为了一个鬼?真无聊!”于是她说。

    “这个鬼若真有其鬼,是个多好的题材呀!何况,”庄琪咧咧嘴,又拿出一支烟。“还有个集帅、俊、妙、风趣及才华于一身的关敬作陪。”

    “别抽了,我拒吸二手烟。”恋文把她的第二支烟拿过来,折成两半。

    “哎呀!”庄琪抢救不及,大叫。“不抽就不抽嘛,何必暴殄天物?”

    “把你的肺抽出个大洞,你就知道何谓天物!”

    “好啦,好啦,我回我自己房间去抽,行了吧?”

    “庄琪,”恋文叫住她。“我在‘雅仕’的工作结束了,明天去交接,然后就不用上班了。”

    庄琪走到门边的身子急转过来,显得既震惊又愤怒。

    “为什么?我哥哥对不对?我明天去找他!”

    “你既不是我进‘雅仕’的引荐人或保人,你别管这事好不好?我本来就辞职了,早走晚走都一样。”

    “才不一样。你手中那些未完的工作呢?”

    “明天交接以后就不是我的了。”恋文淡淡说。

    “废话!你有你的设计风格,别人若能取而代之,客户用得着多付额外设计费指定要你吗?庄俊风知不知道这么做对他的商誉有多大影响?弄不好,客户会以为你舒恋文没有责任感,没有职业道德。”

    恋文皱皱眉。“我不懂你的意思,这和我的职业道德何干?”

    庄琪瞪住她。“我告诉你,恋文,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公司后,千万记得找个忠实可靠的右手。”

    “右手?”恋文举起自己的右手瞧了瞧。“我的右手好好儿的呀。”

    “就小心保护、爱护你这只好好儿的右手,因为你要靠它画图,靠它为你创业。你请来的右手就要代你处理画图以外的每件事,特别是应付阴险狡诈的人。这方面,你太差,太没用。”

    “真多谢你的透彻剖析。”恋文觉得一脸灰,不过她知道庄琪说的是肺腑之言。

    “当我在世界各地打转时,你以为我每到一处就会走进一个城堡,给人当白雪公主,并遇到一位王子吗?童话故事在现实世界中是个笑话。”

    恋文很少听庄琪言词如此辛涩,嬉笑怒骂人间,潇洒得什么都不当一回事的庄琪,这会儿忽然成了卫道之士。

    “你这么了解我,不如你来当我那只右手,放眼四周,还有谁对我比你更忠实可靠?”

    庄琪笑起来,恢复她的洒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遇上我断了根筋,忽然决定安分、安定下来。”

    恋文也笑。“你不是总说我傻人有傻福吗?”

    “可不?我走遍全球,还没你的艳福呢。忽然我就郁卒了起来,非去抽根烟解闷消气不可。”

    “喂,话还没说完哪。”

    恋文想留住她,好阻止她抽太多烟。而她的心思,庄琪一看就透。

    “我只抽一根,抽完就睡大觉。”

    砰,她关上门。砰,她打开她的房门。

    第三声砰砰后,恋文摇摇头。

    有个朋友知己如斯,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恋文说走就走,丢下一堆工作没个交代。想想,造成她这种名誉,等她的公司开业时,谁敢上门来哪?这个人哪天不高兴,甩手就不干了,人家想到这一点,还不对她敬而远之吗?”

    庄琪僻哩啪啦时,关敬默不作声地听着;此时她告一段落,气呼呼地点起烟,他才缓缓开口。

    “庄俊风会如此吗?”

    “怎么不会?你不相信啊?”庄琪双眼瞪大如铜铃。

    “不是不信,是……我想他有他的难处吧。”

    “哼,你们男人全是一个鼻孔出气!”

    “他有几十个员工,还有整间公司要他负起责任,突然失去一名最好的设计师,他的损失只怕不是我们局外人所能估量和了解。他要想些法子,稳住可能流失的客户,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说你们一个鼻孔出气吧?他就是这么自圆其说的。为了自保,伤害别人,情有可原也是不可原谅。”

    关敬微笑。她的义气可敬,对朋友的情可感,谁说女人心眼小,心胸不若男人宽阔呢?他眼前便是个美丽、感人的反证。

    “庄琪,他是你哥哥呀。”

    “用不光明磊落的方式伤害我的朋友,大义灭亲,在所不惜。”

    关敬感到十分有趣,他交抱起双臂。

    “你要如何灭亲法?杀了庄俊风?”

    她斜睨他。“犯了杀人罪,我去坐牢,谁来帮恋文啊?看你一脸聪明相,竟出这种馊主意。”

    “啪,啪,啪。”

    那拍掌声来得那么突然,以致庄琪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掌声来自空中,因为关敬双臂仍环抱在胸前,动也没动。

    “喔!”她大大倒抽了一口气。“噢,我的妈呀!是真的有!”

