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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之鬼道长第3部分阅读

    嘛。

    田欣安静的坐在里屋的床上,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透过门口死死的盯着田建国。只看了一眼,田建国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突然觉得不远处坐着的那个人不是他的女儿,而是另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人……

    一瞬间田建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个透心凉,他深呼了几口气,希望能快点将心中的那份奇怪的旖旎感甩开。

    常玉萍见田建国老老实实的坐好后,终于聊起来今天想要说正事。

    “建国,你说田欣的怎么办?”常玉萍情绪不太稳定的问。

    “还能怎么办,看着来吧!哎……”田建国皱着眉叹了口气,然后端起茶杯。

    常玉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田建国,挣扎了好半天,最后像是下定决心的说:“建国,你看田欣是不是丢了魂?要不然找人给看看?”

    常玉萍的话刚说完,田建国一口茶水没来得及咽下,噗,全吐了出来。

    “咳咳,你说什么?”田建国不可置信的看着常玉萍,心想败家老娘们是不是被驴给踢了。现在批判游街最严重的时候,听说中/央不少高官都被弄下去批斗了,现在谁不是避着牛鬼蛇神反动派这些敏感的政治字眼,怎么自家媳妇还往前凑。

    “不行,绝对不行……”田建国坚定地一口回绝道。

    常玉萍皱着眉怒骂道:“你就知道不行,不行的。怕这怕那,你闺女咋办?就这么傻一辈子?”

    然后用力一拍桌子继续骂道:“我告诉你田建国,别以为还有个田彭你就不把我闺女当回事,惹急了明天我就把那个小兔崽子送人,省得浪费粮食!”

    常玉萍此话一说,屋里一片寂静。因为常玉萍的声量大的吓人,在厨房里做饭的田彭将屋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娘要把自己送人?!田彭吓得一哆嗦,只听厨房里嘭的一声,锅碗瓢盆碰到地面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哀叫声。

    气不顺的田建国在屋子里气恼的吼道:“小兔崽子,想造反吧!”

    说完又斜眼看了看常玉萍,舔了舔嘴唇,最后满脸担忧地说:“我的小姑奶奶,你小点声吧!这要是被红卫兵听到,咱们一家子就完了!”

    常玉萍没好气的瞪了田建国一眼,然后声音小了许多,继续怒骂道:“肯定是你们老田家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闺女才遭的这个罪。”

    常玉萍说话向来难听,不堪入耳。田建国压着心中的怒火,他烦躁的翻了翻衣兜,最后掏出一盒大前门,夹起一根烟叼在嘴上,拿出一根火柴在烟盒边上轻轻一划,点着烟尾,狠狠地吸了两口。

    常玉萍见田建国不说话,冷哼道:“我告诉你,必须去找人给闺女看看,这事没商量。”

    田建国皱着眉,吐了两个青色的烟圈,像是疲倦的敷衍道:“这个事……回头再说……再说……”

    10第十章 寻魂(下)

    餐桌上一家人沉闷的吃着晚饭。

    在□时期,绝大部分的人都吃不饱,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们,都是勒紧裤腰带,能吃上饭都不错了,哪里还讲究吃些什么。

    相比之下田建国一家就算吃的相当丰盛了,白菜炖豆腐里面总会放上一些肉片,炒鸡蛋,炸油梭子这些菜是换了别人家恐怕是只有过节才能吃到了。

    如今女儿病着,做为母亲的常玉萍在饮食上则是更加精心的照料,女儿出院这两天来,基本上都会去买点肥肉和瘦肉。

    这个时期的油不够吃,所以老百姓就会去专门买点肥肉膘回来熬点猪油用来炒菜。而剩下的残余物油梭子,被当一顿荤菜来吃。

    四口子围坐在一张实木的桌边,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此时正冒着引人食欲的阵阵饭香。

    田彭满脸困惑不安的用筷子搅着玉米面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充满了雾气。他还在想着刚才在厨房里听到的话,娘不想要他了,要将他送人,这令他彷徨无措,又委屈又害怕。

