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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官员Ⅰ第7部分阅读

    洋的。

    这时,他看到前方车道上撒了一地的啤酒瓶碎片,他咒骂一句,哪个傻逼发神经,酒瓶乱扔。

    他只好踩下刹车,方向往左打,从左车道过去。

    刚把方向打到左边,就看到左车道前同样是一堆啤酒瓶。

    一定是超载货车掉下来的。妈的!

    他只能再踩刹车,小心地把车绕到右车道,这时,他看清前方不远处走着的一个拿着个挎包的人,咦,这不是高栋的老同学,副县长的朋友徐老板吗?

    他本没打算开窗打招呼,想直接开过去,却发现这徐老板正大幅度向自己挥手,他停下车,摇落车窗,道:“徐总,你怎么在这儿啊?”

    徐策表情有些惊讶,道:“咦,怎么是张局你?我刚从这小区拜访朋友出来,我看你这车子轮胎破了,所以叫住你,没想到是张局!”

    “我轮胎破了?”张相平有些意外,他第一反应是被前面的玻璃扎破了?但一想,玻璃扎破了,哪有破这么快的。

    徐策走到车旁,道:“你看,你这右面前后两个胎全瘪了,车子都斜着,你还不知道?”

    张相平一感觉,没错呀,经他一说,还真明显感觉车子向右侧倾斜了。

    张相平忙停了车,拉上手刹,下了车,站车前一看,车子微微向右倾斜。

    徐策接着道:“我刚在前走,看你这车要往右倒了,你右面的胎都软了,我以为车主不知道,所以叫住提醒下,没想到是张局您的车。”

    张相平向他感谢一句,微微皱着眉,走到车子的右侧,前后两个胎瘪了一小半。

    “这有点麻烦嘞,”张相平盯着轮胎,自语道,“我就一个备胎,看样子还要叫修车店运个轮胎过来了。”

    徐策走到车子的右后轮胎处,蹲下身,看了几眼,道:“看起来破得挺厉害的。”

    这时,一道强光灯打了过来,一辆车子从沿海南路拐进了凤栖路。

    徐策暗叫一声,不好,看来今晚会遇到目击者了,如果实在没机会,只能再放过张相平了。但今天这条设计很久的计谋一旦错失,恐怕再想其他方法杀了张相平,就有点麻烦了。

    现在才十点半,不是半夜。尽管是冬天,但出去玩到十点半回家也不算太晚。

    徐策事前已经考虑过这点,一旦有目击者看见他的容貌,那么今晚的这次谋杀断然不能继续了。

    徐策赶紧身体蹲得更矮,背向那辆车,装成检查轮胎的样子。

    张相平站在旁边看了看过来的车子。

    车子经过前面的啤酒瓶地带,同样降低速度,慢慢绕过来,到了他们旁边,这辆车停下来,车窗摇下,一人探出头:“嘿,张局,怎么回事?车子坏了?”

    张相平无奈笑笑:“两个轮胎都爆掉了。”

    那人道:“两个轮胎爆掉?前面这啤酒瓶扎的?”

    张相平无法肯定,他虽然刚才没听到过任何的爆胎声音,但猜想也只有可能是刚才被大块玻璃扎的吧,便道:“大概是吧。”

    那人道:“需要帮忙吗?”

    张相平客气地摇手:“没事,两个轮胎坏了,我也没那么多轮胎拿来换,只能等明天找人修了。”

    那人道:“哦,那我先回去了,要帮忙打我电话。”

    “好的。”

    那人车子踩了油门,朝前开去,很快拐了个弯,进了凤栖小区。

    徐策呼了口气,看来行动可以继续。

    他突然说了句:“张局,这轮胎好像被人扎的嘛。”

    “啊!被人扎的!”张相平有些意外。

    徐策微微站起身,弓着背,指着轮胎道:“轮胎上扎了个东西,我拿没拿出来,看起来是被人恶意扎的。”

