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恶魔铃铛 > 恶魔铃铛第16部分阅读

恶魔铃铛第16部分阅读

    正在看着自己,可能眼神中还会有几分诧异——对自己如此的弄羞含首。她想抬起头来,迎着仇记的目光——就算达不到迎客居时的那般犀利,至少也应该重拾客来酒家时的那般随意——也去看他,在对视中,将自己的羞怯掩藏。然而,她鼓了几次勇气,终于没能抬起头来,不仅如此,她还感到自己的脸在对面这位叫记的法师的注视下,热得烫人,简直就要将自己熔化。还好,旁边的玲儿这时开口说话了,记大哥,你在看什么呀?

    仇记正看着欣莹一张红彤彤的脸出神。其实他还真就没看什么,只是由着欣莹的脸坠入暇想,至于具体想的什么,连他自己都有些理顺不清;完全不同于迎客居的那一次。那一次的意境中,只有自己和欣莹两个人,周围的,周遭的,周身的,一切都是多余的,故做玄虚的;将所有多余的做作褪去,就只剩下回归原始的身体,欲望和动作;飘飘如梦,曲坠消魂。听玲儿在旁边这么一问,仇记本已飘出去的思絮突然凝住,继而于半空中砰然碎裂,消失得无踪无影。忙回道,哦,我。。。 。。。看看你们家小姐的茶喝了没有。

    玲儿却不肯就此罢休,听仇记这样回答,又马上说道,唉,按说这待客之道,看好茶水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你怎么一直盯着我们家小姐的茶水,却对我这边看都不看上一眼呢,难道,这客也有待与不待之分?

    欣莹在这边低着头听了,心道,冤家呀冤家,你这是在替我解围还是嫌不够乱啊?

    仇记被玲儿这番话问得脸红脖子粗,着实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正在为难,二婶从外屋进来了,仇记就在心中叹道,患难之处见真情,非至亲不能如此啊。

    二婶是进来寻茶壶来的,想看看还要不要添些开水。见仇记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搞不清头里,又一转念,八成是记儿经我一番点醒,再一进屋细细端详,和这姑娘就有了心情了,我这做二婶的,要说别的能耐没有,为两个孩子牵线搭桥,我是乐不得啊。想到这,便会心地看了仇记一眼,随即坐在欣莹身边,关切地说道,姑娘,这茶水怎么样?浓淡?

    挺好的。欣莹答道,脸仍没有完全抬起来。其实这杯茶水欣莹是一直捧在手里的,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如果欣莹只说“还好”,二婶便会将这茶水揽到自己头上,此时听欣莹说“挺好”,二婶便微微一笑,这茶水呀,是记儿特意亲手冲泡的。说完,抬起头来看了看仇记——仇记听了这话更是不无疑惑地看着二婶,不知道二婶这样张冠李戴意欲何在——接着说道,记儿这孩子呀,从小没了爹娘,一生孤苦伶仃,好在七岁那年。。。 。。。

    仇记在一旁听了,怕二婶说露了嘴,讲出自己的身份来,忙把茶壶递了给来,插话道,二婶,厨房还有开水吧?

    没想到二婶只看了那茶壶一眼,随口说道,开水多的很,你去装就是了。便把仇记打发了。

    其实仇记的这份担心不无多余,二婶明白仇记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称号的事,要不然,还不早早就把这牌位搬出来,镇这姑娘一下?美女英雄,天造地设;这是多少女人年轻时都做过的相同的梦,二婶是过来人,对姑娘家的这番心思还不是熟知于心?因此,二婶便轻松地把仇记打发了,继续对着欣莹开始深入介绍。

    好在七岁那年,被一名法师收养,认做义子,传授法学。记儿这孩子,天资不凡,又勤奋好学,短短十几年间,在法师界威名远扬,也算做出了一番事业。要说这男儿,有个志向是件好事,可要是为此耽误了太多其它的环节,就不能简单地说成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就拿记儿这孩子来说吧,一心铺在法学上,心无旁鹜,甚至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搁置在了一边,如今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别说是子嗣,甚至连个情深意笃的恋人都没有。你看看,这志向在这里反倒成了件坏事了。我和他二叔为这事没少为他操心,可这孩子根本就不上心,我们也是干瞪眼,使不上劲儿。要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地事儿,不然这人们一代代是怎么传下来的呢?