    常玉萍还在气恼田建国刚才的敷衍,所以打从谈话完毕后就开始板着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句话不说,专心致志的喂着女儿吃饭。

    田建国见这个情形,出奇的没有服软。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的端着饭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大约是觉得气氛实在太压抑了,本想张嘴和常玉萍说两句话,可是见到对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张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田建国索性皱眉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自讨没趣的事田建国从来不做。

    可是两口子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呀!田建国皱眉想了一下,别说还真想到了解决办法。女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你越生气看到对方没事似的,还和别人该说的说该聊的聊,你就忍不住想发火,只要一发火就会首先打破僵局。

    他转面看向旁边的田彭,见田彭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一碗饭没怎么动只是不停地拿着筷子搅和。

    田建国皱起眉毛有些不悦,但随后像是关心的问:“彭彭怎么了?怎么不吃饭?”

    田彭慢慢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田建国,他用力吸了吸小巧的鼻子,白皙的鼻翼轻轻颤动了两下,一张小脸极其讨人喜欢。他小声喃喃道:“爹你能不能不要让娘把我送人,别不要我,彭彭会乖乖的……”说完又迅速低下头,不敢去看爹和娘的表情。

    田建国微微一愣,他错愕的原因不是因为田彭的话,而是田彭刚才明明难过的要哭却倔强的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的表情,实在是太像田彭的生母英子了。

    英子已经死了六年了,这六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一转眼连田彭都这么大了,而这些年他却一直没有尽过一个当父亲应有的责任。一时间田建国心头浮出一丝淡淡的伤感,一丝感慨,还有一点微乎其微的愧疚。

    田建国难得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然后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头,感觉到手底下小人儿的身子紧张的僵硬起来,于是笑着说:“你娘要你,她说这话是在逗你玩呢!”

    田彭迅速抬起头,一双眼睛锃亮的如同星空般璀璨,然后不确定的确认到:“真的?”

    “恩恩,快吃饭吧!”田建国难得耐心的回答,然后想伸手揪田彭的鼻子,做些父子间亲昵的动作。

    手刚一伸出去,田彭本能的吓的向后一缩,一下子田建国有些尴尬的僵在原地。田彭有些懊悔的扁起嘴来,他觉得自己又惹爹不高兴了。

    “快吃,多吃点肉!”田建国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筷子油梭子放进田彭的碗里,惹得常玉萍频频怒视。

    田彭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爹给自己夹菜呢,爹第一次给自己夹菜,爹还是喜欢自己的。

    幼小的心灵很容易就被一点微不足道到的事情填满,田彭喜滋滋的,端起碗扒着瓷碗边狼吞虎咽起来。

    小孩子就算再怎么乖巧,也都心眼实诚,说白了就是傻。田建国给田彭夹了一大筷子的油梭子,有满满一勺子那么多,田建国怕田彭不好好吃饭,特意嘱咐了一句都吃光。田彭一听,连忙将碗里的肉和粥一口扒拉到嘴里,两个脸颊被饭给撑的鼓鼓的,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田彭连嚼都不嚼,还继续往里面填充着。

    田建国吓了一大跳,生怕田彭在这么添下去小脸就会被撑爆,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小家伙的脸已经被饭撑的扭曲,变形。

    小家伙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田建国,然后咧嘴一笑,结果饭菜顺着裂开的嘴角流了出来。

    “快吐出来,你这孩子怎么嘴里放这么多饭,回头在噎到。”田建国皱着眉,语气担心的阻止道。

    田彭嘴了含着饭,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这样没事。

    田建国被田彭这傻样儿逗得一乐,嘱咐道:“慢点吃别着急。”

    田彭用力点了点头,被父亲关注、关心田彭觉得自己很幸福。

    嘴里的饭香的,让田彭恨不得将舌头都想吞下去,心里想到等回去看姥姥一定要给姥姥拿油梭子回去,让姥姥也尝尝好吃的。

    咽下口中的饭,田彭舔了舔筷子上残留的肉星,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远处的油梭子,目光中透漏着小孩子特有的执着和渴望。可是却迟迟没有将筷子伸过去,姥姥曾经说过吃饭要讲礼节,尽量只夹靠近自己的菜,不然会没人喜欢。

    田建国看着田彭那馋样儿,于是笑着说:“想吃就自己夹!”

