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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檀诡事录第11部分阅读

    这么把人晾着似乎也不大好,最终不甘心地说:“那我们校庆见。”

    容檀只笑笑,等人离开,才走回座位。分出五根烤肉串给滕君墨,见他不接,就自己津津有味的地吃起来。等把所有的肉串都解决完毕,容檀心满意足地舔舔唇瓣,滕君墨伸手在他嘴角一抹,“辣椒粉都沾到嘴边了。”然后把手指放到嘴里吮了吮,容小弟耳根微热。

    填饱肚子,补充了体力,开始下午新一轮的征战。

    玩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至黄昏,嘉年华内所有设施都亮起斑斓灯光,太阳已隐于远处群山之下。中心广场喷泉旁的长椅上,容檀靠着滕君墨的肩闭目养神,好久没有这般尽情放纵过,他觉得都快累瘫了。

    “很累?”滕君墨抚摸青年的脸颊,问道。

    “嗯。”

    “那回家吧。”

    “不要,还有个项目没玩。”摊开园区全景地图,容檀食指点上弹射蹦极:“剩下这个,据说能瞬间弹上38米高空,玩完再回去。”

    “如你所愿。”

    弹射蹦极的设施十分简单,两根笔直的高杆,由左右各分出两股弹簧绳,中间悬着个圆形双人座椅。待一切准备就绪,工作人员开始例行倒计时:“5,4,3,2,1……发射!”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座椅被唰地抛至空中。

    风声在耳边呼啸,容檀睁开眼,世界在他眼中颠倒。“小檀。”滕君墨的轻唤穿透空气,他扭头,得到一记温存的亲吻。男人唇瓣的热度温暖了他冰冷的嘴唇,青年依旧睁着眼睛,他们脚下是璀璨的灯海,呼应着头顶的斑斓星光,让人产生一种仿佛凌驾于星空之上的错觉。

    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回到酒店,已近午夜。容檀洗完澡就整个人趴去床上,懒洋洋地一动也不想动。滕君墨走过来捞起他抱进怀里,“有样礼物送你。”

    “哦?是什么?”

    男人掌心躺着两粒小小的尾端相连的墨绿色物体,有点像某种植物的种子。“这是……?”容檀打量了会,没看出个所以然。“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boss神秘一笑,忽然低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唔!”可怜的容小弟痛叫,怒瞪行凶的某人。

    滕君墨掰下一粒种子按去他渗血的伤口,容檀只觉得耳垂又麻又痛,但这种不适感很快就褪去了。把剩下的那粒交给满脸茫然困惑的青年,滕表哥示意:“照我刚刚那样做。”

    “……”虽然不解,但容檀还是依言照做了,他凑去滕君墨左耳没留情地一咬,眼见薄薄的耳垂渗出血珠,立马把种子按上去,接着便惊讶地看到染上血迹的种子竟然抽丝发芽,纤细如绣花针的墨绿枝蔓自伤口往上游走,眨眼的功夫就爬满了整个耳廓,形成图腾似的纹路。

    “双生的相思蔓,一方若枯萎,另一方则必定相随,是种非常稀少的植物。”滕君墨揉捏着容檀柔软的耳珠,忍不住倾身含去口中细细舔舐,心情很好地瞧见耳后肌肤晕红一片。“佩戴相思蔓的人,能够在对方遇到危险时收到警示,所以,山鬼们才给它们用了这个名字。”

    “那些美丽的姑娘相信,拥有相思蔓的有情人,可以白头不相离。”

    容檀很快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他离开滕君墨的怀抱,神情复杂地看了男人半晌,下床走到落地窗边。都市的夜景宛若一张缀满宝石的深色画布,他静静望着远处的霓虹长龙,心中思绪起伏。容檀自问是个理智的人,虽然难以抵抗地被滕君墨所吸引,但对两人的未来,他并没抱太多乐观的想法。

    且不提同为男子又是血亲这件事,光是滕家长房一脉的延续就是个大问题。他还记得那日四房当家滕行梧说的话,不管最后滕君墨能否成为家主,身为长房嫡子的他都应当为长房留下血脉。当时舅舅滕峰虽没表态,但也没有反驳,说明他心中未必没存同样的念头。

