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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金屋第25部分阅读

就在岛上多歇息几日。等到哪日你不晕了。朕再找人把你接回来。”

    卫子夫面色一苦。正要替谷雨求情。刘彻已经伸出手指搁在了卫子夫地唇边。卫子夫地话还没有到嗓子眼就被她咽了回去。

    若是以谷雨素来地性子。谷雨恨不能和刘彻对着干。直接就对他说。去就去。谁怕谁啊!可是谷雨想了想。终于还是恬着脸对刘彻道:“皇上。奴婢已经不晕船了。可以继续为皇上掌灯。”

    刘彻眼中的冷笑化作了讥讽,“哦?你也知道妥协?”

    谷雨莫名其妙,她为什么就该不知道妥协?尽管妥协挺让人觉得窝囊的,可是跟刘彻这样霸道的人对着干,好像吃亏的永远是自己吧,她是倔强,但又不是傻子。在这时候还不知道妥协。

    “不过。朕还是认为你该去岛上歇息。”他的语气里头透着一股强硬。谷雨算是明白了,他这摆明了就是找碴儿。就是要折磨一下自己。

    就算自己求他,估计也没有指望了。谷雨实在想不通,自己不就是猜度了一下他地“圣意”,估摸着怎么对他投其所好么,他就有这么厌恶自己?非要想些法子来折磨自己?

    谷雨心一横,拿起灯笼准备跳下船。

    哪知道刘彻说,“把灯留下。”

    呵,他可真够绝的,深怕自己有一丁点好过了。

    留下就留下。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己就“逆来顺受”一回吧。现在她只有寄希望于公孙贺,希望他在见到卫青之后能够来解救自己。自己只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奴婢,如果大将军来求,刘彻还是要卖他这个面子地吧?

    谷雨下了船,只觉得岛上的风似乎比船上更大了。那孤零零的小岛,似乎给人一种随时就会塌陷的感觉。

    谷雨环顾着四周,忽然目光定格在离自己只有一米远的地方,只见那里有一团黑影,不知道是一团什么东西,忽然之间变大了一圈,但旋即又缩成了一团。

    “啊!”谷雨吓得惊叫出声,“那是什么?”女人对夜间的恐慌,似乎是与生俱来,谷雨明知道惊叫没有什么用,但还是出了尖亢刺耳的喊叫。

    身后陡亮,昏黄的灯光尽管有些微弱,但却给人以温暖,谷雨渐渐恢复了冷静,一扭头正对着刘彻的双眸。

    “做什么鬼叫?”刘彻冷冰冰地声音此刻听来竟让人觉得安

    “那……那边不知道是什么……”谷雨明显还有点语无伦次。刘彻举着灯笼,朝谷雨所指的方向走去,谷雨看着他的背影,蓦地想到,这刘彻还挺奇怪的,明明对自己讨厌至极,可听到自己的尖叫,居然这么快就从船上冲下来了,是急着要看自己出丑么?

    “就是因为这个?”刘彻回转头看向谷雨,语气里头满是不屑。

    灯下,刘彻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让谷雨突然间忘了回答。

    恍惚中,谷雨仿佛回到长安酒市,自己被那个叫做乌洛的家伙欺负的时候,刘彻也是像今天一样,突然间出现在自己地身后。当时她只觉得他那双眸子就像是自己绝望里头的救命稻草,如今只让她也产生了同样的错觉,即使刘彻的语气里头透着一股不耐和冷然。

    眼圈不知不觉中,突然红了,她不敢再看刘彻的那双眼睛,不想再回忆过去。

    第三十八章 那一对大雁

    “是大雁?”卫子夫也从船内走了出来,她的呼声把谷雨的思绪扯了回来,她定睛一看,原来那团黑影果然是一头褐色的大雁,之所以忽大忽小,是因为那头大雁张开了翅膀又重新合上。

    那只大雁就像一尊雕塑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即便刘彻已经走到它的身旁,它也只是松了松翅膀,好像一点也不怕人似的,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谷雨只觉得奇怪,难道说这只大雁是被吓傻了吗?仗着刘彻在场,谷雨忍不住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原来这里并非只有一只大雁,这只褐色的大雁身下还有另一只倒在地上的大雁。褐色的大雁低着头,宽而厚的嘴甲抵着身下的那一只,轻轻触碰着,像是用它的方式在抚摸着自己的同伴。

    只可惜,地上的大雁早已经不能动弹,在它的尾部插着一根羽箭。

    谷雨恍然大悟,忍着鼻子里头的酸意看向刘彻,“这是你白天射中的?”

