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嵩诒菊芯傩械苹?届时将向所有遵纪守法不杀生的精怪异类们开放，十分热闹。容檀知道后感到很遗憾,他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与众不同的元宵节,与他视频的滕青鸾察言观色，扮了个鬼脸：“让你们不打招呼就跑去过二人世界,羡慕了吧,哼哼！”
容檀转移话题：“八角怎么样了？乖不乖？”
“乖？！”滕青鸾瞪眼,不雅地爆粗口：“乖个屁啦！根本就是个超级捣蛋鬼超级惹祸精好不好，除了家主伯伯就没人制得住它，我现在见了都恨不得绕道走！”
容檀哑然,不会吧，她说的真的是乖巧娇气又爱卖萌的八角童鞋？
正说着，忽然扑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紧接着屏幕不停晃动，背景音是青鸾抓狂的叫声：“哇哇哇你个小混蛋赶紧从我的电脑上下来！下来！显示屏会被抓花的啊你当自个儿是纸做的吗快点下来嗷！！”
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
好不容易消停了，视频重新显现画面，容檀看到胖了些的八角端坐在屏幕前，见了他欣喜地“喵呜”两声，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就想舔，被黑着脸的滕青鸾及时拉住：“拜托你了小祖宗，省省你那金贵的口水吧，舔毛啊舔，你就算把我的电脑舔穿了都碰不到你家主人！”
容檀“噗”的笑了，他挥挥手和八角打招呼：“嘿，宝贝，想我没？”
八角卧倒，打滚，喵呜喵呜的撒娇。容檀被萌到，脱口问：“被欺负没有？”话音刚落，遭到滕青鸾不满的反驳：“喂喂，小檀哥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么……我都说了你家亲爱的小猫咪过得甭提有多滋润了。”戳了戳八角的小肚皮：“你说是不是，八角？”
可惜小猫咪不理她，继续打滚求关注。
安抚了八角那颗思主心切蠢蠢欲动的心，容檀挂断视频，滕君墨递给他一杯刚煮好的咖啡：“怎么，对本宅的元宵灯会有兴趣？”
“嗯，觉得会很有意思。”容檀尝出咖啡里放了方糖和牛奶，中和了黑咖本身的苦味，是他喜欢的微甜醇滑。
“要回去吗？”
“那倒不用，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容檀端着杯子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窗外景色。他们在阮潞入院后就换到了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明显是出于滕君墨的意愿。这位大少爷打出生起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不认为追求物质生活的享受有何不妥。“今晚太乙庙也有灯会，到时我们一起去看看？”
“太乙庙？”滕君墨倚墙而立：“你是说那种人挤人挤死人小摊小贩趁机抬价到处都是旅行团扒手遍地跑且一不留神就会把你弄丢的灯会？”没有标点的长句听得容檀无语：“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跟紧点不会走散的。主要是晚上那里很热闹，或者说你有什么更好的安排？”
抱臂思索了片刻，滕君墨一笑：“行，你想去就去吧。”
举凡是灯会、庙会、花市之类的大型活动，都免不了人山人海的场面。太乙庙平常就有不少游客光顾，到了正月十五的晚上则更是夸张，用摩肩接踵来形容绝不过分。容檀虽然在y市读了几年大学，但以往过年都是回s市和父母度过的，对于太乙庙庙会盛况只闻其名，真正见识这还是头一回。
太乙庙附近的主要街道在晚六点后就对机动车实行封路政策，只许进不许出，尽管如此交通依旧拥堵。容檀和滕君墨站在太乙庙东门入口，瞧着那人潮汹涌的景象，前者抽了口冷气：“这可真够……壮观的。”
“可不是吗。”滕君墨右手与容檀交握：“这样就不会走丢了。”容小弟低头看了眼两人相缠的手指，没有说话。