    “有什么?”

    “你没听见?”

    “我有啊,我不是一直在听吗?你说——”

    “哎呀,管我说什么,我说的是……相机!相机!我的相机呢?”

    “忽然要相机干嘛?”

    庄琪不理他,跑到客厅,拿了她搁在架子上的相机,再跑回去。

    跑了几步,她顿住。

    咦,那玻璃窗上不是有幅彩色玻璃画的吗?为什么窗台上阳光的投影白白一片?

    她退回窗边,举首一望,哎呀,那幅裸男画不见了!不,是画里的裸男不见了。

    “关敬!”她奔往后面房间。

    关敬蹲着漆墙,“你可别给我拍照啊,我最讨厌照相。”

    “谁怕你呀,浪费底片。喂,你来看。”

    “看什么?我忙着呢。你自个儿一边玩好不好?”

    庄琪拉他。“来看呀,快嘛。”

    “唉,小姐,你真要命,忽儿要看鬼,忽儿有话要说,忽儿要拍下房子的破烂相,现在你又有什么节目了?我在这是有工作要做的哪。”

    “你来看就知道了。”

    她把他拉到窗旁,指着窗顶。

    “你看……”她怔住。

    裸男又回来了。

    “我在看啊。看什么?”

    “他……刚刚明明不见了。”

    “窗子?”

    “不是啦!上面画里的男人。”

    关敬叹口气。“也许他去上洗手间,走开一会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是真的呀!”庄琪顿脚。“他刚刚明明不在上面。”

    “那你说他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人家总有行动自由吧,行行好,你来——”他看看表。“一个多小时了,我漆了半天还在原位,照这样下去,我会给开除的。”

    关敬折回去工作,留下庄琪不甘心地瞪着彩绘。她绝对没有眼花,他千真万确是她去叫关敬时才溜回来的。

    “就是你,对不对?”她对着彩绘裸男小声地说。“恋文看见的就是你,刚才鼓掌的也是你,对不对?”

    依然如斯,折射在明亮的日光中。画当然不会回答她。

    “你拍手,是因为我为恋文抱不平,是吧?那表示你喜欢她,那么她住进来以后,你可别害她,知道吗?”

    “干什么对着窗子念念有词啊?”恋文问。

    庄琪跳起来,转向她,手捂着胸口。

    “哎,你吓死我了。”

    恋文笑。“全世界不就属你胆子最大吗?”

    庄琪瞥一眼窗顶,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房间另一头。

    “鬼鬼祟祟做什——”

    “嘘。”庄琪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说的鬼,是不是就是玻璃画里的男人?”

    转眼间,他就在那。站在恋文和庄琪中间靠旁边些,上身微微向前斜倾,教旁人看了——若看得见他的话——还以为他们三个围着小圈圈说悄悄话呢。

    恋文望向庄琪,她的朋友正等着她回答。

    这个调皮鬼,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庄琪看不见他。

    “我听不懂。”恋文说。“鬼和玻璃画里的男人有何关系?”

    他向恋文露出个满意的微笑。

    庄琪说着她听到的掌声,  及画里的人如何不在画里,  又如何忽地回到画中,“听听你说的,哪那么神奇、画里的人还会自己下来,跑去听你说话,鼓掌喝彩完再回原位?”

    恋文摸摸她额头。“你别是中暑了吧,楚留香?”

    “你也不相信我?”庄琪大叫。“我从来不作白日梦。”

    “这么聒噪,谁作白日梦也给你吵醒了。”“他”嘀咕抱怨。“见到捰体男人这般兴奋。没见过脱光的男人吗?”

    恋文忍不住大笑。

    庄琪何等精敏,马上感觉有异,她眼珠子向四周一转,然后对恋文眯起眼。

    “他在这,对不对?他说了什么?”