    “是吗?”张相平蹲下身,顺着他的指示,检查轮胎。

    只不过,这次他蹲下身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第三十二章

    凌晨零点半。

    公安局协议酒店的标准间内,高栋正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手机响了。

    他恼怒地拿过手机,看了眼显示屏,是陈队。他顿时睡意全消,因为他知道,陈队不可能半夜无缘无故打他电话,一定出了大事。

    他谨慎地按下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低声问了句:“陈队,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最后,还是道:“高局,张局长死了。”

    “张相平?”高栋眉头一皱。

    “嗯。”

    “地点……好,我马上过来。”

    挂上电话,高栋心跳加速,手心冒出了丝丝冷汗,呼吸变得急促,眼眶里有些发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当然,他不是为了张相平而难过,他是为了自己接下来的遭遇。

    这次部里省里一定会问责了,他岳父能否保住他也不好说。

    对于官场的生态环境,他很懂。

    他深呼吸几口,平复下心绪,手指仍有些轻微颤抖,点起一支烟。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高栋站起身,打开门,看到张一昂等自己这帮手下已经换好了警服,等在门外。

    高栋抿抿嘴,疲倦地挥手道:“你们先过去,我待会儿来,不用等我。”

    他感觉嗓子有点沙哑,打发了他们,重新坐到床边,灭了烟,拿起手机,放在手里不停地捏放着,最后,下定决心,还是拨出了一个电话:“爸,吵到你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高栋岳父粗厚的声音:“阿栋,出什么事了?”

    高栋舔了下嘴唇,道:“张相平死了。”

    电话那头默默无言,过了十几秒钟,才道:“什么时候死的?”

    “今晚,几个小时前,和李爱国死在同条路上。”

    “好,你那边先稳住,不要慌,我跟你们局长先通个电话,再找省里朋友帮忙打听情况。你知道现在最要紧干嘛吗?”

    高栋点头:“封锁消息。”

    “好,马上去弄,注意着手机,随时接电话。”

    “好,我这就去现场了。”

    高栋挂了电话,握了握拳头,低语一句:“走一步算一步吧。”他站起身,以最快速度换上了制服,开门出去。

    来到凤栖路,那里已停满了警车,很远处有五六个外表看上去是外地打工仔的人在望着热闹。

    高栋下车,陈队、张一昂等一帮人忙围了上去。

    高栋张望了几眼,对陈队道:“你们局长呢?”

    “郭局长说他有点事要先处理下,等下就赶来。”

    高栋心知肚明,郭鸿恩一定也是在联系人,打听情况,为问责处分做好退路了。

    他冷哼一声,道:“马上封锁现场,那几个民工,对,就是那边站着的几个,全部赶走。陈队,立刻安排人整条凤栖路交通管制。”

    他听到了远处的哭声,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在哭,旁边几个人拉着,道,“这是张相平老婆?”

    “嗯。”

    “全部先带到局里再说,整条凤栖路上,除了公安以外,其他人一个都不许留!再传话下去,所有办案民警,今晚的事倘若敢对外透露、讨论半个字,直接革职查办,检察院再以泄密罪起诉,绝不是开玩笑!”

    陈队看着高栋怒睁的双目,简直不敢对视,慌张地记住他的话,应承着。

    高栋又道:“你再找你们局长或副局长转告县委宣传部的人,未来几天如果有哪家媒体登了今晚的事,市委领导会直接找县里宣传部算账的。还有,要是有人在你们当地网站上贴这事,马上找来约谈。知道吗?”

    “嗯,我一定马上安排。”

    “好,咱们要赶紧现场勘查,”他抬手看了手表,“现在一点十五分,五点钟前结束勘查,早上太阳出来前,现场要全部清理完毕,都听明白了吧。好了,咱们动手吧。”

    第三十三章

    高栋戴了手套脚套,和陈法医及另几个年轻法医一起走进现场。

    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地上的两处啤酒瓶碎片。

    哪搞的一地的碎啤酒瓶?感觉有点古怪。是运啤酒的小货车摔下来的?

