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搞怪奴婢 > 搞怪奴婢第5部分阅读

搞怪奴婢第5部分阅读

了。”不让她开口,穆鹰收回搁在她脸上与肩头的手,迈开略显沉重吃力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寝房。

    此夜,合该交颈的鸳鸯,形单影只。

    独卧。

    天明,彻夜辗转难眠的人儿,踏著晨曦来到书房外的石阶。

    独坐。

    望穿秋水的眸光不时飘向紧闭的门扉,想上前敲门,却又怕打扰了眠中之人,她索性双掌撑颚等待。

    不知在阶前坐了多久,一夜未眠的秦从恩倦困地打起盹来。

    来到书房前的人一看见她,她就是这副昏昏欲睡又缺了个枕头的滑稽模样。

    “喂,你嫌日子过得太悠闲,好好的堡主夫人不做,改行当看门狗啊?”冷言冷语问,此人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言语之间,间接认同了她的身分。

    半睡半醒的秦从恩听见人声,揉了揉眼睛看向来人。

    “……燕炤云?”

    听出她浓浓的困嗓,燕炤云不耐地撇撇嘴。 “要睡回房去睡,别在这里挡路。”

    “从恩睡不著,等穆鹰。”她又望向身后,眼里盈满等穆鹰出房门的期待。

    等堡主?

    “堡主不是昨夜骑马出堡了吗?”对昨夜堡主院落的马蚤动一无所知的他,由于前两日到城南的牧场去做例行防卫视察,今早才自牧场回来,这也是听轮值守门的弟兄说的。

    “穆鹰出去了?”

    “怎么,你不知道?莫非,你等了他一夜?”燕炤云诧异地看著她,发现她眼窝下浮现些许黑影,他以为自己猜对了。

    秦从恩一反常态没有回话,突然埋头趴在膝上。

    半晌,见她双肩频频抖动,燕炤云脸色微微一变。

    “喂,你在哭吗?”穆鹰还在生气,所以不理从恩,不陪从恩了……呜呜。

    两声哽咽回答了燕炤云,他猜对了!

    “喂,我说过堡主很忙,有时候忙到抽不开身陪你也是情有可原的,你犯不著为了这点小事就哭吧?很难看欵”

    听说有些女人可以哭得很美、哭到让男人心疼断肠,虽然小白痴闷著头哭,看不到她的泪容,不过他猜一个不懂得做作的女人就算哭得梨花带雨,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还是哭。

    “欵,你想家,是不?”听说思乡情切之人,情绪总是比较容易崩溃。

    泪人儿抬起小脸,燕炤云所言,似乎触动了她心底某处压抑多时的思念,她鼻酸地诚实点头。她好想少主、好想小姐、好想秦家所有的人……

    一张泪痕斑斑外加两管鼻涕的鹅蛋脸果然难看。

    但,莫名地,燕炤云感觉胸臆间宛如遭受某种不知名的心绪狠狠一撞,心头突然为她的清泪拧紧起来。

    “你想回京城秦府吗?”年轻湛朗的眼瞳,慢慢覆上一层外人难辨的复杂。

    “想……”每逢问答,秦从恩都选择心底最单纯无邪的答案。

    “有个人可以带你回去,你要不要走?”

    第九章

    金鸟西坠,日隐江头。

    南行赶了半日的路程,秦从恩一行二人抵达一处密林,过了此林便能远远眺望关隘口。林径窄而曲折,于是他们牵马步行。

    走在后头的秦从恩,眉头自离开漠鹰堡后就揪成打不开的结,离漠鹰堡愈远就愈趋沉重,踏在枯黄落叶上的步履亦愈发迟缓,终至停顿。

    前方的男人听闻她的足声,回过头来。

    “怎么了?”

    “这样不对。”垂视地面的圆脸抬起,深锁的眉间堆满担忧与后侮。

    男人不发一语,迳自看著她把头摇得如博浪鼓、嘴里又呢喃了好几个“不对”。

    “从恩没有告诉穆鹰就回京城,这样不对。”

    要是穆鹰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

    可是,穆鹰正在生自己的气,应该不会想见她……

    想著想著,无限怅然涌上秦从恩心头,双肩也跟著垮了下去。

    “我说了会派人告知他,不用担心。”男人正要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儿所出之言再次令他驻足,敛眉回首。

    “不要了,从恩想回漠鹰堡。”

    “你不想回秦家?”她会改变主意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可是从恩想先去找穆鹰,跟穆鹰道歉,从恩不喜欢穆鹰生气的样子,穆鹰生从恩的气,从恩这里也好痛好痛,好像快要裂开来一样……”她揉抚著心窝处,难过得想哭。

    “他生你的气?”

