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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江山:红袖舞第6部分阅读

    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简儿。

    “馨儿,现将简儿送到山上庙中去,我这就进城去!如若我有不测,记得一定要保住简儿,带他去江南找合仪公主与苏驸马!”

    说罢,他夺门而去。

    馨儿无力的瘫坐着,馨儿是生来不知恐惧的女人,她不怕死,不怕累,不怕苦与贫穷,可她害怕我的离去,那种对我的依托似乎正是她生命的依托,超乎她所有的情感。

    李忱万般无奈,却不敢报官,他心中知道,定然是二哥李真不愿放过自己,李忱并非痴傻,他早早预料到今日,只是不曾想如此之快。

    心中一念,为何偏偏是今日?

    询问了去州牧府晁青溪的路,他三步并一步跑去。

    晁青溪看着慌忙而来的李忱,连忙将他引到书房,李忱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定了定心神。

    “晁大人,我曾经怀疑过你!”

    李忱开门见山,倒是晁青溪受了不小一惊。

    “王爷,您这是——”

    “其实那日你亲自登门拜访,言辞慷慨,句句肺腑之言,只是如今我身份不同往日,万不敢轻易相信大人。前两日,我那茅舍附近发现可疑踪迹,更加不敢贸然拜见大人。然,我思前想后,大人所言并非不无道理,若是我太过推搪,反倒显得懦弱无能!”

    “王爷,您,您是要采纳老夫的意见吗?”

    他欠身跪下,拜倒连呼三声“千岁”。感激涕零,竟然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的膜拜“上天”。

    李忱暗自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扶他起来。

    “晁大人,然而此刻,我夫人代替我落入他人手中,还望大人搭救!”

    说罢,他欠身,拱手鞠躬请求,晁青溪连忙起身,点头应承。

    第五十四节 营救(2)

    李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赌,若晁清溪并非京城走狗,他或许能够求得一助,可他并未有完全的把握。

    待我悠悠醒来,只觉双臂撕扯的疼痛,两脚悬在半空中,着不到地面,暗自惊颤,睁眼看轻周围,一个四周严实的土房子,只有进出一扇门,身后有光照射我脚下地面,看来有一扇小窗。

    我此刻正双臂被吊悬在一个事前早早准备好的木架子上。

    是临时的囚室,还是早有准备?

    我想到母亲在天牢的那间石屋,真是奇怪,此刻我却没有那般的压抑和恐惧。

    心中顿时转念各种想法,是李真,一定是他,然而下手的是谁?是那些日子潜伏在家门前的刺客,还是晁青溪?

    门忽然被打开了,开门进来两个全身黑衣的人,看他们的身材,是两个男子,进门守在门边,随后又进来一个黑衣人,他们都面罩黑布,除了冷寒的眼眸,我看不到他们的面容。

    后进的黑衣人径直走到我面前,虽是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他挑起的眉峰,对我还是审视一番。

    我冷笑起,虽然任人鱼肉,也不愿意丢了气势。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自黑布中传出,瓮声瓮气的沉重。

    “你们抓错了人,我怎能不笑!”我心中暗自思量,不论是谁下手,都是李真的命令,他们本欲抓的是我丈夫,却不料今日赴宴的是我。

    “你果然聪明,可即使抓错了,你也是该杀的!”他目露凶狠。

    “哼,你迟迟不动手,莫非是要坐实了我夫反叛的证据?你先是派细作在茅舍前打探,后来得知州牧晁青溪前来拜见,你还未动手,直到我去晁府你却动手了,你是否真的以为我夫定是要联合晁青溪对抗李真了?”

    我说出心底想法,笃定如此,虽是还不能分辨他们到底是京城的还是地方的,可已经对他们的行动估摸七八。

    “你?”他震惊,看来我所说的已经十分正确了。

    “女人太过聪明,若非妖孽,便是真主,你如今才不过二十,若是留你在世上,只怕众生不得安宁!”

    我依旧冷笑,自古有“牝鸡司晨”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可女子若是一生安稳,何人愿意锋芒外露?一旦露了锋芒,便冠上种种说词,不过就是一些男子为自己内心的恐惧或懦弱寻找一些托词。

    轻轻闭上双眼,我双手已经撕裂的麻木了,只管吊着。

    “听说,你父母都是皇族贵胄,自幼深阁不出,见识倒是不俗。”

    我依旧闭眼,不愿说话。

    “哼,你就不担心你的丈夫与孩儿?”

