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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菩萨传奇第6部分阅读

   第二十五回 绝岭登临迷津悟澈 高谈往事竖子弄人

    话说保姆和永莲听了妙善大师一席话,都觉得心地光明,寒冷也就减了不少,打坐入定,过了一宿,次日仍旧前行,如此又走了三日。

    那天正走之际,忽然看见一座石牌坊,横额上刻着“胜境”两个大字。

    妙善大师道:“好了,好了!有到这一座牌坊,一定有修真之土或庙宇了。”

    于是三人又三步一拜地进了牌坊,又约摸走了一里光景,只见悬崖之上有一个很大的石室,石室里面却趺坐一位长眉老者,慈眉善目,宝相庄严。

    妙善大师向二人道:“遮莫是佛祖显化,即不然独自个在此修行,也一定是位有道高人。我们正该叩求他指示迷津呢!”

    二人也同声称是,于是三众直到石室里,拜倒座下。妙善大师口称:“活佛在上,弟子妙善等一行三人,从兴林国来此朝山,拜求仙踪圣迹,指渡迷津。一直到得此地,方得遇活佛,缘法凑巧,还望活佛大发慈悲,指示迷途,使得归正道,那就受赐不尽了。”

    长眉老者听了这番话,方才睁开眼睛,向三人看了一看道,“善哉,善哉!难得你们三众不辞跋涉之苦,老远地来到此地,总算有缘。只是我须问你,你既然抛撇了一切尊荣,皈依佛教,一志修行,可知佛家清修的本旨为的什么?修成正果之后,你的愿心又是如何?你且一一说来。”

    妙善大师道:“启禀活佛,佛家清修的本旨,原只是为人在世,并没有一点自利之心。故佛祖身经百劫,为的也是替世人消除灾障。至于弟子的愿心,那么将来万一能够脱却凡胎时,誓必走尽十方三界,救度一切苦厄,使世人都归正觉。未识弟子此志,尚合佛家宗旨否?”

    长眉老者频频点首道:“毕竟有些来历。可是你该知道,凡修真之人,成道有一定的地方,这也跳不出一个缘字的。你等今番虽然历尽艰苦,跋涉到此,但据我看来,证道之所,却并不在此。”

    妙善大师再拜道:“既蒙活佛指迷,实为万幸,但弟子等所以来朝须弥,也有个原因。只为当年在兴林国时,有个多宝山修士楼那富律,曾经有过‘欲成正果,必须求得此间的白莲,方可证道’的话,故特地来朝。”

    长眉老者点头微笑道:“原来是他在那里弄这玄虚。但他不如此说,你们也不会到此地来,一路上的魔劫也不会历尽,不历尽这些魔劫,就不得证道,这也是一定不易的。”

    妙善大师道:“大约那楼那富律特地指点弟子等到此拜见活佛,指点正觉的吧!”

    长眉老者道:“总而言之,缘法所在,要逃也逃不掉的。如今索性待我来说与你听吧!你前身本是慈航,只是立意要救度世间苦厄,故转劫入世,投到兴林国,才有此根气,如今尘劫将满,不久证道。此间白莲,原是有的,现在却已有人替你移到南海普陀落迦山做了莲台,备你后日受用。那边紫竹林才是你的净土,此间却没有你的缘分。至于蜕化的地方,却还在于兴林国中耶摩山金光明寺。这因为要借你的蜕化,使一班愚民知所感动,大家好一齐归化佛门,免受一切苦厄。至于她们二人,因缘还没有到,还得苦修几时,但终究也得证果菩提的。”

    妙善大师道:“承蒙指点,感激不尽。敢请示活佛法号,以便供养赡礼。”

    长眉老者道:“这倒不必,好得将来你自会知道。只我还有一件宝物送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净瓶,递与妙善大师道:“此瓶你可带回去好好供着,但见瓶中有水,水中长出柳枝,那就是你成道之日。切记,切记!此地不可久留,如今你等可以去了。”

    妙善大师接了那羊脂白玉的净瓶,再拜辞谢,带了二人仍依旧路出了“胜境”牌坊,一直下山。一路晓行夜歇,在山中固然没有什么意外的枝节发生。

    出得谷口,妙善大师向二人道:“今番休再走岔了路,免得又惹魔障。”于是定了定神,辨明了方向,一直向西进发。

    路上并无书说,有话即长,无话即短,行行重行行,那一日已到兴林国耶摩山下。

    那些居民,一见大师等朝山回来,大家扶老携幼地前来迎接,欢声雷动。早有人报入金光明寺中,那班大小尼僧,都披了袈裟,撞钟击鼓,排着班直到山麓,把大师簇拥着迎入寺中去了。