    一听到这话,田彭就立刻将筷子伸过去,但是胳膊太短够不到,于是田彭站起身子去夹。

    田建国让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以至于他更本没注意到常玉萍满脸的怒气。

    常玉萍看着眼前这幅父子其乐融融的画面,觉得十分扎眼,顿时觉得自己和女儿在丈夫心中的位置岌岌可危,而那个危险因素就是田彭。

    听老人说,鬼想要托生一般都会找童男童女,然后将他们的魂魄带走。老辈说丢了魂的人就和傻子似的,自己闺女和丢了魂的人情况都一样,所以说常玉萍想找神婆给闺女看看并不是空|岤来风。但是田建国那个态度却让常玉萍十分恼火,再看田建国突然对田彭态度上的转变,这让常玉萍十分的不安。

    常玉萍看着伸过来夹菜的筷子,顿时憋得一肚子的火就像找到了爆发口一样。

    她高高挑起两条弯眉,瞪大一双杏仁眼,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她扬起筷子,狠狠地朝着稚嫩的手背削了上去,啪。

    常玉萍神情有些恶毒声音尖锐的说:“吃什么吃,就会盯着好吃的,你没看妹妹病着呢吗!就知道吃,你个饭桶!”

    田彭只觉手上一麻,两只筷子就不听手的控制瞬间掉在了桌子上。稚嫩的皮肤迅速变得红肿,手背高高的鼓了起来,田彭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他浑身颤抖的低着头,用另一只手捂着手背,泪水一圈圈在眼中打转,却始终没有留下来。

    常玉萍心里舒坦多了,觉得先前从田建国那里受来的气也不那么堵得慌了。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田建国反应过来时,田彭就委屈的站在一边。对于田彭,田建国刚找回点当爹的感觉,他知道常玉萍是在拿田彭撒气给自己看,心中的怒火如同星火燎原一般迅速窜了上来。

    田建国用力一拍桌子,啪脆弱的桌子像是要散架子一样,晃晃悠悠的抖了起来。

    常玉萍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看着如火冲天的田建国,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最后仍是壮着胆子尖声嚷道:“你想干嘛!”

    11第十一章 黄仙(上)

    田彭脸上无半点血色,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看田建国又看看常玉萍,一脸不知所措。

    见田彭眼巴巴看着自己,而常玉萍在孩子面前又这么不给自己留面子,田建国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嚷什么嚷!”田建国怒视着常玉萍。

    常玉萍愣了一下,这是田建国结婚以来第二次吼她,第一次是因为女儿在手术室,而这一次却是因为田彭。

    常玉萍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寒,她从小争强好胜的性子不允许自己屈服,于是扔是梗着脖子的嚷道:“怎么了?田建国你厉害呀!还和我拍桌子,我说田彭怎么了?我不能说他了是吧?!好呀,不能说你就把他送回乡下去!”

    听着常玉萍尖酸刻薄的话语,田建国不悦的紧皱眉头,他知道要是再说下去,今天肯定不会太好收场,可是转念又想到孩子还看着呢,自己这个做爹的要是太熊,那以后……

    思来想去田建国将语气稍放柔和,但看起来面上依旧不悦的说:“你是孩子的娘,你可以说,谁没让你说了,可是孩子这么小,他知道什么啊,你看你那一筷子下去彭彭手都肿起来了,你不下手太重了一点?”

    常玉萍田建国这么一说,六年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一拥而上,一时间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向下流,她哽咽道:“好你个田建国,好,你就差说我这个做娘的心毒了,我告诉你我还就心毒了!但是我和你比起来差得远了,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好人!当年姐姐刚去世……”

    “够了!”男人粗暴的打断女人的话,然后像是有些心虚般瞟了两眼田彭,接着说道“这都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提它做什么?”