    我缓缓睁眼,定睛看向他。

    “要死,一家人共赴黄泉也算不寂寞!何况,胜负尚且是未知之数!”

    我眼神不移,定定的看着他,他似乎胆寒起来,眼神闪躲,我依旧看着他,他显得不耐,挥手一巴掌挥在我脸颊,火辣辣的,嘴里一阵血腥,似乎有点点血迹溢出嘴角,痛快,我禁不住大笑起来。

    他恼怒,想要挥手再给我一巴掌,见我迎面上扬看着,他一掌竟然打不下来,收回了手,随即带着人出去了。

    第五十五节 营救(3)

    “王爷,卑职已经查人暗中都查访过了,有人在集市看见夫人正是被一群人掳走的。但是去向何处,没人看见!”

    李忱听着,忽然涨红了脸面,一手撑着案桌,一张口,鲜血迸出,喷溅到阶下。

    晁青溪赶忙上前,他挥手拒绝。

    “王爷不必太过忧心,您暂且留在我府中,那些贼人定然不敢轻易闯入府中!”

    晁青溪所说的,李忱早就知道。李真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自然是不敢“堂而皇之”的惊动官府的,可自己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用官府的手段去找人,他们之间内外都“了然”,却有一层“窗户纸”不能轻易捅破,谁先动了手,谁便被动了。

    他早早想过,李真定然是抓错了人,错以为昨日将要来这里见晁青溪的是自己,如今定然等待自己出面,可若是他们毫不顾忌,就是杀了,那无论自己再使出什么手段,都是枉然。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毫无消息,李忱更是五内如同焚烧一般,此时他方才知自己不知何时将看得入骨入髓的重要。

    “大人,门外有一人求见,说是绿林中人,能够为大人排忧解难!”

    李忱与晁青溪一听,同时一惊,李忱连忙扶案起身,晁青溪却一把拦住他,

    “王爷,此事与您性命攸关,不能贸然前去会见那人,不如待下官盘问过后,再带到王爷面前!”

    李忱摆手,肃颜道,“若是当真要了我的性命,就让我与夫人共赴黄泉!”

    晁青溪一惊,徒然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已经说不出话来。

    前来会见的说是绿林中人,可见面却是个书生,面皮白净,身量不足李忱高,一身粉色交口长袍,双目却闪耀有神。

    “姑娘为何到此?”

    李忱坦言,晁青溪与那女子都一惊,女子莞尔一笑,几分妖娆之美立刻显出。

    “王爷果然并非痴傻的人物啊!小女前来,只为送信而来!”

    “姑娘送什么信?”

    “口信,来告诉王爷,你那夫人现在何处!”她的面容姣好,眉毛更是生的轻扬,好似风吹柳动。

    李忱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眼,“在哪?”。

    “城东驿站后的小屋,你需带上四五个精兵去,最好都穿上黑衣,乔装他们的同伙,这样可放松他们的警惕,以防劫持你的夫人,他们共有三人!”

    女子说的事无巨细,仿佛她亲眼看到一般。

    “姑娘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晁青溪问出李忱心中的疑惑。

    女子又是一笑,“官家太多疑了,小女来时已经自报家门,是绿林中人,自然消息灵通!”

    说罢,转身忽然快步出了屋子,待到身旁的侍卫去追,她脚蹬屋外的大水缸,飘然跃上足足有一丈高的墙头,站住不动,对着李忱一笑,翻身下去。惊得众人一声叹,李忱自幼生在长安,更是在帝王之家,何等技艺高超的人他不曾见过,见这个女子有这样的身手,他心中已然断定她定然是来自长安。

    “薛留居——”李忱心中突兀的冒出他的名字来,馨儿的身手已然不俗,这女子看来与她不相上下,李真身旁没有女子能有这般技巧,他能让馨儿为保护藏在大明宫中那么许久,更是为了曾经费尽心思,如今相助,反倒不奇怪。

    思及至此,李忱心头五味陈杂。

    第五十六节 求亲、纳妾(1)

    我被救出,已然是第二天的深夜。

    李忱紧紧拥住我,渐渐模糊的意识之中,我似乎感觉他胸口震颤不已,他也是担心、害怕了一番吧!

