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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福有余第33部分阅读

    道,“这大夫连医馆的名字都不愿意好好取,直接就叫医馆,爹,你觉得他能解我的毒么?”

    苏韩青哈哈笑道,“人不可貌相,医馆也同理,你若不信,进去试试便是。”说完,当先推开虚掩的门,苏舒跟在他身后,两人随即进了医馆。

    里面的摆设如它的外表一样,毫无用心之处,座椅歪歪扭扭的撒乱放着,墙上的画有一个角没糊上,半掀开在那里。灰不溜秋的方桌后面,懒懒的坐着一个人。不,说是躺着更为贴切,他头往后仰着,嘴巴半张。眼睛紧闭,似乎是睡着了。仔细一听,有隐隐地打呼声,看来确定睡着无疑。

    苏舒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他道。“看来一点生意也没有啊,大白天的居然睡觉。”

    “谁说没生意。难道说,你们不是人?”卢迪说醒就醒,闭着眼睛就反击苏舒。

    苏舒笑道,“哎呀。原来没睡死呢。那好,快坐坐端正,我们是来瞧病的。”

    “伸手。”卢迪一睁开眼睛,抬手拍拍方桌,示意苏舒把手放上面。

    原来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只是眉宇间懒散无比,浑身没有骨头似地。就算坐好了。也还是软趴趴,看着很没精神。苏舒把手一伸。想看看他是否真有些本事。苏韩青则靠在一旁,不表任何意见。

    “拉肚子而已。没什么,我开个方子就好。”卢迪把脉后面不改色,拿起毛笔,又放下,伸手磨了一会墨,才又提起笔,正要在纸上写上方子,苏舒说道,“慢着。”方才她可是看见卢迪的眼神扫过她的指甲的。“还要看什么病?”卢迪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你看见我地指甲没?”苏舒把那变色了地粉红指甲在他面前晃了晃。不再跟他瞎转悠。这卢迪看着挺不老实。明明知道她是中毒。还能说出拉肚子地症状。可见是有点本事地。她冲苏韩青说道。“爹。快把信物拿出来。省得他一嘴地不老实话。”

    卢迪忍不住笑了。指着自己鼻尖道。“我不老实?”

    “你说呢?”苏舒翻翻眼睛。“不老实地人都是不承认自己不老实地。所以你也不例外。”

    卢迪一瞪眼睛。哼道。“谁说我不例外?我就承认自己不老实。怎么地?”

    苏韩青被他们俩地对话逗得笑起来。掏出怀里一块玉牌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江湖百晓给我地。在下苏韩青。这是小女蓝苏舒。”

    卢迪瞥一眼苏韩青。拿起玉牌在手里摸了会。又翻来覆去地看。终于点头道。“没错。是百晓贴身地信物。你是苏韩青?”他似乎有些怀疑。盯着他看半天。才摇头道。“当年江湖中地一匹惊世黑马。竟然有了这么大地孩子?你今年贵庚啊?”

    “呸,你个笨蛋,爹就一定是亲爹啊?他是我……义父。”苏舒抢着解释道。

    卢迪摸摸后脑勺,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靠回到椅子上,“原来如此,那么,苏兄,你是想我为她解毒?”

    “没错,百晓说这世上,大概只有你有把握完全解掉这个毒。因为你对离门用毒地方法较为了解,所以……”

    卢迪打断他,摇头道,“她中的毒不是离门惯有地手法,所以我解不了。”

    “什么?”苏舒和苏韩青同时惊道。

    “也许有一部分是离门的配置方法,可是大部分地配方不是的,比如这西域红叶与解语花,离门是不会采用的,因为这两种植物很奇特,毒性之强之复杂,这世上很少有人能用得出神入化,因为稍重一些就会立刻毙命,轻了又产生不了效果。看你中的毒,倒有些……”卢迪皱了皱眉,有点不确定的说道,“似乎是已经绝迹了的催命手的手法,此人用毒已是登峰造极,叫人三更死,神仙也难救。据传,他用毒可以在千里之外遥控一个人的生死。”

    苏舒听得目瞪口呆,同时也有些失了底气的恐慌,本以为雪崖是离门的人,谁料偏生他用毒的手法不是离门的。那他跟催命手有何关系?千里之外遥控一个人的生死?那她无论走多远,岂不都是死路一条?

