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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檀诡事录第18部分阅读

    告诉我,它在哪里。”声音轻轻地飘出去,带回植物们的信息,容檀脸色一白,心里又急又气。

    八角居然自己跑了!

    66【陆拾伍】

    千算万算都没料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八角竟会趁他们不备跑掉,容檀忙把意识最大范围地放出去,自草尖掠过,于大树的枝叶间急速穿梭,终于在即将到达极限时追到了那抹飞驰的身影。驱动绿草拔高去缠住它奔驰的脚步,让树木弯下枝桠拦住它前行的方向,容檀用意识无声大喝——

    八角!!

    正被植物的诡异现象弄得烦不胜烦的小神兽行动一顿,听到了主人的呼唤,它动了动耳朵,停下来前后左右张望,不是很确定的喵呜一声:“主人?”

    八角,宝贝儿,快回来,别让我担心。

    没想到自己已经跑出了这么远还会被发现,八角有些惊讶。它望望隐没在黑暗中的前路,克制住往回走的想法摇头:“主人,八角要去n市,八角要去见见那头入魔的白虎。”虽然心中也明白那白虎不见得就是它的父亲,但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是呢?是的话该怎么办?

    容檀“看”着难得倔强一回的八角不由头疼,对这宝贝蛋他可舍不得责骂,只好继续劝道:听我说,你自己去又有什么用呢?你知道n市在哪吗?若是找不到白虎怎么办?找到了你又能做什么?听话,宝贝儿,回来,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八角此刻左右为难。它不愿违背主人的意愿,可……纠结了很久,最终小小的神兽甩甩脑袋,美丽的绿宝石眼睛里满是坚定。“主人,对不起。”道歉的话语融入夜色,他知道容檀可以听见:“八角不会有事的,主人要相信八角。”说完,它挣开缠缚住四肢的杂草,向前方飞奔而去。

    见小家伙执意要走,怎么劝都不听,容檀无奈至极,别无他法之下,他的意识飘去八角身上,留下一个淡淡烙印,这才目送它远去。

    唉,也不知道就这么让它走了,这决定到底对是不对。八角才刚从他视野里消失了没几分钟,容檀就开始感到后悔,这或许是所有将孩子送去历练的父母共同的心路历程吧╮(╯▽╰)╭

    意识回归身体,青年往后一仰,靠入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某人的怀抱。“八角那不听话的小坏蛋去n市了。”他叹息着说,无法掩去声音里的忧虑。“那小家伙机灵得很,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中的。檀檀,不要总把它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你要学着多信任它一点。”

    “……嗯。”容檀淡淡地应了。

    “而且,n市有我的人在,我会让他们帮忙注意八角的安危。”

    “是吗?”听到这句话,青年的心才稍稍放下:“表哥,我怎么觉得到处都有你的人?”滕君墨扣着他的腰在他细致的颈侧轻咬一口:“耳目多些,方便办事。现在可以安心了吗?安心了就去睡觉。”

    “不想睡,睡不着。”

    滕君墨失笑:“你这是在撒娇?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能做什么?或者说你想做点消耗体力的事?”男人问得暧昧,唇若即若离地贴着青年的耳垂,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让周围一片均肌肤染上薄粉。但容檀此刻提不起精神和他斗嘴,他伸手揉了揉太阳|岤,没吭声。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游一番卧龙山吧。”滕君墨语调温柔:“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你都还没正式观赏过卧龙山的风景不是么。”这般说着,滕君墨示意容檀在六角亭稍等,自己回转屋内,不多时拎了双鹿皮小靴出来。不顾某只的阻止,他半跪在青年身前为他换上短靴,随后起身道:“随我来。”

    卧龙山是市标志性的景点,同时也是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每日都会迎接不少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不过滕家主宅所处的位置远离正常的旅游路线,几乎没有人能够轻易寻到。出了主宅的后门,两人走的是山间自然形成的小径,一路上荆棘密布,一看就知鲜少受外界打扰。

