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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怪奴婢第6部分阅读

    ,何况他是血肉做的!

    “你再不滚的话,我就叫雍偃来架走你、把你绑在床上陪你睡!”她语带威胁,随后又想了想。不成,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成何体统,她绝不让相公受到穆鹰的“染指”!

    “你换完我再来。”穆鹰像是没听进她的威胁,举步往门外走去。

    他不愿看见烙在从恩雪肤上的狰狞伤痕,因为那每每在提醒他,自己就是伤害她的元凶之一,然后,理智便成了致使他痛得几近崩溃的利刃。

    没错,他早有心理准备,却仍害了无辜的从恩……

    见穆鹰宛若一抹孤寂的游魂走出房门,阿清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种景况下的他,对谁都提不起劲去“染指”吧!

    “不回秦家……从恩……要去找……穆鹰……”

    断断续续的梦呓,自床榻上的病人儿唇中轻溢。

    最想听的人却不闻半语。

    从恩教穆鹰,好不好?

    教我什么?

    读书识字呀!

    你会?

    嗯,小姐教过从恩写名字唷,从恩写给穆鹰看!

    来到书房前的穆鹰,不经意回想起妻子捧著书册,一副学识渊博、吵著要教他写字的老学究模样。孰料,她也只会“秦从恩”这三个字,比他这个尚识得几个简单大字的人还不如,如此尔尔的程度也想教他?

    穆鹰紧抿的薄唇,情不自禁轻勾笑痕。

    倏地,一股沉滞氛围经由气流的波动而来,察觉身后有所动静,他没有回身防备来人,仅是敛容道:“燕长山之子。”

    “你知道?”来人脸色一变。

    此人,就是对秦从恩痛下杀手的凶手燕炤云,他留下那柄从不离身的配剑,便是要穆鹰看清是谁所为,让穆鹰一尝饱受背叛的迷惘与痛苦。没想到,穆鹰已经知道他痛下杀机的原因?那么,穆鹰为何没有为难燕燕?

    “你好奇,我为何没有把对你的恨发泄在燕燕身上?”穆鹰沉吟了半晌,才又道:“燕燕并不知令尊死在我手上,她是无辜的。”

    乍闻此言,燕炤云心头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咬牙压下那股缠上心口的紊乱。

    “没错!要报父仇由我来报!”

    “所以,十年前泄露我们即将围剿敌人的秘密、以至于受敌人出奇不意夹击的人,是你。”那一次,同伴们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徒留他与少数人迎战,战到最后寡不敌众,他亦因体力不支而身受重伤、摔落山谷,胸膛上的伤疤就是这么来的。

    “没错。”燕炤云大方承认。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动了车轭手脚的人,也是你?”甚至这些年来几次他可能差点命丧黄泉的险难,都跟燕炤云有关。

    燕炤云凛愕地看著眼前淡漠得事不关己的穆鹰。

    既然穆鹰了如指掌,为什么不揭穿他?

    “炤云,取我性命难道无法消你心头之恨,而非得伤害从恩不可?”穆鹰转身看他,深敛的目光中透露一抹宿命恩仇的无奈。

    十一年前,他受官衙之雇剿了一帮马贼,年轻气盛的他,不但杀了他们的首领燕长山,连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后来他才得知,那场杀戮是不该发生的遗憾。

    翌年,父母双亡的燕炤云带著妹妹投靠他,他也暗中调查他们的身分,即便知悉自己就是手刃他们父亲的仇人,他仍接纳了他们,或许,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的憾恨吧!

    让燕炤云在自己身边担任左使,等于给他太多报仇的机会,燕炤云却仍选择对彼此都极为残酷的作法,也教彼此都背负起牵连无辜的罪孽。

    “如你所言,杀了你当然无法消除我心头之恨,但我要你也尝尝失去挚爱家人的至悲至痛!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解脱的感觉也没有?可恶!最该死的还是你——”燕炤云指著穆鹰痛吼。

    他无法欺骗自己,当他亲手将穆鹰推入地狱之后,反而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捆绑,让他不得动弹,这是为什么?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过一点……”穆鹰不闪不躲,笔直走向他。

    电光火石间,燕炤云手中已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穆鹰一个反手让他将刀刃抵在咽喉前,只要他轻轻一使力,便能割断穆鹰的咽喉。

    “尽管动手。”穆鹰面不改色。

    第十章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过一点,那尽管动手。

    燕炤云一怔,瞪著近在咫尺的杀父仇人,他信誓旦旦要报复的杀父仇人,手中的匕首却怎么也无法剌入仇人的咽喉,乍看之下,被逼迫的人反而像是他。

    该死……

    他就是明知自己办不到,才会朝他身边的人下毒手!