顺着人流一路往内，各式各样的彩灯展露真容。此时暮色刚刚降临，一轮皎月自天边升起，广袤的天穹下一派流光溢彩火树银花，人如潮灯似海，入眼皆是华光，端的是“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有趣的走马灯、姹紫嫣红的荷花灯、精美生动的金鱼灯，甚至还有长达百米气势逼人的龙灯，上千盏做工考究的花灯让游人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容檀去小吃摊买了份桂花元宵，用塑料小碗装着。原本很是普通的味道在周遭气氛的衬托下都显得美味起来。“要不要尝尝看？”他征询地看向滕君墨，表哥的回应是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揉乱了头发。
走走停停逛过几家猜灯谜的小铺，赢回一盏十分漂亮的宫灯，两人不知不觉行到河边，大大小小的船只漂浮在水面，倒映着粼粼波光，构成一幅画舫凌波、桨声灯影的美景。找了个人群相对疏散的角落坐下，容檀吃完最后一个元宵，笑问：“感觉挺不错的，对吧？”
滕君墨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轻吻：“我们去坐船。”
“好啊。”
船是滕boss挑选的，这次他没有选那些被彩灯装点得无比奢华的画舫，而是一只由游客自己操纵的小舟，样式倒也算得上雅致好看。容檀以前没划过船，试了几次发现只能让小舟在原地团团转后，船桨果断易主。
自游人如织的月老桥下驶过，两岸伫立着仿古建筑群，高高飞起的檐下均挂着小巧的红灯笼。有一列歌舞队敲锣打鼓地穿梭于人海中，在本就高涨的气氛上又泼了瓢油。
滕君墨船掌得极稳，随水波的韵律温柔起伏，容檀盘膝坐在船尾，眼中看着浮光掠影，耳边不时飘来欢声笑语，眼皮渐渐重了。他索性闭眼，微扬起脸庞感受夜风轻柔的抚摸，意识轻沉。
将他唤醒的是一阵异常诱人的香味。
“唔……什么味道……”揉揉眼睛，他抬头张望，下一秒却惊讶地张大了嘴。周围的景色竟悄然无声地变了番模样，他们的小舟行驶在一条翠玉般纯净碧绿的光带上，空气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萤光。
夜幕黑得发蓝，星辰好似碎钻，距离近得叫人心生惶恐，颇有“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意境。
而岸边那些噪杂喧闹亦归于静默，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奇特但美妙的絮语，仿佛就在你耳边低低呢喃，但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
“……我们在哪儿？”被不似凡间的画面所迷，容檀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知道吗，元宵节又称上元节，是上元一品赐福天官紫微大帝的诞辰。”滕君墨撑着船，声音格外柔和：“所以这个节日，可不仅仅属于人类。”小舟停靠在一处白玉石板前，滕君墨率先踏上去，然后回身朝容檀伸出手。
“来吧，我带你参观土地神的元宵庙会，绝对不虚此行。”
容檀觉得自己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对什么都好奇，恨不得多长出只眼睛来。他手中拿着根竹签，串着五朵朱红千瓣花，打头那朵被咬了一口。当然这可不是真的花朵，听滕君墨说这是山鬼的拿手点心，做工无比复杂，只有在土地神庙会和山神宴席上才能吃到。
那阵把容檀勾醒的香味就出自这种点心，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刹那芳华。意思就是说如果不在做出来后立马吃掉，那么味道会猛跌好几个档次。
因此想打包外带什么的，完全没可能╮(╯_╰)╭。所谓物以稀为贵，山鬼们可是很有经济头脑的。
庙会的摊位很有意思，远远瞧去都雾煞煞的，唯有靠近了，才能看清摊主的面容和摊位上摆放的东西。这里没有固定的货币，沿用以物易物方式，像他的刹那芳华就是滕君墨用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粉色珍珠换来的。
