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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369部分阅读

    中凛然了。

    再来瞧那青玉碑上的新法,初瞧也不过如此,那碑文语意浅显,通晓如白话,瞧来比灵修境的入门心法尚且不如,怎及得世间其他心法诘曲聱牙,语意深奥?

    诸修见此心法,大半就在心中冷笑了,就有那自恃才高者想就此拂袖而去,哪知那心法瞧了一眼,就已印在心中,不知不觉就在体内运转起来。等到心法稍加运转,方知这新法之妙了。

    这也是因为这入门新法不需明悟,一瞧便知。

    因此那修士只需瞧了一眼心法,忍不住就要瞧上第二眼,等到心法运转,任他怎样的愚顿,也知道这心法着实妙极,比起自己昔日所学,不知要高明多少了。因此谁又舍得离去。

    猎风冷眼旁观,逐渐总结出一些规律来,但凡那些初来修士,前两日必定是叫嚣张狂,觉得原承天以极道之修而为天下师,着实是可笑之极。

    可只需过得两日,那修士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思,在那碑上瞧了几眼,就必定顿敛嚣张之气,心中又惊又疑了。原来原承天这套新法,本以禅修之道为基,新法之中,自然蕴藏定心敛神之法,但凡修士只需运转心法无碍,自然就可静心敛息。

    而再过两三日,诸修个个皆是心悦诚服,此时就算你用鞭子击打,他也绝不肯移动半步了。

    那仙修入门心法共分七重,鬼修改宗心法分为三重,魔修改宗心法虽不曾制出,亦打算分为三重。

    目前来此的修士,皆是仙修之士,那入门心法的第一重极是容易,灵慧极佳者,也就半日工夫,就可运转自如。既修行了这第一重,也就深知了这新法的好处,又怎能不去修那第二重?

    说来这些初来的修士,也算是占了许多便宜,此刻因人数尚少,一旦修完第一重之后,就可径去承天宫的石壁上去修第二重乃至这三重心法。甚至有缘得见原承天本体。

    其后因人数过多,那承天宫虽大,也禁不住诸修云集,也不方便诸修修行。因此猎风等再立新规,就将七重入门心法,齐皆书在青玉碑上,立在宫外。

    由此自山谷而至承天宫,就得过七道关了。诸修就依着七块玉碑的内容,以及立碑之处的地势,各取一名。是为一重谷,二重林,三重河,四重坡,五重峰,六重殿,过了六重殿之后,方得入得承天宫。

    又随着原承天不断完善新法,心法内容愈多,承天宫外,青玉碑立了无数,承天宫的内外法则,也就渐趋完善起来。

    那承天宫的好处,就在于来去自如,更不需奉礼纳币,进得此宫,便是原流,出得此门,就与承天宫无涉。原流弟子,只有境界修为高低之别,却无上下尊卑之分,入门早者,就称师兄,入门晚者,就为师弟。

    那原承天将禅修之道,教化之法融入心法之中,故而原流虽不立法条,但法条自在人心,不施威压,而大德布于天下。

    就在承天宫建成半年之后,一重谷中新近来了两名修士,此二修虽刻意掩饰灵压,但只需用灵识一探,便知二修境界深不可测,其中一名修士,或为金仙大士了。

    自原流创立以来,来承天宫中观瞻修行者或有万数,但诸修境界大多不高,少见极道之士,更遑论太虚境界了,如今忽的来了位金仙大士,那原流弟子虽是心法有成,心境如水,也免不得暗感惊讶。

    第1361章大道当在直中取

    陪同金仙大士而来者,身穿猩红大氅,相貌堂堂,威武一表,似乎是太虚境界。此修目光在青玉碑上一扫而过,面露不屑之色,道:“俚俗不堪,如何传世。”

    原来那碑文上写着:“我有仙修绝妙法,不靠天来不靠地,不靠仙丹和灵气,妙诀只在呼与吸……”便是无识之人,也是一见便知。怎及世间诸法,用词典雅方正,博大精深。

    此刻玉碑边正有几名修士静坐修行,其中一名修士就道:“那修行又非做诗吟对,通晓如白话,又有何不好?大道当在直中取,妙旨不向曲中求。”