    他就是了解穆鹰不若世人所言,是个只懂残酷杀戮来营生的马队商主,才会选择伤害秦从恩呀!

    他眼不盲、心不瞎,这些年下来,他知道穆鹰霸气傲然的皮相下是个重情讲义的好汉,对待部属犹如对待亲人,对秦从恩这样一个痴儿也没失去过耐心,甚至没有对她开口喊出一个蠢字或笨字,他要如何去杀一个甚至把他当弟弟的“亲人”?

    但,穆鹰毁了他的家,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炤云哥,不要!”

    燕燕急奔而更,淌著泪水的眼底,有伤痛,也有恳求。

    “燕燕,你走开,秦从恩是我伤的,我和他之间必须做个了断。”燕炤云没有看向妹妹,寒恻低语。

    “你为什么要伤从恩?”

    “你不需要知道!”

    “我知道……”泪珠,自燕燕脱俗的脸庞滑落。“方才我,都听到了。”

    “燕燕?!”燕炤云一诧,穆鹰则是黯然看向她。

    “爹死在穆大哥手上,可你伤了从恩也算报复了,不是吗?我从未见穆大哥如此心痛过……够了,真的够了,我不要穆大哥死,不要……”如雨而下的泪水彷佛交杂著难以言喻的矛盾,一刀刀划过燕燕心口。

    “燕燕,你……”看著泣不成声的妹妹,燕炤云蓦然惊悟,困难地开口。“你爱上穆鹰了?”

    回答他的,是妹妹伏在穆鹰胸膛低泣的这一幕,他握在手中的匕首铿然落地。

    霎时多了一道更该死的难题。

    他能杀了穆鹰,然后让燕燕痛不欲生,怨他这个眼里只有复仇的哥哥一辈子,而这个女孩又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他能吗?!

    穆鹰沉默地任由胸前的女子拥抱、哭泣,又或者只是出于弥补的心理。

    对于燕燕,他有更多的愧疚,他不是没发现燕燕那总是追随他的爱慕眼光,但自己也只能视而不见,因为既然给不起承诺,就不该让她有所希冀。

    但到头来,仍注定令燕燕心伤。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至于爱你的资格,我应该是没有的。”他轻抚她的发,涩然低语。毕竟他是杀了她爹、毁了她家园的凶手之一。

    燕炤云闻言,眉纠目凝。

    “瞧,他根本不爱你,你还想替他求情?当年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他不但杀了爹,也杀光爹手下所有马贼!”

    爹是……马贼?!

    震惊与讶异涌上燕燕心头,却仍被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部分收服,她退离穆鹰胸前,苦涩言道:“就算爹不是因穆大哥受雇之故而死,我还是会为穆大哥求情。”

    投靠穆鹰也有三年时间,她知道他们是以受雇剿灭马贼维生,后来才经营起马队货运商事。

    燕炤云双手凝争,愤愤咬牙,朝穆鹰低咆——“我恨你!”

    “我知道。”穆鹰淡道。

    “我爹虽是马贼首领,但他当时正打算到官衙自首重新做人,你却杀了他们,这你知道吗?你一向不与官府打交道,当年为什么要与官府勾结,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说!”

    穆鹰默然了,燕燕听得又是一诧。

    穆大哥与官府勾结?!

    “你错了,炤云。”出声的,是走近他们的雍偃。“当初堡主并不知悉此事,因为官衙的人刻意隐瞒内情。”

    雍偃将当年憾事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当年,穆鹰并不知燕长山已向官衙言明弃暗投明的想法,官衙却为了想永绝后患“,便在燕长山投案之前,出钱雇用穆鹰歼灭燕长山率领的马贼部众,并将其他贼帮所干的恶事全扣到燕长山头上,以穆鹰嫉恶如仇的性子,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憾事于此而生。

    “堡主之所以不与官府打交道,也是那件事所肇之果。”

    实情水落石出,燕炤云方寸全乱,浑身僵硬直视穆鹰。“你……为何不辩解?”