    待我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我并未受伤,倒是馨儿一旁呜咽哭了起来。李忱前前后后将事情说了一遍,却省略了他心中对那女子来历的猜测。我对那女子微微寻思而过,只觉得惊悸不停。

    “你怎么就能笃定绑架我的,要阴谋陷害我们的,并非是晁青溪,这么贸贸然去找他相助,袒露你的真性情,若是——”

    我不敢再说下去,我总是临死之时并不害怕,到头来见他之时,又是这也担心,那也担心,我依旧不明白生死之间我为何如此反复。

    李忱不语,他也知晓利害的。

    “馨儿说你被绑,我已经顾及不了太多,若是他真是李真的爪牙,那临死之际,也能再见你一面。”

    此刻他平静的声音已经毫无激动,却在我心头泛起漪澜,我于他已然融合一体了。

    “不过,那帮人得知代替你的我前往晁府之时才动手,看来李真也是有所顾虑的,他心中定是在想,一旦你与官府联合,他就杀了你。可若不是,他却只是监视,不愿杀你!”

    我这样猜测,前后对应了事件,如此说的合情合理。李忱却已经不再泛起一丝的情感,他的亲哥哥,对他是个威胁,而并非是“手下留情”的说词。

    我的精神恢复的很快,死亡对于我而言总是相伴,惊吓也是悄然而过,这一点的确异于寻常女子,连馨儿都称奇。

    晁青溪隔了几日带着礼物前来看望我,此番我对这老者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些好感,他虽然有些冒失,却不失为一个忠臣,而且颇有一番见地。

    晁青溪依然开口便称“王爷、夫人!”,他此番前来,却还有另一个目的。

    “求亲?”李忱与我对望一眼,馨儿已经惊诧呼声而出。

    “放肆!”我轻喝一声,让馨儿不得轻易开口说话。

    转而和颜悦色的看向晁青溪,“晁大人,你可知,我是谁?”

    说的温和,他听着却一丝颤抖,坐于我对面,低下头。

    “下官原本不知,后见夫人谈吐非凡,便派人打听过。夫人是京城名门儒氏之后,姑母乃当朝太皇太后,外祖父乃大唐异姓王爷,母亲是郡主,父亲是大儒,兄长更是少年封爵!”他的声音低缓,似乎这些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气了,忽而他抬头认真看着我,继续道,

    “然而夫人,下官绝不妄想女儿夺取夫人位置。下官见王爷与夫人天生异象,绝非凡人。不瞒王爷与夫人,小女有娉婷之姿,却性格愚钝,若能得意侍奉王爷与夫人,下官也是老来安慰,别无他求!”

    罢,他弯腰俯首拜跪。

    我该出口骂他不知羞耻,或狠狠羞辱一番。可见他的模样,不由想到先帝为合仪公主挑选嫁妆时的情景。

    心头一酸,开口道,“晁大人,若是你所言非虚,将女儿带来我瞧瞧吧!”

    李忱低呼一声“——”,显然不愿,我微笑不语。晁青溪连忙叩首。

    第五十七节 求亲、纳妾(2)

    眼前这个少女就是晁青溪的掌上明珠了吗?

    粉色高腰裙,青色的半截小衫,披着紫色的锦缎,两边垂着环髻安安静静地跪坐在那里。

    此刻屋内只有我与馨儿,李忱本是不愿意,可他也知道我心中顾虑,经过绑架一事,我们的生活再也不得安宁,需要势力庇佑,如今只能依靠那晁州牧了,至少能安生一时。自此,他也不反对,默然,抱着简儿独自上山去了。

    “你且抬起头来,我看看!”

    她有些迟疑,抬头,她冲我一笑,果然是个娉婷少女,我探寻她的目光,她只是比我虚小了两岁,却眼中纯净非常。

    “你叫碧池,晁碧池?”迎着这一张笑脸,我也温和起来。

    她点头,环髻上的珠翠随之跳动。

    “夫人问你话,你要亲口回答,否则便是对夫人不敬!”馨儿一旁开口唬她,一听说我同意为李忱娶小,她心头比谁都不快。

    晁碧池一听,笑容僵住,殓住笑容,低声柔气的答了声“是——”

    “你不必害怕,我这丫头罗刹面孔,菩萨心肠,你唤她一声馨儿姐姐就是了!”我柔声抚慰,她又抬头冲我一笑。

    “你可会读书写字?”