    此话一出屋子瞬间充满火药味,如同战场一般硝烟弥漫。

    常玉萍冷哼道:“哼,你敢做,还怕我说了?”说着常玉萍就开始泪如雨下,皱眉像个泼妇似的咒骂道:“杀千刀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嫁给你了,闺女什么样了你都不管,也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呀!”

    田建国见常玉萍在这么闹下去,自己更收不了台了,要是在将不该说的吐露出去。田建国顿时想起那名精明的老太太,心里暗叹道,那可不是个善茬呀!

    当年田建国和常玉萍结婚,老太太赫莲就和女儿女婿两个人有约定在先,为了田彭将来好,所以谁都不许告诉孩子常玉萍不是他亲妈。当时两个人欣然答应,琢磨着这样最好,对自己没半点坏处,万一田彭将来发达了自己也可以沾光。毕竟这孩子的命可不一般,都说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连阎王都要不去命的人,他能是常人吗?

    田建国简单想了一下,就拉起常玉萍的胳膊,往里屋拽去。常玉萍挣扎着对田建国是连踢带踹,嘴里尖叫咒骂着:“就在这说,今天就是要把话说明白了……”

    咚,门被用力摔上,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

    田彭脸色愈苍白的站在门口,他像是一个残破被遗弃的木偶,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又长又翘的的睫毛紧密的贴在黑黝的眼睛上,可是如今他的眼睛没有一点笑意,里面满满的都是惊恐。他看着桌子上的油梭子喃喃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吃好吃的了,再也不吃了……不吃了……全给妹妹……别打彭彭……别打架了……好吗”

    说完田彭就深深低下头,一言不吭的站着……就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内心不安在作斗争一般。

    不知道田建国用了什么秘诀去哄老婆,没一会他和常玉萍就和好了,冰释前嫌的两个人和没有那会事似的,笑着就做了出来。不过唯一确定的就是,田建国一定有一次的低头妥协了,这一点在常玉萍脸上那得意的笑容里不难看出,估计这次田建国有承诺了常玉萍些什么。

    从屋子里出来的两个人对田彭都是不温不火,就连刚刚为了儿子挺身而出的田建国也变回了原样。

    这让田彭心里难过极了。

    夜晚,失去了阳光普照的大地,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枯萎,败坏。

    他邪恶的一面似乎也都显露了出来,漆黑的夜晚总是异常渗人,让人不自觉的害怕,因为那时的人间阳气稀薄,而阴气大增,老一辈人都说夜晚鬼门关半敞着,总有些想家的冤鬼从里面飘出来四处游荡,然后找街上的人附身。

    所以也到夜里,街上的人都会变得很少,除非必要的事情,否则一般人家绝不会这个点该在外面逗留。至于童男童女这些天眼未闭的小孩,则是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就被大人叫回家,禁止外出。

    田建国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他现在觉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田建国难受的要命,他突然从梦中惊醒,惊吓的瞪大眼睛看着屋顶,全身汗如雨下虚脱的无半点力气。他喘着粗气,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放着刚才做的噩梦。

    他梦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无头鬼,在梦里伸着胳膊张牙舞爪的追着自己不放,一边追一边声音尖锐、空洞的喊着“还我的头,还我的头……”

    田建国心里暗骂,操他妈的自己怎么做这么一个破梦,又联想到这几天的事,田建国想要张嘴骂道:“他妈的晦气!”

    却惊恐地发现,他张不开嘴,与其说是张不开嘴,不会如说是他现在全身都无法动弹,眼睛虽然能看见,耳朵也能听到外面呼啸的大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可是他就是动不了,田建国用尽全力的想要起来,可是身体仍是毫无反应的躺着。田建国急得满头大汗,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恐惧来。

    正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鬼压床……他被鬼压床了!

    这么一想,他就仿佛真的在自己身上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鬼影,而且鬼影还在一点一点蠕动,他看见了,他看到那个鬼影居然没头……田建国惊恐地想要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