    妙善大师到得禅堂坐定,众尼过来参见慰问已毕,妙善大师不免将路上之事,从头至尾向大众宣说一番,听得大家眉飞色舞,不住口地宣诵佛号。妙善大师亲自取出那羊脂白玉的净瓶,安放在佛前供桌上。众尼知道是件宝物,只等瓶中有水,生柳枝出来,早让大师成佛。

    事有凑巧,在大师讲说的时候,原有不少闲人在听。闲人里边,老少都有,中间有一个童子,名唤沈英,他生来很是聪明,只是一味地顽皮好弄,一天到晚地和人家开玩笑,老成些的人,常常会凭空上他的鬼当。

    他听大师讲得津津有味,就恨不得也赶去玩上一趟。后来听到那白玉净瓶自会有水,自会长出柳枝来,他就有些不信,暗想:“空空一个瓶儿,若没人去灌它和将柳枝插进去,是决不会自生自长的。”他于是灵机一动,又想闹顽皮故态,来与妙善大师打趣一场。但当时殿上人多,不便下手,故踬将出去。

    可是他既存了这一个念头,如何肯就此放手呢?至于在别人却也并不知道他的念头,不过禅堂之上,终日不断人迹,夜间又关门闭户,外人如何能够入内?故沈英虽然想了种种方法,终未能如愿。

    光阴荏苒,转眼已是数月。这一天,沈英忽想出一个毒计来。他预先预备下了一罐清水,一枝杨柳,去藏在隐僻之所,然后独自潜往柴房,敲石取火,就柴草上点着。无情的烈焰,熊熊地燃烧起来,合寺尼僧,闻得柴房里失火,都吓得手忙脚乱,一齐奔往后边,忙着汲水救火。前面禅堂中,连人影也没有一个。沈英便乘此机会,拿了预备下的东西,踬到禅堂,一耸身跳上供桌,将罐中的水倾入净瓶,柳枝也插得端端整整,又拭净了供桌上的足印,然后匆匆地退了出来。

    那时,山下居民也都闻警赶来,帮同灌救,来来往往,情形很是杂乱,谁也不会留心沈英的行动,更不会想到这把无情火却是这小子使的捉狭。见他提着一个瓦罐,还只当他是来帮同救火的呢!

    可是那沈英却自肚里寻思道:“如今白玉瓶中的水也灌了,柳枝也插了,照大师说,一见如此,就是坐化成佛的日子。

    如今我弄个假,待她明天如不坐化成佛时,便可和她大大地开一场玩笑,那时看她还有何说?“

    再说当下幸而发觉得早,救的人又多,一会便将火扑灭,未成巨灾。忙碌一场,已是黄昏时候,大家吃过了饭,收拾停妥,各自回禅房去各做清课。匆忙之间,却没有谁顾念到供桌上的羊脂白玉净瓶,故沈英虽忙了一场,当日却并没有发现。

    一宿无话,直抵来朝,大家起身,自有值日的尼僧到各处去洒扫揩拭。值大殿的性空,刚揩到供桌,即发现净瓶中的柳枝,凑上前去一看,果真一瓶满满清水。她喜出望外,放了手中抹布,一路奔出殿来。恰好永莲采了一束鲜花来上供,两人撞个满怀,险些儿各跌一交。正是:

    看她传喜讯,不见眼前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苦行千般道成九品 当头一棒喝破三千

    话说性空揩抹供桌,发现白玉瓶中果真有了净水柳枝。她往常听说这就是妙善大师证果成佛之时,故不由她喜出望外,丢了手中抹布,撒腿往殿外就跑。恰好永莲摘了一束鲜花,前来上供,大家一个不留意,竟撞了个满怀,大家险些儿跌倒。

    永莲定了定神,看着性空道:“你为何老是如此莽莽撞撞的?凭地奔窜,毕竟为着什么事来?却把人撞得好生疼痛。”

    性空也立定了脚,合着手乱拜道:“师父呀,我只因见白玉瓶中,已有了净水柳枝,故而喜出望外,奔出来想给大师报个喜信去,不料匆忙之间却撞了师父,还望恕罪。”

    永莲道:“真的有这回事吗?”

