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短篇〗巫梦缘 > 〖短篇〗巫梦缘第2部分阅读

〖短篇〗巫梦缘第2部分阅读

一跌,姨娘、妹妹莫笑。」

    桂姐道:「哥哥跌得不重么?」

    王嵩道:「不妨,不妨。」

    桂姐原晓得爹爹要招表兄为婿,今日见他长成得这般好了,也十分爱慕他。

    言语中,两人好不亲热。

    正说得兴头,忽然外边传话,请王大爷厅上去。原来冯贡生见小王的文字高 强,肚子里已有了袒腹东床。众人的文字,完不完都不甚关心了。

    见每人只完得一篇,冯贡生道:「舍甥王嵩,从不曾与贤友相叙,今日只一 篇罢了。明日补完次篇,且就便酌叙叙罢。」因吩咐暖酒伺候,故此又请出王嵩 来。吃酒中间,有个姓安的学生,唤做安可宗,就住在冯家间壁。

    他父亲安骥,字伯良,是浙江人,有巨万家私,住在临清三代了。这天桥一 带,他是第一富户,家里有大厅、大楼、园亭,也略像模像样。因见冯贡生是廪 生选贡,每常趋奉他,就教儿子可宗拜他为师。这安可宗,字因之,也做得几句 时文,十八岁上已进学。

    此时已二十二、三岁光景,样样有父亲为富不仁的意思。只一件好,极欢喜 结交朋友,若遇着说得来的,就肯破钞留他住,请他吃。

    这日见王嵩年纪小,容貌又好,做文字又快又妙,便对业师冯贡生道:「家 父要请一位好朋友,和门生读书,不知王兄肯俯就否?束修是家父肯从厚的。」

    冯贡生道:「极好,极好,舍甥实是大才,若在宅上,我们又好常常会文, 大家有益。」

    安可宗道:「今晚就在舍下草榻,明日劳冯老师过舍,和家父议定了束修。

    择一个吉日,就好进馆了,只怕今年宗师岁考,早些用功才是。「

    王嵩道:「今夜怎好就投,改日来罢。」

    正说着话,外面息息索索落起雨来,人人都告辞回去。

    冯贡生道:「远些的不好相留,王外甥既有安学生美情,且多坐坐,便在间 壁歇了也罢。」不由分说,人去了,三个又坐着吃酒。

    原来冯贡生量高,两个还陪不过他一个,直吃到点灯,才吃了些面饭,加了 些米饭。王嵩心里虽指望姨父家住了,亲近亲近表妹桂姐。却见姨父不留,只得 随了安可宗到他家来,安伯良平日也闻得王小秀才的才学,久仰他的了。听得儿 子同他回家,不胜之喜。

    吩咐掌家的小老婆鲍二娘:「快些收拾酒肴出来,小官人可是临清第一个才 子。」

    自己走到厅上,和王嵩作了揖。安可宗向父亲说了请他同读书的意思,安伯 良道:「王兄肯俯就,小儿之幸了。」就拱请王嵩进花园去,道:「咱们再吃三 杯。」

    王嵩道:「贱量用少,不劳赐饮了。」

    安伯良那里肯依,拱他到园子里,在花厅上坐下,又吃了一会酒。

    那知鲍二娘听说是才子,悄悄约了安伯良的女儿,嫁在刘家偶然回来的唤做 顺姑娘,走到花厅前,打从隔眼里一看。不看犹可,两个风流女子,不觉魂飞天 外。

    顺姑娘低低的道:「爹爹说他是才子,就是容貌也美过潘安了。二娘,我和 你得与他说句话儿,也不枉了人生一世。」

    鲍二娘道:「今夜住在咱家,毕竟常常往来的了。咱两个怕弄他不上手么?

    只是你不可瞒我,我不可瞒你,只瞒了母亲与王媚娘便了。「正说得热闹, 见王嵩辞道:」吃不得了。「立起身来。

    安伯良道:「既如此,明日再奉罢。」

    两个女子才跑进去了。安可宗安置王嵩就在花厅东首一间客房里睡,又吩咐 小厮夭桃,在此服侍王大爷,自己才往前边去了。

    安伯良到里面,又称赞王嵩许多好处,说:「咱家儿子,要请他同读书,这 是极好的了。」

    顺姑娘、鲍二娘听见了,暗暗的欢喜,心想:这段姻缘,有些指望了。

    正是: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且说次日王嵩起来,那安可宗早已到花园里去,他两个各作了个揖,王嵩要 辞了回去,外面雨还不住。

