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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铃铛第15部分阅读

你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甚至不解,那么我不得不说一句,看来你的生活阅历还是“相当有限”啊。这事我清楚,为啥清楚?因为小时候闲得无聊我就常常拢火玩,因了这个业余爱好,有一次我把自己家的柴禾垛都点着了,当然,这一切得归罪于不小心。。。 。。。头前已经说过了,架起篝火的藤条树蔓颇具湿度,很难引燃,于是仇记抛了个火球进去,强行烧燎。这样一来,就少不得浓浓烟气,离得近自然呛人,于是欣莹和玲儿便闪在一旁。直至火已经燃起了,烟方能淡些,仇记这才叫主仆二人前来取暖。还有一个因由,恐怕没就是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想到的了:湿树枝和藤蔓刚刚燃起时,因为木质内部含有水分,经火燎烧,就会变成蒸汽聚在木质内部,随着燎烧的热度越来越强,木质内部积聚的蒸汽压力也就越来越大,终于在某个时刻,突然经由木质较为疏松之处而爆发,喷射出来的蒸汽按说在一般情况下都没有什么危险,即使直接喷到裸露的皮肤上,也只是感到灼烫罢了。不过,若是在喷射的过程中,迸起火星,尤其是火星再赶巧迸进眼中,那就不妙了——这种情况,实在凑巧得紧,万里难寻其一。不过,仇记此时是一心为这主仆二人着想,殷切空前,这就是谁也管不着的事了。看着篝火燃起来了,又听火中的爆鸣声不是很响,说明水汽迸射的力量还不算大,这才抬头招呼二人过来烤火,暖暖身子。

    一抬头,恰巧和欣莹碰了个对视。

    此前欣莹已经用眼角扫过仇记几眼,因光线暗淡,看得不够清楚;又见仇记两眼盯着火球,并不时挑弄湿柴以便均匀受热,注意力都放在面前那堆篝火上。便大胆地扭过头来在一旁就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细细端详。

    两人目光突然碰在一处,欣莹不知为何,竟莫名地脸红心跳起来,就好像刚才做了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连忙扭回头把目光低了下去。

    仇记这边抬起头来刚要说话,冷不丁和欣莹目光碰在一处,也是一怔,万没有想到对自己甚是嫌恶的这个历害小姐会在一旁看着自己,而且,眼中没有丝毫的以往的那种敌意。只是,看便看了,为何却又把目光急急地退了回去?此前两人又不是没对视过,而且比这次距离还近,时间还长。

    欣莹这边更是懊悔不已,连她自己也搞不懂,刚才为什么要把目光慌忙地退回来呢?这不是明显地在向人家示怯吗?自己为什么要示怯?而且心中又是这般地慌乱不已?难不成。。。 。。。唉,欣莹想到这,已经不敢再多想下去了,只在心中暗骂:冤家呀冤家。。。 。。。

    第六十六节 初显好感

    不时有细小的水珠从头顶的枝叶间滑落下来,溅在炭火中,发出一阵咝咝的声响。三人围着篝火铺开油布,像每一次露宿林间一样,睡了。

    然而,真的能一样吗?

    也许在玲儿这里,跟平常没什么区别,面前的这位法师面相和善,又自幼在这毒蛇山谷中长大,深谙此处地理,明早就能带着自己和小姐离开这个荒山野岭;彼此在短短一个月内连续三次路遇,挺有缘分;除了事前并不知道他是一名法师外,其它的实在没有什么可让自己忧心之处。想到这些,玲儿内心不但没有半点顾虑,甚至还很安然。这一夜睡得不但沉,还挺香,一觉到天亮。

    但凡处于陌生的环境,陌生男人对于女子来讲,只有两个感觉:要么就是危险,要么就是安全。此时仇记在玲儿内心中的感觉,显然是后者。有了安全感的玲儿,睡起觉来能不舒心吗?

    在欣莹这里呢?

