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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巫梦缘第5部分阅读

嗅;乍暖还寒弄雨天,啼得黄鹂瘦。

    休嫌春意阑,还把春光扣;几度为欢未了期,片刻全消受。

    右调《卜算子》

    这一首词,为因本日春归,全把送春数语做回小说引头。

    且说王嵩日里在书房读书,夜里又过桂姐这边来。露花怀孕身粗,已弄不得 了。

    苦苦央及桂姐道:「我的亲妹妹,左右郎才女貌,一对儿夫妻了,就先把我 试试新,有何妨碍?」

    桂姐道:「小时听见娘说,若是女儿破了身,成亲拜堂时节,那花花髻就戴 不牢了。我如今忍耐些时,后来有日和你快活哩。」

    王嵩哪里肯依,直到跪求的田地,桂姐才勉强应承,道:「看你提学道科举 又是第一名,我便和你做一遭儿。」

    王嵩笑道:「科举随分取了就罢,倒是亲妹妹这事要紧。天啊,须扶持我个 第一,我磕头谢你。」

    两个这一夜,越脱得光光的,相搂相抱睡了。只不曾蜂采花心,若说亲嘴摸 奶,你摸我的,我摸你的,已是样样做足,亲暱猥亵极了。

    又过了半月,提学道是个好奇的人,提取各学生童,当面发落。他在济南府 原是这般,为因苛刻了些,有人怨他。来考东昌,越发的卖弄精神,试卷且不拆 号,唤齐了生童,当面拆一卷叫一个,人人胆颤,个个心惊。

    东昌府学,拆完了一等,都赏了花红,又各一两一对,吹手鼓乐送出来。再 拆二等,拆到第七名,便是安可宗,也大众领了花红,与八钱一对,吹手鼓乐送 出来。然后三等拆完,四等也有五名。

    为因不是岁考,不过唱名发放,随后就拆临清州学的卷子。一等一名乃是王 嵩,一等二名是刘康,就像天生成的一般。提学道逐一发放完了,把童生卷子统 发与知府,到府里拆号,不在话下。

    且说各学驰夫拿了科举的案,各家去报科举,冯士圭家也有人把王嵩第一名 的喜信,就去报了。

    冯士圭欢欢喜喜进来说了,桂姐虽然笑逐颜开,却心里想道:不好了!这弄 一遭儿,是我亲口许他的,如今怎好又赖。且到其间再作区处罢。

    第二日,王嵩一班儿谢了提学道,蒙吩咐各回肄业,几个同窗朋友便雇了头 口,一齐回州里来。

    正是:

    个个鞭敲金镫响,人人齐唱凯歌回。

    王嵩在骡子上,心里想道:又考了第一,我的亲妹妹料难推调了。

    一路里,就如小孩子要糖吃,盼不到。临清来府州原隔得一百里路,过了梁 家棧二十里,到了豆腐行屯打中火。他就只管问:「为何今日的咱,觉得远了许 多?」

    又过了孔家集,随路只问:「到临清还有几里?」

    刘子晋道:「嵩兄要紧到家,见令堂老伯母么?为何这等性急?」

    王嵩道:「小弟同二兄到馆,只是今日路觉远了些,不是小弟性急。」

    又走了十来里,已到了临清。安伯良先晓得他们回来,预先备下酒席,与王 刘二人接风。这酒一则奉承第一、第二,二则自己儿子有了科举,心里快活。

    真正说不尽的风光,王嵩三人才到南门,遇见馆里接他们的管家,连忙磕了 头,禀安可宗道:「爷备酒在家。叫小的禀大爷,接刘大爷、王大爷,且不要回 去。竟到馆里洗尘。」

    安可宗就接了两人,进得厅来,见过了安伯良,便入席饮酒。三杯两盏,行 令猜拳,大家吃得烂醉。王嵩被夭桃扶上楼来,开了书房,便和衣睡倒。一睡直 到天明,桂姐正心里忐忑地怕他过来缠帐,那知他被酒弄醉,竟忘了。

    有《挂枝儿》为证:

    俏冤家,得意回,如何吃得烂醉?倒着头,和衣睡,一毫儿不知;