    他只是觉得地上碎啤酒瓶的排布有些不自然的感觉,但无法断定是否和案件有关,便对一名工作人员道:“这块地上先拍几张照,等下再找人弄干净。”

    走近前方,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右车道上,车灯依然大亮着,红色尾灯,车前打着强远光灯。车子向右侧倾斜着。

    显然,右侧的轮胎此刻已经完全瘪了。

    高栋走到车子的右侧,看了几眼轮胎,随后把目光盯向了张相平。

    靠近路边的地上,张相平正一动不动仰天躺着,四肢摊开,睁着眼睛,心口处大量血液流了一地。

    高栋微微眯了下眼睛,没有直接靠近尸体,而是先在旁边的地面上仔细搜寻着,看看是否有特别的发现。

    “老大,你看。”陈法医手一指。

    高栋盯了几眼,赫然睁大眼睛道:“脚印!”

    路旁一行脚印,穿过泥地,如李爱国那回一般,一路延伸到远处的水沟。

    唯一不同的地方,这次的脚印,是真实的,不再是大尺码的平底脚印了。

    高栋道:“马上记录下来,回去实验。”

    陈法医欣喜道:“老大,这回总算留下线索了,这行脚印深刻在泥地了,非常清晰,纹路分明,凶手的身高体重能比较精确地定出来了。”

    高栋嗯了一声,心里想着这回凶手为什么没有清理现场,也没有套上铁鞋套,直接走了。

    难道……

    他眼睛一亮,最大的可能,凶手这次行凶,最后关头遇到了麻烦,他来不及清理现场,只能匆忙离去。

    最有可能的情况,那时刚好有人过来了!

    按照凶手的一贯做法,他会把现场清除得不留痕迹才对。

    上一回,凶手杀了李爱国,不但车子看起来像是自然地停在路边,而且把车内外的指纹、脚印、皮肤组织全部清除了干净。所以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人发现车里死了个人。

    林啸的房子,同样被他整理得干干净净。

    而这次,张相平的车就这样亮着灯停着,张相平就如此死在车外,不管是行人还是车辆,只要经过,立即就会觉得异常,马上会发现这出凶杀案,从而报警。警方也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警方来得越早,对凶手越不利。

    如果凶手有足够时间,一定会把车灯全关了的,把张相平尸体移到背光处,如此,很可能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那么很多短时间内保留的线索就将错失。

    看来情况就是这样,那么凶手这次一定不仅只留下脚印了,一定会有更多的意外发现!

    陈法医一边指挥人给脚印测量和拍照,一边低着头,仔细观察,过了会儿,他又有了新发现:“老大,这次脚印和上回有区别。”

    “什么情况?”高栋转过身。

    陈法医用笔指着地上的几个脚印,道:“有些脚印只有半个,而且脚印间的距离间隔也比上次大了至少十几公分。”

    “哦,这说明什么?”

    “上一回,凶手是耐心地走着离开现场的,这一回,凶手是逃走的,处于跑步状态,而且步伐尺寸上,我敢肯定,凶手一定处于慌乱的跑步状态。”

    高栋眼睛一亮:“对对对,这就对了,凶手这次没清理现场,一定是他在最后时刻,遇到某些事了,这才匆忙逃离。很可能……没错,很可能他想处理后事时,刚好有车开过来了。喂,张一昂,你去问最早出警的人,把报案的人带过来。”

    法医把张相平身旁的脚印区分出凶手和出勤的民警后,再测量拍照记录,随后,高栋和陈法医靠近张相平蹲下。

    陈法医解开张相平的衣服,大致翻了他的身体,道:“初步看,死法和上次一样,估计也是像老大你猜的,先用电棒击晕,再用三棱枪刺扎入心脏。看呐,这回脖子处也有块擦伤,不,不不不,是两块擦伤。”

    高栋目光锃亮:“电了两次!”

    陈法医道:“没错,就是电了两次!”

