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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福有余第19部分阅读

我今天要在谢姑娘那里用晚饭,啊……我看看还需要添些什么菜。”她目光停在写有谢雨华院子名字地木牌上,往下看,桌面上摆着两个菜。一个清炒黄瓜,一个凉拌黄瓜。“有创意啊,黄瓜两吃,不错不错,那我是不是要添一个萝卜两吃啊?瑞嫂,你帮我晚上弄一个萝卜汤,一个凉拌萝卜丝好了。”真是欺人太甚,人家谢雨华没有反抗,他们还真当捡到个软柿子似地用力掐下去。

    瑞嫂脸色不自然起来,“三少奶奶,您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还打算跟公公提一下,打赏你们呢。看看,多节俭啊,一个铜钱掰成两个花,为我们宣家省钱,这种人才怎么能不嘉奖?可惜公公名声在外,豪爽好客,这要让别人知道,他苛刻一个弱女子,每天让人家吃也吃不饱,病也治不好,就算是为了节省,未免也会落下口舌。”苏舒叹了一口气,“唉,瑞嫂,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一颗红心向宣家,不如你跟我去找公公商量一下,能否让我们一日三餐都搞个黄瓜两吃。这样宣家日后不富贵都不行了,福荫几百代都没问题。”

    她这番话虽然既讽刺又带威吓,可瑞嫂有二夫人撑腰,胆子也不小,她只低声道,“谢姑娘的病不宜吃荤腥,大夫说了,清淡点好。少奶奶,我也不是故意要弄这些给她地,实在是为她好。”

    这刁妇,居然还在乱扯理由!苏舒一叉腰,扬声道,“是么?哪个大夫讲的?你倒带来给我瞧瞧。我就在这里等,你今天若不能请来那个大夫,给不了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别怪我撤了你的职!赶你出宣家!”哎呀,一不小心就动了少权,苏舒暗自皱皱眉,虽然她是想置身事外的,可谢雨华……她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而且这瑞嫂确实是太嚣张了,有二夫人撑腰,就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瑞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少奶奶才成亲几天,宣府人人都知道她是二夫人的人,她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竟然还要把她赶出府。罢了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应付过去再说,后面的事还得请教二夫人才是。

    “少奶奶,是老奴的错,这就把谢姑娘的菜给换了。”

    她认错的真快,苏舒一挑眉毛,吃硬不吃软,能屈能伸,果然是个人才!她点点头,既然瑞嫂服软,而她本来就只打算解决谢雨华的饮食问题,所以便不再追究,“也罢,既然你认识到错误,以后就请改正,要是再让我知道黄瓜两吃之类的事情,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这次算是得罪二夫人了,苏舒摇摇头,不愿去想,她只做她该做的,其他的,顺其自然。她更关心的,是宣潇何时可以回来?最近的梦里,总是梦到他呢,他远远的站在对面,既不笑也不说话,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是想告诉她什么?

    是让她等他回来么?

    第九十二章 以身相许

    乌沉沉的夜,一望无际的草原,闪电在半空劈下,照亮了一地长到脚踝的青草。片刻,大雨倾盆而下,轰隆隆的雷声咆哮着,像怒的野兽。

    苏韩青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他背后的伤口犹自淌着血,那一道几乎横跨整个背部的伤口是由一把青色的长剑划出的。那剑既细又长,如此特别,它是江湖上第一杀手的成名武器。不过即便如此,凭他的武功造诣,也不会受伤,可这次除了第一杀手,还有另外三个神秘人。他说不出来历,招式古怪,互相又极为默契,在夹攻之下,他终于抵不住,最后选择了逃。

    逃……苏舒,莫非当日你也是被杀手这样围攻,这样逃的么?苏韩青想起苏舒遇刺的事情,心里一阵担忧,信中并没有提及苏舒有没有受伤,也没有提及宣潇晕迷,他一无所知。

    究竟是谁要杀他?难道和刺杀苏舒的是同一伙人?