    “你说的是催命手时谆?”苏韩青脸色阴沉,一个希望破灭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石谆?”苏舒急切的问道,“明西石家的石?”

    “不,是时间的时。我说的正是时谆,可惜他在江湖早就销声匿迹,细细算来,该有好几十年了吧?也不知是死是活,不过这手法真是学到他用毒的精妙,倒不是我自谦,确实是我这辈子也学不来的。”卢迪难得的不是懒散神情,而是充满了敬佩之色。

    苏韩青又问道,“那可有其他人能解得了此毒?”

    “我不清楚,其实这世上的医术一山还比一山高,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行踪罢了。苏兄,她身上的毒是慢性毒,下毒的人看来并不想要她的命,只是起到控制作用而已。我想与其寻找解毒之法,还不如找下毒的人好好聊聊,给予他所要,也许才是最好的方法。”

    “那不是要跟他妥协?”苏舒一拍桌子,“爹,我们还是去找谜菇吧。摆渡宫虽然难对付,也比在那混蛋手里苟活来得强!”

    “谜菇?”卢迪挑挑眉,“谜菇与离门的麒麟珠都是解百毒的奇物,不过前至今无人证实,你们冒冒然去云雾山,不怕丢了性命?”

    “怕什么?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啊。再说,万一真找到谜菇,那可是解了千古疑惑,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感谢我呢。还有啊,我把谜菇大量种植一番,看那些个下毒的人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她说得起劲,眉飞色舞,暂时忘却了所有的忧虑。

    卢迪哈哈笑起来,翘起大拇指,“有志气有志气,女英雄,苏大侠,那你们自己保重,卢某就不送了。来日找到谜菇,在下一定会来欣赏的。”

    苏舒无视他的讥讽,拉着苏韩青就走出了大门,在狭窄的弄堂里七拐八拐,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匆匆,掩饰不了内心的不平静。

    “苏舒,先别急着走。”苏韩青终于停下来,拽住了还是疾走的苏舒,“那么,我们只能去找谜菇了?”

    “石,时,时,石?”苏舒摸着下巴,犹自喃喃自语,刚才在行走的过程中,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抬起头,忽然问道,“爹,你说石家会不会就是时家呢?读音是一样的,也许时谆隐姓埋名了呢。你想想,卢迪说用毒手法跟时谆很像,这也是一个证据啊。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既然他会使毒,干什么要去离门呢?”

    苏韩青点点头,赞同苏舒的观点,“如果石家真是时家,那么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需要摆渡宫的人去灭门。因为只有摆渡宫的人才有百毒不侵的宝物,这样就不怕被时家的毒物所伤。不过,还是没法弄清楚时家的仇人是谁。时谆是江湖上老一辈的人物,他跟谁之间有恩怨,我并不了解,看来还得去江湖百晓那里一趟呢。至于雪崖为什么要进离门,这也是一个我们需要弄明白的问题。”

    苏舒仰天看着弄堂上方那片狭窄的蓝天,虽然狭窄,可是只要走出弄堂,再仰望时,便是一望无际的碧空。她欣慰的笑道,“爹,我觉得我们马上就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明天回明西,我继续寻找婆婆的墓碑,你去找江湖百晓,我们分头行事。”

    “好。”苏韩青微微一笑,把手放在苏舒的秀上。虽然在接近真相,可是他却更加忧心,苏舒的命在雪崖手里,如果他知道他们将要现他背后隐藏的秘密,那么,他会采取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们?时谆当年的手段在江湖上无人不知,他阴狠狡诈,视人命如草芥,如若雪崖也是如此,苏舒的性命堪忧。看来得尽快找到谜菇才行啊,他轻轻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千里之外

    当苏舒在为神秘,石家的事情以及自身的毒东奔西跑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宣府也正云翻雾涌,即将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这天,宣潇刚从鸿兴楼出来,就见简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站在他面前满脸通红,抚着胸口道,“少,少爷啊,不,不好了……”