    “是啊。没想到居然掉在这里了。”刘彻面容平静道,“这算不算是一箭双雕?”他说着对船上的侍卫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这只猎物带回去。

    眼见得侍卫停稳船就要下来,谷雨不禁有些激动,着急地阻拦道:“你想做什么?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残忍?”刘彻嘴角浮现一抹微笑,看谷雨的眼神就像是对待一只蝼蚁,“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用词。”

    “我的用词怎么了?”谷雨对于刘彻的隐忍终于爆出来,“难道不对吗?你已经杀死了它的同伴了,你狩猎的快感已经达到了,干什么还要把它们带走?非要再拆散它们两个人你才心满意足,连最后一刻也不给它们,这还不叫残忍么?”

    “两个人?”刘彻冷笑,似是捉住了谷雨的语病,“你为了它们就说朕残忍?”

    卫子夫尽管也看得触目惊心。却忍不住轻声地劝着谷雨,“那只是两只大雁,谷雨你别……”

    “是大雁不是人又如何?大雁比起一些冷血地人来。只怕要好千倍百倍不止!”谷雨也冷笑着说道。“大雁最是专情。它之所以不离开。一直守着它地同伴。那是因为。它地同伴死了。它孤零零地。也不会想着独自活着。它之所以不怕人。是因为它原本就会自杀。你……你为什么要连最后一点时间也不给它们?它陪在同伴地身边。不吃不喝。不离不弃。就是要陪着它一起死。你就不能让它们这样相守着离开吗?”

    谷雨不依不饶地看着刘彻。他射中了大雁。原本就已经是残忍地事。可是最最残忍。最最不能让人接受地。是他居然还要把大雁当做猎物带走。他就这样不懂得感情?不珍惜感情?

    “当然。在皇上眼里头。寻常地贱民就和大雁一样。低等卑贱。皇上当然不会站在他们地角度来思考问题。对于皇上来说。自然是不觉得残忍地!”谷雨一点也不客气地看着刘彻。“皇上高高在上。大雁对同伴生死与共地粗鄙之情皇上又怎么会懂得呢?”

    卫子夫眼见得谷雨对刘彻顶撞得这般厉害。都恨不能把自己地耳朵给捂上。眼睛给闭着。可是刘彻却没有生想象中地雷霆震怒。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身边地一对生离死别地大雁。“生死与共?”他冷笑。“你这句话倒是说得对极了!生死与共地确是粗鄙地感情!朕是地地确确地瞧不上眼。在朕看来。这只大雁不吃不喝。以自杀来终结自己地生命。根本就是懦夫。”

    刘彻抬眼看向谷雨。眼光寒入骨髓。“生死与共有何难?它若是真有本事。就好好地活下去。它若是能在它同伴死了之后还勇敢地活。继续在天上翱翔。朕才会佩服它。”

    “什么意思?”谷雨被刘彻地眼睛瞧得有点冷,忍不住抱了抱双臂。

    刘彻灿然一笑,“怎么?想知道么?”就在谷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刘彻忽而一伸脚。只听“扑通”一声。谷雨定睛看的时候,那只死了的大雁已经不见了。

    “你干什么?!”谷雨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彻,眼前的刘彻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刘彻依旧波澜不惊,“我可是为了它好。让它亲眼看见同伴的尸体从它的眼前消失不见,让它早些正视生活。选择自杀谁不会,可在见证同伴死后,还能好好活着,这才是勇。”他话音刚落,那头木然的大雁忽然出一声“呷----”的长鸣,飞快地扑打着自己的翅膀,猛地一头扎入水中,尾随着同伴殒殁于烟波浩渺当中……

    “呵,看来勇并不是人人都当得地!”刘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令人生厌,反而在一旁揶揄道。

