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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官员Ⅰ第8部分阅读

    侧查看轮胎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按照李队长描述,他当时没有下过车,那个人也一直背对着他,没看到脸。但据他回忆,那人是穿了一件米黄铯的外套,张相平指甲里的衣服纤维,高清放大后也是米黄铯的。这个人头发不长不短,从背影上看过去的感觉,他觉得是四十岁左右的人的样子。而当时和张相平在一起的这个人,事后我们经过多方调查,都没找出来。所以我们判断这人肯定就是凶手。”

    高栋听完张一昂的话,心中分析着,凶手四十岁左右,与张相平认识。这个案子的案发经过与李爱国的案子相似,看来这个人也跟李爱国认识。也就是说,凶手既认识李爱国,也认识张相平。或许……或许他也认识那个失踪的林啸。

    想到林啸,他又在心里默默念叨,这林啸失踪就让他失踪吧,可千万别改天冒出具尸体来。现在除了郭鸿恩的和他的人马,上级谁都不知道现在的遇害公务员很可能不是两个,而是三个。要是知道是三个,那前天的会议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收场了。

    再来说凶手,凶手是个有钱人,虽然不能判断他有钱的程度,至少能证明,他不是个穷人。和那种一穷二白,单纯想搞点事,报复社会的完全不一样。

    同时,凶手又认识李爱国、张相平这种级别的领导,看来他是个有社会地位的人,这样一个人,有什么理由会去犯下一系列的枪毙大案呢?

    这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次,再回到张相平的事情上来。

    高栋原先以为,那辆奥迪车车身倾斜着,轮胎破了,他以为是凶手在作案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轮胎扎破了。

    现在目击者证明,张相平死前,轮胎就破了。

    轮胎又厚又硬,这两块扎胎钉,如果用人力敲进轮胎里,不是件容易的事。

    应该是车子在行驶中,压到了扎胎钉,才会陷进轮胎里的。

    凶手是什么时候把扎胎钉弄进轮胎里的?他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还有地上的碎啤酒瓶,真与案件无关?

    高栋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不过对此,他也有几分开心。

    看来凶手这次犯案,虽然留了几条物证,却没落下实质性的关键证据。要抓到凶手,恐怕也并不容易。

    况且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个谜,为什么要扎轮胎,如何扎了轮胎,这些犯罪经过,也是个谜。

    高栋想不通,他相信王孝永的人也更想不通。

    当前最紧要的,不是抓到凶手,而是让王孝永抓不到凶手。

    他相信,最后查出凶手的那个人,一定是他,也只能是他——高栋。

    第三十六章

    徐策这两天有些心神不宁,他觉得谋杀张相平这一次稍微有些仓促了。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有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

    首先,这一次时间是在十点半,这个时间点,路上虽然人不多,但不像李爱国那次十一点,路上十几分钟都看不到人和车的踪影。如果他再多点耐心,多花几个星期时间,一定能守到张相平十一点后回家的机会。那时再动手,风险会小很多。

    其次,当天晚上还是出了意外。

    在告诉张相平轮胎破了,诱他下车时,刚好一辆车开来,这辆车打乱了徐策的心绪。尽管徐策作案前,已经心里勾画过如果犯罪途中刚好有人经过该如何应对。但他毕竟只是个正常人,心理素质还没上升到不怕死的变态杀人狂的高度,考虑再周密,到事情真正发生时,未必就能如想象中应付的那般自如。

    这个意外插曲也使他在后面的行动里,总是心神不安。况且路过的那位车主还认识张相平,停下车问了情况。徐策虽然从头到尾一直蹲在车轮旁边,装成在检查轮胎,但毕竟背影被那个人看到了,不知道那个人对自己背影的印象有多深。

    此外,他被这辆车打扰后,杀害张相平时有一点心慌,电他时手抖了一下,张相平当时甚至发出了一声叫喊,直到赶紧补电第二下才让他昏死。此后匆忙插了一刀,收拾现场只进行了一半,隔远就望见有辆车拐进凤栖路,他直接转头跑到了农田里,一次都没回头,一直朝前走。

