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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檀诡事录第23部分阅读

    他出来,问:“有收获吗?”

    “还成。”收获是有,但很多疑问依旧没找到答案。“先不说这个,我们去看看青桓,按说他差不多也该醒了。”这话说得倒是很准,两人才刚行至主卧门口,手还未搭上门把,年轻管家滕万里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眉宇间挂着明显的喜色。他乍一见容檀程泊舟两人,呆了一瞬,立马欠了欠身,声音里也含着喜悦:“容少爷,程先生,大少爷他醒了,我正准备去通知小姐和二位。”

    “真的?太好了。”容檀跟着喜上眉梢,一边往里走一边对滕万里说:“你家小姐送青玥去了,估计要等会才回。”

    病床旁,铜钱妖老鑫正端着碗红枣枸杞银耳羹一个劲地劝滕青桓多吃点,刚苏醒的某人郁闷得恨不得再昏睡一次:“老鑫,真的不用了,您老行行好放我一马吧。”铜钱妖板着脸拒绝:“不行,容少爷说了,您失血过多,得补!瞧瞧,您不仅手都举不起来,连说话都没元气了还逞什么强?大少爷,听话!”

    滕青桓五官皱成一团地咽下老鑫喂到嘴边的汤羹,内心的欲哭无泪实不足为外人道也。眼角余光瞟到进屋来的容檀和程泊舟,他跟见了救星似的说:“容表弟,你可算来了,我醒了还不到十分钟就被老鑫硬灌了一碗半红枣羹,你快来救我出苦海……”

    容檀勉强忍住笑,向铜钱妖点点头:“补血要慢慢来,差不多就可以了,剩下的这半碗羹先温着吧,等过会儿再给青桓堂哥吃。”由于滕青桓能及时得到救治九分功劳归于容檀,所以他的话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老鑫迟疑片刻,终于不再坚持给自家大少爷喂粥:“时候不早了,容少爷和程先生饿了吧?我去吩咐厨房为你们准备点吃食,不知二位中意西餐还是中餐?”

    “随意。”容檀表示自己并不挑食:“看着准备就好,我没什么忌口的。泊舟,你呢?”

    程泊舟:“一样。”

    老鑫同滕万里掩门而去,滕青桓为逃过一劫而狠狠地松了口气,容檀侧坐在床沿:“青桓表哥,你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没精神,浑身上下使不出力道,其他的都还好。容表弟,这次多亏你了,否则——”他扯了扯嘴角,吞下的那半截话彼此心中有数。“真要谢你得谢泊舟,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找不到你,更别提救人了。”手指按在滕青桓左手脉门处,容檀将一股生命元素送入青桓体内,让它们沿着经脉流转:“我有些问题想问,不知现在方便么?”

    “是关于我的遭遇和留下的那条留言吧。”滕青桓了然的紧了眉:“说来惭愧,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弄到那鬼地方的,大脑里有一段记忆空白期。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受袭时间是在离开叶氏夫妇家后不久,也就是八号下午六、七点的光景,你们应当知道叶氏夫妇的事吧?”

    “嗯,你继续。”

    “然后我就晕了,见到你才堪堪恢复了一点意识。”滕青桓对于自己栽了这么大个跟头结果连对手毛都没瞧见一根而感到分外挫败,他好歹也是三房的长子,虽比不上另外两位得天独厚的兄长,但本身实力着实不弱。这次从头至尾搞不清状况还差点成为炼蛊的材料,绝对是他二十多年人生路上最大的败笔。

    “那么那封留言呢?”

    “留言……”提到这个词,滕青桓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惨淡,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且急促,紧紧握着容檀的手腕,捏得青年生疼:“今天是多少号?”容檀不知他为何突然紧张起来,遂很快给出了答案:“十二号。”

    “什么?!”滕青桓猛地坐直身子,额头冒汗,神情惶急:“十二号?我居然昏迷了整整四天?!天,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容表弟,那只尸婴蛊究竟炼成没有,你们最后有将它除去吗?那东西是个祸害,留不得。”容檀哑然,程泊舟代他回答道:“尸婴蛊已初步进阶成为血煞婴鬼,容小哥有伤到它,但当时那处空间开始塌陷,我们带着你急于离开,因此不清楚血煞婴鬼之后怎么样了。”

    “你说尸婴蛊已经进阶成血煞婴鬼了?”