    “嗯,穆鹰好生气、好生气。”

    “他既然气你,你何必回漠鹰堡受气,你以为他看见你的蠢样气就会消了吗?回去不过是火上加油罢了。”见她满口不离那个名字,一脸痴楞的傻劲全是为了那个人,男人看著她的目光,混杂了压抑的暗恼与深沉的幽晦。

    “道歉也没用吗?”秦从恩天真地问,满心专注在自己的疑惑上,没注意到对方不再隐藏的复杂眼神。

    那双眼里难辨的复杂,也许才是褪去假象后的……真实。

    “你走是不走?”男人没有解答她的困惑,仅回以淡问。

    若她肯走,或许他能不必伤及无辜,带她就这么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男人呼吸一窒,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诧愕不已。

    该死!他在想什么?

    他该做的,不是要让“那个人”在失去家人的憾恨中度过余生吗?他甚至盘算要“那个人”亲眼见证挚爱的死亡,而现下为何会萌生此番懦弱、逃避的心态?

    “不走了。”秦从恩当下决定,一个转身便往来时路跑去。总是要试试嘛,不试怎晓得道歉没用?

    男人神色一黯,甩去心头突生的纷乱。

    她不走。

    这不是更完美的发展吗?让他得以屏除懦弱念头的发展。

    他曾经动手欲置她于死地,如今没道理下不了手,只消在她身上剌下一剑,就能用她的鲜血祭奠黄泉底下之人……

    对,他要用她的鲜血偿赎“那个人”所欠的命债!

    男人回归森冷的寒眸紧紧锁住那道粉色背影,阴酷虎眸漫起残酷的杀意,右手悄悄握住腰间的剑柄。

    丝毫不察自己已陷入危机之中的人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咚咚咯跑回男人面前,一脸歉然搔搔后脑勺。“陪从恩赶了一天的路,从恩却反悔了,对不起。”

    “是我,该对你说抱歉。”他半垂眼眸,遮覆眼底大半晦黯。

    如果道歉有用,说了,就不会留下遗憾了吧!

    这句话每个字的意思秦从恩都懂,但凑成句子她还是有听没有懂。

    “别问。”她正要发问,便被他阻断。

    秦从恩耸耸肩。好吧,既然不要她问,她就不问了。

    “快走,不然一下子天就黑了唷!”她漾开一笑。

    乍见她无邪的娇憨笑靥,男人的心猛然一紧,按住剑柄的手无法自持地发颤。

    这张笑脸……

    好美。

    秦从恩楞楞看著他轻抚她脸颊的举止,羽睫在大眼上掀了掀,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像是她所认识的人,他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样。

    “大哥,咱们今天的收获真不少,晚上有烤野雉可以吃了!”

    “今晚好好饱餐一顿,明儿个才有力气去瀚北城谋事!”林径的另一头,传出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大哥,咱们真要收手不干?”其中一人问。

    “浑小子,这不是你提议的吗!”另一人轻恼地回嘴。

    “我的意思是,重新做人的感觉真像漫步在云端,浑身轻飘飘的,好比作梦似的——哎唷……很痛欵!你干嘛打我脑袋?”

    “会痛嘛。放心,你不是在作梦啦!”

    陌生的交谈声渐趋清晰,脚步声也离他们愈来愈近。

    “有人欵?”秦从恩的注意力被那些声音吸引,侧头朝男人背后的方向张望,下一瞬间,圆眼陡地一瞠——由左胸迸开的剧烈疼痛,伴随著艳红的血水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血,摸起来应该有温度,浸润她全身的,却是冰冷。

    在她倒地失去意识前,清楚看见那陌生男子,将手中的长剑送入她心口。

    “到了……就是这儿……我大哥在那儿。”

    三更半夜,边关北方某座穷乡僻壤的小村落,忽然有紧急如催命使者的急促马蹄声造访,掀起少有的不平静。

    两匹骏马在某处庄稼园前扬蹄停下,其中一匹黑驹的主人一下马,高大身影便宛若凌厉的旋风过境,心急如焚地揪住到外头来探看的男人衣襟。

    “从恩人在哪!”

