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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菩萨传奇第2部分阅读

    回。不料在此一转念之间,那螳螂的利斧却毫不留情地斫住了她的手背,使劲地一拖,早深入皮肉,拖出两条一寸多长的血路。鲜红的血。直冒出来。

    公主当时受了此创,痛彻心肺。不料手上一吃痛,眼前就是一暗,两只腿随之酸软起来,一个站脚不稳,倒栽葱一般跌下石凳去。这一跌非同小可,右额角正磕着一块石子,成了一个小小窟窿,左足踝又损在树根之上,扭脱了骱,头上血流如注。

    妙善公主如何经得此等创痛,故立刻晕厥过去,不省人事。直到觉得满身疼痛醒过来时,已在寝宫的卧榻上。妙庄王和宝德后等都守在旁边,大家都现着手忙脚乱的情形,见她苏醒都道,“好了,好了!如今清醒过来了!”公主才想起刚才的事情,觉得痛得难熬,不禁哼呼呻吟起来。

    读者诸君,你道她昏倒在绿柳树下,如何会到寝官?原来宝德后独自坐在宫中,好久不见妙善的踪迹,心上十分记惦,便命宫女到园中去寻找,找到树下,见她满头是血,昏迷不醒地跌在地上。于是忙了手脚,急急奔回宫中告诉了宝德后。大家才七手八脚用软垫将她抬回宫中,敷上止血药,裹了疮口,好容易待她苏醒过来。

    当下妙庄王便向她问道:“儿啊!你如何跌得这般模样?如今又觉得身子怎样?快快告诉给为父的知道。”

    妙善公主虽然心惮妙庄王的严威,明知说了出来,一定要受到埋怨。但她生性就诚实,不肯打半句谎话,硬着头皮将刚才驱螳螂救蝉,以及跌扑的情形,是一是二地讲了出来。

    妙庄王听了,不觉摇头咂嘴地说道:“儿啊!我不是常常向你说,叫你不要干这些无益之事,你偏不肯听人。今天为救一个鸣蝉,就跌得这般模样,岂不是自讨苦吃么?俗话说得好,叫做‘吃一番苦,学一回乖’,今天,你既然吃了这么一个大苦,往后去总该牢记,不要再任性地胡闹了。”

    公主闻言,只得连应两个是字,接着又呻吟起来。

    此时,宝德后见了她那种痛苦的神情,十分伤心,也向她问道:“儿啊!你如今到底觉痛得如何?”

    公主忍着痛答道:“满身都有些疼痛,只是右额与左足踝痛得更厉害,左足跺还有点象脱落的一般哩!”

    娘娘使用手去在左足躁上——摸,骨骱果然不衔接了,急得直跳起来,连说:“怎好?怎好?”

    妙庄王便传旨去宜了一位大夫入宫,替她接骨上骱,又开了药方给她吃,忙乱了好一会,疼痛少止,悠悠地睡去,大家方才定心。妙善公主这么一睡,就是个把月不能起身,缠绵床褥,竟似生了一场大病。若在旁人,以为蝉和螳螂的缘故,累自己吃如此大苦,一定要生怨恨之心。可是这位公主却大大不然,她一些儿也不懊恨,反以为如此一来,身体上虽吃了点苦,心中却得到万分的安慰,缠绵在床第中,并不感受到多少痛苦。

    一月之后,渐渐地起坐步履如常,足踝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其余如手背上被螳螂抓伤等轻微的伤痕,也都退尽。只有右额角的创处,还不肯合口。大家又不免求取好药给她敷揸,又经过了好多日子,才算收功。但额角边却平添了一个龙眼大小的黑瘢,好似美玉上有了瑕疵,很不雅观。

    宝德后见了此瘢,心中甚是不悦!向妙庄王说道:“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孩子,现在额上有了一个瘢,岂不损了美观?我想国中不乏善医之人,陛下又贵为一国之君,若是降旨招求,找个灵验方儿,来治女儿的创瘢,想来不是难事。陛下何不下诏试试呢?”

    妙庄王听了,点头称是。次日临朝,真的降旨广求治瘢的良方。说如有人退得三公主额上瘢痕,赏白银千两,割,为御医之职。

    此旨一下,国中的大夫希图重赏,争着进献方药,端的络绎不绝。可是依他们的方法试去,一连试了几十种方药,竟没有丝毫应验。妙庄王心上不悦,以如此——座大国,竟都是些庸医,没有一个有本领的人物。看来女儿额上的瘢痕,是终于没法子除去的了,美玉微瑕,怎不教人惋惜!