    “恐怕是的。”

    滕青桓往后一倒,重回柔软被褥的怀抱,眉毛拧得打结:“我……”才出口一个字,余下的未尽之言被粗鲁的开门声打断,滕青鸾噔噔噔地大步跑进卧房,欢快地飞扑到床边:“大哥大哥大哥!你没事了吗?你好点没?你有没有哪里痛?你……”问着问着青鸾淌下泪来:“大哥你吓死我了嘤嘤嘤……”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青桓急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安慰了一阵,前者稍稍冷静了些,偷瞄一眼滕青桓的表情,低下头嗫嚅道:“哥,我把那事和小檀哥说了。”滕青桓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与容檀对视半晌,那干净坦荡的眼神很难让他产生不好的想法。良久,他拍了拍自家妹子的肩膀:“也罢,如此,我也不需要再有什么顾虑了。”

    程泊舟在旁察言观色,猜滕青桓接下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便自觉回避。此刻主卧中只有滕家兄妹俩和容檀三人,青桓轻抚着妹妹乌黑的长发,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解释了那六字留言的含义:“青鸾和我一人能见过去,一人能见未来。鸾妹的能力不稳定,时灵时不灵,相较而言,我比她好上一筹,但也有缺点,那便是不能自主操控,什么时候能‘看’见些什么我自己都摸不着头脑,全由梦境做主。七号晚上,是我有史以来遭遇过的最可怕的梦境,我见到——”他深呼吸:“h市变为一座死城。”

    滕青鸾和容檀不禁面露惊容。

    “就在明天,h市会迎来一场劫难,若能安然化解那自是无恙,如若不能,那梦境就会成为事实,整个城市都所有人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82【捌拾】

    “……是因为血煞婴鬼的关系么?”压抑的长久静默过后,滕青鸾轻声询问。“书上说,血煞婴鬼的本能会促使它去吞噬附近的一切生命体,但是,大哥,那个婴鬼还未完全成熟啊。”

    “可它喝了我的血。”滕青桓眉宇间敛着忧虑:“滕家人的血对一切魔物均是大补,功效堪比灵丹妙药。从尸婴蛊进阶为血煞婴鬼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只婴鬼能这么快进阶,说明它本来就已处于临界点,再有我的血液相助,迅速跨入成熟期并非不可能。”

    “小檀哥伤了那只婴鬼。”

    “是吗?”滕青桓没有因这个消息而放松神经,他的目光移向容檀。对于这个突然冒出的表弟,青桓总是没法做到如青鸾那般毫无防备的亲近,当然,也很难生出恶感。必须得说,容檀本身的气质和容貌轻易就能给人留下好印象,这多少也算是种天赋吧。

    起初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表弟给他的感觉只是个气质清华的普通人,可随着接触日深,他渐渐地无法准确地给容檀下定义,而向来冷漠强硬的滕君墨对待容檀的态度也让深知自家堂哥性格的滕青桓颇感迷惑。这两个人他一个都看不透,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在内心布下一层警惕。

    其实滕青桓知道自己多半是多虑了,有了容檀的长房嫡子就如一柄绝世宝刃寻到了刀鞘,纵然凶戾如昔杀伐依旧,但比之从前已收敛了不少。可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家人不受伤害,他还是会下意识地与滕君墨两人稍稍保持距离,这点小心思相信瞒不过滕君墨的眼睛,只不过那人丝毫不在意罢了。

    “哥,你在发什么呆?”见滕青桓盯着容檀不说话,滕青鸾奇怪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滕青桓对容檀笑了笑:“容表弟,能让我看下你的兵器吗?”