    安可宗道:「雨落天留客,正好请冯先生过来议定了馆事。」不由分说,请 了冯贡生到园上,安伯良也进来相陪。说起馆事,一口应承了六十两一年,四季 相送。此时已是九月了,就是九月算起。

    冯贡生向王嵩道:「既好攻书,又可少助薪水,贤甥待雨略小些,可回家与 令堂说知,择日就好坐馆了。」

    王嵩应允了,同坐吃早膳,安伯良晓得冯士圭酒量好,再三相劝。

    冯贡生道:「想都没吃早饭,且吃了饭着。」安伯良又敬了三四巡,大家吃 饭过了,说些读书作文的话,恰好雨也小了。王嵩家里老仆寻到冯家,也过安家 这边来接,只得大家立起身来作谢了要别。

    安伯良道:「既是管家来接,不敢强留,待学生回拣个吉日,明日选送聘礼 关书,就好候王大兄过舍了。」

    冯贡生道:「有理,有理,岁考在迩,也该大家用功了。」

    安可宗取出历书来与父亲拣看了,本月十五日大吉。

    王嵩道:「领命了。」告辞回去,安伯良又留住冯士圭在园上顽耍,不提。

    王嵩回到家里,一五一十,把处馆的话,与母亲说了。李氏道:「我说你姨 父有正经话,若得了个好馆,家里越好过日子了。」

    王嵩道:「我坐了馆,除了会文,不十分会朋友了。这几日里,还要出去会 会朋友,与他们作别。」

    李氏道:「你只管自去,平日原也不曾着家。」

    王嵩出门,恰好撞见了存儿。原来王嵩别了卜氏这一夜,卜氏要存儿常常做 脚,只得和他弄了一次。吩咐道:「王大爷来一次,我也总承你一次,王大爷不 来,也不许你放肆。」

    因此存儿伺候了小王两三日了,再约他家里去。

    王嵩道:「我有了读书去处,正要会会你奶奶,今夜准到后门来。」

    存儿回家,说与卜氏知道。

    到了黄昏人静,王嵩依旧进去,和卜氏取乐,比前番越觉亲热了。一连又住 了两夜,约定了十日里面,凭你怎么,来和卜氏睡一两晚。卜氏又送他一根金耳 挖,一条洒线汗巾。别的时节,真是难分难舍,说了又说,约了又约。

    有一曲《吴歌》为证:

    姐儿立住在北纱窗,再三嘱咐着我情郎。

    泥水匠无灰砖来裹,等隔窗趁火要偷光。

    且说王嵩别了小寡妇卜氏,又别别朋友,忙了两三日,看看十四日了,收拾 些书籍,唤老仆送到安家园上。十五侵早,与母亲作了揖,前去处馆。头一日, 安伯良摆了盛席款待先生。再三请了冯士圭来,倒是左首坐了。安伯良居右首相 陪,王嵩上席坐了,安可宗在下相陪。

    从此,三六九作文,其余日子,大家说说书旨,论些文章。过了十来日,王 嵩正想回家,再去赴卜氏的约。忽然早饭过了,坐在自己一间书房里,小厮夭桃 拿着一个盒子,走近面前,把盒子放在桌上,说道:「顺姑娘叫小的送东西与王 大爷。」

    王嵩道:「那个顺姑娘?」

    夭桃道:「是爷的女儿,嫁与刘监生家。如今回来在家里,今年才得十八岁 哩。」

    王嵩道:「为何送东西与我?」

    夭桃道:「说慕大爷的才貌,要见王大爷,先教我送这东西。」

    又在袖里取出一条白绫汗巾来,递与王嵩。王嵩接在手里一看,汗巾上写着 「相思」二字,是女子笔迹,问道:「这是谁写的?」

    夭桃道:「顺姑娘自写的。」

    王嵩又开盒子一看,是二十个南方新到的橘子,另有一角莲心。两样东西, 都暗藏吉兆在内。

    王嵩已是偷过寡妇,知情知趣的了,有什么不允,就对夭桃道:「劳你多多 上复顺姑娘,说我知道了,只不可对别人说。」

    开了竹丝拜匣,取出一块银子,约有一钱。赏了夭桃,教他回话去了。

    王嵩本待回家,为这一件,又只得且住下,看怎生光景。夜间安可宗偶到妻 家去了,只王嵩自在园上吃过了晚饭,坐着百~万\小!说。每常安可宗在外,门关得迟。

    直等他进去了,方才关门。这夜关得早,王嵩不见夭桃来,心下正在疑惑, 忽然一个标致女子走进房来,把灯吹灭了。王嵩怕是鬼怪,正待叫喊,夭桃却在 后面叫声:「王大爷,是我家顺姑娘。」