    夜晚的卧龙山不同于白日的雄伟壮丽,于月色下呈现出一种宁静的优雅与平和。有屁股亮着绿色荧光的萤火虫飞舞在空中,好似从天宇跌落凡尘的星子。那些萤火虫围绕在容檀身侧,隐隐形成一条美丽的绸带,时而停留在他的发梢或指尖,不仅不怕人,反而格外亲昵。

    林间,不知名的鸟儿唱着小曲,啼声婉转动听,真好似在唱着情歌般情意绵绵。偶有其他动物低鸣着应和,倒是出乎意料的相搭。行至半途,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头鹰忽然扑扇着翅膀落到容檀右肩,青年小小的愣了一会,随之而来的是惊喜:“雪、雪鸮!”他试探地用手指抚了抚那纯白的浓密羽毛,美丽的猛禽没有反抗,琥珀色的眼十分温顺。

    “我的天,你真漂亮。”容檀喃喃赞叹。

    深山老林中的野生动物们生于山长于水,汲取日月精华,山川灵秀,或多或少都是带着点儿灵性的,它们有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对人类不存畏惧,保持着最原始的野性。而容檀那通体浓郁的生命气息,更是让动物们喜爱不已,如此,也不难解释雪鸮这类大型猛禽的主动亲近。

    雪鸮跟了他们一程,之后便展翅飞走了,右边肩头骤然失了重量,让青年有些怅然若失。

    皎洁的月华自墨蓝穹顶倾泻而下,铺了满地灿灿银辉。两人沐浴着九天而来的霜白色泽,踏着小径一路前行,直到拐过一个岔口,眼前景色豁然开朗,一汪盈盈碧波出现在视野当中,水面泛着钻石般细碎的光。

    湖泊四周都围着密密的树木,树冠倒映在水中,连绵起伏,好似山脉浓缩的形状。风拂过,携着水所特有的洁净气息,湿润了空气,连带着晕染了所有颜色,将原本鲜明的轮廓软化。

    “喜欢吗?”滕君墨问道。

    “美得让我找不到合适的语句来描述。”容檀如是答。

    “小檀,过来这边。”滕君墨牵起青年的手,带着他左拐右拐,来到一株粗壮的巨木下,“爬的上去吗?”他问。容小弟仰头看看,道:“没问题。”

    “那好,我先上去,你跟在后面。”滕君墨爬树的动作熟练且利落,三两下就窜得老高,容檀却是站在原地没动,待表哥童鞋找准了地方开始唤他,才笑眯眯地对巨木拱了拱手:“麻烦您了,帮我一帮。”

    一节树枝垂下来圈住他的腰往上送,紧接着又是另一节树枝,跟玩接力棒似的,很快把他送到滕君墨所在的高度,那儿,居然搭着个小树屋。

    “你这懒虫。”见了青年独一无二的爬树方式,boss笑着轻刮他的鼻头,随后将人迎进了那间屋内。树屋很小,两个大男人就基本占满了全部的空间,表兄弟俩并排坐下,敞开的门正对着湖泊,由于占据了高度优势,所以可以一览全景。

    “我年少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后来偶尔会到这里散心。”滕君墨身体一侧,躺倒在容檀腿上,将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捏在指尖摩挲。“这片湖,最美是在日暮时分。每当金乌西沉,湖水能倒映出太阳临去那一刻所有的余晖,如同天然的胶卷定格时间。”

    “所以,这算是你的秘密基地?”容檀笑问,没想到自家表哥小时候那么严肃面瘫的模样,天性里原来还是存有几分童趣的。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一手勾住青年的脖颈往下拉,表哥大人在那淡色的唇上偷了个香。“我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几乎已快要忘得干干净净。”

    “嗯,你想说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与你分享是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

    “是吗?我深感荣幸。”容檀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清俊秀丽的精致五官一旦染了笑意,简直温柔得让人恨不得就此融化在他的眸光里。滕君墨静静凝视半晌,抱着他的腰翻身,两人登时换了个位置,变成容檀坐在他怀中。

    双唇相接,他们吻得缠绵悱恻,细致耐心,没有疾风骤雨的掠夺,而是充满温情的相濡以沫。纠缠许久,在气竭前放开彼此,滕君墨看着怀中人脸颊通红双眸湿润清亮的模样,只觉得心头一热,小小的火星唰得燃成燎原大火。