    而如果他俩在一起,成婚生子必然全成空谈,到时候该如何向舅舅交代?还有他自己,容家三代单传,在爷爷和父亲相继过世后,他便是容家唯一的男丁,和滕君墨的情况其实相差不大。

    若父母尚在,他相信双亲绝对不可能答应他与一个男人携手。

    “在想什么?”滕君墨上前环过青年的腰,和他一同望向窗外。对于容檀的心思,boss能猜出八九分,只是他生来妄为,很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所以没有那般多顾虑。人生太短,比之天地,恰若蜉蝣。若不能尽欢,那要来何用?他不否认自己是个享乐主义,因为出生富贵,又有特殊能力在身,二十多年来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好不容易出现个真心喜爱的人,自然得牢牢抓住了才对。

    至于其他的,古人不是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没什么。”容檀摇摇头,他反手勾住滕君墨的脖子,待男人顺势低下头,主动在他唇上印了个吻:“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这是回礼。”

    “这样就想打发我了?”滕君墨挑眉,逮着人讨了个深吻,末了说道:“小檀,明天开始我来教你使用双刀的方法。”

    “你?”

    “嗯。”先前本打算找专人教导,不过仔细想想,他还是更享受亲手帮助青年蜕变的感觉。他期待着怀中人破茧成蝶、蛟龙入水的那一天。“小檀,不要忽略你体内的灵物,学着去感知它,随着融合程度日深,与之相伴的神通将会逐步显现,被动接受乃是下下策,不要忘了,灵物也是种生命形态。”

    “我明白了。”

    44【肆拾肆】

    y大的百年校庆举办得十分隆重,许多如今已事业有成名利双收的成功校友都出席了,包括几个在y市医学界备受瞩目的青年才俊。容檀见到了不少同学,毕业两年多,大家都有了不小的变化,脱离了大学校园这个相对还算单纯的小社会,职场的竞争或多或少在他们的眼底留下了疲倦痕迹。

    变化最不明显的当属容檀,虽说当年的车祸让他一夕之间失去了三名亲人,但那种深切的痛苦已经在时间磨蚀中化作心底陈旧的伤疤,不去触碰,便不会疼痛。除开那些过往,青年心境向来开阔,所谓相由心生,这份豁达心态带给他的是明镜台般不染丝毫尘埃的澄澈眼神,安静却又透彻地倒映着一切。

    和大学时期那个温润清冽的大男孩无甚区别。

    而在与滕君墨两情相悦后,那种恬淡的喜悦像是点亮了他的灵魂,使得青年仿佛由内而外发出光来,为本就清俊精致的面容平添一分亮色,如画眉目叫人几乎移不开眼去。

    被惊艳到的大有人在,但真正能和容檀说上话的却不多。他身边站着三人,个子最高浓眉大眼的叫许临渊,是寝室里的老大,目前在另外一个城市的名校读研;与许临渊身型截然相反,身高仅一米七出头的矮冬瓜是王阁,外号格格,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富二代;至于最后一位,不用介绍了,大家都熟悉得很——周远。

    四人许久未见,刚开始气氛还有点拘谨,不过在王阁和周远的插诨打科之下,那点儿陌生感很快就打消了,彼此闲聊着近况。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又扯到大学那会儿的各种八卦事件。

    如此,难免会提及云熙。

    说到云熙吧,这姑娘曾是容檀的追求者之一,别看人娇娇小小整就一烟雨江南养出来的水样女子,其实性格相当惹人头疼,喜欢什么人明明是自个儿的私事,她却非要闹得尽人皆知满城风雨,这也是为什么容檀不想与她碰面的原因。

    勇敢追爱没有错,但也该注意下方式。

    王阁调侃了容檀两句,见青年表情淡淡的难辨喜怒,摸摸鼻子,不说话了。几人约着去校门口的川菜馆聚餐,提前从学校撤退,到餐馆要了个包间。同窗好些年,对各自的口味都有所了解,迅速点好几道菜,服务员拿着菜单去厨房下单,把空间留给四人。