    他启顾地着恼,事有凑巧,此时却来了一位奇人。正是:

    莫愁瑕不去,尚待有缘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六回 众庸医都无丹鼎药 怪修士指说雪山莲

    话说妙庄王因为得不到良好方药退去妙善公主额上瘢痕,心中老大不悦。他就立意要把国内的医生,一齐驱逐出境,不准在兴林国内存身,以免百姓受他们的欺骗。他曾将此意与阿那罗丞相商量过,在他恨不得立刻实行,还亏阿那罗多方相劝,才算定下七天的限期。如其七天之内,再没人医得好公主头上的瘢痕,就实行驱逐医生。

    这一个消息传出朝去,把一班靠医吃饭的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叫苦连天,只希望苍天保佑,降个奇人来,治了公主的疾患,免得医人受流离之苦。可是这种希望,如何会有应验呢?一天过去了,又是一天,兀自没个好消息。再过一天,依然是石沉大海,那一班医生的苦心焦思,真是与日俱增。转眼之间,已到了第七天,只剩这短短的期限,希望自然是格外少了。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在大家希望垂绝之时,妙庄王召见阿那罗丞相,商议下驱逐医生的旨意。忽黄门上殿奏称:“朝门之外,现有一位青年书生要见我王,说是他有方法治三公主的疾患,待我王旨下。”

    妙庄王为了此事,心上异常不快,现在听说有人能治,自然欢喜,便命宣书生上殿相见。

    黄门去不多时,带一位青年上殿。妙庄王举眼将他一看,只见生得风流儒雅,相貌端庄,态度大方,好一个青年学子!当下书生行过大礼,妙庄王赐锦墩给他坐下,开言问道:“卿家姓甚名谁,家居何处?从实详细说来。”

    青年躬身答道:“草民楼那富律,在南方多宝山居住,向来采药研医,专替人家救治疾苦。今番闻说公主额上瘢痕,医治无效,我王大发雷霆,意欲尽驱国内诸医,草民想此辈虽属庸劣无能,其实公主这种疾患,确非庸流所能治,尽行驱逐,未免有点冤枉,故特地赶来,向我王陈述。路远来迟,还望我王恕罪。”

    妙庄王听了此话,发声冷笑道:“好大胆的书生,我道你来献什么灵丹妙药,却原来是替那一班庸医做说客的,就该治个妄上之罪。‘

    楼那富律也微笑道:“灵丹妙药倒是有的。我王既欲治草民之罪,草民却就不说。”

    妙庄王道:“你且说来,果然治得公主,无罪有功。倘然不灵,就是欺骗孤家,两罪俱罚,决不宽恕!如有灵丹妙药,快快拿来。”

    楼那富律打个哈哈道,‘我王到底是贵人,不知高低。这是何等之事,谈何容易!你道公主的疾患,是寻常药物所能治得么?“

    妙庄王听他如此三真七假地说着,心上有些发怒,厉声说道,“不是凡药可治,难道要仙丹不成?如此,不遇真仙,依然治不得公主。看你这么一个小小书生,难道会有仙丹吗?”

    楼那富律点头说道:“毕竟我王聪明,若说此物,虽然也出在人间,多少却带些仙佛灵根,草民有虽没有,知却是知道的。”

    妙庄王道:“光是知道有什么用?寻求不到,仍旧是枉费劳心,有何益处?”

    楼那富律道:“凡事只要有虔诚的真心,肉身还可以成佛,莫说这人间所有的东西,如何会寻求不到?”