    枉了人,点着灯,坐了三更多天气。

    待要开门看,又怕他醉后痴;若论他醉后的颠,也定是缠个死。

    到了次日,王嵩十分懊悔道:「本待赴巫山云雨,却被人误了事,况且科举 考了第一,是秀才的本等,如何欢喜过度,吃得这等烂醉。岂不被有见识人笑断 了肚肠。」

    劝得自儿戒饮了。从此每夜只吃十小杯为率,再不过饮。

    这日指望和桂姐成事,只得且不回去。夜间弹了弹门,露花开了门,放他过 去。

    桂姐笑吟吟的道:「恭喜又考了第一。」

    王嵩道:「恭喜你的话儿准了。」

    桂姐红了脸道:「不要取笑。少不得成亲不远了。」

    王嵩道:「妹妹料悔不得前言了。」

    桂姐笑道:「悔了这一遭儿,夫妻间亦有何妨?」

    露花搬上果子、酒来。

    王嵩道:「我昨夜被东家强劝,一时醉了,误了大事,再不十分吃酒了。」

    桂姐道:「他吃醉了,怕他要歪廝缠。丫头收拾了去罢。」

    王嵩听了这话,反道:「既然妹妹美情,且等我略吃几杯儿。」

    你一杯,我一盏,吃了两三巡,桂姐道:「我吃不得了,哥哥再吃几杯。」

    王嵩连连只管吃,比昨夜多吃了好些,却不觉醉。

    桂姐急叫:「露花、香月,你们收拾去吃了。」

    丫头们收了下去,王嵩趁着酒兴,再三求祈,桂姐只是不肯。

    王嵩顾不得肯不肯了,骗说:「脱了睡罢。」

    桂姐才脱了小衣,正待上床。被王嵩一把抱住,用力捺倒,不由分说,提起 她两脚,只管乱插。

    桂姐乱叫起来道:「那见人家夫妻,做这强j模样,亏你读书君子,全不怕 羞。」

    叫唤极了,身子又乱摆,两手又乱推。王嵩没奈何了,只得放了她起来。

    正是: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桂姐见他放了起来,倒赔着笑脸儿道:「亲哥哥,不是我拗着它只管不肯, 但夫妻百年大事,如何这等蛮法。再停停儿,凭我亲哥哥弄耸好么?」

    王嵩没法了,只得东摸西揉了一阵,搂着睡了。

    次日说要回家看看母亲去。

    桂姐道:「你莫怪我,等这遭回来再处罢。」

    王嵩与安可宗说了,连刘子晋也同回家去。

    刘子晋道:「这一次只怕有十来日耽搁,完完家里的事,这遭就好做入场的 工夫了。」

    王嵩道:「既如此,小弟来约兄同赴馆罢。」

    安可宗也趁着两个回家,自己带了娘子,到丈人黑家去了。王嵩到家,见了 母亲,那李氏的欢喜,自不必说。

    次日见了存儿,才知进学案上倒转来第二名卜养浩,就是卜氏的弟卜三官, 又约王嵩在城外竹西庵相会。王嵩正没灭火处,就约定了次日在竹西庵。来送了 长老礼金一两,卜氏特地送了二两,况有了太守那番事,胆子大了,两个公然住 了一夜。

    第二日申刻,又弄了一遭,大家才别。卜氏千叮咛,万嘱咐:快快中了,就 来娶我。王嵩满口应承了,回家住了两日,坐不过了,来拉刘子晋。刘子晋还没 完家里事,王嵩只得自到了馆,安可宗还未回。

    这一夜,鲍二娘原来与王媚娘说通了,一伙儿做「贼」,弄了王嵩进去。第 一夜是鲍二娘弄了,次夜,安伯良到鲍二娘房里来,就悄悄的送王嵩到王媚娘房 里去,又换一个新娘,好不有兴。

    王媚娘二十多岁,不曾生育,那东西紧紧的十分有趣。只有一件,她本性原 是浪的,嫁了安伯良,不甚得意。见了这少年风流,又能征惯战的,就二十分快 活。荫门里流出来的浪水,滔滔汩汩,不知多少。王嵩见她马蚤狂忒甚,扯她到床 沿上来,提起两腿,着实抽顶。弄得王媚娘「亲哥哥、亲爹爹」一直叫,不消说 了。双股下面就如辰州江里小闸里的放溜,流了满地。多亏是初夏时候,天气不 冷,若是冬天,完结了事真要做锅大一块冰了。

    王嵩心里想道:我弄过了好些妇女,再不见有这般浪的。

    越弄越高兴了。直弄到四更已尽,五更初交,怕安伯良早起或者走来,只得 开了门,送小王到下,夭桃接应了去。王媚娘回到房里,思思想想,再也丢 不下了。原来他曾读书识字,平常也会太平歌儿,只因嫁得安家不好。做下太平 歌五个,将来写在一张纸上,叫夭桃寄送王嵩。

    王嵩拆开一看,上写道:

    黄柏木盖座房,苦人在里边藏;到晚来,只宿在苦床上,苦茶苦饭苦羹汤。 吃在肚里苦满腔。我苦甚难当;我苦告上苍,苦心苦胆苦五脏。

    黄柏木盖座楼,苦人在里头愁。浑身上下苦了一个够,一心只要到蜜州。苦 命人儿不自由,一梦到蜜州。醒来依旧在苦楼,苦风苦雨难禁受。

    黄柏木盖座庙,苦人儿把香烧。苦言苦语苦祷告,苦神圣眼内苦泪抛。苦命 的人儿你听着,你苦实难熬,我的苦对谁号,一般苦都是前生造。

    黄柏木盖座殿,苦人儿殿里边。高高下下苦了一个遍,到几时使了浆领布衫。 浑身上下甜一甜,苦的在里边,甜的在外边,生生的把苦心头咽。

    人都说黄柏苦,我倒说黄柏甜。我的苦更比黄柏显,浑身都被苦来煎。苦上 心来左右难,苦海更无边。苦梦儿如重山,到几时苦尽了把甜来换。

    王嵩看完了,啧啧的叹赏道:「其正女中学士,怪不得这般风流狂荡。」吩 咐夭桃道:「我怕写回字儿,你老相公偶然翻着了,不当稳便。可替我上复小奶 奶说,做得极好,已领教了。」

    安可宗已到馆里,鲍二娘、王媚娘已都不敢放肆。王嵩夜里依旧仍从旁门过 这边来,桂姐只是不肯破身。看看七月将到,露花身子粗重,已是十月满足时候 了。

    王嵩怕她分娩,丈人丈母究问起来,不好意思。同刘子晋撺掇安可宗,要早 些到济南府省城静养几时,好打点入场。安可宗和他父亲说了,顷时收拾起来, 一应盘费,都是安家支值。拣了七月初三吉日起程,刘、王二人,各回家料理了 一两日,来到馆里。安伯良初一日准备了饯行的酒,请冯贡生过来相陪。

    饮酒中间,冯士圭道:「我年纪半老,还想北京应试一遭,再若不中,明春 只得就选了,列位本省也都起程,我还要到国子监考科举,只在七月前后,再迟 不得出门了。」

    袖中又取出题纸一张,把与王嵩道:「是我新拟的科场题目,共二十五个, 贤甥同刘兄安生在寓中做一做,倘做着了一两题,毕竟也省力了些。」大家谢教 了。又吃了一回,各自散讫。

    王嵩这夜来别桂姐,说起丈人也就往北京乡试。

    桂姐道:「好了,好了,露花丫头苦捱得到爷出门后,养出孩子来,奶奶比 爷又好求告些,便是你的造化。」

    露花道:「我下人和王大爷养得个孩子,只求姑娘替我养活着他,就被爷和 奶奶一顿把咱打死,也无怨心。只是丢姑娘不下。」

    王嵩道:「你有这片好心,但愿你姑娘容我收用,后来中了举,做了官,就 把你做一房小奶奶。」

    桂姐道:「从古一妻二妾,也是常事。只不许她们放肆,就多收一两房,我 决不妒忌的。」

    说言未了,又摆上些菜酒。桂姐亲自把盏,与王嵩送风。又拿一朵南方来的 假桂花,插在王嵩头上。

    笑道:「这叫做蟾宫折桂。」

    王嵩道:「也得我亲近、亲近嫦娥,才折桂得稳。」

    桂姐红了红脸,只不则声,收拾了酒果去。王嵩哀哀求告,要见见意儿,桂 姐没奈何,只得容他略凑一凑,有些疼痛,连忙推住了。只进得半个头儿,用力 推他,推也推他不开,进也不得再进。王嵩虽是惯行,见她这般模样,不觉汩汩 就流了。

    正是:

    虽然半晌风流,也算春风一度。

    王嵩别了桂姐,初二又回来一遭,初三清早上路。三个好朋友,从济河一带 地方,来到省城。寻了荷花池边一个幽静下处,静坐了月余,纳卷报名。

    只因王嵩是领批,未免忙些。初六日试官入场,初九、十二、十五试毕了三 场。十七日大家收拾回来,原不打帐到馆,只因王嵩心上念念记挂桂姐,又不知 露花分娩如何,只回去见了母亲一面,次日就来了。