    “容小檀,你怎么一直在看手机?等谁的电话呢?”王阁忍不住问。

    “呵,没什么。”容檀摇摇头,心里却有些忧虑。本来今天滕君墨是要跟着一起来的,但昨晚却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他还记得男人接完电话后那严肃的表情,若非事态严重,也不至于要连夜离去。

    那之后他给滕君墨打电话总是处于关机状态,这让他有点不安。只是……摸摸右耳朵,他想,既然相思蔓没有出现异样,想来滕君墨这会儿应该是安全的。

    “诶?坛子,几天不见你去纹身了?”注意到青年的动作,坐在他右侧的周远顺势看了眼,然后奇道。“不对……不像纹身,是耳夹?乖乖,做得可真够精致的,你上哪儿买的?”

    他这一说,引起了另外两人的好奇心,格格同学和许老大相继凑近了看,“确实挺漂亮,很衬你,莫不是哪位蕙质兰心的妹子送的?”容檀无语地格开他们,“是我表哥给我的礼物。”

    “切。”见没八卦可挖,王阁失望地撇撇嘴。

    这家川菜馆除了味道正宗分量大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上菜快,二十分钟内,点的五道热菜两样凉菜就6续上齐,容檀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那滚烫麻辣的滋味让人满口生津。

    手机就放在手旁,既没有短信,也没有来电。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湘西。

    “五天前——也就是2月13号的凌晨,木棺村东侧发生地层塌陷,产生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坑洞。两天后,全村居民尽皆失踪,事前毫无预兆。昨日午时,我在天坑底部发现了总共二百四十九具尸体,经核对,系木棺村村民无疑。”迷彩越野上,一身野战服的英挺男子正一板一眼地向滕君墨汇报。

    “只有尸体?没有别的东西?”

    打开电脑啪嗒啪嗒按了几个键,野战服男子将屏幕转向滕boss:“坑底用鲜血绘成这个图形,老大,这方面我不擅长,实在看不懂。”

    那是个极为复杂的大型阵法,滕君墨沉默地看了片刻,问:“原件呢?”

    “老大……那是我特意绘制的清晰版,绝对分毫不差。”

    “我知道。”boss没什么情绪的瞟他一眼:“但是我要看原件。”野战服同志不敢再多嘴,立马调出了原本的照片。“果然……”眸色深沉的低喃,滕君墨脸色不大好看。

    “老大?”

    滕君墨不欲多说地摆摆手,“开快点,我要尽早去现场看看。”

    木棺村是湘西众多村寨中十分普通的一个。因为所处位置四面环山的缘故,常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村民们都是自给自足。从表面上看,这个村寨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果不是野战服同志在完成任务准备返回s市的途中路过这里,恐怕很长时间内都不会有人发现木棺村在一夜之间变成无人死地。

    野战服全名常春,半妖半人的混血儿,今年八十余岁,老爹是只狼妖。狼族的痴情在诸多种族中都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在常春的娘亲百年后,他家老子也毫不犹豫的跟着殉情了,反正狼的生存能力极强,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刚满五岁的小崽子能否活下去。

    常春就这么一个人摸爬滚打许多年,最后被滕君墨相中,从此成为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员。

    虽说常春已年至耄耋,但那是人类的算法,在妖族强悍血统的潜移默化下,常春其实才正当青年……是只健康活泼有朝气的狼崽子。他继承了狼族手可裂石的怪力,以及绝佳的嗅觉和视觉,还有惊人的奔跑速度、弹跳力,实是滕君墨麾下的一员猛将。

    只是这娃脑袋有点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是瞎扯谈”这句话是他的座右铭,对于需要动脑筋的事很不待见,为此滕君墨专门给他配了个互补的搭档。当然,两人不是连体婴,不可能每次出任务都黏在一起。

    很快两人到达目的地,巨大的地陷天坑出现在眼前,伴随着一股萦绕不散的恶气。

    滕君墨站在边缘往下看,此时正当中午,阳光自广袤的天宇倾泻而下,奈何却照不亮天坑内部,有模模糊糊的灰色雾气阻挡了光线的递进,将那片夺走了两百余条生命的坟地保护在黑暗中。滕君墨做了个手势,常春见状意会地扭扭脖子,喉间滚出低吼,背脊渐弯,手掌的形状开始发生变化,指甲变得锋利。