山鬼都是些漂亮姑娘，喜欢亮晶晶的美好的物什——据说。
摊主们长相各异，摆出来换的商品更是五花八门：长着扇形叶片会跳舞的蝶草、吃了能让人拥有优美歌喉的盲蛇眼珠、经年异香不散的还魂木、能伐经洗髓的影木果实、仅一株就可以酿出极品仙酿的玉红草……
如是种种，不一而足。
若非容檀自己根本没东西能拿来换，他肯定会忍不住交换一大堆。
“真是太神奇了。”他啧啧感叹，“我想给八角换点礼物，表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你倒是想着那只馋猫。”滕君墨淡淡一笑：“随我来。”白虎是食肉动物，九尾爱吃鱼，八角继承了父母双方的基因，喜爱自然相似。想要寻稀有的水产品，那便只有一个去处。
滕君墨带容檀径直走到一个摊位前，此间主人是位样貌极美的姑娘，不同于魏紫的艳丽也不是姚黄的纯真，而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再简单不过的素白长裙亦能被她穿出华服盛装的雍容。姑娘头上长着两根形似鹿角的金红色犄角，半透明的眸静静看着两位来客。
“三公主。”滕君墨颔首致意。
龙女还他一礼：“滕公子，许久未见。”
“两尾丹鱼，不知殿下有何想要的？”滕君墨直接道明来意，龙女一愣，继而笑颜轻展：“公子太客气了，丹鱼而已，送你便是。”说着，她皓腕一扬，手中便出现一水晶鱼缸，里头游动着两尾巴掌大小身赤如火的漂亮鱼儿：“区区薄礼，还望公子笑纳。”
滕君墨看看她，想到什么，没有拒绝：“如此，多谢殿下。”他接过鱼缸放到容檀怀中，“我们这便告辞了。”
龙女笑眯眯地挥挥手。
41【肆拾壹】
丹鱼长得极是好看,宛若用血玛瑙精心雕琢而出的艺术品,腾转间赤光环绕,如同披着层霓裳轻纱。容檀欣赏了一会，然后傻眼,“这要怎么送给八角？话说店铺附带包邮服务吗？”
滕君墨忍俊不禁：“别急。”又向前行了十数米,见到一石墩，石墩上坐着个黄衣黄帽的小人儿,目测身高只有十几公分,差不多就一根筷子那么长,他身边还停着辆体积同样袖珍的黄|色小车。滕boss轻叩石墩，黄衣小人儿正打盹呢，被这动静吵醒了,嘟嘟囔囔地睁开眼，看样子本想抱怨两句的，但见着滕君墨，立马笑着作揖：“嘿嘿，滕公子，不知找庆忌有何事？”
“找你还能有什么事？”表哥大人指向容小弟怀中的鱼缸：“帮我送样东西去滕宅。”
名叫庆忌的小人打量了一下那两尾丹鱼，点头：“没问题，一定给您送到。不过，那啥……”略显局促地搓搓手：“老规矩，送一趟两苹果。”容檀囧之，苹果？好便宜的运费……不过鱼缸可比这黄衣小人大多了，他要怎么送啊？
“老规矩不是一个苹果吗？”滕君墨挑眉：“涨价了？”
庆忌羞涩地掩面。
“行吧。”不知从哪里掏出纸笔，滕君墨刷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递到庆忌面前：“地址收件人都写上面了，到时候自会有人给你报酬。”
“好咧！”黄衣小人看了几眼纸条，点头表示记住了。他翻身上车，冲着容檀伸手：“公子，麻烦把要运送的物品交给庆忌。”容檀有些迟疑地将鱼缸放到石墩上，就见庆忌嘴巴一张，瞬间放大n倍，一口把鱼缸连带两尾丹鱼给……吞、吞进肚里去了……
接着“呼啊”吆喝一声，黄|色小车腾空而起，转瞬就没了踪影。
=口=|||容檀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表情纠结：“那……是什么？”滕君墨牵住他的手：“你问庆忌？他是泽精，还有个名字叫要离，有日行千里之能，性嗜苹果，而且一定要是凡间种出来的苹果。庆忌经常在这种场合客串快递员赚外快，口碑很好。”
容檀的内心各种失意体前屈，果然非人类的世界是不能以正常心态去看待的。
脚下的路仿佛没有尽头，延伸向不知名的远方，两人继续逛了一会儿，不知怎的，竟回转到初登岸的白玉石板处，小舟静静地停泊在那汪浓翠欲滴的光带之上。明明是走的直线没有转弯，为何会回到？容檀颇为不解。滕君墨却没表现出任何惊讶情绪，他引他上船，说道：“我们该离开了。”