    “会,但是不多,《论语》会一些,《孟子》会一些。写字的话,刚刚能让人看明白我写的是什么,爹爹说我天生愚笨,点到为止就好,我乐得清闲!”

    我笑意浮现,馨儿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丫头还真是没心眼,话出口直来直去的,倒是惹人发笑。

    “那你可知,你将要嫁的是何人,我又是何人?”

    我殓住笑,摆的严肃,若是论相貌她足可相称了,可即便如此,我也需要让她起初就明白高低、先后,纳妾,并非代表我要让出什么。

    “知道,爹爹都仔细告诉我了。是个被剥了爵位,沦为平民的王爷!”

    “放肆——”我大喝一声,她顿时如同兔子受了惊吓,脸一阵煞白,继而抽咽起来,

    “爹爹说,他是人中的龙,姐姐是人中的凤,池儿要……要端着一颗……一颗虔诚的心,小心的……小心的侍奉,池儿知道自己笨,自己……自己傻,让爹爹一直操心婚事,生怕嫁别处……池儿会受欺负,可池儿……也不知道姐姐那么凶,要不……要不池儿就不来了!”

    她一边呜咽着,一边口齿不清的断断续续的说着心事,我又好气又好笑,看着这女子,却无法嫉妒。

    我伸手递给她锦帕,她颤颤的身手接过,我极尽温和的劝慰一番,她才止住哭泣。

    “碧池,以后,你侍奉在相公左右,事事都要亲自操劳,不能再似在家中那般千金娇贵、一呼百诺了,你可愿意?”

    她迟疑的看着我,最后咬着嘴唇,憋了一会,抬头认真的看着我。

    “姐姐,只要你不凶我,我一辈子都侍奉你,听你的话!”

    我怔怔的看着她,听着,怎么觉得她要嫁的人是我一般?馨儿也对她这话愣了一愣,看着她。

    我含笑点头,“好,姐姐不凶你,不过碧池妹妹以后不可以任性,万事都要听姐姐吩咐,姐姐在此保证,姐姐绝不会害你!”

    晁碧池努力地点头,她还不知起初我只是借用她而已,如今她却要与我一生相伴了。心头一叹,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预测,我儒也有一天会主动为丈夫纳妾,而这女子与我却是相依相伴一生。

    或许,当初太后要封我为后时,我便能够坦然接受我的丈夫三妻四妾了吧!

    第五十八节 若即、若离(1)

    晁青溪托了一个多年好友权当是“媒”,为李忱与碧池举行了婚礼,我接过碧池奉茶之时,见她红妆美艳,徒有艳羡,这一辈子,我要披上大红的喜服,却是那么难!

    我是李忱的嫂嫂,虽然李恒不曾下碟,不曾公布,天下知晓之人甚少。而我与他心中都知道,是宫廷的轿子亲自接入宫中的,李恒当初为保我而记录在案的彤史却是在宗正府的。这一生,都无法名正言顺的穿上喜服,举行大婚。

    碧池虽单纯,但并非不可教诲,只要我好言相说,她便听,也牢牢记在心中。她的到来也为我们这平静的茅屋添了许多欢笑。

    馨儿渐渐接受了,我告诉她,若是李忱注定不凡,我便不是他唯一的女人。虽是这样说,我心中也难以接受突兀而来的女子,时常想起柳萧萧,心头还梗着一根刺一般难受。

    其实,我并非不妒,女人生而善妒,通情达理之际,多少有自己的私心。我依旧是李忱的夫人,我在乎的是李忱对我的心意,却不是他雨露均沾的得失。

    绑架之事,暂时告了一段落,日子日趋平淡,却再也不能回到从前,此番的灾难“接踵而至”。

    晁青溪为了照顾女儿,也尽心对待我们,时常前来照拂,为我们送些物拾。倒是晁碧池的同父同母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