    见穆鹰打算就这么沉默下去,雍偃实在看不下去。

    “你还不了解堡主吗?他这个人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不说,是因为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在未能释怀之下便将自己视为凶手。炤云,你要去哪?”

    “去找那个狗官。”最该死的人是那个污岖我爹的狗官!

    “不必找了,那个人渣已经死了。”雍偃叫住盛怒中的燕炤云。

    死了?燕炤云拧眉回头。

    “那个狗官后来与马贼勾结图利,当上骠马帮前任帮主。你觉得不能手刃仇人很扼腕吧?我倒觉得他死得适得其所。”骠马帮前任帮主,就是被想要争夺帮主之位的手下所暗杀,而死在马贼手中。

    一股沉滞得吓人的肃静充塞在四人之间良久。

    雍偃挑眉环视他们。唉,尘埃落定,气氛却比没解释前还沉重,实在是浪费了他的潇洒登场。

    “从恩……还好吗?”燕炤云低哑开口。

    “她会好的。”穆鹰沉著道,眸底凝聚坚信的幽光。

    燕炤云不再多说,转身离去,穆鹰仅是在原地目送那道饱受煎熬的背影,他的兄弟。他们心照不宣,这一别,今生应是再难相见。

    雍偃敛眉沉吟,没有出言挽留。

    阿清提过,燕炤云杀害秦从恩时并无伤及要害,以燕炤云的身手来说,甚至像是刻意避开了要害,秦从恩才得以在那一剑之下保住性命。

    或许,燕炤云的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也或许,燕炤云对秦从恩……

    倘若他没料错的话,让燕炤云离开,会是最好的结局。

    “我跟炤云哥一起走。”燕燕拭乾泪水,让最后映入眼帘的面孔能清晰一些。

    “好好保重。”穆鹰也没有留她,因为,很多事都已无法回到从前。

    “穆大哥,纳妾之事我很抱歉,是我私心利用了从恩的单纯,她并非不愿生养你的子嗣,而是认为不能,所以才想为你纳妾。她担心出世的孩子会如她一般痴傻,怕孩子和她一样遭人指指点点,怕你会指责是她的错,怕你不要她和孩子……其实,她在得知夫妻圆房能怀有孩子时很雀跃,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要拥有你们的孩子。我祝你们幸福……”而她,也该退出——不,她从来就没有余地介入,这么想,心底也就释怀许多。

    情爱的全貌,别说痴儿了,就算是聪明人也未必能窥清,不过至少她懂了其中之一……情爱,任谁也无法强求。

    自燕燕口中得知秦从恩替他纳妾的本意,穆鹰胸口蓦地一热——傻瓜。

    然而她的傻,却是恁地令他动容……

    “穆鹰大可恢复从恩的真实身分,什么无聊的代嫁,亏你想得出来!我夫婿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房内,一名绮年玉貌的纤灵少妇,指著一个容貌与她相似的俊美男子鼻尖,劈哩啪啦瞠骂。

    “人言道:”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果然是至理名言。”俊美男子摺扇一开,闲适的语气听不出是埋怨还是惋惜。

    “我在跟你说东,你跟我扯西?秦啸日,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少妇一恼,正要破口大骂,忽尔一个拦腰,被拉入一副宽阔胸膛。“雷朔,你不要拦我!”

    “你有孕在身,别忘了。”雷朔无奈轻叹,怕她动到胎气,又怕肚里的孩儿被她教坏,对妻子急躁莽撞的性子似乎全然没辙。

    “怎么?你这个爹爹只担心伤到胎儿,而不顾我的感受,是吧?要不是我抵死坚决,你还不肯带我来漠鹰堡看从恩,说什么舟车劳顿对胎儿不好,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总之,你、不、关、心、我!”纤纤五指戳著丈夫胸膛。

    秦喜韵,正牌秦家小姐,纤细窈窕的身段仍看不太出来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纵使这会儿正火冒三丈地撇嘴,仍是娇灵得可爱。