    “什么事?你定定神再说。”宣潇皱了皱眉,看不惯他如此慌张。

    “咳咳……”简敲了敲自己的胸脯,把气顺下来,又深呼吸了几口,才说道,“少爷,老爷传你去明正堂。刚才大少爷抓着小绿还有以前那个在宣家做事的钱同理,嚷嚷着要找老爷,好像说知道去年骗他在河西郎垣处买银笋的幕后主使,他……他说是少爷你干的,现在老爷气急了,要我赶紧把你找回来。”他抬头看宣潇,“少爷,这事可有些严重啊,但是我相信绝对不会是你做的。”

    宣潇定了会,面色平静的点头道,“我明白了,现在就跟你回去。”明正堂是宣家执行家法的场所,一般很少会去到那处。一年前的事情重新翻出来,又说他是幕后主使,不知真正的幕后主使又会是谁呢?

    青石铺就的地板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照出微青色的光,不过这次,正中间坐着的居然不是宣东流,而是在宣家名望颇高的三叔公宣泊。他左边才坐着宣东流。两旁各是两位夫人,宣珏站在谢琴音身边,而宣彬则站在下方。他脚下跪着两个人,一个人是消失了一年多地钱同理,另一个人的背影熟悉的很,是小绿。

    看到小绿。宣潇忍不住的疑惑。怎么这事还牵扯到她?不过令他更加惊讶的则是宣泊的出现。这个三叔公很多年前就辞官归田去了,当时宣东流多次请他来宣家,都被拒绝。没想到这次竟然会突然出现在宣家,看来此事正如简所说地,果真有些严重。

    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自自然走进去。对宣东流行了个礼,才不急不慢问道。“父亲,请问急着叫我来明正堂,是有何要事?”

    “别装了,三弟,哼,三弟!你配做我弟弟么?有弟弟这么陷害大哥。欺骗大哥地?”没等宣东流说话,宣彬一个箭步窜到宣潇面前,抓住他胳膊叫道。“你为什么要设局害我?就为了那鸿兴楼?你要的话,跟大哥直接说一下就好了。何必搞这些阴谋诡计!”

    “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大哥,你就等爹弄明白了再行定夺吧。”宣珏上前把两人分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宣潇,低声道,“三弟,我信你的为人。”

    “三叔公,你要为我做主啊!”宣彬往地上直挺挺一跪。

    “东流啊,刚才小绿和钱同理的供词,我们已经听过了。潇儿……”宣泊松弛的眼皮下,眼神依旧清亮,直视着宣潇道,“你承认去年是你主使钱同理怂恿彬儿去郎垣那里购买银笋地么?”

    “当然不。”宣潇昂着头,“银笋一事与我毫无关系,我不知道钱先生为什么要陷害我。大哥去郎垣那里买货物,我有何好处?鸿兴楼么?当初父亲要把鸿兴楼交给我管理的时候,我可是拒绝地。这岂非说不通?”

    “你那是欲擒故纵!”宣彬跳起来骂道,“现在鸿兴楼不是就在你手里么?要你拱手相让你愿意?小绿,你说,不用怕,是不是他叫你联系钱同理,然后设计要我入局的?”

    小绿肩膀一直在抖,别提多楚楚可怜,宣潇眉头皱起来,钱同理他不熟悉,要陷害他也不是不可能。可小绿在他们身边时日已久,他自忖待她也不错,苏舒对她就更不错了,她为什么要陷害他呢?为钱?为权?

    “小绿,说!”宣东流眯起眼睛,沉声说道。

    “是,是三少爷指使奴婢去找钱同理的,他说奴婢跟钱同理有亲戚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事情办成了,我们有的是好处。”小绿眼睛通红,看来之前已经痛哭过一场,她趴在地上说道,“老爷,奴婢本也不愿意,可家里母亲正生重病,急需银子,所以……就答应三少爷,帮他害大少爷了。请老爷原谅奴婢年少无知,贪人钱财……”

    “住口,你这贱婢!害都害了,还要老爷原谅?老爷能容你,我也不容!”王玉凝怒哼一声,看向宣东流,“老爷,小绿和钱同理都指证潇儿了,我知道你疼潇儿,可彬儿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今天一定要给个交待。”咸鱼大翻身,宣彬在宣府一直郁郁不得志,此番得到清白,他们俩母子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虽说当初买银笋也是错,可是现在有个幕后指使,千方百计钓着宣彬去买,他们自然有理由推脱责任了。