    即使是卫子夫和那个侍卫在看到大雁投湖那一幕的时候,都忍不住觉得心中一动,眼眶当中不自主地腾出一股雾气。谁说动物就不会演绎出比人更真切、更令人震撼的情感?可是偏偏刘彻这个始作俑,就像是一具石化的雕像,完全无动于衷。

    谷雨气得真想直接给刘彻一巴掌,这个人冷血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这样若无其事,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原来觉得他冰冷,却没有觉他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她的牙齿格格直响,忍不住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刘彻,他地眸子深邃如黑洞,她的双眼却已经通红通红。“皇上自然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人,天下间的万事万物又如何入得了皇上的法眼?”

    刘彻掸了掸长袍,好像还真的怕那只大雁脏了他的衣衫似的。他把灯笼搁在了地上,径直踏上船,对着谷雨云淡风清地说道:“既然你这么不认同,那就待在在这里好好感受一下。到底是生死与共容易,还是生离死别才难!”

    他提到后边几个字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地,眼眸当中也闪烁着一股厉色。

    谷雨忿怒地看着刘彻上船,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由分说地把卫子夫拽进船去,连头都没有回。

    走就走,感受就感受!难道她还怕了不成?

    在这里对着空气,总好过对着你这张令人生厌,没有血没有肉没有人性地脸吧!谷雨对着船离去的方向,用尽气力地投了一颗石子。

    第三十九章 孤零零一人

    那石子“扑通”一声入水,激起的水花丝毫不逊于那两只大雁的陨殁。直到那一艘船彻底地融于夜色,再听不见木浆划过波涛的声音,谷雨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人丢在了水中央。

    嘴硬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但当冷静下来时才觉得小土丘上的寒风还真的冷得刺骨。谷雨只有往那棵大树底下藏去。但树虽大,却只能遮掉一个方向的寒冷,她蜷缩着挤着大树,只觉得整个人的背部都快要被吹僵硬了。

    谷雨的牙齿开始格格响了起来,寒冷与饥饿就像是两个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前已经把谷雨折磨地不成样子了,后则更加欢快地跑来找她,前心顿时贴在了后背,本来就已经被吹得东倒西歪,现在却只觉得自己像一张薄薄的纸,仿佛风再凛冽点,自己就要被击穿了。

    谷雨想要坚持,最终还是走上前一咬牙把灯笼抱在了怀里,即使被厚实的丝绸笼着,灯笼里头的火苗还是跳跃地厉害,短暂的温暖让谷雨稍稍有了缓和,好像总算有了些知觉。

    但当视线触碰到那一根折断的羽箭时,大雁投湖时的震撼画面再度展现在她的眼前。除了震动和悲戚,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孤寂。

    那一刻,她仿佛成了那只茕茕孑立的大雁,不停地触碰着自己的同伴,希望它能够醒来,希望这所有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当同伴的身体渐渐僵硬变冷,它知道它的同伴已经不会再和它一起飞上天,和其他的大雁一样排成一字或人字了。

    它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于是它也不吃不喝,它也一动不动,跟它的同伴一样。动物也许并没有期盼着死了以后会有另外一个世界,也许在大雁的眼中,它只是单纯地想要跟它的同伴一样,单纯地想要守护着,陪伴着。直到自己轰然倒下。

    但是,刘彻那凌空一脚,硬生生地把同伴从他地眼皮底下拖走。他一下子找不到同伴了,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它惊恐而惶惶,它害怕独自一个人的孤独。只是一瞬间的脱险,大雁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那枚羽箭的时候,她恍惚间只觉得这枚箭像是射到了自己的身上,想到了自己魂魄离体时,刘彻木然地盯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上前,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忽然想到刘彻临走时说地那句话。是生死与共容易还是生离死别难?

    她一直以为选择死亡很需要勇气,可若自己是那只大雁,当同伴死了。只余下它孤零零的在岛上,在人世上,她是不是能有勇气如刘彻所说的遨游天空?