    “檀檀。”他含住青年的耳珠舔弄:“给我。”

    于这方面依旧还很青涩的容小弟脸瞬间烫得能煎蛋。他讪讪转开视线,“随你便吧……”得了允许的男人立刻动作起来,嘴上不忘打趣:“谢谢主人家的热情招待,那么,我就不客气地开动了。”

    “……你能闭嘴吗?”青年微恼。

    “嫌我只说不做了?”boss低笑,嗓音略微沙哑,性感得不行:“我如何能拒绝你如此热情的要求,一切如你所愿。”

    口头上总是占不到便宜的容檀扭脸,表示方才风太大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欲望的火焰烧得迅猛而炽烈,很快就被弄得晕头转向的青年因此错过了巨木的一声叹息:唉,年轻人啊,真是如狼似虎般的年纪。啧啧,老了啊,着实没法理解这热情如火的青春,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也好在他没有听到,否则脸皮薄的某只指不定会无地自容地从树下跳下去。

    而被打扰了好事的某boss,搞不好会把罪魁祸首付之一炬……

    啊咧,真是可怕的后果。

    那天晚上,容檀已不记得最后他是如何回到主宅中的了。残留在记忆里的是强势的怀抱与滚烫的体温,落在每一寸皮肤上的吻,耳边低沉的喘息,以及滕君墨那双敛着烈火的眸。还有那些零星的细节,如从树屋屋顶缝隙漏下的星光,风中含糊不清的絮语。

    光影交错,仿若一场瑰丽的梦。

    在最后结合的那一刻,他感到体内的生命元素忽的鼓荡,自发地进入滕君墨的身体,不多时又转了回来。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在待要细想时,从脚趾到发梢的疲累已经将他拖入了梦乡。

    67【陆拾陆】

    那夜的旖旎情醉没有在容檀心中留下太重的痕迹,两人正值情浓之时,又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难免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纵然他在情事方面仍然不大能放得开,但也不至于为这种事情纠结个两三天。虽然地点什么的……在树上什么的……着实奔放了些……

    转眼数天过去,到了滕君墨生日,除了有事不能出席提早请过假的三房长子滕青桓和五房幺子滕青珣,其他各房小辈都在当天正午之前赶到。滕峰病重的事并不曾刻意隐瞒过四大分家,小辈们多少都有所耳闻,所以他们只是去卿老那儿见了礼,拜托老者转达他们的问候,没有去打扰滕峰。

    尽管是一切从简,但这天,滕宅里里外外还是透出股喜庆来。且不论那满园诸多违背时令的奇花异草,单是那些由藤蔓植物在墙壁及回廊上组成的各种精美图案,就足以令人侧目。不过这些并非是出自织锦之手,而是容檀的杰作,毕竟是第一次参与滕君墨的生辰,他多少也想尽一份力。

    按照古来惯例,家主之位向来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嫡子嫡孙的继承权永远先于他人,除非长房一脉死绝,继承权才会自动转移至二房手上,否则这规矩雷打不动。不过滕家祖训走的是“有能者得之”这条路,所以嫡子与其他分房小辈之间并无所谓尊卑之分,然而,话虽是这般说,某些微妙的差异还是一直存在的。

    身为长房嫡子,滕君墨最隆重的生辰是在二十岁那年,沿用古时加冠礼,耗费一整天走完了一套极严肃的流程。当日滕家远的近的但凡沾了点关系的亲属均数到场,甚至还包括了某些非人类。可惜那个时候因着容妈妈的缘故,容家老小和滕家的关系尚处于将断未断的冷淡时期,所以容檀自然不可能去参加自家表哥的加冠礼。

    而在那之后,就明显不需要如当时那般严格了。

    中午表兄弟二人与一众堂兄弟姐妹们一起用午餐,本来正式聚餐应当选在晚上的,但容檀说晚上的餐点由他亲自动手来做,滕boss一方面不希望青年累到,另一方面是独占心理作祟,就擅自将聚餐移到了中午。反正这是他的生日,要怎么过都由得他,也没人觉得不妥。