    “他”凑向庄琪耳侧,“说你像春天的母鸭,呱呱呱。”

    “恋文,他到底说了什么?”庄琪感到肩颈上寒毛无端倒竖起来。

    恋文笑不可遏,哪有工夫说话?从来庄琪一开口,旁人得要等到她喘气呼吸的空间,才有插嘴余地,对口也没人说得过她,堂堂大学辩论社社长,她可不是靠她的美色当选的呢。

    当他遽而消遁,恋文知道关敬要上场了。

    “嗨,恋文。”果然关敬笑吟吟地走进客厅。

    “嗨,恋文。”庄琪学舌。“我来就没这么热情的待遇。”

    “不过打个招呼,你也有意见?”关敬说,目光一迳注视着恋文。

    “谁理你打招呼?我指的是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笑得好像满脸开花似的。”

    “你想得天花,请便,我还想留着这张脸留存青史呢。”

    “招蜂引蝶是真啦。”庄琪嘲弄他。“不过说真的,关敬,凭你这张俊俏的脸、这副体格,干嘛苦哈哈的做工呢?到某些专为女性服务的地方去,保证你大红大紫、大赚大发。”

    “我不用到那些地方也可照样浑身姹紫嫣红,要多少颜色有多少颜色,你呀,学着斯文、温柔些,不然当心嫁不出去。”

    “嗬,他倒诅咒起我来了。告诉你,我要是比你先进教堂,你来给我当花童。”

    “换言之,我先结婚,你当我的女花童罗?”关敬说,向恋文眨眨眼。

    庄琪气结。“恋文,你说话呀!看着我给人欺负也不吭声。”

    “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助辩。”恋文慢吞吞道。“再说,我当女花童太老了,你们俩去一决胜负吧,别扯我下水。”

    “重色轻友。”庄琪抗议。

    “我谁也没有偏啊,我是中立国的。”恋文也正好站在中间。

    庄琪慧黠的眼珠一转。“那好,这么样吧,恋文结婚时,”她勾住关敬的胳臂。“咱们俩给她做花童和女花童。”

    “恋文?”关敬看着她。“跟谁结婚?你要结婚了吗?”

    里面当一声,关敬皱一下眉,走进去。

    “什么东西?”庄琪问,也尾随而去,接着就听到她喊:“啊呀!”

    “你又做了什么了?”恋文小声地朝空中问。

    “他”不回答,也没现身。

    “你要是太过分,我可要生气的哦。”

    她走向屋里,呆在走道边。

    关敬为她而设计的工作室房间,地板成了白色。关敬用旧报纸阻挡了流动的油漆,正用另一些报纸擦地板,油漆桶内的漆这么短的时间,一下就倒光了。

    恋文吸一口气,让庄琪在那帮关敬,她出了房子,走到后院水池边。

    “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在她斥责声中慢慢出来,像是一团烟由四面八方聚拢,并成丨人形。

    他抿着嘴,并不辩解。那副受了委屈的小男孩模样,让恋文生气又不忍太过苛责。

    “你以为你是给关敬找麻烦吗、他麻烦,我也麻烦,房子一天不装修完成,我一天没法搬进来。你是这个用意吗?让我不能住进这房子?”

    他猛摇头。

    “不要再孩子气,不要再恶作剧,你能答应吗?”

    他不作声,没反应。

    “不行、做不到?好,我把房子卖了,让简太太重新找个你喜欢的新屋主,好了吧?反正我本来也没想买它的,不晓得怎么会……”她张口结舌地打住,瞪着他。“是你!你使我糊里糊涂作决定的。”

    他垂下头,“我说过我欢迎你,可是我不喜欢他们。”

    恋文用手指刷一下头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该如何和一个鬼讲理?

    “恋文,恋文,你在哪?”庄琪在前院喊。

    “这儿,后面。”她扬声回答,而后对“他”说:“和刚才类似的事情若再发生,我就……”

    她没能说完,庄琪就来了。

    “关敬说可能是猫弄翻了油漆桶,我看就是那个鬼。你知道他在哪?”

    他就在庄琪前面。

    恋文叹一口气。“大概真是猫。这房子空了那么久,野猫野狗跑进去也不是不可能。你别再鬼呀鬼的,我以后怎么住啊?”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不要住这,周围要卖的房子多得是,你还怕买不到吗?”

    “我买不起。别说了,今天够累人了,才过了半天不到,我八成是老了,精力衰退。”

    “你需要个男人。学学我呀,找个不算太乏味无趣的男人调剂调剂,包你青春永驻。”

    恋文给她个白眼。“学你、我老得更快,谁也没你的一半能耐。你哪是拿个男人调剂?你一次用一打男人消磨时光。”

    庄琪吐吐舌头。“说得也是。”

    “一打还是保留的说法呢。”

    “楚留香岂是浪得虚名?”

    “名是不虚,虚了的是你的心灵。莫再蹉跎青春啦,关敬给你当花童哩,争口气呀,你不是最不服输的?”

    庄琪眼睛朝上翻。“那个人嘴尖舌利,刻薄恶毒,庸人才跟他一般见识。”

    “不打不相识嘛,他比你工夫深些好啊,磨磨你的烈性。他嘴尖舌利,你尖牙利嘴,天作之合。”

    “搞什么?你做起媒来啦?”

    “我吃饱了没事干?此刻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