    两分钟后,那英挺的男子已不见了踪影,原地出现个高近两米的黑色巨狼,眼睛是和常春如出一辙的漂亮冰蓝。巨狼行至滕君墨身前,温顺的伏□子,男人一脚跨去它背上,巨狼站直身子,抖抖毛:“老大,抓稳了。”说完,往后退两步,接着向前疾奔。

    天坑深得很,以一人一狼下落的速度来看,恐怕超过百米。巨狼在坑洞两壁来回跳跃,带着背上的滕君墨安然无恙地到达坑底。说真的,那感觉绝对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村民干瘪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一侧,散发恶臭。他们身体里的血液都被抽干了,皮肤尽数贴于骨架上,看起来分外可怖。滕君墨走近细瞧,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恐惧不甘。

    “……”再回头打量脚下用鲜血绘成的阵法,他皱眉,对常春道:“联系泊舟,让他今晚之前赶过来。”

    尚没变回人形的巨狼点点头,跳跃着往洞口而去。

    滕君墨锐利的视线扫过坑底每一个角落,这里除了死人的怨气,还有另一股更为庞大的邪恶气息,但因已离去的久了,所以稍显淡薄。良久,一抹厉色浮于男人眉眼之间,他冷冷一笑,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当晚七点,结束了一天活动的容檀回到下榻宾馆,经过前台时,他找工作人员询问先前滕君墨为套房付了几天的费用。工作人员恭敬有礼地笑答:“那间套房是专供滕先生使用的,不论您想住多长时间都没有问题。”青年不由哑然。

    回到房间随手打开电视,新闻台的女主播用标准的普通话播报着各地要事怪事新鲜事,这会儿在讲的是一则有关天坑的新闻:“近日来,我国境内不少地区相继出现不明天坑群,其中尤以山区为多。据专家估计,引起大规模地陷的主要原因是地底暗流溶蚀……”

    容檀切换频道,女主播妆容精致的脸变成一个气急败坏的男人,他正揪着另一个男人的衣领大吼:“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我把你当最好的兄弟,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又连续换了几个台,容檀终于发现自己其实半点看电视的心情都没有,头仰靠沙发叹了口气,他无奈笑笑,起身去厨房冰箱拿了瓶百利甜,往装了冰块的长形列杯里倒入半杯,再倒入一半新鲜的牛奶,喝了一小口,幼滑芳香的口感在舌尖上跳舞。

    有些无聊的关了大厅的灯,只留下门边一盏浅绿色的顶灯,那光晕十分柔和,只淡淡地照亮了下方小小的空间。

    容檀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把玩手机,直到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他于黑暗中稍显落寞的敛下眼睫,下意识地摸了摸缠着相思蔓的右耳。一整天没有联系,他倒也不是十足担心,就是有点不安罢了。男人离开时锋锐的眼神让他很难不在意,其实他想跟着去的。

    有些事情,他觉得是时候尝试着去分担,好过总是站在他背后远远看着,却融不进那个光怪6离的世界。

    45【肆拾伍】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容檀听到房间里有人在哭。他起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后来又觉不对,那声音分明是从客厅传来的,遂悚然一惊,完全清醒过来。

    看看壁钟,十二点刚过,青年动作轻缓地下床,赤脚踩在厚厚软软的羊毛地毯上,没发出声响。解开右手的碧色匕首,谨慎地走到卧室门边,轻轻转动门把,无声无息地将门打开,来到客厅。

    “呜……呜呜……呜呜……”若有似无的呜咽自某个角落传来,容檀停下脚步,视线在屋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落地窗旁的贵妃椅上。那儿蜷着个娇小的身影,双手抱膝,头深深埋着,长发从两侧披散开,恰恰掩住了脸庞。“呜呜……呜……呜呜……”猫儿似的低泣哀哀怨怨,青年一时也不敢靠近,只站在原地瞧着,半晌轻声问道:“你是谁?”

    哭声顿了顿,那人影抬头,于朦胧月色中露出张泪痕斑驳的脸,容檀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