    红袍修士冷哼一声,刚想上前辩驳,瞧见对手不过是羽修境界,也就懒得说了。金仙之士更是微微一笑,连瞧也不瞧那修士一眼。

    二修离了一重谷,就见那山谷蜿蜒向北,那路上凿平山石,砌就道路。一路上有三三两两修士,或在道路两边的凉亭之侧,或在草屋之前,或坐或卧,或相坐闲谈,或独自静坐,只是皆不敢高声。空山幽谷,倒也一片寂然。

    出了山谷之后,前方就是一座林子,此林中树林稀疏,林中新砌小路,曲曲折折向前。

    二修刚刚踏进此林,那金仙修士忽的道:“倒也有些意思。”

    红袍修士道:“师叔,莫非你也修了那玉碑上的心法?此法胜在简洁易修罢了,也不见得有何高明之法。”原来此修刚才一见之下,就将碑文记在心中,那碑文何等简洁,也不必明悟,一瞧便知,随意行来,果然轻松之极。

    金仙修士也不回答,二人沿着林子小路走去,只见林中道旁,亦有青玉碑一座,有七八名修士正在那里争论不休。

    就听一名青袍修士对一名中年修士道:“这位道友,你三日前刚来到一重谷,怎的今日就来到这二重林来?世间修行之法,重在循序渐进,就算大修所创新法极易修行,可道友所花的时日也未免太少了。”

    那被面责的中年修士就道:“在下自踏入仙修道以来,但有心法,皆是过目不忘,一学就会,似这等简易心法,修行三日已是足够多了,你快让开,莫扰我修行。”

    那青袍修士还想说话,旁边一色黑袍修士将他衣袖一拉,笑道:“师兄,黑齿公说的明白,原大修此法,因人而异,自有那修得快的,亦有那修得慢的,何况但遇阻碍,你还怕他不回头?”

    青袍修士笑了一笑,也就罢了。他刚才劝说他人莫要急燥,那是一片好意,此刻被人劝说了,也就不为己甚,这性情倒也温和。

    诸修这个小小的纠纷,也就因此平息,那中年修士来到玉碑前,抬头细瞧了片刻,就在碑前盘膝坐下,依那碑文修行。

    金仙大士与红袍修士一边向碑文瞧来,一边脚步不停,仍是向前走去,青袍修士见到二人境界甚高,更是不来拦阻,只是微微一笑罢了。

    那林子走到尽头,就到了山下的一条河边,此河宽约一丈罢了,流水缓而清,河上架起石桥一座,小河两岸皆有碑文。

    就见此处修士明显增多,看来越往前行,因那碑文上的心法日益艰深,诸修也就没那么容易修成了。

    红袍修士走到桥边,脚步也不禁慢了下来,只因他刚才瞧了林中的碑文之后,就一直在暗中依法运行心法,不想却遇着了一个小小的阻碍。好在他玄承深厚,略一思忖,就已顺利过关,心法运行无碍。

    然而正因如此,他心中反倒升起一个老大的疑团来,这才停步不前。

    金仙大士见红袍修士驻足,也停了下来,目光向红袍修士瞧来。

    红袍修士道:“好厉害,险些要上了此法的恶当。”

    金仙大士道:“却是怎样?”

    红袍修士道:“好险,好险,这两重心法易学易修,让人不知不觉之中,就忍不住修而习之,如此一来,岂不是旧法皆废?若这新法暗藏杀机,岂不是让人修为尽丧?”

    金仙大士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却惹恼了河边数名修士。一名高个修士道:“道友说怎样话来,怎能以小心人之度君子之腹?瞧你定是刚刚来到承天宫,且因道友本身修为甚高,瞧那新法甚易,故而不曾细思其中的微妙之处,这才有此无稽之谈。”

    红袍修士道:“世间心法,只能择一而修,这是仙修之道的常理,在下的话又怎会错?”

    高个修士道:“世间俗法固然如此,但原大修这套心法,却是别出机杼,与诸法迥乎不同,此法想学便学,不学便罢,且与你先前所修心法绝无牵涉。再者,这两重心法,虽是一瞧便知,可其中却有微言大义,不去深思,又怎能体会其中妙旨?道友还是退回一重谷中去罢。”

    河边诸修皆笑,红袍修士刚想发作,但他毕竟是太虚境界修士,刚才怀疑这新法或与先前修习的心法有冲突之处,但以他的玄承阅历,只需将前两重心法细细揣摩,哪需片刻工夫,心中已是明悟无碍了。

    正如高个修士所说,原承天这套新法巧妙之极,又新奇之极。世间其他心法,唯有一条路罢了,而这套新法,却有千条万条,无论你从哪条路行去,却是通行无碍。

    细审这套新法,或可以天地为洪炉,以自身为丹药法器,或是以自身为混沌,所谓修行,就是从自身这个小混沌之中挖掘无上潜力,又怎会与昔日所修心法有任何冲突?