    “有何不可。”容檀很干脆地挽起袖子,解下扣在手腕上的两把匕首握在掌中。滕青桓没有去碰那两把漂亮得像是艺术品的匕首,他只是细致地观察了一番,眼神有些诧异:“很少见到杀性和佛性结合得这么完美融洽的兵器,难怪能够伤到婴鬼。可惜,血煞婴鬼是至邪之物,这对匕首还伤不到它的根本,待伤势痊愈,婴鬼势必会寻找活物进行吞噬,直到体内的能量达到饱和为止。”

    滕青桓闭眼思考了一会儿,“虽然对婴鬼的伤害不会太大,但至少给我们争取到了缓冲的时间。我的梦境不会出错,h市的噩梦明日才会降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的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发动一切力量去搜索婴鬼的踪迹,然后想办法将它扼杀或者封印,绝对不能让它有机会吞噬生灵。”

    “血煞婴鬼是大妖魔最喜爱的食物,大哥,h市是不是还在某处封印着一个大妖?”

    “没错,单靠婴鬼不足以将h市变为死城,可一个吃了婴鬼的大妖那就难说了,反正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定然是没办法与之抗衡的,所以才得在此之前就先将婴鬼拿下。若梦境中揭示了封印的具体地点就好了,可以事先派人守在那儿以不变应万变,奈何……”滕青桓低低叹气:“现在只能靠自己了。青鸾,将三房所有的人手全部分散,让他们去找血煞婴鬼,一旦发现婴鬼的踪影千万莫要轻举妄动,等其他人赶到再作打算。”

    “要打电话给爸爸吗?”滕青鸾心脏砰砰砰跳得急促,被父兄密不透风地保护了这么多年,这是她头一次离危险这么近,那种扑面而来的紧迫感在压得她喘不上气来的同时,还有一分难言的刺激化作激烈的心跳在胸腔内不甘寂寞的鼓动。青鸾也说不清她此刻的真正感受,许是八成紧张里夹着两成兴奋,小姑娘在心里摸摸地说,她是滕家的女儿,不管面对怎样的困难都不可以轻易露怯。

    滕青桓一惊,他居然把这茬给忘了:“打!尽管事态还未发展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有些情况还是得让父亲了解,同时询问一下他老人家是否知道封印的事。梦境中的一切假若当真发生,那绝非是我们三房一脉的灾难,整个滕家都会被撼动根基。那个责任,我们小辈担不起!”

    被兄长语气里的严厉震慑到,青鸾立刻出门去打电话,在门口遇到上楼通知几位主人去餐厅用餐的滕万里,遂拉着他把之前滕青桓的吩咐转述了一遍。年轻的管家听着听着表情亦开始紧绷,唇角的梨涡不见了,他没有半句废话地去执行滕青桓的下达的命令,一时间三房明里暗里的势力全都运转了起来。

    滕青鸾离开后,容檀看了看滕青桓:“事情还不至于如此严峻吧?泊舟说那血煞婴鬼除了吞噬本能就没别的攻击手段了,只要能找到它,那么便能将危机提前扼杀。”

    青桓抬眉:“是也不是。自从两个多世纪前三房北上落脚于h市,这里便一直是我们三房掌管的范围。虽说历代当家都不热衷于培养自身势力,可怎么着都扎根了这么多年,h市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多心里头有数。然而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利用邪法炼制尸婴蛊兼血煞婴鬼,而三房上下却毫不知晓,甚至我还在自家的地盘上着了他人的道,你说严重不严重?这事背后肯定有猫腻,我若不把话说得重点,如何引起父亲的注意?大堂伯驾鹤西归,滕家群龙无首,这种时候最容易出事,多少妖魔对咱们滕家虎视眈眈?再加上几大分家的当家心不齐,要我说,卧龙山主宅比h市更危险,有些东西我不方便直言,只有靠这种方法提醒父亲——家贼难防。”

    容檀很吃惊,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个问题能引出滕青桓这么长一段话。上下打量了滕青桓一阵,以他洞彻人心的能力,自是不难发现青桓心里始终存在的那一份隔阂忽然间烟消云散了。哦?有意思,是因为被他救了的缘故吗?这算不算是意外收获?容檀感兴趣的眨眨眼睛:“青桓表哥,你好像有哪变得不一样了。”

    “想通了一些事。”滕青桓并不否认。长辈都说他老实敦厚,同辈人也从未有人将他当成威胁,但这不代表滕青桓脑袋糊涂,事实上,站在局外的他比某些局内人看得更清楚。新一代的家主必当从滕君墨和滕青珩二人中产生,这没什么好怀疑的,滕家家规明面上说不允许恶性竞争,但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你若真的获胜了,只要不是动用了太过卑鄙的手段,谁会那么较真的去刨根问底呢?