    当下阿那罗丞相躬身向妙庄王道:“老臣眼看此人,却有点来历,他的言语,也似乎可信。倒不如着他讲个明白,再作计较,或者竟能有效的。”

    妙庄王点了点头,又向楼那富律说道:“兀那书生,你且不要三真七假地说废话,果真有什么灵药,此药产于何处?如伺寻求?快快详细说与我知道,好着人去寻求,倘使果真将三公主的瘢痕除去时,我一定重加封赏,酬你的功劳,决不有负你的。你如今不必再恁般吞吞吐吐了。”

    楼那富律这才正颜厉色地说道:“草民何敢戏负我王?刚才只因我王信心未坚,故不愿说。如今既蒙我王不再狐疑,自当说个明白。草民所说的东西,不是他物,却是一本莲花罢了。”

    妙庄王哈哈大笑道,“此物何奇?现在御花园荷池中,宝贵育莲不下万本,要一本有何难处?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楼那富律双手乱摇道:“非也,非也!那种青莲,莫说万本,就是百万本也一般地不中用。草民所说的莲花,不长在池中,却生在山上,根不沾泥,叶不染尘,冒雪而开,闻声而隐。如得此花一瓣,公主的疾患,不难立刻痊愈。”

    妙庄王听了此话,哪里肯信,连连摇头道:“这分明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话欺人,世上哪有如此的莲花?”

    楼那富律接口道:“有却是有,只是少有。从古到今,一共只有三朵;一朵被王母移上天宫,种入瑶池,一朵被佛祖带往西方,做了莲台,还有一朵流落人间,专待有缘的人哩!”

    妙庄王道:“如此说来,此莲花终非凡人能够得到,说了半天,还是白费唇舌。毕竟这流落人间的一朵,在于何处?如何才可以弄得到?你且说说看。”

    楼那富律道,“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此间东南有座须弥山,居中有座笔陡高峰,唤做雪莲峰,那流落下的一朵莲花,就生长在此峰的冰窖雪窟之中。山下有时可以望见,白云环护,香雾远闻,委实是件宝物。若要求取此物,无缘之人,虽吃尽千辛万苦,也不得到手,若是有缘的人,只要一念诚心,不避艰苦,迟早总会如愿。”

    妙庄王沉思了一会,摇头道:“不对,不对!你既然知道莲花的下落,以及许多好处,难道你就不能发一愿之诚,前往求取?反来此间饶舌何为?这分明全是一派胡言乱道,还是替一众医生做说客,来到孤家面前捣鬼。如今我也不必与你分说,权且将你监下,待我派人往须弥山雪莲峰下探个明白,得了回报,若果真有此物发现,那时用上宾之礼相待。倘若没有此物的话,那就休怪我执法如山,不肯饶你性命。”

    楼那富律连声称好,又道:“既然如此,那驱逐医生出境的事,也得暂缓,待见了分晓再说。”

    妙庄王也答应了下来,当下便吩咐将楼那富律软禁起来,好好款待,一面便和阿那罗商量采莲的人选。

    阿那罗道:“这倒是个难题,一来此去须弥山遥远,广漠高原,深林绝壑,奇险百端,非是个勇武绝伦,胆识俱佳的人,如何去得?再有一层,此人还得是心腹,否则难免路上畏难躲避,造言虚报。故请我王三思。”

    妙庄王低头沉思,一时也想不出一个相当人物,便道:“此事待明日早朝,召集文武共同商议,再行定夺。”说罢便退入宫中,阿那罗也下殿回归府第不提,

    次日早朝,百官齐集殿上,行过了礼,分班站定。妙庄王便将以上事情,向大家说了一遍,问谁可去得?当时即有值殿将军迦叶愿往。此人在武臣中好算得智勇双全,的确当得此任,妙庄王甚为喜悦,赐了三杯御酒壮行。

    迦叶退朝之后,回到府第,挑选了五十名勇武精壮的兵士,预备下清水粮食,一应篷帐,各个乘了骆驼,收拾妥当,即刻启程,一路东行,去寻须弥山头的宝物。

    这一队人马,在广漠中一路行去,端的是十分艰难,万般困苦。正是:

    有心医宝额,去访白莲花。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七回 须弥山迦叶寻莲 兴林国贾后受病

    话说迦叶准备了一切,带了五十名从人,各个乘着骆驼,马上出发,取道向须弥山而来。一路上不是广漠砂碛,便是幽壑深林,十分不易行走。 日间赶路,夜间就在旷野搭了篷帐休息。常常数十里之内,不见人烟羊犬,就是水草也不易得到,幸而骆驼能耐得饥渴,否则就更感困难哩!