    那辆车最后到底怎么样了,他一无所知。现场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他感觉记忆很模糊,实在没有太大把握。

    这几天他拼命回忆当晚行动中的所有细节,想要知道到底是否留下了致命的纰漏,但隔了越久,这份记忆就越不清楚,记忆中,夹带着想象的成分。这就如同考试时,遇到一个不会的选择题,你随便填了个选项。考完看过正确答案,你试图回忆我到底选的是a还是b,会越来越记不清。

    而最让他心怀不安的一点,他担心张相平没死。

    前一次,李爱国被杀后,第二天整个县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而这次张相平死了,到现在为止居然没听到周边有人提及。只听过一次有人说派出所有个警察半夜在凤栖路上遇袭,但遇袭结果是死是活,并不知道。

    旁人传的派出所警察,肯定是指张相平,因为一般普通老百姓并不知道县公安局里的领导姓名,把公安局的一律称呼为派出所。

    徐策一度怀疑,张相平没有死。

    他知道医学上的一个知识,有一定百分比的人是镜像人,即内脏位置与正常人是相反的。万一张相平的心脏位置异于常人,岂不是死不了?

    他想进凤栖小区探个究竟,看看张相平家里是否聚集着准备丧事的亲戚朋友。但此时此刻,这种行动无疑要冒很大风险,所以他没有去做。

    他忐忑地等了两天,直到现在,还没有警察来找他。

    他分析一遍,看来张相平应该是死了,如果没死,张相平早就供出是徐策下的手,警察早就跑上门了。

    那么,张相平被杀的消息,是被公安封锁了,他们一定不想让这事再次传得满城风雨,增加他们的破案压力。

    而对于整个作案经过,他能肯定的一点,当时绝没有和张相平进行皮肤上的直接接触,不可能留下dna等指向性的线索。

    嗯,只要没有留下直接指向性的线索,其他因慌乱而未处理的细节,也威胁不到他。

    况且,那虽是坏事,但也不是很糟糕嘛,哈哈。

    他咧嘴笑了笑。

    好吧,暂且不管张相平了,得快点动手准备下一个了。

    还有三个目标。

    罪魁祸首,最大的欠债人,就是国土局的王修邦了。此人性格内敛阴沉,没有官场上普遍的兴趣爱好,活动规律,每天开车来回,住的小区地段热闹,直接下手有难度。——当然,如果拿着李爱国的枪,跟王修邦玩个同归于尽,那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徐策有妻子,有孩子,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对付他,需要制造几次混乱,再用一个大套子,把他瞬间玩死。

    另外两个目标,分别是城建局的副局长胡生楚和城管局的副局长邵刚。

    胡生楚,籍贯安徽人,来白象县已有十余年,白象的老百姓都叫他“胡牲畜”,据说他儿子和县长公子合伙开公司,承接县里的市政工程,家里着实有钱。旧城改造的拆迁队,听说有部分是他儿子找来的。他当然是必须要死的了。他为官低调,大概年纪大了的缘故,并不大喝酒应酬,也没有包养情人。他很爱惜身体,每天晚上六七点间,都会在小区外慢跑。动手应该可以放在他跑步的时间。

    邵刚,白象县刚设立城管局时,他就进来了,早年是执法队队长,为人凶悍,谁都不敢惹他,后来不知他怎么运作,混上了副局长。他看上去似乎挺有钱的,但他钱从哪来的,徐策并不清楚。徐策只知道邵刚除了回家外,还经常到县郊的一个高档小区留宿过夜,他猜测,那里应该包养了一个情人。他家住在闹市区,看来动手需要到他金屋藏娇的所在了。

    至于那个林啸最后怎么处理,徐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禽兽之所以敢残暴伤人,只因为他的爪牙。如果拔光禽兽的爪牙,他就没法伤人了。

    助纣为虐者,往往以为自己不是纣而不会遭受清算,岂不知,酷吏比狗官更可恶!