    仇记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再次插话道,二婶,热水不多了,再烧些吧。

    要烧你就去烧,别老在这打岔。

    仇记被二婶这么一句话又给搡了回来,只能在一旁继续听着二婶再次接着她的那番长篇大论。尴尬不已的仇记感觉到旁边看着自己的目光,扭过头来,玲儿却又把目光挪到了屋顶,过了会儿,才落回到仇记身上,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仇记只能苦笑不已。

    要说记儿这孩子啊,还真知道心疼人儿,别看他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孤身一人,正是因为孤身一人的时间长了,他才知道如何照顾好自己,能照顾得好自己自然也就能照顾得好别人。岁数大有岁数大的耐心和阅历,年轻的小后生们在这方面就显得太过欠缺了。要说在感情操守方面,那就更是没得说了,这么多年孤身飘零都能甘于寂寞,更何况是日后心中有了依托?依我看呀,谁家的姑娘要是嫁给了记儿这孩子,大富大贵也许谈不上,不过,一生不受委曲还是不成问题的。。。 。。。

    二婶的这一番概述,讲得欣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一旁不住地点头附合。

    仇记在一旁更是手足措,尴尬非常。想直接出了屋子,又怕二婶突然哪句话说漏了嘴,讲出实情;不出屋子吧,此情此景又着实是对自己的一种精神折磨。

    第六十九节 真不经盼

    仇记此时就特别想念二叔,想念的程度空前。别看二叔平时寡言少语,和二婶在一起说话总是说下句,但是,二婶的话匣子一拉开,只有二叔能让它关回去,且是在不动声色、不做任何举动地情况下,悄悄地就关了回去。仇记没事的时候曾经仔细琢磨过这其中缘由,二婶既不怕二叔,二叔也没什么高明的办法,这其中事故着实让人费解。想了几遭,仇记只能这样理解:要么就是多年的夫妻生活形成的一种默契,而且这种默契是不需要任何语言与动作的提示的;要么就是应了那句老话,一物降一物,囟水点豆腐。

    这人还真就不经盼,在仇记的热切期盼中,二叔还真就回来了。二叔回来了,仇记这心才总算有些活络。果然,二叔一进屋,二婶看见了,说了句“死老头子咋回来得这么早”,又跟欣莹说了几句结束语,诸如“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再就是“婚姻幸福,终生大事,一定要多加权衡”,就起身往外屋厨房去做晚饭。

    二叔看看欣莹和玲儿,此时欣莹和玲儿已经站起身,向着二叔问好。二叔连着回了几声“好”,便来看仇记。

    仇记正在为终于摆脱了尴尬境地而庆幸不已,心无他念,二叔看他,他便也直直地看着二叔,看了一会,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几个人介绍,忙起身一一引见。

    介绍完了,宾主又是一番客套,二叔便把仇记拉出了屋子,直拉到院子里,才放了手。

    二叔,有什么事还非得在这外面说?

    记儿,你跟二叔交个底,这两个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仇记一听,心中叹道,不愧是老夫老妻呀,这二叔二婶表面上总是话无投机,实际上想的什么早已经拧成了一股绳,看来自己还得再重复一遍。

    果然,听仇记说完,二叔便嗔怪道,唉,怎么能没有关系呢,一定要有关系才行。

    二叔,这事你和二婶就别为我操心了,记儿也不是小孩子,事关终生怎能不放在心上。实不相瞒,记儿对这位小姐也是颇有倾心,只是交往尚浅,彼此有待了解。再者,也不知道人家心中想法,这种事不是一时所能急就的,有待日后再做计议。

    仇记这一番话也算发自肺腑,相比二婶,仇记更倾向于跟二叔坦露心底。也许是彼此都是男人,话里话外隐忌较少;也许是二叔的性格和仇记有些相像,无形中,两人的距离就贴得很近。

    二叔听了,点了点头,记儿,有你这番话二叔也就放心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传续血脉了。我看这姑娘不错,模样长得自然是没得说,看举止,人也本分;居家过日子,尤其像你这种情况,不能老在家守着妻小,而且又极有身份,自己的女人本分最重要,其它的,都可以放在后面。否则一旦传扬开,对你的名誉损失可是无从弥补啊。

    仇记听了,心道,这八字还没个撇呢,二叔考虑得可真够周详,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也是到家的话,非至亲所不能。便诚肯地在一旁点头附合。

    哎对了,记儿,你这一趟可寻到了黑密林?