    红袍修士越是明悟,越是深自体会到新法之趣。猛然起来刚才林中青袍修士所言,修行之法要循序渐进,又怎敢再向前迈上半步?

    原来金仙大士与红袍修士皆是林氏弟子,今日前来,心中并不曾存有好心,只盼着从这新法之中寻到原承天的破绽,到时就可以取笑原承天一回,也好出了仙会时败于原承天的那口恶气。若能令原承天名声扫地,就此敛旗息鼓,则更是大快人心了。

    别瞧承天宫只不过建了半年,可原流之名已是传遍天下,昊天九方修士,皆知北原极北之地,有座承天宫,宫有传授无上心法,得能修行此法,可尽除以往修行之敝,不需依赖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就可修行无碍了。

    虽然那新法远未大成,可入门心法已然修订齐备,因此天下诸多散修,就算不曾趋之若骛,也是心中大动。

    此刻昊天诸处,皆是战火纷飞,仙乱无处不在,昊天十大仙族除了天一神宫与姬氏闭门不出之外,其他八大仙族,皆与散修纠缠不清,更有苏氏与杨氏之争,或明争或暗斗,使得那昊天九方,已无净土了。

    或因仙乱之故,修士通行不便,而承天宫又是路途遥远,因此这半年来,来此的修士也不过万数罢了。假以时日,实不知承天宫会聚集多少修士。

    两名林氏修士奉林氏氏老祖之命,来这极北承天宫一探虚实,只因承天宫毕竟就在北原,与林氏金原不远,就怕原承天集聚散修之众,渐成势力,林氏就算不是首当其冲了,也必定要大受影响。

    哪知暗藏心机而来,却被这两重心法乱了心思。本想从新法中寻出破绽,却反倒被这心思牢牢的吸引住了。

    不过这两重心法毕竟只是入门罢了,以原承天之才,若是连前两重心法就无法制得完全,又怎敢传功授法,而随着新法越加艰深,原承天是否还有灵慧玄承支撑,那可就说不准了。

    两名林氏修士在河边驻足片刻,红袍修士总算将前两重心法的微言大义之处彻底明悟了,至于金仙大士,更是不在话下了。

    二修也不去上桥,而是将桥这边的几座玉碑细细瞧来,河边的这几座玉碑,刻的并非心法,而是原承天根据新法的根本,以及二重心法的进度,精心制订的几项仙修基本法诀。

    那碑文所载,于丹道,符术,制器等诸般仙修要术皆有涉及,这些个基本要术,皆是依着新法而来,与世间诸法怎有相同之处?

    其中最令林氏二修关注者,则是原承天新创的制诀之法。

    所谓制诀之法,就是修士可自创法诀,就如禅修之士可自制禅言一般,但就算是禅修之士,若想制出禅言来,也是极其不易。

    可原承天以新法为基,却可极大便利的制出法诀来,虽然河边碑文所载的制诀之法甚是简易,不过是入门罢了,可叶氏二修略瞧了几眼,皆是心惊。

    只因若是新法大成,且制诀之法也能创制的齐备,那世间修士又何必去炼制什么法宝法器,只需制出法诀来,就可迎敌。若是如此,则天下之势岂不是为之一变?

    若天下修士皆可自制法诀,且威能与法宝相若的话,则那天材地宝岂不是等同废物一般,谁去争夺?若连天材地宝也不去理会,则等闲法器法宝,更是不在话下了。

    林氏二修瞧见这制诀之法,心中震惊之极。二人所思,也是大同小异。

    那太虚忖道:“若原承天真的将这新法创制完成,到时仙族散修岂不是等同于一般,我等仙族之士,也就泯然于众人矣。”

    林氏金仙则想道:“此修不除,昊天永无宁日。”