    性空道,“此事端的千真万确,小尼斗胆也不敢打谎!”

    永莲道:“既如此,这花你拿去上供,我去给大师报信。”

    性空接了花自回殿上,永莲便向大师禅房而来,只见大师正和保姆谈话,一见永莲进来,便说道:“永莲呀,你却来了,我正有话和你讲呢!大约今天是我坐化的日子了!我昨夜入定,忽觉心上白莲开放,这怕是个予兆。”

    永莲也将净瓶中有了净水柳枝的话说了一遍。

    妙善大师道:“既然缘法已到,你们且到玲珑阁上去安排道场,就那里示寂。”

    永莲自去吩咐众人前去预备一切,妙善大师便去用香汤沐浴,挨了一套庄严的服装,然后徐步登阁,在居中的禅床上伽跌坐定,宛是入定一般。保姆和永莲率领众尼,分两班站定,鱼罄齐鸣,香烟缭绕,各念动《愣严经》句,我且慢表。

    再说那童子沈英,他本来安定顽皮的心眼儿,有心与大师胡闹,故一早起了身,连东西也来不及吃,便一口气奔到寺中。

    只见众尼正在忙碌,又听说大师今天果真要成佛,好生奇怪,便踬到阁上来观看。

    那时山上居民,也有人知此消息,传扬开去,就有许多人入寺参礼,把一座玲珑阁的上下,挤得满满的。那班尼僧固然各各低眉合眼朗诵着佛号,就是一班参礼的人,也都屏息兀立,无敢喧哗。

    就中只有那沈英看了妙善大师的情形,不觉暗暗好笑道:“打盹就老实地打盹,说什么成佛不成佛?分明在那里捣鬼,且待我来吓她一吓,包管叫她直跳起来哩!”

    他打定主意,便溜到大木鱼座旁取过那老大的鱼锤,挨到大师面前,大喝一声,搂头就是“秃”地一下,说时迟,彼时快,虽有人瞥见,却也来不及阻止,这一下有分教,就名为当头棒喝。

    一下打下去,即有一道红光冒出,大家只当是打破了头,冒出来的血。仔细看时,红光冉冉上升,渐渐凝聚起来,结成大师的另一法相:赤脚而立,手中捧定插杨柳枝的净瓶。

    你道为何一击之下,就会如此幻化呢?原来大师的神魂,已修到无须躯壳的地步,可是久处人间,为烟火尘埃所熏染,泥丸宫闭塞,神魂无从脱离躯壳。等到受了意外的一棒,泥丸宫突启,于是就借此脱胎而化了。沈英的顽皮,正也是缘法凑巧呢!

    当时,一众尼僧固然争着膜拜,就是一群闲人,也都望空礼拜。后来,只见大师的法相愈升愈高,渐渐地没入白云之中看不见了,大家方才各自起身。

    永莲走过去一摸大师的遗体已经冰冷,于是便命众尼僧诵经念佛,自己预备与保姆一同进城,奏闻妙庄王。指拨停妥,二人一同下得玲珑阁,转出正殿,一路走出山门。

    只听得迎面鸾铃响处,飞也似来了两骑快马,上面坐着两位差官,见了二人便问道:“二位尼僧何往?我等奉庄王之命,特地前来降谕,快去唤现任的住持出来接旨!”

    当下保姆和永莲拜过了,陈明所以,让两个差官入寺,就正殿上放了香案,大家跪听宣读。

    原来妙庄王对于大师坐化一事,早巳知道。因他坐朝之时,就见大师法相来到殿前,站在半空,说是:“现在业已得成正果,佛祖封为大慈大悲寻声救苦观世音菩萨,立刻就要往南海普陀落迦山紫竹林中,去观自在了。敌特来辞驾,将来我王升遐时再来相度。”故妙庄王便降旨,将菩萨留下的肉身,招人漆髹,即供养在玲珑阁上,永受香烟,将玲珑阁改名为慈悲观音阁。大家自然遵命办理,自有一番忙碌,不在话下。

    在这里我却有几句话要交待一下。上边这一段神话,似乎太荒诞无稽了,超出情理之外,可是照佛家的说教,却还不仅于此而止呢!这大概是时代的关系吧。除了我们先师的儒教没有这些神话以外,其余的宗教,恐怕都跳不出这一个圈子。道教的神话,固然最多,可以不必去谈它。就如现代文明各国奉行的耶教,也有耶稣复活的一件故事。我们对于妙善大师的成道,一变而为观世音菩萨,也不妨作如是观。