    “在、在屋里……”

    被穆鹰凌厉的气势吓到,那人惶惶然指了个方向,穆鹰便立即奔去。另一匹骏马上的随行夫妻脸上也充塞凛肃,下马跟上。

    “大哥……”祟罗趴在黑驹鞍上,发出仿佛历经重重磨难的哀嚎。

    “还不快下来,一脸要死不活地赖在马背上干嘛!你的马呢?”鬼刹啐道。

    鬼祟罗刹在前往瀚北城的途中,于一处密林巧遇一名遭人杀害重伤的姑娘,却认出这名姑娘就是之前“慷慨解囊”帮助他们兄弟的秦从恩,震惊之余,连忙抢救身中剑伤昏迷的她,由哥哥鬼刹带她到附近村落求医,弟弟祟罗则策马赶往漠鹰堡通知穆鹰。

    由于漠鹰堡众人正因秦从恩的失踪而纷纷出堡寻找,穆鹰亦然,决定往南找寻。索性如此,祟罗便在往北的半路遇上穆鹰,省了一两个时辰的路程,于是领著穆鹰和雍偃夫妇来到与鬼刹约定的地点会合。

    “穆鹰嫌我的马太慢,抓著我跟他同乘一骑……”祟罗哭丧著脸。

    “很好呀,天下少有的殊荣。”

    “殊荣个鬼!这匹马飞得跟风似的,震得我骨头都快散了,为了保命就不能不抱著穆鹰,吓都吓死了!你来试试,包准你三天下不了床外加大吐三天——哎唷喂呀……”正要下马的祟罗,因为浑身乏力而直接滚到地上,摔了一身烂泥。 “呼,我还活著,碰到地面的感觉真好……”

    “你这小子真没用!”鬼刹嗤道,心中则是为自己逃过一劫暗自窃喜,意思意思地尽尽手足之情,搀起浑身烂泥的弟弟。

    “姑娘的情况怎样?”还……活著吧?

    “我替姑娘点岤止了血,她还昏迷著,不过这儿的大夫不敢贸然拔剑,怕这一拔,也许连姑娘剩下的一丝气息都给抽光。”鬼刹叹了口气。

    他们在林中看到的秦从恩,胸口就已刺著一把几乎要穿透身体的剑,当下,他们跟大夫一样,也不敢轻举妄动。

    唉,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忍心对一个善良的姑娘下这么重的毒手!

    两兄弟跟著进入简陋的土屋,一脚才踏入门槛,就被正朝这走来的雍偃及大夫推了出去。

    “拔剑疗伤,男人回避。”雍偃凝肃道。

    “可是,好不容易止了血——”这一拔,姑娘的伤难保不会大出血……鬼祟罗刹思及胸口血水狂喷的景象,顿时头皮发麻。

    “难不成要那把剑一辈子钉在她身上?”雍偃薄唇微掀,斯文俊脸出现少见的严峻。

    那把剑……

    “他”还是做了、决心毁掉这一切,那个笨蛋!

    “穆鹰没出来,大夫你怎么出来了?”鬼刹讶问。

    “那男的是那位姑娘的丈夫,刚才进去的小娘子是个大夫。”

    大夫接口答道,心头仍因方才那个男人看见妻子浴血、而想撕裂旁人的愤怒感到心惊胆颤。要不是另一个男子架住那个暴躁的男人,他这个暴躁男人口中的“庸医”,很可能就见不到明晨的太阳了。

    大夫打了个哆嗦。

    唉,不是他不想救人,只不过那位姑娘的伤势实在是太棘手……

    “姑娘是漠鹰堡堡主夫人?!”鬼祟罗刹齐声惊呼。

    太、太太太不配了啦——不对不对,他们当初居然招惹到穆鹰的女人?

    呜,真是太、太太太凄惨了啦!

    屋内情况——

    “堡主?”阿清眉心紧蹙,看著手握剑柄的穆鹰,不确定地出声询问。

    这男人的手抖成这样,他可以吗?