    只怕不能。亲眼见自己地同伴死去。心本来就已然重创。但尸体在。至少还有个念想。还能支撑着大雁度过余下地几天。可是它最终不堪忍受。主动投湖来结束自己地生命。

    或许刘彻说得对。大雁是懦弱。因为大雁选择了自尽。也许有时候。选择痛快地死。比选择痛苦地活更要容易点。

    当她孤零零一个人地时候。居然对刘彻地话产生了认同感。

    谷雨暗自摇头。她怎么会认同刘彻那个混蛋呢?那个混蛋现在越来越变态。越来越令人讨厌了。她怎么可能认同他!不过。仔细回味他说地那句话。为什么又觉得好像有所指呢?

    风卷起一个浪拍打上岸。空气中地水汽急转直下。谷雨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即使躲在树下。那水汽也像小雨点一样打在了自己地身上。初时还只有一两滴。后来却变得越稠密。灯笼险些要被水珠儿给砸灭了。

    哪里来地这么大地水滴?

    当谷雨感觉到树叶都已经变得沉重,树叶上的水珠断了线般的一滴接着一滴落下,眼瞅着都要连成水柱了,她才意识到,原来是外头下雨了!

    要不是有着大树的遮蔽。她只怕早已经成了落汤鸡。可即便如此。这棵茂密的大树也已经到了它的承受极限,雨珠儿一颗接着一颗的砸落。谷雨抱着灯笼,已然狼狈至极。

    怎么老天爷也帮那个混蛋呢!谷雨骂骂咧咧地,却不得不继续往树干上蹭,不得不围着树走一圈以求寻找一个雨淋得最少的地方。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冰凉又湿濡的衣衫紧紧地贴着她的背,寒意渗入骨髓,于是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当怀里的灯笼终于挨不住,最后一点星火也被浇灭时,谷雨怒极地把灯笼扔进了湖里。白色的灯笼随着翻滚的波涛上下浮沉。

    真该死!谷雨简直要被折磨地没有脾气了。除了怨恨,似乎再找不到第二种感情。该死的刘彻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孤岛上,还下着这么大地雨,夜色那么深,外边那么冷,“哈啾”,“哈啾”,实在是太可恶了!

    孤独、饥饿、恐惧、寒冷在一瞬间一齐光顾了谷雨,即便谷雨自认为脸皮比较厚,胆子比较大,但在这个时候却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忽然好想回家,好想找个温暖的地方,能够睡一觉,能够吃一顿,哪怕是睡稻草、哪怕是啃窝头,也好啊!

    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沿着双颊往下流,在她尖尖的下巴处汇集成线,她每打一声喷嚏,那细细的水线就断一次。

    忽然,她依靠着的大树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差点把全身重量都依托在大树上的谷雨摔个踉跄,她心里头只觉得绝望,难道连树也玩她?可等大树不再震动时,她不禁吓了一跳,因为自己的脚下已经出现了一条向下的石级,从甬道里头透出来地淡淡地光,反射在灰白的石级上,显得有些清冷。

    谷雨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往下边走去。哪怕就是为了石级背后那微弱地光亮也值得。就算前边有什么危险,她也认了。宁愿痛痛快快地被人折磨羞辱,也好过在这里受这种活罪。

    石级一直向下,有些陡峭,谷雨知道这石级一直通往郎池底,走了一会儿,想来是到了湖底,石级便没了。前边分做了两条岔路。

    谷雨只得随便挑了一条继续前进。她的身子渐渐恢复了知觉,但脑子还显得有些驽钝,她现在就想快点把这条路走穿,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前边等着自己。

    第四十章 路的尽头处

    这条岔路已然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扇门,谷雨一咬牙,心一横,把那扇门给推开了。门有些厚重,谷雨只是推开了一点,扭头一看,这扇门的反面贴了几块石砖,形状十分地不规则,但却刚好和旁边的石壁合为一体。

    外边的事物一下子涌入了她的眼帘。原来自己已经在一个院落当中,而自己所处的正是院子当中的假山中。假山中间镂空,原本就雕成了一个中空的石洞,而这扇连着甬道的石门又隐蔽地开在石洞当中,十分巧妙。

    她从前只知道未央宫中有地道,没想到刘彻新修建的上林苑也有密道相连。刘彻?她心中一动,大脑已经恢复过来,这才想起刚才在水中央时,地道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