    现在我回笔过来,再说到耶摩山金光明寺中。保姆当然受众人推戴做了一寺的住持,招了高手的匠人,一方面将菩萨遗留的肉身,用上好的光明宝漆,漆将起来,一方面将玲珑阁的匾额除去,换上慈悲观音阁的匾额,又在阁中造了一座佛龛,将菩萨的肉身供入,永受香烟。一连忙了许多日,方才竣事,不在话下。

    再说那时兴林国中,上至妙庄王,下至一班愚夫愚妇,见持志修行,果然能够正果成佛,于是大家都生了信心,不期而然地都皈依佛门,果真应了人王国变成佛王国的预言。

    后来,妙庄王也被菩萨度化,归入罗汉班中;保姆封为保赤君,永莲亦归南海,永侍莲台,就是侍香龙女。还有那顽皮小于沈英,他自从看了菩萨成佛之后,倒也顿时恍然大悟!他本是南方火德之精,灵气所钟,自是高人一等。平时尘蒙心窍,故演出种种顽皮之事,一旦醒悟,功行超人,久后也被菩萨收在莲台之下,就是善财童子。这些都是后事,我算一言表过,后文恕不再叙。

    且说观世音菩萨自从辞了妙庄王之后,一路云浮风荡,直向南海普陀落迦山而来,不消片刻功夫,已到灵山宝境,气象万千,果非凡俗可比。正是:

    瑞霭垂缨络,祥光护白莲。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观自在南海清修 悯苦厄中原化度

    话说观世音菩萨自从脱却凡胎,辞了妙庄王,一路足踏浮云,直向南海普陀落迦山而来。她此时身轻脚健,不消多少功夫,已到落迦崖下。此间毕竟是灵山胜境,不同凡俗。奇花异草,生遍四周;灵兽珍禽,迎人舞蹈;白莲池上,送来万缕幽香;紫竹林中,升起千般瑞霭。中间却是一座二品莲台,霞光万道,却是空着。菩萨到此,口说一声“善哉”便跳上莲台,端身趺坐,其时正是九月十九日。

    故现在民间习俗,凡二月十九、六月十九、九月十九这三天,一概认为观音生日。其实,二月十九是转劫诞生之日,六月十九是舍身被剃之日,九月十九是证道正位南海普陀落迦山之日。习俗虽一齐视为生日,却也非绝对没来由的啊!

    再说观世音菩萨,证果莲台,一心观自在,度化了妙庄王等一班人以后,与善财、龙女同居紫竹林中,讲清静大法,逍遥自在。

    有一天,却有一个僧人,叫做沙门跋陀,他自西方佛国受了菩萨戒,大愿力求往东土传教。如来谅他道行未深,虽其志可嘉,明知此去定然徒劳往返,故曾劝阻。无奈这沙门跋陀立志坚决,执意要去,如来只好付了路引牒文,让他自去,这也是他数中应当有此跋涉。他费了几年功夫,才到了东土,云游各处,向众生宣扬佛法。无奈一则因语言隔绝,东土人民不知他讲些什么,就没人去理睬他;二来那时东土人民并不知有佛教,对于僧人都视为异端左道,就算语言能通,也决计不会有人信他说话。因此两个缘故,他虽然走遍中原各地,终是到处受人奚落。他当下便打道西归,一路上顺便朝名山,那日恰巧到得南海,闻得观世音菩萨在此,便志心往朝,请教一切。

    菩萨见他立志可嘉,便向他问起东土情形。

    沙门跋陀道:“不可说,不可说!那边刀兵不绝,灾障重重,人心险恶,争夺频频。弟子向他们说法,全然不悟,。还把弟子当做恶人,到处受他们奚落。弟子生受这些,倒也罢了,只可怜那班芸芸众生,磨劫当头还自执迷不悟,欲化度也自无从,只得西归向如来请得妙法,再行东去点化他们了。在此经过,特拜朝菩萨,还望菩萨慈悲慈悲,用大法力感化这一班迷途众生,一来使他们脱离苦厄,二则来也可宣扬佛法。”

    观世音菩萨道:“善哉,善哉!这是你功行未深,言语隔绝之故。如今你且归礼如来,改臼再行东去,我本着寻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