    如此晓行夜宿,一连半月有余,方才看得清须弥山各峰的雪顶。你道为何峰峰都是雪顶?原来须弥的山峰,高可接天,上面的气候实在寒冷不过,就在盛暑之时,也比了平地的冬天要冷上两倍。故冬令下了雪,积将起来,永远没有融化的机会,因此山顶就成了一白无垠,远远地望上去,好象有许多白头老人,参差并立着一般,别是一种奇观。

    这一队人既然近了须弥山,一个个都非常欢喜,进行也更是迅速。如此不止一日,巳到了须弥山的北麓。可是在团近十里之内,却找不到一个部落,却又不知道十个高峰之中,哪一座是雪莲峰,真弄得信都没有问处。天色又是不早,势难走,于是迦叶带着这一队从人,拣了个僻静所在,搭下篷帐,权且歇宿一宵,预备到了第二天再行设法寻访。

    大家饱餐一顿,各就篷帐休息。迦叶有事在心,兀自不能入睡,翻来复去,好生不自在。于是便披了一件长毛大氅,佩了一口长剑,独自走出帐外,观赏这须弥山下的夜景。

    他一个人走到树林边,只觉得月暗风高,刺人肌骨。举目远望,只见黑越的长林,在昏沉的月光中摇摆,反是山顶上面,积雪被月光一映,发出耀耀的银光,极为灿烂。迦叶挨着一峰一峰地看去,甚觉有兴。看到居中一峰上,忽觉得光彩有异,心上就是一动,暗忖,这一座峰莫非就是雪莲峰!那异光莫非就是我们欲采的莲花吧?

    他怀了此念,便聚精会神地观看,果见有一朵钵盂大的白莲,亭亭地立在积雪里面,奇光果就从莲花上射出。这一喜非同小可,一口气奔回篷帐中,唤醒了一班从人,领着一同出帐观看。那些人都是俗眼凡夫,何曾见过这种奇珍?故一见之下,都欢喜得手舞足蹈,不知不觉地脱口欢呼起来。只大家这么一阵欢呼之下,就惊动了那莲花,竟渐渐地隐到雪中去了。

    迦叶才知此物果然是闯声而隐的。当下大家只好回帐安睡,预备第二天再看他一个清楚。

    不料它再不出来,一连夜不见影响。迦叶知道等也无益,好得今番是奉命来探有无的,如今既有了着落,又大家都看见的,也可以复得命了,于是整队由原路回去。

    如此一来一往,前后共历三个多月。不料回到兴林国都,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迦叶着实惊骇!原来妙庄王后,宝德国母,竟在一月之前逝世,此时举国都哀痛异常。迦叶屈指一计筹,-国母辞世的日子,正是自己在须弥山前发现宝莲的时候,暗中不觉有些奇怪,以为如此凑巧,这里边定有什么因缘,决非偶然之事。

    当下他安顿好了从人,便径自入朝复命,把沿途险阻以及发现雪中自莲的详细情形,从头说了一遍。妙庄王在王后新丧之时,心中沉闷不乐,如今听说雪莲有了着落,更增了许多惊悔,勉强向迦叶慰劳了一番,竟悒悒回宫。

    论情理,雪莲有了着落,正是一件很可喜的事,他正该喜悦,为何反而惊悔呢?他惊些什么,悔些什么呢?

    原来,他惊的是世间果有这一晶的莲花,楼那富律的话并非虚假,足见他是个高人;悔的是不该一时糊涂,非但不信楼那富律的金玉良盲,反而将他幽囚受苦,终于被他脱身逃跑了。要不然,非但雪莲可以求到,就是其余的事,也不难靠他指点而解决。如今一切都没有希望,叫他如何不惊悔呢?

    慢来!那位楼那富律不是仅予软禁,还优于款待,以待迦叶的回报么?怎么说是幽囚受苦与脱身逃遁呢?这里边却另有一个原因,待我慢慢讲来。

    原来,自从迦叶动身之后,楼那富律在初本来软禁在一个花园里,行动很是自由,一切供应也很周到,只不放他走出园门罢了。

    隔了没有几天,那位宝德后忽然生起病来。起初不过感到精神欠缺,终日沉睡,但是喊醒了时,却也清清楚楚,并没有什么病状,只是不喜和人谈话,一不谈话,立刻就睡去。妙庄王向她问时,也说没有什么痛苦。

    妙庄王不免有些奇怪,为了谨慎起见,即召御医替她诊治。那御医诊察之下,连连摇头,说是“六脉全无,不知何病,无从下药”。妙庄王听了,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