    身后有脚步声遥遥传来,是紧追不舍的杀手!苏韩青强提一口气,漫无目的的往某个方向逃走,他本来是在赶往葛杨的路上,现在遇到杀手袭击,错乱中已经走错方向,他自己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穿过草原到了官道,他浑身湿透,伤口已经痛得麻木。也许是血流的太多,他站在官道上,一阵头晕目眩,隐约间只见一辆马车奔来,他再也支持不住,软软得倒在了路中央。

    马车里的却是姚清新,她正赶往普阳。那里是她极为重要的一个根据地。

    “小姐,路上躺了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赶车地是她的忠实仆人,杜欣。

    姚清新皱了皱眉,“别管他。绕过去。”

    可就在马车经过苏韩青的身边。姚清新的脸从车窗里探出来,恰好一道闪电横过天空。她看清了他的脸,他是仰躺地。虽然有污泥,可是姚清新记性特别好,眼力也好,一眼便看出他是谁。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可是他是苏舒地挂名爹爹。看他的状况,分明是受了伤,若是放任不管,将来面对苏舒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杜欣,把他扶上来。”

    杜欣跳下马车,仔细审视了一下苏韩青,皱眉道,“小姐,应该是江湖仇杀。也许正有人在追他呢。把他弄上马车。可能会惹来大麻烦地。”

    “无妨,弄上来吧。你继续赶车。真有杀手的话你只管使劲驾车就是。”姚清新神色淡定,胸有成竹地样子。

    杜欣见此,只好把苏韩青连拖带拉的弄上了马车,好在车厢也算宽敞,横着一个人也不觉拥挤。姚清新见马车继续往前驶去,走到苏韩青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借着月光,只见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横斜在他宽阔的后背,边缘浸泡了水已经白,伤口裂开来,狰狞可怕,如一道峡谷。

    这样下去感染就不好了,姚清新从车厢里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有金创药,有毒药,有匕,她向来警惕,随身总是带着这些防身地物品。用手绢接着雨水大致洗干净伤口,洒上金创药,然后她再把车帘撕成长条当做纱布包扎伤口。还没弄好,就听到杜欣急急的说道,“小姐,有追兵来了。”杜欣也是个练家子,耳力相当聪敏。

    “没事,你尽管驾车。”姚清新手下不停歇,很快就安顿好苏韩青,然后伸手在车壁一摸,车厢后方立刻凸显出一块黑沉沉的似铁非铁的东西。

    马蹄声越来越近,追兵已经赶上来,姚清新微微一笑,右手轻敲车厢,只听几下尖锐的声响后,那黑沉沉的东西突然喷出无数暗器,中间还夹杂着白色的烟,被风一吹,直往后方飘去。

    那几匹马前蹄一软,就趴倒在地,而马上之人也纷纷中毒,就算武功高的,需避开暗器,又需避开毒烟,也要时间。姚清新的马车乘此时机,早就奔远了。

    “小姐,没想到马车真被你改良过了,难怪这次不用马良他们沿途保护。”杜欣笑嘻嘻地说道。

    “是啊,省得浪费人力,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他们办。”姚清新放下车帘,“现在还早,我休息会,你到了客栈叫醒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颠簸地路途中,苏韩青醒了过来,只觉后背一阵火烧般的疼痛,凭他以往地经验,便知道是因为金创药的缘故。他挣扎着坐起来,往四周一看,才现是在马车里,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即便是昏暗的车厢,但暗淡的光影也遮挡不住她动人的容颜。

    姚清新?苏韩青低声自语,怎么会是她?他皱了皱眉,便硬撑着准备站起来,还得赶往葛杨呢,他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

    “挨?打算一走了之?”姚清新这时也醒转过来,格格一笑,伸手拉住他手臂,“也不向我这个救命恩人道一声谢?”

    苏韩青被她一拉,又猛地坐倒,后背被扯到,痛得他闷哼一声。

    “看,痛成这样,你还打算走?”姚清新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递给苏韩青,“这个是治疗内伤的圣药,你服了它。”

    苏韩青看她一眼,他一向不喜欢这个女人,骄纵自大,花名在外,若不是苏舒跟她的关系神秘,他这辈子也不会跟这种女人沾上一点关系。

    “看什么,怕它有毒啊?”姚清新翻翻眼睛,弯腰低头,把药丸直接塞进苏韩青的嘴里,“要不是看在苏舒的份上,我才懒得救你。现在倒好,还怕我毒死你不成?”