    穆鹰默不吭声,刀凿石刻般的俊颜凝满了强烈恐慌,让他无法以惯有的冷静面对眼前浴血的女子。

    他对持剑进出人体的感觉一点也不陌生,此时,却连握著剑柄都感到沉重无比,看著床炕上脸色苍白的秦从恩,这剑,仿佛是刺在自己胸膛上。

    他紧握剑柄,指节均已泛白——

    “堡主……”眼见穆鹰眸中的恐惧与怜惜,阿清不禁动容了,也著实心疼这个痛在心里却佯装坚强的男人。穆鹰,恐怕是爱惨了从恩……

    咦?他爱慕的女子不是秦家小姐吗?难道事有蹊跷?啊,她约略明了了,说是从恩顶替秦家小姐代嫁,不如说穆鹰原本想娶的,就是从恩吧。

    她懂,要所爱之人再次尝到刀剑划过皮肉的痛楚,是情何以堪!若不是她的力气恐怕不够,她也不想让穆鹰当一回对他自己也残忍的刽子手。

    “或者,让雍偃来?”

    “不……”他也无法将这份残酷交由他人承担。

    阿清明了,穆鹰就是想自己揽下所有痛苦,却又得极力阻止自己崩溃!

    “你想救从恩,对吗?”不待他回答,阿清坚定续道:“我猜,不是随便一个女子都能代替秦家小姐嫁给你吧?我了解,就算从恩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尽全力把她救回来。拔剑吧,我不会让你失去她。”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就是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她又怎能让从恩失去深爱她的丈夫?

    不能失去她……

    穆鹰黑眸一凛,紊乱的吐纳逐渐因心底深处坚定的声音,寻回深沉的规律。

    “阿清,你抢了我要说的话。” 一只厚实大掌悄悄扣住秦从恩冰凉的手指,将毫无回应的手心收在掌中。只要不失去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阿清眼底注入一丝温暖,螓首轻点,神情回归严正。 “那就动手吧!”

    当艳红色的鲜血飞溅到穆鹰身上,破晓的第一声鸡啼也响了。

    “少主……小姐……”

    距离遇害那天已过十余日,被接回漠鹰堡的秦从恩虽然捡回一条命,但犹仍深陷昏迷之中,浑身高烧迟迟未退,偶尔伴随著气若游丝的梦呓。

    听闻榻上人儿苍白唇办吐出的微弱呓语,为她轻拭额间点点汗珠的大手,倏地一僵。

    只要不失去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上苍听见他的祈求,他该满足了,不是吗?

    她身上被捅了个这么深的窟窿还能保住一口气,他该满足了,不是吗——

    穆鹰再次发自内心的疑问,已不具任何怀疑意味。

    他仔细端详那张找不到半点笑意的荏弱病容,漆黑如夜的瞳眸充满依恋的柔光与强忍的悲涩,一如连日来的习惯,在她耳边缓缓低诉。

    “想念秦府的话,等身子养好,我就带你回去。”

    沉睡中的人儿没有回应,小脸依然苍白如纸,让人几乎以为她早已香消玉殒。

    “回秦家就能见到你最喜欢的少主、小姐和其他人,你开心吗?”

    她的气息,依然虚弱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生气。

    “我把你的锦囊放在床头,你想吃糖时随手便可以拿到。”

    只不过,那袋锦囊里的糖块数目,自从她受伤后就没有减少过。

    穆鹰喉头一哽,将那似绞的心痛揉碎在惊颤的嗓音中。

    “你的伤,也跟我一样痛吗……”

    悄声来到床畔的阿清及燕燕,俏脸上虽然有著各异的心思,但同被穆鹰的深情所感动。尤其是燕燕,自秦从恩出事后就无法置身事外,亲眼看见穆鹰对妻子的眷恋情深、听到雍偃说明秦从恩代嫁的原由后,她彻底明白自己今生是得不到他的眷宠了。

    原来,穆大哥与从恩还有一段未了的缘分。

    除此之外,当时炤云哥在从恩失踪的同时也销声匿迹了,堡里有人说,看见他偕同从恩出堡,而穆大哥与雍大哥在她问起哥哥的时候,总是闭口不答……他们为何不回答她?哥哥与从恩的伤有关吗?他现在人在何方?有没有生命危险?

    “堡主,你歇会儿吧,我来替从恩换药。”阿清放下床幔。

    “那麻烦你了。”穆鹰仅是起身立于床畔,好让阿清换药。

    阿清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这男人连日来都只睡一两个时辰,其他时间就杵在这儿,到底在干嘛呀,又不是守灵!重点是,就算铁打的身体也禁不起这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