    长房嫡子和四房长子相争,其余的人就得站队。想保持中立?抱歉,这很有难度。五房的选择毫无悬念,他们老早就跟四房绑在一根绳子上了,不夸张的说,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剩下的二房三房,不提前者,他家老爹摆明了是支持滕君墨的,既然已经决定要站在长房嫡子的这一边,那他也该调整下自己的心态。

    容檀没追问他想通了什么,心念一转便知道了答案。他向滕青桓简单的概括了方才滕青玥带来的消息,比起青鸾当时的各种质疑,当兄长的这位表现得很冷静,他的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只淡淡叹了口气。

    谈话至此告一段落,元气大伤的青桓需要抓紧时间休息,以应付明日可能突发的种种状况。容檀出了房间没见着程泊舟,估摸着兴许是肚子饿下楼吃饭去了,他没在意,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远在n市的滕君墨。

    “檀檀?”boss大人的声音低沉温柔。

    “表哥……”容檀背靠着走廊的墙慢慢滑坐在地,地板上垫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打理得十分干净:“你还好吗?n市那边,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有我在,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boss一如既往的自信狂妄:“檀檀,你好像心情不好,怎么了,有人欺负你?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等我回去帮你揍他。”

    容檀被逗笑了:“胡说什么,哪会有人欺负我。”笑容只绽放了短短片刻,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抚平了唇角,容檀的语气低落下去:“我这儿倒是发生了很多事。”他说了滕青玥的到访,也说了滕青桓那六字留言的真相,包括青桓态度的转变。滕君墨在电话那段安静的倾听,末了说道:“只要不让血煞婴鬼突破封印寻到三房家负责镇守的那只妖魔,事情就不算太糟糕。宝贝儿,h市所有植物都可以成为你的眼睛,运用你的能力去寻找,效率会比那些人高得多。”

    “嗯。我知道。”

    “我很希望自己能陪在你身边,可我走不开。檀檀,让我猜猜看,你现在一定觉得很不安,对吗?”等了一会,听到青年低低地嗯了声,滕君墨语气放得很柔和:“这很正常,没关系,我初次出任务时心里也没底,等过了这道坎就没事了。相信我,青桓的梦见不会成为现实,你们会平安的度过明天,我向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容檀忍不住撇嘴,亏他好意思开这种空头支票。

    “我说的话还需要特意保证吗?”boss大人低笑,回荡在耳边的醇厚嗓音让容童鞋心底的思念发了芽。“美得你,大言不惭。”他在滕君墨看不见的地方流露出依赖想念的表情:“八角小宝贝呢?好些时候没见了,他想我吗?”

    “那还用说?”

    容檀莞尔:“就这样吧,我不和你聊了,没那么多闲工夫。哦,对了,你之前说等h市这边的事情解决就让我去n市?”滕君墨应道:“没错,你也知道,现在卧龙山那边形势不明,能避就暂且避开。而且,你不想到我身边来么?至少,我并不喜欢和你长时间分开。”

    “……好,我会去的。”

    和滕君墨的这番通话宛如一支镇静剂,很有效地安抚了容檀忐忑的情绪,他下到一楼,果然在餐厅看见了正在用餐的程泊舟。草草吃了点食物填饱肚子,他找到守在厨房为自家受伤的大少爷熬粥的铜钱妖老鑫,问他周围是否有比较开阔植物又多的地方。

    “容少爷去花园吧,那儿环境不错。只是这么晚了外头有些凉,我建议您披件外套再出去。”

    “谢了。”

    再一次路过餐厅时,程泊舟用纸巾擦擦嘴,唤住他问:“我要做些什么?”容檀想了想:“帮忙去找血煞婴鬼的踪迹,这事是摆在首位的。”程小盆友点头表示他了解了,容檀去取了件长袖外套,然后出了别墅的大门。三房家的花园位于别墅后方,中间途经一个小型游泳池,花园的占地面积不算非常广,但于私人而言已经是很可观的规模了。

    盘膝坐在花园中央的小亭中,容檀闭上眼,将意识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