    仇记听二叔问起黑密林,方才脸上的晦暗之色顿时消失得无踪无影,人也变得健谈了许多,把黑密林内自己的一路所见讲得个详详细细,末了,又叮嘱二叔,黑密林内的情况一定不要让其它人知道,否则在建筑馆舍前就有人先行搬入居住,届时就会生出许些不便来。二叔听了连连点头。

    ※          ※          ※          ※          ※          ※          ※

    晚饭不算丰富,却也不少样式,主要是园中各种青菜搭配组合,或炒,或炖,或凉拌,看得出来,二婶为这顿饭费了不少心思。虽说菜以清淡为主,却恰巧,正合了欣莹与玲儿的口味。这二人在封魔殿时,经常是几天也吃不到什么新鲜的蔬菜,久食鱼肉,对油荤之物颇感腻口。这顿饭,便吃得甚是满意,以至过后几个月了,欣莹对仇记提起小村的这顿晚饭时,仍是赞不绝口。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透。二婶打开厢房,简单收拾了一番,主要是换了被褥,以便欣莹与玲儿睡在这里。以前,在杨锋还没去白日门时,这厢房是他的单门独户。男女有别,这一个“别”字可就意义广泛了。如果只是仇记住在这,这套被褥换与不换尚在模棱两可;可换做是欣莹和玲儿,若是不换,就实为不妥了。收拾完了,欣莹着实是又累又困,本来昨天就没睡好,今天又赶了半天的路,躺在床上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正屋内,仇记与二叔二婶这边又开始了推脱相让。仇记按着行程,打算明天就辞别二老前往比奇城。说是按着行程,实际上更主要的还是为与欣莹和玲儿同路前行。明早就要起程了,料想二叔二婶不会轻易接受自己馈赠,届时当着外人的面来回推让,相持不下怎生是好。于是,在欣莹与玲儿去了厢房后,仇记便从怀里摸出四枚银元,递给屋里的二叔。二叔一见,死活不要,因为不想让厢房里的欣莹和玲儿听到,彼此把嗓音压得不以能再低,只在动作上来来往往。及至二婶收拾完厢房回到了正屋,见爷儿俩在这推推躲躲的,老头子明显不占上风,忙过来拉住仇记,连唬带斥,二老口径一致,就是不要。

    仇记无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老一见,慌了手脚。虽然记儿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记儿,跟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可人家现在毕竟是法神啊,一呼万人起,与赫赫声名的天尊及龙血先生那都是三职业的领袖人物,被三职业中人统呼为“三英雄”。年轻是不假,却是年轻有为。就算见了国王隆泽陛下,都有免跪之礼。记儿现在已经不是往昔的白身了,此时受这一跪,着实让二老惊惶不已。迭忙连拉带拽把仇记扶了起来,收下了四枚银元,这才了事。

    第七十节 三人同行

    初升的晨光里透着一股清新,投射到即将起程的旅人身上,便现出一番抖擞来。

    小村村口,仇记、欣莹、玲儿三人,对着二叔二婶拱手告别。仇记故意没有等到天光大亮时再行赶路,是不想惊动小村中的父老乡亲,届时村口密密层层聚上一群乡亲来,难免话语中不露马脚。旌歌写到这里,就免不了要想,其实以仇记的性格,更适合浪迹天涯,了无牵挂。却偏偏受命运捉弄般,与这功名事业脱不开干系,在别人眼里求之不得的东西,在他这里则成了无形的羁绊。说到尾,仇记的死除了威胁到了那幕后者的直接利益外,与这功名事业又怎能脱得开干系?如果说,这一切真的就是天意使然,那么,人在这既定的结局面前,只能将自身的无助暴露无遗,苍白而无力。有感于那些和命运作着决绝斗争的人们,有感于那句“人定胜天”的鼓舞人心;却也同时想起了“世间本凡尘,平凡便是福”这一句偈语般的大实话。