    徐策常常思考,为什么受到欺辱,日子过不下去,渴望公平正义的人,总是选择自残的方式申诉。要么跳楼,要么躺在车底下,要么拿汽油浇自己身上,用火点了。

    且不说他们申诉的方式是如此幼稚,徐策认为他们普遍缺乏逻辑思维的锻炼和熏陶。

    他们以为欺辱他们的基层官吏虽坏,上面的高官总是好的。

    岂不知上梁不正下梁歪?

    用辩证思维来论证。

    如果上面的是清官,你需要用极端方式牺牲自己来祈求申诉吗?

    如果上面的是贪官,你用这种方式牺牲自己有什么用?

    所以说,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用自杀来告状的,智力存在缺陷,并且念书时的数理成绩肯定不好。

    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如果他们打破了你对明天的所有希望,怎么办?

    很简单,杀了他们。

    徐策相信,只要是省部级以下的官员,你如果已经不在乎自己生死了,完全有百分百的成功率跟他拼个同归于尽。当然了,如果你有子嗣,你怕自己拼个同归于尽后,你的子嗣会受他们的子嗣欺负,那么干脆,满门。

    所以奉劝天下所有有点权势的人,坏事不要做绝,总要留点良心,你不可能永远没有落单的时候,即便如此,你别忘了,你还有父母,有老婆,说不定你正在念小学的孩子,放学时,有个绝望的人正在校门口等着他。

    徐策笑了笑,他感觉,他在做一件有些人想做,却缺乏他那样“智商”才能做的事。

    要知道,他除了讨回他们的“欠债”外,他压根不想拼个同归于尽。

    第三十七章

    王孝永年纪比高栋大几岁,行政级别一样,系统内的职位级别比高栋高一级。

    他不知听了哪个幕僚的建议,或者是他攒政治资本升职心切,一个并未专门从事过刑侦的人,却拉上了五六个其他市里调过来的高级刑侦指导员,要接手一二六案子。

    虽说这几个刑侦指导员高栋也听过他们名字,知道他们在各自管辖范围内破过不少大案要案,但一个办公室里的官僚带队,哼哼,高栋不惧怕他能破案。

    今天的工作动员会上,张一昂和县局的陈队向王孝永一行人详细地做了案件侦破描述,部分细节上,高栋做了补充。

    高栋知道,凭目前掌握的线索和证据,全部告诉王孝永他们也无妨,现在的线索根本不足以破案。而且他对自己前期的一系列刑侦流程和手段都很具信心,他们找不出瑕疵来责难自己工作不力。

    总体上,虽说王孝永是目前专案组的组长,高栋降级为副组长,但专案组成员中,至少有一半人,全部是高栋市局带来的,毕竟白象县是归他所在市局管,所以实际上高栋比王孝永更有发言权。

    高栋是个懂分寸,明白进退的人,他在会上故作谦态,拔高王孝永,似乎显得很尊重他领导的样子。毕竟这是上级安排的,一开始工作就拆台,对他只有负面影响。

    相反,表面上奉承王孝永,到最后王孝永如果破不了案,只能尴尬收场,也没理由说高栋的人不配合,那么最后受益的,还将是自己。

    郭鸿恩在会上几乎一言未发,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不管能否破案,局长职务都会在几个月后撤销,现在只是为了稳定军心,让他暂时继续当着正局,明年他晋升恐怕也是阻力重重。

    而县局另外两名已经退居二线的副局长,这次都没参加会议。高栋听郭鸿恩说,县局连死两个副局长,这两位已经退居二线的副局,担忧下个轮到自己,所以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外出去他们子女所在的其他城市暂住了。

    会议结束,高栋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凤栖路上,此时已经晚上,寒风不时呼啸,高栋身体裹在羊绒外套里,脑中在思索着。

    还是要一步步从头进行分析。

    凶手是个有一定经济和社会地位的人,他为什么要连续杀人?

    他心理变态?他极端仇恨官员?