    王嵩道:「门已关了,哪里出来的。」

    夭桃道:「先闪在园里久了。」言之未已,王嵩只觉得女子已立近身来。王 嵩此时火已动了,搂上床去,与她云雨。却还有些像处子一般,出进甚是艰涩, 问道:「姑娘,你嫁了几时了,还是闺女模样?」

    顺姑娘低低应道:「我的那件东西,只好大拇指一般,因此还像闺女。」

    王嵩听了这话,越发高兴,足足弄了一夜。五鼓时候,里门开了,顺姑娘急 急起身,往里面跑了。

    王嵩问:「今夜姑娘可来?」

    顺姑娘道:「有便就来,这是说不定的。」

    原来安可宗的妻家是个回子出身,姓黑,也是富家。住在旧城南门,每常回 去,夫妻两个多则住半月十日,少则住五六日。

    这日还不回来,只吩咐小厮们说:「王大爷若不回去,可小心服侍。」

    王嵩又得了昨夜甜头,且自住着。到了夜里,正坐着百~万\小!说,听见门开了。又 忽然一个女子,走进房来,把灯吹灭了。王嵩只道是昨夜的顺姑娘,道:「来了 么?」上前搂抱。

    那女子觉得长些,反一把抱住了,亲了个嘴,口吐舌尖,把手竟摸王嵩的阳 物。不由分说,床沿上大弄起来。王嵩觉得宽又宽、湿又湿的,不比昨夜的紧又 紧、干又干了。

    王嵩问道:「你可是顺姑娘,为何有些不同了?」

    那女子道:「我是主人的二房鲍二娘,顺姑与我极好,每事和我一路。就是 嫁过了,回来不在她娘房里睡,总与我同房。我两个前番见了你,都十分爱慕, 昨夜她亲近了你,今夜该轮到我了。主人还有个三房唤做王媚娘,比我两个还浪 哩。听她口气,也只怕饶你不过;就是顺姑娘的母亲姓余,年纪还只三十五六, 越发知情知趣,怕不看上了你。她平常极不正经,只不可忘记了我两个。」

    王嵩兴虽高,却不曾看见容貌,未免比紧又紧、干又干的好东西有些懈怠, 弄了一更多天,就想睡了。

    次早鲍二娘也就天不亮开门,忙忙进去了。

    王嵩想道:「莫非是做梦,难道天下女人这样容易偷人的。」早饭也还未曾 吃,只见一个婆子走到房里来,手里拿一个封儿,向王嵩道:「大奶奶叫我与王 大爷说,我家大爷未回,今夜请王大爷到大奶奶房里说话。」

    王嵩不肯收,道:「多谢大奶奶,方才家母来叫,今晚要回去,改日再来见 大奶奶罢。」

    婆子丢了封儿竟自去了。

    王嵩道:「误入了这迷魂阵,怎生得脱。不如且暂回家,再作去处。」

    正是:

    孤星有心照明月,明月无心照孤星。

    第五回群j设谋倾寡妇

    朝来酒,困悠悠,怕梳头;残红剩绿,撩动一腔愁。

    帘外景,镜里影,去如流;到底思量,何计把春留。

    右调《相见欢》

    且说王嵩回到家里见了母亲,只说安可宗同他娘子往岳丈家去了,故此回来 看看母亲。

    李氏道:「这一向读得些书么?」

    王嵩道:「园上清净,极好读书。」

    李氏不胜之喜。这一夜,王嵩才到家里,不敢出门。夜间独自在房里睡,忽 想:这两夜,两个女人陪宿,那顺姑娘只在灯下影了一影,也算标致了。鲍二娘 竟不知面庞如何?好似做梦一般。刘寡妇没了丈夫,和我通情,还是没奈何,这 安家几个女人,个个有丈夫的,为何这等没廉耻?安兄待我甚厚,他的继母不比 父妾,也不好去j他。况且年纪大我一半,怎好同睡?论来不该在这馆了。

    只为家中淡泊,不舍得这束修,将就过去,再作区处。那刘寡妇待我不同, 明后日该去看看她了。三言四语的回想了一会,忽然睡去。梦见一群恶狗赶来咬 他,手持木棍打去,那狗越咬上来,陡然惊醒。细思这梦必有缘故,不在话下。