    表面上欣莹是睡了,和玲儿一样,侧卧在那里,双目阖闭。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内心的烦乱不已。为什么乱?为什么理顺不清?这就是她一直在苦苦思索却又不得其解的问题。她只能凭着回忆追踪到这乱的起始源于和面前这位法师对视后,自己将目光挪开的那一刻,可是,这究竟都是为什么呢?

    欣莹觉得自己有生以来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难题,凌乱不堪,却又毫无头绪。

    饱受困惑折磨的欣莹,这一夜便睡得浑沌非常。辗转反侧良久,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根本就没睡。正在她感觉周身酸软不已,乏累至极的时候,忽听耳边有轻微的叶梗折断的声响,忙睁开眼,却看到仇记刚从外面回来,脚踩在落叶上,故而出声。

    仇记进来时走得本是蹑手蹑脚,未想,这位小姐耳朵还真尖,居然被惊醒了。看到欣莹两眼泛红,便关切地问道,怎么,昨夜没睡好?

    在欣莹的记忆中,自小到大,除了父亲和玲儿,还从没有听过第三个人如此关切地问询自己,当下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随即坐起身,微笑着回道,恩,还不太习惯。

    欣莹这一笑本是礼节性地一种表情,作为对他人善意地关切所做出的一种回应。可这个浅浅的微笑,在仇记这里就完全不同了,细细品咂一番过后,仇记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心里一乐,嘴上就不自主地也跟着乐了起来,看着欣莹,呵呵地笑,直到发现欣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诧异了,这才感到太过失态,忙收了口。

    有书友可能要问了,这仇记一大早出去干什么去了?前面已经交待过,仇记在欣莹和玲儿面前把话说得又圆又满,有骆驼不吹牛,就差没打个保票了。可仇记自己清楚,那番话里的水分有多大,再加上骨子里还有那么点严谨的作风,没有完全被放荡不羁所取代。因此,昨天夜里临睡前,仇记心中便埋着这档子事,今天天刚蒙蒙亮,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干啥去?观风采点,熟悉地形。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给这主仆二人留下个好印象,初始印象打好了,后面即使有些出入,也能被渐次包融;别走出没两步,自己先抓了瞎,临阵无退路,先期印象搞砸了,以后再想挽回可就得费了老劲了。

    此时天光已经放亮,太阳虽然还未露出头脸,却也在东方先行抛出一副“鱼肚皮“。

    二人枯坐了一会儿,都想找个话题打破此时的冷场,却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二人”当然就是指仇记和欣莹了。作为第三者的玲儿昨天这一夜睡得沉,睡得香,一觉到天亮。此时天已经亮了,玲儿也就醒了。

    醒得真是时候,要不咋说玲儿这丫头生得巧呢?

    玲儿先是伸了个懒腰,与坐起身基本保持同步;懒腰伸完了,放下两条举在空中的胳膊,看到仇记和欣莹都在看着自己,便说道,咦,你们都醒了呀。

    时仇记和欣莹正不知说些什么好,颇觉尴尬的时候,恰好玲儿就醒了,便都扭头去看玲儿,听玲儿这么一问,几乎是同声道,是啊。。。 。。。

    欣莹扭过头来看了仇记一眼,仇记也在看着她,忙将头脸扭了回去,不再说话。

    仇记看了欣莹一眼,见欣莹已经将头扭了回去,便接着道,昨晚睡得还好吧。

    玲儿看了看仇记,又看了看欣莹;小妮子先是微微一笑,继而回道,好,比在客栈睡得还好;什么都没听见,更没看到。

    欣莹听了这话,抬眼瞪了玲儿一下,玲儿就装做没看见,把脸扬得高高的,上面挂着坏坏的笑。

    仇记听了这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当然不知道这主仆二人没事常拿对方开心的内情,以他的理解,以为玲儿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锁着眉头在一旁想了好久,仍是不得明里。正在他想要试探着去问玲儿这句话所喻何意之时,玲儿已经抢先说道,哎,这位公子,没想到你还是一位法师。

    仇记一听,怔了一下,笑了。心想,自己这装扮的工夫还真挺出色,本来以自己的想法,只要旁人不知道自己是法神就可以了。平时仅是喜欢随意的平民装扮,没想,这样一来,竟连自己的法师身份都因此隐匿起来了。