    饭后,众人纷纷送上贺礼。二房长子滕青骕送的是块封存着火鸾尾羽的琥珀,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火鸾这种妖类早已绝迹,据说与四象之一的朱雀是远亲,看名字就知道性属火。这种鸟身形娇小,生得极是好看,若是在锻造武器时取了它的羽毛或血液,则器成后便能具备火属性,算是比较难得的炼器材料。

    三房长子滕青桓没到场,次女滕青鸾送上的礼物让人有点无语——信用卡。小姑娘自己貌似也有点不好意思,先申明了那是代父亲和大哥送的,之后才拿出了自个儿准备的贺礼,一个亲手编织的剑穗。剑穗由织金草混合火光兽皮毛及冰蚕丝制成,样式相当复杂,不难看出是花了许多心思的。

    四房长子滕青珩拿出的玉盒中躺着个像肉柱般手臂粗的物体,一开始还真没人认得出是什么,后来经他说了才知道是一味药材,唤作千年肉佛,功效与灵芝有些相似,但更为稀少。《山海经》记载此种植物大都长于人迹罕至的深山古洞深处,非常难以寻到。

    在滕君墨看来,这份礼物与其说是送给他,不如说是借他之手送予滕峰更为合适。

    最后轮到五房。

    最受宠爱的幺子滕青珣没到,撑场面的是与他一母同胞的长姐滕青玥。她先是拿出滕青珣选的龙膏,和乒乓球体积相仿的紫红圆珠一枚,据说是龙血凝聚而成,这东西珍贵是珍贵,但具体有什么用没人知道,简单来说就是中看不中用。而滕青玥自己贺礼却是一副画。

    纵92公分、横7o公分的画卷展开,寥寥数笔,一位芝兰玉树的青年跃然纸上,那入骨三分的气质神态,叫人一眼就能辨认出画中之人是谁。这姑娘倒是有意思得很,明明是滕君墨的生日,她不画寿星本人,却偏偏画了容檀,个中深意,着实叫人捉摸不透。

    滕君墨盯着那幅画瞧了片刻,将之收起,目光对上滕青玥,沉吟片刻后,唇角微勾:“青玥当真是有心人,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想必父亲见了定然也会赞不绝口,多谢了。”

    被那锐利的黑眸看得如坐针毡,青玥垂下眼帘,淡淡道:“君墨哥你喜欢就好,玥也只有这点本事能拿出来见人,还担心君墨哥会觉得寒酸。”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哪里需要计较那么多。”滕君墨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两人的这番互动,心里头最没底的人就是画中的那位,容檀自从见了那幅画,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是各种疑惑一个接一个。你问这事奇怪不奇怪,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他觉得很怪。

    在旁人眼中,他和滕君墨的关系就是感情比较好的表兄弟,除此之外不该再有别的。表兄的生辰送上表弟的画像作为贺礼,这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对劲吧?打个比方,如果滕青骕过生日送他一幅滕青珩的画像,他可不认为这两人还能保持好心情。

    都说女子心细……莫非是滕青玥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跑来试探?

    这个可能性让容檀心跳一顿,冒了层冷汗,不由心生警惕。可是不该啊……他们的接触那么少,滕青玥到底是如何看出端倪的?搁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容檀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直到手被另一个温热的掌心包住。他扭头去看滕君墨,男人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随后道:“小檀,你觉得青玥这幅画画得如何?”

    撇开多余的心思不谈,凭心而论:“很好。”

    这时滕青珩忽然玩笑道:“青玥妹子,你这画,画工虽好,可人却不对。既是送予君墨,你不画他本人也就罢了,怎么着也该送副美人图吧。”

    滕青玥微笑:“檀表哥难道不是美人?”滕青珩耸肩:“我可不是这意思,但此美人非彼美人,意义终归是不一样的。再说檀表弟又非女子,如何能够这般比较呢。”

    滕君墨最烦有人拐着弯把话题往娶妻一事上绕,视线扫过滕青珩,他说:“美人纵然再美,若非我在意的,看在眼里也不过是寻常颜色罢了。”

    “哦?如此说来,君墨对檀表弟很是看重了?”

    “他母亲是我父亲最疼爱的幺妹,是我的亲小姑。我疼爱小檀,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