    高栋心中一阵波澜,这次凶手从行凶时到行凶后,都处于一种慌乱状态,说不定,这次凶手作案时,不仅仅作案结束时遇到了意外,作案过程或者作案前,同样发生了什么干扰他行为的事情。

    他此刻还不知道,确实是因为那一辆车的突然到来,把徐策吓了一跳,他脑中一直冒出是否继续动手的两种争议念头,从而使今晚整个状态都出现了失误。而在徐策清理现场刚进行一半时,偏偏又冒出了一辆车,把他计划近乎全盘打乱,只能慌乱中逃走。否则,他绝不愿意让张相平直接倒在这么醒目的位置,更不会让车如此亮着大灯停靠一旁。直到此刻,徐策依然在家中坐立难安,他无法肯定这一回到底有没有留下如dna等致命性的指向性证据。

    陈法医继续道:“其他地方嘛,暂时没发现额外的外伤痕迹。”

    高栋点点头,用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抓起张相平的手,仔细观察着。

    “老陈,把手电再往我这边照照。”

    陈法医依言把手电打到高栋这边。

    高栋微微眯起眼睛,向身后伸出一只手:“喂,小周,把镊子递我。”

    他拿起镊子,小心地探入张相平的指甲,轻轻翻起。

    翻了几个指甲,终于在其中的两个指甲里,发现都塞了一团毛绒绒的丝状物。

    “老陈,你看。”

    陈法医欣喜道:“衣物纤维!”

    高栋严肃问:“能确定是衣物纤维吗?”

    “一看就知道,一定是。”

    高栋点点头:“张相平被电棍击晕后,心脏被三棱枪刺扎中,大约半分钟内就死了。老陈,你觉得他在死前的二十多秒内,有没有可能临死前抓了凶手一把。”

    陈法医道:“非常可能,老大,死者虽然被电棍击晕了,但心脏被三棱枪刺扎进的一刹那,一定会马上醒来,此时大脑组织还没缺氧,完好无损,意识清楚,这时候人本能第一反应就是反抗。张相平完全有能力抓了凶手一把。你看,张相平衣服是黑色的,这个纤维是有点淡黄铯,肯定是凶手的衣服或者裤子。”

    高栋表情逐渐放松了下来,叹口气,道:“只可惜只有衣物纤维,能抓到皮肤组织就好了。”

    陈法医道:“说不定也有皮肤组织,这个我们需要回去再慢慢检查。”

    高栋心里想着,这次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有几处物证了。凶手这次不但来不及套铁鞋套,连衣服或裤子都被张相平临死前抓了一把。

    但只有衣服和鞋子的证据,能锁定目标吗?

    清除指甲中的纤维很有难度,用东西刮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完全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死者的手指剁下来扔了。

    凶手之所以没清除张相平指甲里的纤维,嗯,一种可能是凶手在最后杀人时紧张,没注意到张相平抓了他一把。这种推断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只要是个人,不管看上去多么残忍,杀人的时候都会紧张。尤其今晚凶手连电了张相平两次,很有可能当时凶手处于紧张状态。

    第二种可能,凶手知道了张相平抓了他一把,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怎么清除指甲里的纤维。而凶手又没带菜刀一类能剁下手指的工具。因为凶手的作案工具是三棱枪刺,这是没办法把手指剁下来的。就算随身带了匕首,匕首也很难剁下手指,只有菜刀一类的凶器,才能把手指快速弄下来。

    第三种可能,凶手担心把手指割下来时,太多的血液流出,沾到他自己身上,容易在逃离现场时,引起别人的注意。

    第四种可能,凶手作案时遇到突发事件,急匆匆逃离了现场,来不及顾虑这么多东西。就像凶手还留下了脚印,车灯亮着,张相平躺在很显目的位置,这是一个道理。

    看来,还是先要找最早发现死者的报案人问个清楚,或许报案人就见过凶手本人呢。

    他站起身,准备再去查看车子的情况。车子两个轮胎都爆了,这不是件寻常的事情,肯定另有隐情,以此为调查突破口,也许能有所发现。

    这时,他手机响起。

    高栋脱了手套,掏出手机,一看是他老丈人。

    他抿了抿嘴,离开现场,快步走到没人一处,接起电话:“爸。”

    “阿栋,这次事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