    安可宗不十分馆里来坐,王嵩夜间弹了一弹门,不见门开。又弹了两三弹, 门开处,却是香月。

    王嵩问:「露花姐呢?」

    香月道:「养了孩子睡着哩。」

    桂姐听见弹门,已走来了。王嵩跟了过来,说了些寒温的话,才问及养孩子 事。

    桂姐道:「我爹爹七月初八日,就往城上乡试去了,只道露花十月满足,毕 竟就养孩子。那知她十一个月,前日中秋才养出来。我再三求告我娘,我娘初然 也恼,听见说我教她替的,倒笑起来。说待她起来,还要打她,这也是宽缓的意 思了。爹爹出月才回,到那其间,再作道理。」说罢,便叫香月拿酒菜与大爷接 风。

    又道:「如今我娘晓得的了,我怕你这几日定来,取得些荤菜南酒,在这里 等你洗尘好吗?」

    王嵩笑道:「谁要你东西来接风,只要你裤子里那件宝贝接风,就稳中头名 了。」

    桂姐道:「你做的文字,果然中不中?」

    王嵩道:「你今夜和我好好的弄了,包你头名。」

    桂姐因母亲晓得的了,欣然许了,道:「吃杯酒儿,好皮着脸。」

    王嵩忙忙吃了几杯,掩上了卧房,竟大模大样把阳物弄进去了。

    正是:

    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王嵩弄完了,取出汗巾,替她揩揩,也还有鲜红的血。

    王嵩道:「妹妹,弄出血来了。」

    桂姐道:「好厌人。」

    从此每夜过来,真个如鱼得水,似漆投胶。王嵩趁她欢喜时节,说起刘寡妇 卜氏,要嫁做二房的话。

    桂姐笑道:「露花养了孩子,你自然要收她的了。只要我两夜,她两个各一 夜,又不许再娶第四房了,我便依你。」

    王嵩道:「依你、依你,除了你三个,再不娶别人了。」

    到了八九日,省城出榜,解元是益都县人,王嵩中了第二名。刘康中了第十 名。安可宗也中了副榜。临清州共中了六个,好不热闹。看看冯士圭在北京又空 走了一科了。冯士圭在京师见了山东小录,晓得女婿中了经魁,连自己不中的烦 恼,都忘怀了。星夜赶回,到了家里。

    他妻房偶说起露花的事道:「女婿长成了,成了亲罢,省得他去乱寻闲花野 草。」

    冯贡生道:「丫头的事,不须提起。只拣了不将吉日与他成了亲,先期接了 亲母过来,亦有何难?」

    就第二日过来和安伯良说了,安伯良虽见同窗王、刘二人中了,有些眼热, 却道儿子中了副榜,下科就有承望,也还高兴。来来去去,替王、冯两家一一说 定了。拣了十月十九日,不将大吉,王嵩过门成亲,他母亲反待满月赴席,就不 回丁家巷去了。王嵩九月里,往济南见座师,回临清拜密友,今日也忙,明日也 忙,收用了三四对管家。

    收了至亲密友好些贺礼,直待丈人家来,十一月里才摆酒请客。那卜氏的哥 哥、弟弟,也认了亲戚,拜贺了一番。十月十九日,王嵩入赘到冯贡生家来,拜 了堂,结了花烛,饮了合卺酒,大家筵席散了,就在后楼做卧房,两个人欢天喜 地,上床去脱衣同睡。

    正是:

    红毡上交拜一对新人,绣被中各出两般旧物。

    王嵩自成了亲,夜里夫妻欢会,日里楼上攻书,指望联科进士,便不十分出 门。就是卜氏,也只是竹西庵会了两次。他母亲李氏直到满月,才到冯贡生家来 住。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这场喜事天来大

    春归去,柳线系它不住;踏遍江南芳草路,茫茫无止处。

    说百花枝头咽语,半夜一帘酥雨。

    明岁再来须认取,早把芳情许。

    右调《谒金门》

    这一回是这小说的结局,演时春才别去,夏景方来,触绪生怀,活活有个王 郎,从笔端吐出。看官,切莫草草,把做小说看过。

    说说王嵩才子,桂姐佳人,王冯两好,如穿花蛱蝶,戏水鸳鸯;未免把露花 丢过一边,嗟嗟怨怨,央香月抱了孩子,趁王郎在房里同坐,才抱到桂姐面前与 他看看。

    王嵩见了孩子,才想起她来,问道:「为何露姐再不进来?」

    桂姐道:「养孩子的事,我娘已对我爹说起了。我爹特唤我去问,只得皮着 脸,把你我因兄妹许做夫妻,不想回避,为你没廉耻,未婚先要求欢,我叫丫头 替我的话,明白说了,又对爹说,我已为这孩子,许王家哥哥收她为妾的了。

    我爹道:「这事凭你,你既要做大贤的人,难道我替女儿吃醋么?只一件, 纵然不分上下,也须分个大小,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