    到了第二日,存儿来请。王嵩只说馆里请他。辞了母亲,前赴巫山云雨,依 旧打从后门进去。卜氏这番再不比前番了,说出要嫁的话。

    王嵩道:「你的标致不消说是第一了,蒙你这般恩爱,也愿娶你。只是秀才 家,娶个寡妇做正室,怕有是非。提学道不是好惹的。」

    卜氏道:「再嫁的对赠也对赠不着的,我虽是女人也晓得几分,难道要你娶 我做正室?我情愿做你的偏房,待你娶过了正室,慢慢娶我做小,是我心里情愿 的,不消疑虑得。」

    王嵩道:「既如此,自然从命。」

    卜氏扯了王嵩,大家跪在月光之下,双双赌了个誓,一个必嫁,一个必娶。

    再不许负心,一连住了五夜,才别了回家。

    正走到门首,刚刚安家小厮来请,道:「大爷回来了,请王大爷过去。」

    王嵩也不进自己门,竟一直往馆里去。安可宗在家,那班不长进的女人,只 付些东西传消息,不敢十分放肆。坐了十来日,王嵩回家一两日,倏忽两个月过 了。鲍二娘忍不住,叫自己房里婆子做了脚,半夜打从屋里爬过园里来,只一个 夭桃在园相伴。安可宗又进去了,大着胆跑到王嵩房里来。王嵩实实未曾识面, 退缩不前。

    鲍二娘道:「我是鲍二娘,不消慌得。」王嵩才放胆看她,却也生得俊俏。

    一双俏眼,满脸的笑,好不有兴。

    王嵩作了个揖,问道:「门关了,打从那里来的?」

    鲍二娘说:「是爬墙来的。」王嵩道:「万一有人知觉了,怎么好?」

    鲍二娘道:「咱爷五日一轮,在媚娘房里五夜,我房里五夜,再不乱走的。

    家里事是我管,不消愁得。「

    王嵩道:「是便是,天气冷了,切不可披霜冒露,有伤玉体。此后,须慎重 些,左右我明年还在府上读书,有日子亲近哩。」

    鲍二娘妖声妖气逼近身来,只管要弄。王嵩见他马蚤发,十分火动了。况经过 卜氏的手,不怕妇人的了,与鲍二娘到自己床边,替她脱了裙裤,自己也把裤子 脱了。提起她的两腿,在灯光之下,把阳物插进。回头看那出进,兴高力猛,任 意大杀,不像个十六岁的小官了。

    弄得鲍二娘快活难当,亲亲乖乖、哥哥爹爹的,没一样不叫唤出来。弄到二 更,云收雨散,王嵩劝她爬墙进去,鲍二娘不禁籁籁掉下泪来。

    王嵩问她缘故。鲍二娘道:「我主人为富不仁,专要放债盘人,加一起利, 没有银子送他,就要将田房准折,凭你卖老婆、卖儿女,他也不饶分毫。儿子是 前妻抱养的,比爹略略好处,女儿是他亲生的,你前番受用她一夜了。

    不喜欢家主公,偏好寻趁别人,却也不得其便,镇日长吁短叹,寻死觅活, 她和我却合得来;她继母余五娘,自从娶来,我主人就不喜欢。你在此只怕逃不 脱,但若上了她的手,咱们就不能亲近了。「

    王嵩道:「前日她叫婆子送东西来,约我夜间说话,我只推家母唤我,竟回 去了。如今你家大爷在馆,料不来缠我,就是二娘美情,我岂不知,也得要慎重 些。倘或败露,我就安身不牢了。」

    鲍二娘道:「我也在此不久长,三房四户的,了不得我的终身。大爷若做了 官,救拨了出去,也是无量功德。」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又弄了一次。约有四更了,鲍二娘才爬墙过去。

    临别说:「再隔半月,我来会你,若你要用什么,可叫夭桃进来取。」

    王嵩送她过墙去了,才解衣安寝。心上想道:有家主公的,尚然如此,怪不 得刘寡妇偷我。从此把妇人看得冷淡些了,只是勤谨读书,思量做了举人进士, 娶了桂姐为妻,卜氏为妾,也够快活过日子了。

    有诗为证:

    文字自己好,色是别人姣。男女喜滛奔,总之互相嬲。

    你道我便宜,侬曰便宜少。风流一瞬空,快活从何讨。

    聪明冰雪人,闲情一笔扫。

    且说王嵩虽然好色,因见安家妇人滛荡,倒把偷情的念头冷了一半,只念念 不忘卜氏,想去与她会会。别了安可宗,回家见了母亲,次日寻着了存儿,走脚 通风,又进去住了两夜,才到安家园上来,索性读了半月书,已是十二月了。

    虽然披铺盖在炕上睡,到底园上寒冷。安可宗要他搬前面屋里去,王嵩怕那 些妇人,越发来缠个不了,未免生出是非,推辞道:「不消搬移了,再过几日, 大家收拾过年,小弟也告辞回去。正月立了春,就不十分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