    “父亲,我看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三弟一向不插手宣府的事,当初您三番四次地要他接受鸿兴楼,他都不愿意,只凭小绿和钱同理的话,未免太轻率了点。”宣珏明显是帮着宣潇在说话。

    王玉凝不乐意了,她讥讽道,“珏儿,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小绿和钱同理跟彬儿无仇无怨的,干什么要害他?自然是有人指使地了。刚才彬儿说了,欲擒故纵,若是潇儿真的不要那鸿兴楼,干什么从日月山回来又重新接手?老爷,现在三叔公也在这里,你今天一定要给彬儿一个公道!”

    宣彬是长子嫡孙,而宣泊也是个思想守旧地人,他眼看宣东流纵容次子宣潇,而把长子宣彬放在一旁,不闻不顾,也是极为不赞同的。于是撩了几下胡子,缓缓说道,“东流,现在这里有人证,先不管是不是真的,空来风未必无因,这鸿兴楼现在已经不适合给潇儿管。宣家所有的生意他暂时也不好接管,我看就歇一段时间,好好查证一番,如何?”

    他这话说得极为公允,既没有偏袒宣彬,也没有把宣潇的路全部堵绝,只是把宣潇手里的东西拿回来,让他暂时一无所有。宣东流就算明知道宣潇不是幕后主使,他也是无能为力,毕竟有两个人证在,而两个夫人和宣泊也是一种压力,他不好再为宣潇排除万难了。所以宣东流点点头道,“就按三叔的意思办,潇儿,鸿兴楼你暂时不要管了,这段时日,留在宣家休息一下。”

    “那鸿兴楼?”王玉凝赶紧抢着问道,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得一份差事。

    “好吧,就让彬儿暂时管着,他也闲了好久时间了。”宣东流似乎累了,全无精神的挥挥手,“就暂时这样吧,小绿和钱同理,琴音,就交给你处理。”他吩咐一直没有说过任何话的三夫人谢琴音。

    谢琴音心里一跳,好好的,突然让她处理这两个人。她抬头看一眼宣东流,却见他毫无异常的神色,忙笑道,“是,老爷,我会妥善处理的。”

    几个人依次退出明正堂,各有各的心事。宣潇走到门外边,天空忽然飘起雨来,丝丝缕缕落在脸上,清凉无比,他心想,变天了,是否宣家也是一样?这次一年前的事情重新被翻出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应该不是宣彬做的,他没有这种心机,置之死地而后生。可除了他和宣彬,就只有宣珏。

    宣珏?他抬眼看着那个走在雨中的身影,眉头渐渐蹙起。可是,他的视线很快就被风中一双比翼而飞的鸟儿所吸引,

    苏舒,你现在在哪里了呢?分别已有多日,你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真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宣潇叹了口气,这段时日,不知有多后悔当初没有坚持和苏舒一起去寻找解药。现在只能苦熬相思,比起这份刻入骨中的思念,不管鸿兴楼又能算得了什么?一无所有又能算得了什么?

    与他的想法相比,宣东流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死太监。他一个人坐在明正堂,愁眉苦脸。幸好只是给莫田兴看到,别人是看不到他这一面的。人前他向来冷静的可怕。

    “这事……你看是谁主使小绿和钱同理的?”宣东流慢悠悠的说道。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何需问我。”莫田兴啪嗒啪嗒抽着他的水烟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比谁都明白宣东流的心思。

    “唉……”宣东流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这三兄弟他从小看着长大,加上他识人无数,岂会不明白那三个人的性格。再怎么深沉也好,再怎么冷傲也好,再怎么纨绔也好,其实在心里,他一直都是一视同仁的。可惜,别人偏偏不明白他的苦心。

    “如果真是他,宣老弟,你要怎么处置?”莫田兴忽然说道,声音有些沉痛的低哑。

    宣东流摇了摇头,闭起眼睛,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兄弟相残,何其残酷。他只是不明白,有什么目的,值得他去陷害自己的两个兄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