    “如果你有什么万一,你以为我会好过吗?”雷朔皱眉。在丈夫那对暗赤色瞳眸的凝视下,就见秦喜韵扁扁小嘴,收起腾腾气焰乖乖窝回丈夫身畔。

    “我赞同你大哥的做法。”雷朔续道,立刻引来两方的注目,一是大舅子的赞赏,二是妻子的反弹。

    “他分明看不起你、看不起乾坤寨,你还站在他那边?”秦喜韵不满地嚷道。

    “乾坤寨在世人心中已是名副其实的山贼窝,这么做,对大家都好。”

    “但寨民早就不干抢劫掳掠的勾当了呀!”现在的乾坤寨是个自给自足的山寨,还正正当当透过秦家商肆转营起药材、兽皮、木头等买卖,这有什么好羞于启齿的?

    “所以,确实必须保护他们不受外界侵扰。”雷朔看了眼正在享受品茗乐趣的秦啸日,再次慑服于他尔雅外貌下的深沉与精睿。

    雷朔说的没错。

    的确,要是世人得知乾坤寨的无害,觊觎乾坤山这座灵山的人,难保不会有所侵犯。再者,乾坤山地势险要,冒险上山之人多半会因不熟地势而遇险丧命,维持原状至少能保有现有的平和。

    秦喜韵被打动了,不过仍是很不给面子地嘲讽了秦啸日一下。

    “你不了解我大哥,他真正的念头其实只是想”霸占“乾坤山和漠鹰堡,有你这个乾坤寨寨主应允的药材供给、和穆鹰那个”妹婿“作为商品运输的后盾,才是他所图的,其他人的死活与尊严根本与他无关。”

    “不愧是我的亲亲妹子,分析得够透彻!原来哥哥我在你眼中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呀!”秦啸日嘴角始终噙著佣懒惬意的微笑,笑容里有几分真伪,总教人分不清。

    “你们太吵了。”

    坐在床沿的穆鹰开口低斥,因为身后那几个人打扰到妻子的睡眠,令她在昏迷中也蹙起眉头,所以才叫他们统统闭嘴。

    秦喜韵走到床畔,对神形憔悴的男人柔声道:“从恩一定会醒来的,我从乾坤山带了最好的药材来,对从恩会有帮助。”她轻轻握住秦从恩因昏迷近一个月而明显消瘦的手。

    “谢谢。”穆鹰嘴上道谢,目光仍不离妻子。

    秦喜韵欣慰地感慨。

    太好了,从恩,你的身边也有了一个深爱你的男人,你一定得醒来看看他。

    忽尔,秦喜韵手心传来微微马蚤动的感觉,她不确定地轻唤:“从恩?”

    榻上的人儿似乎听见秦喜韵心底的声音,再度蹙了蹙眉心,略显苍白的唇办滚出虚弱的低喁。“小……姐……”

    “从恩!是我没错,你醒醒啊,啸日大哥也来看你了!”秦喜韵喜出望外,一旁的穆鹰心脏更是狂跳不止,在死沉之后寻回重生的契机。

    “少主……”秦从恩缓缓睁开彷佛被重压许久的眼皮,映入她眼帘的,刚好就是她口里唤的人。

    “从恩,别来无恙?”呃……太深奥,换个说法。“从恩想念少主吗?”

    来到床畔的秦啸日,朝苏醒的人儿扬起俊美无俦的微笑。

    “想……”秦从恩跟著咧嘴而笑。“从恩睡了……很久?”睡得好累喔……

    “是呀,再睡就有人要疯喽!”秦喜韵看了眼日夜守在杨边、不修边幅的男人。

    “小姐,红眼坏蛋……有没有、欺负你?”秦从恩挣扎著起身,有人从她身后小心扶起了她,让她得以和日思夜想的小姐拥抱在一起。

    红眼坏蛋?哦……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欺负他比较多。从恩,你一定很为我心急吧?我过得很好,别担心。”秦喜韵安抚地拍拍从恩的背脊,与她低声咬起耳朵来。“记得吗?我同你说过,我把心给了一个男人。”

    “记得……”秦从恩稍嫌吃力地点点头。

    “那个男人就是红眼坏蛋,也是我的夫婿。”秦喜韵嫣然一笑。

    “夫婿……”某道身影在秦从恩脑海渐趋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