    心理变态应该算不上,凶手杀人用电棍击晕,再在心口上扎一刀,干净利落,手法不算残忍,更谈不上变态或有某种邪恶癖好。

    极端仇恨官员嘛,如果是个生活一穷二白,无牵无挂的人,才会冒枪毙大罪,连续作案。以一个有经济和社会地位的人,不应该这么做。这样的人,不会去报复社会。即便报复社会,已经杀一个副局长立威了,为什么还要接着杀个副局长?即便是仇视公安系统,关林啸这个国土局的小执法队长什么事?

    对,最大的可能,他一定有私仇。

    先是李爱国被杀,接着林啸失踪,再者张相平遇害。

    李爱国与张相平是同事,张相平与林啸认识,李爱国与林啸没有半点瓜葛。

    什么人会和这三个人同时有私仇?

    难道凶手是林啸?他杀了人自己逃起来躲了?可是他与李爱国又是无冤无仇的啊。

    也或许林啸甚至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和李爱国结了仇?但他和张相平没有矛盾呀。

    在高栋的大脑里,这三个人的名字写在三角形的顶点上,李爱国和林啸间没有连线。三个人中,只有张相平一个人是把他们两个都关联起来的。

    突破口应该是张相平!

    目击者看到凶手在帮张相平检查轮胎,凶手和张相平相识,会是谁呢?

    重点还是要掌握张相平案子的整个犯罪经过。

    张相平当晚在半岛酒店打牌,离开半岛酒店是十点二十几分。他的朋友证实,他离开时,是独自一人开车的。监控也证实了,他的车里,至少副驾驶座上,没有人。

    随后经过两公里的车程,张相平进入了凤栖路,在遇害地点停下车。

    右侧前后两个轮胎的扎胎钉,一定是在他离开半岛酒店,到遇害点这中间开车压上后,扎进的。

    凶手没有办法在马路上放置扎胎钉,等着张相平的车子前后两个轮胎刚好压上去。如果凶手要在马路上这么做,一是凶手没办法事先预测一辆车子轮胎的运行轨迹,二是如果凶手放了很多个扎胎钉,保证车子一定会压上,那就不会只扎到张相平一辆车。因为他手下案发后专门拿扎胎钉找各个修车店看过,都说是自制的,他们没见过这种扎胎钉,而且这几天也没遇到其他车子轮胎被这钉子扎爆的。

    高栋眼睛一亮,唯一的可能,当张相平把车停在半岛酒店下方的停车场时,被人在轮胎下放了扎胎钉,这样张相平的车必然就会中招!

    没错,就是这样!

    接下来,该考虑凶手为什么要放置扎胎钉了,这对杀害张相平的过程,有什么帮助呢?

    高栋思索一下,对,明天找辆车,亲自做个实验。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高栋与陈法医一起,拿着两块原样复制的扎胎钉,开一辆县局里随便找的本田车到了半岛酒店下方的停车场。

    他们两人都穿了便衣,不想引起其他人注意。

    下车后,高栋拿扎胎钉,到轮胎前,他仔细研究一番,如果直接放在轮胎下,车子发动后,可能会压弯,不一定能很正地刚好开到扎胎钉上,应该凶手先把扎胎钉一部分按进了轮胎,车子启动后,才能完全压进去。

    高栋如法炮制,重新上车发动,他注意到,扎胎钉完全压进轮胎时,并没有听到刺耳的破胎声,难怪张相平当时没有发现。

    随后开了两千多米,来到了凤栖路上停下。

    高栋和陈法医一起下车到一旁观察,虽然扎胎钉埋在轮胎下,但现在为止,车辆只是呈现出小幅度的倾斜,若不注意观察,都不会发现这两个轮胎有点瘪。

    高栋疑惑不解:“半岛酒店到凤栖路只有两公里,扎胎钉在这段时间内发挥不出效果,张相平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知道轮胎爆了,下车检查轮胎?”

    陈法医道:“该不会这扎胎钉和凶杀案是两码子事吧?”

    高栋摇头:“不可能,肯定有关。首先这扎胎钉是自制的,周围的修车店没见过这种形状的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