    这些内心中的想法自然都是一转念之间的事情,听玲儿问向自己,笑了一下,回道,对,我是一名法师。

    那,你的名字叫什么,呆会还要赶路,老是“公子”“法师”的叫你,也不太合适。玲儿又问了一句。

    欣莹听玲儿这么一问,也把脸朝仇记这边侧了侧,虽然眼睛仍看着地面,可那动作表情让人一望便知,她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我叫。。。 。。。记。仇记在这里稍顿了一下,虽然世间重名者甚多,不过他实在是不想跟法神扯上丁点关系。

    哦,玲儿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就叫你记大哥可好?

    好,当然好。

    玲儿这边问完了,站起身理了理头发,便去收叠铺在地上的油布。欣莹在一边却揣着个问题,心思不定。这个问题实际上自昨夜就已经萌生了,只是一时有些不好去问。自己感觉不好问,又见玲儿没有了半点问询的意思,想了想,矛盾了一番,还是自己吧,这丫头,若是没旁人点醒,想必是不会去问这个问题的。

    记,欣莹吐了个“记”字后,才把眼睛转了过来。你师从法学多少年了?

    第六十七节 一路平顺

    听欣莹这样问自己,仇记心中便是一个疑惑,没想到,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对法学之事还有如此兴趣。疑惑归疑惑,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忙答道,我自幼父母双亡,童年时即被师父收养,连带学艺,这样算来,已经二十余个年头了。

    哦。欣莹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心道,就算师从法学二十余年,从昨夜那个火球的炽烈程度来看,没有非凡的天资也是实难成就的。再有,没想到他还是一名孤儿,这与他随意洒脱的性格不太相符啊,也许,是童年的生活没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太多创伤吧,这也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到这些的欣莹再看仇记的眼神里,不自主地就流露出一种同情。她当然不知道,仇记的父母皆死于怪兽的屠杀,而这些怪兽又无一例外,皆是父亲魔尊的爪牙;如果欣莹此时知道了了这些内情,那么再看仇记的眼神里恐怕就不只是同情了,更多的,应该是愧疚与自责。

    此时天已经大亮,玲儿也已经将二人的油布收起,放入行囊。仇记在前,二人在后,从遍野草色的水露中,趟出一条路来,直奔山外而来。也是老天成全,再加上仇记早上登高眺远的一顿忙活,这一路竟没费什么曲折,行了半天左右,就已经望见了小村的模样。

    刚进到村口,一群孩子们见了,都跑来围在仇记身边,看着仇记,呵呵地笑着。还是那个小女孩,首先叫道,记叔叔。便张着双臂,等仇记来抱。

    仇记一听,吓了一跳,心道,还好,你没叫我“仇叔叔”,那样一来,可就不妙了。如果这二人知道了我是法神,想必在日后的交往中会生出许些不自在来,再者,回想到以前自己诸多失态之处,实在有失身份。以后彼此交往得多了,熟了,这件事情终有明了的那一天,现在我与这主仆二人还不甚熟络,早早就让她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实在是没有什么益处。想到这,仇记忙俯身抱起小女孩,在小女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后,故意苦着脸道,今天叔叔可没有烤饼了,早上叔叔赶路前太饿了,都吃光了。

    小女孩稚气满面地回道,我不是来要烤饼的,我是来谢谢叔叔的。说完拱起两只小手一字一顿道,谢谢叔叔

    围在周围的孩子们一看,也都齐声道,谢谢叔叔。

    这场面弄得仇记眼睛发热,眼泪差点没下来。应该说,仇记是一个感性的人,情感上,不乏敏感。感性的人,一般与善良的距离不会遥远,仇记又何尝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呢。听孩子们这一齐声称谢,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略显艰难地说道,瞧你们,还谢什么啊,不过就几张烤饼。

    其中一个男孩回道,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再看到叔叔,一定要说声谢谢。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仇记就算再感性,再敏感,毕竟也不是专业演员出身,一时间感情上也好,表情上也罢,还无法快速适应,只得不无木然地回道,哦,哦,回去告诉你妈妈,就说你已经谢过了。。。 。。。