    苏韩青咽下药丸,压抑住心里对她的厌恶,说道,“大恩不言谢,我欠你一份人情。”

    “哦?既然欠我一份人情,那就快还咯。”姚清新何许人也,当然看得出苏韩青对她的不满情绪,可她现在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他凭什么不屑?她挑挑眉,把一绺乱压入耳后,微微一笑道,“你们江湖中人不是最讲究知恩图报的么,我现在就要你还这份人情,不知苏公子可否愿意?”

    苏韩青一愣,直觉有什么不好,可他也只能回答,于是点头道,“如果苏某办得到,且不违背江湖道义,自然愿意偿还救命之恩。”

    “我要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姚清新半个身子压过来,一只手臂撑在苏韩青的耳边,她丰满的胸脯差点贴上他的胸,两人鼻尖只不过距离寸许远,他都能感觉到她的鼻息。这是一个标准且经典的调戏动作,只不过换成女的来做,还真是强势了一点。

    苏韩青脸腾的红了,暗骂道,这不知羞耻的女色狼,居然堂而皇之的提出这种要求?

    他清俊的脸上感情丰富,又是怒又是气又是羞,二十几岁的人,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如此对待,且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说的以身相许也确实不算违背江湖道义,所以他怔住了,一时没想到什么对策。

    可是姚清新却噗嗤一笑,坐直了,像是从来没调戏过他一样,淡淡的问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要杀你?”

    苏韩青方才明白她是在耍他,他狠狠的咬了咬牙,答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要去哪里?也是普阳么?”

    “普阳?不,我是要去葛杨。”

    “葛杨,去见苏舒?”姚清新盯着他,略带紧张的问道,“你刚才受那么重的伤还要离开,是不是苏舒出事了?”

    她的关心不像是假的,苏韩青想了想,才回道,“苏舒在葛杨遇刺,不过尚算逃过一命。”

    “遇刺?”姚清新惊讶的叫道,“谁要杀她?莫非是……”

    “莫非?”苏韩青挑挑眉,“你能猜到是谁?”

    “蓝家的人。”姚清新往后靠了靠,看着苏韩青道,“蓝尧成是苏舒的舅舅,想必你比我还清楚。蓝尧成自然是不会杀苏舒,但是苏舒现在是蓝尧成最亲的人,以他的性格,苏舒将来很可能是蓝家的继承人。所以不难猜到是哪些人要杀苏舒。”

    “你想得没错,我也是这般猜测的。”这女人心思也算缜密,苏韩青问道,“你既然一早便知道苏舒的身世,为何却没有告诉她?还让她远离明城去葛杨?”这个疑问他一直解不开,姚清新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如果苏舒认回蓝家,以她们之间的关系,必是一道好的桥梁。

    “哼,你也觉得我应该利用苏舒么?”姚清新闭上眼睛,微微一笑,“你们是永远不会明白的,苏舒对于我,我对于苏舒的意义。”在这个世界上,她才是她的亲人,她们互相了解彼此的过去,她们知道未来的样子,能在一个异世相遇,是一种多奇妙的缘分!

    “我让苏舒去葛杨只是暂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纸始终包不了火,等我和蓝家的事一了,定然会告知她一切。”她像是看穿了苏韩青,“苏舒不是一个小孩子,你应该给她选择的权利。”

    选择,又是选择,苏韩青苦笑。

    “别摆出这种苦瓜脸。”姚清新轻快的笑起来,伸手拍拍苏韩青,“相信我,苏舒一定会选你的。在她的心里,我想没有谁比得上你重要,你可是她爹哦。”

    苏韩青惊讶的看着她,这女人也会安慰人的么?不过看她自信满满的摸样,他忽然也不沮丧了,是啊,苏舒是一定会选他的。

    第九十三章 祈福

    不知不觉已是八月,正是与王凌严约好去看木溪的日子,苏舒一大早就喊上雪崖,兴匆匆的往王凌严的府邸赶去。可是世事难料,刚到达府前,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头,等到走进府里,听到里面传出的咆哮和咒骂声,才知道出了大事。

    木溪被人劫走了!