用船桨在石板上一推，小舟便轻飘飘地向来路驶去，容檀回头望，轻薄的雾色掩盖了所有景象，白玉石板已然消失在视线中。有浅色流萤密密聚集在身周，连绵成静谧的流光，似是在为他们送行。划出数百米，前方出现个拐口，翠绿的光带隐没入骤然浓稠的雾气，那些缠绵在耳际的低语和流萤，也在小舟传过那屏障般的浓雾后，悄然消散。
还是那条流光溢彩的河道，两岸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不时有被彩灯装点得五光十色的画舫自身侧荡过，里面隐隐飘出欢歌笑语。不过是眨眼之间，便陡然换了番天地。
他们在土地神庙会经历的那段时光并没有对现实世界造成任何影响，手表显示的时间前后仅相差五分钟，而河面上来来往往那么多画舫轻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不起眼的小舟是否曾短暂消失过一瞬。
回到租船点，将小舟交还后，两人重新汇入密集的人群。无数的烟花争先恐后地在天际一一绽放，漫天流星雨似的华彩与地面的灯火辉煌交相呼应，虽然拥挤不堪，哪怕近在咫尺和对方说话也得靠喊，但却是独属于人间的热闹景致，迥异于土地神庙会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孰胜孰劣，着实无从说起。
该看的都看过了，容檀瞄了眼滕君墨面无表情的脸，估摸着这人的忍耐力差不多快到头了，遂当机立断脱离大部队，拐入小巷中，然后再根据各种指路标示，终于成功地从南门离开了太乙庙。两相对比，大街上可清净得多了，至少不会有噪音吵得你头疼，容檀取出手机，惊见数通未接来电。
翻翻记录，都是亲朋好友，想也知道是来送节日祝福的。容檀挨个回了短信，过了数秒手机震动，有人回复：“坛子，元宵快乐哈，看到短信回个电话呗，哥有事儿和你说——by周远。”
正好再往前几步有个电话亭，容檀走进去关好门，拨了周远的号码：“元宵快乐，你要和我说什么？”
“诶，明儿不是情人节么，哥提前一个月就订好了两张嘉年华的豪华套票，问题是你也看到了，潞潞身体还没好，肯定是去不了的，要是再出些差错可咋办？但如果就这么放着不用吧，作废了也挺可惜，要不你和表哥去吧？号称是全亚洲最大的嘉年华呢，宣传都足足宣传了半年，怎么样，有兴趣没？”
有兴趣是有兴趣，可情人节俩大男人跑游乐园算是个什么事啊？
“说话呀坛子，这豪华套票可一点都不便宜，打水漂的话哥心疼啊，你去玩玩又不会掉块肉。”周远继续劝说，“你别成天跟看破了世事似的成不，要有点年轻人朝气啊，嘉年华从来都是老少皆宜的再说了人家都顾着玩谁管谁啊，你就算带个金刚去也顶多被围观一下，b1b1b1b1……”
“行了行了。”打断周远的碎碎念，容檀道：“我问问表哥的意见，他要是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哦，你如果说自己想去他肯定会答应的。那我先挂了，你到时候短信知会我就行。”
把周远的话转述给滕君墨，表哥大人想了想，无所谓地答：“你决定好了。”咦？这个答案和容檀原本以为的不符，于是又问了一遍：“嘉年华的人也不少……你真愿意去？”
“我像是会勉强自己的人吗？”滕君墨又伸手揉他的头发，“再说，情人节我不陪着你，陪谁？”
容檀默，这话说反了吧？你陪谁都不该陪着我才对……
十点钟的光景，两人不是很想回酒店，面面相觑半会，最终决定打车前往城郊的鹦鹉滩公园。公园里也聚集着不少游客，数不清地孔明灯漂浮在天空，温暖橘色烛火取代了星辰遥远清冷的光辉。滕君墨和容檀一人买了一盏，在上面写下各自的新年愿望后，点燃内部金纸，待孔明灯膨胀起来，目送它冉冉升空。
那一豆火光在墨蓝的夜空中越飞越高，容檀仰着头，问身边的滕君墨：“你在灯上写了什么？”
“你呢？”表哥反问。
眨巴两下眼睛：“我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滕君墨莞尔：“那你还问我？”他长臂一展，将容檀裹入怀里，嘴唇蹭着青年光洁的额头，触感暖暖的：“小檀，”他开口，声音如醇美的百年佳酿，回味悠长：“告诉我，今天过得开心吗？”
手犹豫了片刻才松松围住滕君墨的腰，容檀给了肯定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