    二叔二婶这边目送仇记三人渐行渐远,最终隐于山林。待到天光大亮,二叔便招呼村里的樵夫,赶奔仇记所说的那棵千年树妖之处,将残躯伐了,运回家中。仇记在昨夜就已经跟二叔交代过,将树妖残躯运回后,过几日,套上车马将其运到毒蛇山村周铁匠处。自己此行先去和周铁匠打个招呼,届时二叔只要将树妖残躯放在那里便可,周铁匠自会按事先要求将魔杖制作出来,等自己再度回转毒蛇山谷时,再去取来便是。

    这些都是些零零碎碎,既无颠踬,更无风浪,一切照部就搬,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居家过日子。普通的小老百姓生活当然是写不成故事的,既然是说故事,就必须有它吸引人之处,无奇而平淡的事节,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不断重复和翻新,说出来无味,再写出来,就是做作了。旌歌不想做作,旌歌只想说故事。

    仇记此时的心情,那绝对是清清爽爽,还能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情透彻的吗?与自己心仪的女子要一起赶路半个多月,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遇车搭车,遇村投宿,更免不得的是要露宿山野,互为照应。说互为照应也牵强,以仇记多年游历四方的经历来讲,这一路是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的,反到是欣莹和玲儿,才是重点保护对象。当然了,对于这些份外多出来的劳累,仇记那是乐此不彼啊。

    话不多说,这一路行程下来,仇记和欣莹的感情那是日渐升温,及至比奇城的时候,已是说说笑笑,俨然一对情侣般。玲儿这一路没少拿二人开涮,也正是这小妮子不时的语言挑逗,才使得二人从最开始的羞怯逃避,迅速发展为彼此心境相连,一切都进行得如此顺利平稳。若是没得这个玲儿在身边,仇记和欣莹就算一路赶到比奇城,恐怕此时也只是心中装着彼此,而面上还是放不下矜持。有书友看到这,可能会觉得不合心意了。这欣莹怎么说喜欢上仇记就喜欢上了,也忒快了点吧,简直让人有点措不及暇了。说到这个问题,旌歌就想扯一扯关于“一见钟情”,有多种解释,对于这异性男女间初次见面即生出爱慕之情。归纳起来,主要有两点最为让人信服,一是彼此的容貌让对方喜欢,二是彼此由举止言谈间流露出的气质让对方倾慕。而令人费解的,对于这一见钟情的真实性,竟然还有人持否定态度,认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即,那种所谓的感情是漂渺而不实际的。旌歌以自身为例,事实胜于雄辨的态度严正指出这种观点谬悖客观事实本质;相信书友们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不乏一见钟情的实例。为什么要在这里扯出这“一见钟情”来呢?原因就在于,如果这个问题通过了,那么下面的事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再说欣莹,此时正处于少女怀春的年龄上,对于异性,既好奇而又不无戒备。自小在封魔殿长大的她,对于异性,除了父亲魔尊和赤月恶魔,就再也没有见过第三位。仇记此时的优势就在于,适时的闯入了少女心中虚空之所在,先入为主,填补空白。如果不是先前在客来酒家那一幕的误解,两个人在小村的樵夫二老面前可能就已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了。“一见钟情”在这里所起的隐喻就是,既然仅一面之缘就能生情,又何况是同行了半个月之久呢?

    进到比奇城内,三人在城中近最热闹的中央街附近找了家客栈,客栈名为月明楼,主体建筑三层,一楼为迎客厅及茶座,二楼三楼为住宿房间。仍然是仇记一间,欣莹与玲儿住在隔壁,选在三楼楼层住下,为的是眺望城中风景。比奇城自然是要比盟重土城繁荣得多的,不仅因为其是塔法国行政中心,交通中心,更因为比奇省内怪兽零散,没有强大的群落和首领,人们生活相对较为安宁。再者,比奇省气候温润,土地肥沃,利于作物生长,作为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