    “怎么会被劫走?”苏舒惊讶的问道,“那木溪不是很保密的么?怎么会被人知道转移地点的?”

    “别提了,一群饭桶。几十个人斗不过人家两个人。”王凌严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气咻咻的说道,“我已经通知官府了,人还在葛杨城里,看他们往哪里跑!”

    “那个,王老板,你知道是谁做的么?”

    “郎垣!”

    “郎垣?”苏舒心想,怎么那么耳熟呢?

    雪崖凑到她耳边道,“河西郎垣,是水匪。”

    哦,怪不得听着耳熟,原来大少爷宣彬那次被家法就是跟他搭上关系的原因。他不是水匪么?怎么跑来陆地抢木溪了?看来这次来葛杨运气真差,姚清新的忙她估计是帮不了了。

    从王凌严那里回来,苏舒有些恹恹的,本来么,来葛杨就是为了买木溪,在这里熬那么久,结果一无所获。而且若不是为了买木溪,也不会生遇刺的事情了,那么,她也不会是宣家的少奶奶。

    唉,人算不如天算,苏舒摆着一张臭脸在大街上晃来晃去。雪崖笑道,“你貌似心情很不好?”

    “废话,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就是为了买木溪,现在一切都浪费了。你说我心情会不会好?”苏舒哼了一声,“走。带我去玩玩。”

    雪崖笑起来。“好,你想去哪里玩?”

    “青楼。赌场,戏院。随便了……”苏舒翻翻眼睛,催促雪崖。

    “不如去锦山?我听说山下的护卫已经撤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祈福么?正好趁此去修缘庙。”雪崖提议。

    苏舒想了想,“也好。”爬爬山说不定心里就舒服了,还能为宣潇祈福。一举两得。

    两人雇了辆马车就往锦山而去,锦山就在葛杨城外十里的地方,远远望去,那山极高,在四周诸峰地簇拥下,鹤立鸡群似的,深褐色的山顶像插天的利剑,隐于白云之间。周围的山峰,在阳光和雾霭地照映中。绿地分明而有层次。浓浓淡淡,像一幅水墨画。

    山上已经修了石阶。不过还是花了好久的功夫才走到修缘庙。两人累得够呛,苏舒扶在栏杆上直喘气,雪崖则脸色白,额头上都出汗了。

    “你真需要锻炼一下身体了。”苏舒开雪崖地玩笑。

    “你也不错啊,有武功的人居然跑地跟我一样慢。”雪崖挑挑眉,他难得会斗嘴,想必爬山的运动使他露出了一点真性情。

    眼前的修缘庙不大,隐于松竹之间,十分幽静。还没进去里面,鼻尖就闻到焚香的味道,不似其他香火那么冲鼻,而是淡淡的令人觉得安宁地香味。

    门口一个小和尚在扫地,角落里堆积了一些杂木,看到苏舒雪崖进来,并没有人上来迎接,也没有主持。供着神佛的大堂,门大开着,像是随时欢迎世间凡人的到来。

    真奇怪,一点也不像声名远播的庙宇,真没有排场。苏舒回头看看雪崖,“我进去烧香,你去么?”

    “我不去了,在外面等你。”雪崖微微一笑。信神佛不如信自己,命如果交由上天来安排,那才是对自己真正的残忍。

    苏舒也不勉强他,自己自行走进堂内。里面已经有好多人在烧香磕头,颇为拥挤。她站在佛像前,凝视着那慈眉善目的佛,它号称济世大佛,只是不知道它是否真有无边法力,能普度众生?

    苏舒双手合十,静立片刻,默想宣潇能平安,然后跪倒,十分认真的磕了几个响头。有时候人的力量真是弱小,有太多无法掌控的东西,能寄托在所谓“佛”地身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苏姑娘?”一个带着些犹疑地声音忽然问道。

    “啊,又是你。”苏舒回过头,粲然一笑。

    “是,又是我。”方少轻笑着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和苏姑娘真是有缘,到哪里都遇得到。你怎会来葛杨?”

    “来避暑咯,还能干什么。”苏舒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