    第1362章天网恢恢疏不漏

    二修虽是心生惶恐,但玉碑上的法文毕竟诱惑太大,怎舍得就此不理?那原承天就算包藏祸心,意图与昊天仙族分势夺权,可这新法总是不俗,大大的值得一修。

    将河边数座玉碑的碑文牢记于心之后,二修这才过了石桥,到了对岸。

    过了此河之后,便是原流口中所说的三重河了,此处芳草遍地,间有残雪没入其中,虽是北地,倒也有几分春色。

    红袍修士见草地之中亦有玉碑数座,碑前修士更多,约有数千之众,就见诸修皆在玉碑前盘膝而坐,个个低眉垂首,在那里静心潜修,偶尔抬起头来向玉碑瞧上数眼。

    幸好这河边草地甚为广阔,就算是数千修士聚在一处,也只是一簇罢了,丝毫不显得拥挤。

    红袍修士正想上前观瞧,忽见路边杂草丛中,有一株红花开得甚是热闹,衬着这四周残雪,更为夺目。

    他凝神一瞧,才知道一种极难得的雪符草。此草乃北原特产,但取其根茎打碎成浆,可制为上等符纸,是为北原雪符。此符纸灵力甚强,能将极道境界的法诀制于此符中,当可媲美五级灵兽毛皮,与金原赤符并称于世。

    金原赤符则是以一种奇木树皮制成,此奇木名叫赤符木。那赤符木生长不易,唯金原方得一见,且为林氏所有。林氏仗金原赤符获利,每年所得不菲。

    如今见到这与金原赤符齐名的北原雪符草,被人置之不理,红袍修士心中的震惊自是难以言表了。

    如雪符草这般的珍贵之物,难不成这里的数千修士个个不识?若是识得,又怎无人来取?

    需知因那金原赤符价格高昂,诸多散修之士无力购得,常常或偷或抢,施尽种种手段,每年林氏修士因此与散修纠缠不休,不知耗费多少人力,而死于金原赤符之上的散修亦不知有多少了。

    以红袍修士的身份,自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人的地域之中,伸手去摘这雪符草。只好忍着疑惑,慢慢向诸修聚集处走来,心中犹放不下那株雪符草,忍不住回头瞧了又瞧。

    此时有数名修士从那雪符草边经过,可又怎有人理会,诸修口讲指画,说的皆是碑文心法,将这价值千金的雪符草视若杂草一般。

    林氏金仙大士也瞧见了这株雪符草,此修亦是若有所思,想了片刻,也犹是无法可解。不知道是这原流法度森严,诸修不敢妄取一物,还是另有原因。

    二修缓缓步至千修云集之处,正想上前去瞧玉碑,忽有两名白袍修士走上前来,向二人含笑揖手。

    此二修不过是仙修境界罢了,但既是执礼甚恭,林氏二修也不便倨傲,只得还礼。

    一名白袍修士道:“二位道友,是观瞻而来,还是习法而来?”

    红袍修士道:“观瞻如何,习法又是怎样?”

    白袍修士笑道:“若只是观瞻,则这三重河边的玉碑,实不便修行了,两位只管随处瞧瞧也就是了。”

    红袍修士道:“原承天立碑于此,岂不是就为了传法天下,怎的反不让人修习?”

    白袍修士道:“若只是观瞻,则非我原流弟子,第三重心法着实不便修行。只因这第三重心法,已含杀伐之道,假若非我原流弟子,仗此杀伐之术为祸天下,岂不是令我原流蒙羞?”

    红袍修士道:“这样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却不知怎样才能入得原流。”

    白袍修士道:“此事倒也极易,那河边立有白玉碑一座,道友只需提名其上,就是我原流弟子了。只是有一桩事不得不提,若是名列白玉碑之上后,却在外作j犯科,则我原流弟子就不得不管了,到时自有惩处之法。”

    红袍修士与林氏金仙顺着二位白袍修士的目光一瞧,果然瞧见河边立有白玉碑一座,那白玉碑也不算如何高大,上面却是空无一字,并不见有人列名其上。

    红袍修士不由笑道:“不想原承天立碑半载,却无一人肯入原流。”

    此言一出,那林氏金仙忍不住就扫了红袍修士一眼,两名白袍修士则是忍俊不禁,一名瞧起来年轻些的白袍修士就道:“道友有所不知,此碑为黑齿无行公所立,那名字一旦铭刻其上,随即隐没了,否则这一块玉碑,又能书得多少名字?”

    其实红袍修士刚才说完,就已然后悔,那隐去名姓之法,虽属机关消息之学,常人极少涉及,可对一位太虚之士来说,怎能没有听说过?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