    身后“噗哧”一声,玲儿憋不住,先笑了起来。

    仇记回身看了看,欣莹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可那嘴角明显是抿得紧紧的。

    仇记就又闹了个大红脸,相对迎客居那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放下小女孩,仇记领着主仆二人,一路径直来到二叔家。推开篱笆门的时候,二婶正在菜园里忙活,见仇记从大门口进来了,忙说道,记儿呀,你可回来了,这两天你上哪去了,你走了之后我就问你二叔,死老头子就是不肯告诉我,说等你回来了自然就知道了。说完又向着仇记身后看了看,看着仇记疑惑道,记儿,这是。。。 。。。

    仇记回身看了一眼,二婶,她们在山谷中迷路了,我带她们走出的山谷,又来到咱们小村。

    哦,二婶听仇记说完,一脸释然的样子,那,快屋里坐,屋里坐。说着,放下手里的活计,在围裙上来回扑了扑双手,走出菜园,于头前把屋门打开,迎候欣莹与玲儿进屋。

    欣莹一见,忙说道,大婶,您太客气了。

    二婶在门边回道,唉,应该的,应该的。

    客套了一番,便都进了屋子。

    二婶先让二位姑娘在屋里坐,自己将茶具拿到厨房洗了又洗,擦了又擦。生怕这大户人家出来的丫环小姐看出什么污痕来,喝不下这口茶。作为平常人家,这也是一种待客之道。正好仇记也从里屋出来,帮二婶忙活,二婶便用压得极低的声音向仇记问道,记儿呀,这两个姑娘跟你什么关系呀?

    哦,没什么关系,就是挺凑巧的,短短一个月不到,已经连续三次遇到。仇记说话的时候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那情形,好像二人在这里密谋屋内的欣莹和铃儿,想要图财害命似的。

    啧,怎么能一点关系都没有?二婶对仇记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一定要有关系才行啊。

    一定要有什么关系?仇记虽然已经想到了二婶说的这个“关系”所喻何意,嘴上却仍是机械般地回了一句。

    你这孩子,咋就像脑袋不开窍似的呢?你都多大了?还不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想想?我看那个小姐就挺好,长得多俊啊,又知书达礼的,现在这个动荡的年月,像这样十全十美的姑娘难找啊,你可不抓紧点,让别人摘了去,到时候,你就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是于事无补。

    仇记听了,心道,二婶啊二婶,这还用你说吗?我一个正常的爷们能想不到这些吗?可你是不知道这小姐的历害啊,那眼睛,一用劲,能把别人身上的肉剜下二斤。

    仇记这边正在心中暗想,嘴上便没了话。二婶一见,以为仇记是心不在焉,叹了口气,说道,记儿,我可跟你说明了,二婶已是过来人,对识人辨物还真就有点经验,我看这姑娘言谈举止,面相气质,就是打着灯笼难找的那种,你要是不珍惜,错过去了,将来别怪二婶在这件事上,一辈子埋怨你。说着,把茶壶拎到仇记面前,还愣着干啥,快去给人家沏茶去。

    回过神来的仇记看了看二婶递过来的茶壶,瞪大眼睛道,不会吧二婶,您,让我给她们沏茶?不管怎么说我也是。。。 。。。

    仇记张了张嘴,将就要脱出口的“法神”二字又咽了回去。

    第六十八节 如坐针毡

    仇记一时急切,差点把身份抖落出去。那欣莹可不是二婶和仇记眼中的大户人家小姐那么简单,就算不摆出魔神的牌位,降下几格,也是一位魔法研习者,耳目也不能像凡家俗子那般迟钝。换句话说,二婶和仇记两人在外屋这一番低声对话,欣莹早已听在耳里,听得小脸儿热乎乎、红扑扑的。以至于仇记拎着茶壶走进来沏茶时,欣莹竟有史以来第一次的,不敢去正视仇记,只低着头,双手接过茶杯,轻言细语地道了声“谢谢”,就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她能明显地感觉得到,此时的仇记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