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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半本笔记第23部分阅读

马,一踩油门朝前飞驰而去:“你听着,我说几句就走,接下来你要自己去做。”

    “这里有一点钱和一张飞往纳米比亚的机票。你带着手里的半本笔记,乘坐明天上午9点的航班。到了那里之后,不要和任何人接触,马上去骷髅海岸。”男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于皮夹的东西:“我会一直跟着你,你只管去做。到了那里,自然能见到屠苏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纳米比亚?”我一愣:“见到屠苏他们?他们是被你带走的?”

    “昨天开始我一直都跟着你,你上午在街角买了一张地图,圈出了纳米比亚的位置。”狼把皮夹塞进我的手里,不容置疑:“屠苏不是我带走的。但我知道是谁。你别多问,到了那里自然会知道。”

    “万一见不到他们怎么办?返回俄罗斯么?”我接过皮夹,犹豫起来。

    “按照我说的去做!”狼似乎有些怒了,回头瞪了我一眼,口气与绑匪并无差别:“到了下一个路口,我就下去了。你自己来开。记住我说的话,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那我是被谁跟踪了?”见狼打算下车,我急忙凑上前,问出心中的疑问和恐慌。

    出乎意料的是,狼摇摇头,朝后视镜瞥了一眼:“暂时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应该还不敢动你。”

    “我走了。你来开。”还没等我多问,狼突然一个急刹车,猛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顿时,车后喇叭声响成一片。我望着他的背影,只得赶紧坐上驾驶座,漫无目的地朝前继续开去。心里却一直在思考之前狼所说的话。去了纳米比亚就能见到屠苏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狼既然知道屠苏等人的下落,为什么不直接去解救,而如此大费周章?

    盯着手里的皮夹和口袋里的半本笔记,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那就去吧。

    明天上午九点。这么说来,我还能抽个空吃个饭,洗个澡,找家旅店好好地准备一下。如果下一站迎接我的将是死神的洗礼,至少还能体面出场。

    这么一想,肚子再次发出了召唤。刚才点的菜就这么浪费了,真够可惜。不然再找一家饭店?如果我被人跟踪了,是否还得去买件风衣,配个墨镜口罩?

    算了,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

    再次停在一家小饭馆门口。我跳下车去,四处张望着,“鬼鬼祟祟”地推开饭店的大门。心中却不由得苦笑。自己又没触犯法律,又没得罪黑社会,怎么就活的和地下党似的了?

    这家饭店似乎是中式餐馆,老板是个年近40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啤酒肚,一副生意人的精明样。见到我这张亚洲人的脸,老板居然格外地激动和热情。刚推开门,马上就迎了过来:“吃点什么?”

    我注意到这家店很冷清,只有靠窗的一桌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看样子似乎是一对情侣,正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用的好像还是英语。

    “我们的特色菜全在这里了。”老板递来一份菜单,放到桌上:“有事招呼。”

    “好,谢谢。”在俄罗斯的地盘听到汉语竟格外亲切,心中也同时涌起一阵感慨。翻开菜单,那一个个汉字更是犹如身处故乡。

    随便选了几个菜,我再次把老板叫了过来:“就这些。”

    “好嘞。”老板拿回菜单,满脸笑容:“喝点什么?”

    然而,还没等我回答,老板突然死死地盯住我手上的伤疤,脸色大变,手里的菜单无意识地“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惊恐地瞪着眼睛,嘴唇哆嗦:“易亚特…”

    “什么?”

    “你…”老板结结巴巴,下一秒,竟一把推开大门,慌不择路地朝街上跑去,连饭店都不管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易亚特?什么是易亚特?他有病?

    要不,换一家去吃?

    可还没等我起身,饭店内部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中国人,看起来似乎是店里的伙计。为首的那个拿着一把水果刀,恶狠狠地盯着我,靠了过来。

    这什么情况?打劫?我赶紧起身,却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看清,为首的男人就一个箭步跨到面前,水果刀马上抵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地拽过我的手腕。

    “你知道些什么?”男人的语气冰冷凶狠,动作更是粗鲁无比。

    “什么?我不知道。”我举起手,做出妥协的样子:“要钱的话都拿去。”心中却慌乱之极——那半本笔记此时就在身上,一旦被他们拿走,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男人随即朝我身上的口袋摸了过来,水果刀却依旧狠狠地抵着:“你是谁?”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搜身,拼命思考着对策。

    而就在我焦急万分,而男人也正准备摸向装着笔记的那个口袋时,令我更加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之前坐在窗口的那对情侣猛地起身,男的手腕一翻,好像飞出了什么东西。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抵着我的男人惨叫一声,马上松了手。水果刀也随之掉落在地。

    霎时间,饭店一片混乱。

    第二十章 敲门人

    那群伙计见状,凶神恶煞地直接朝情侣冲了上去。而那对情侣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女的竟然马上就拔出了手枪。

    看着这一幕,我一时间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只是本能地抓紧口袋里的那半本笔记,瞄向饭店的大门,寻思着逃脱。这是在干什么?那对情侣显然是外国人,面孔陌生至极。而那群伙计我也从未见过,更别提认识了。莫非情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然而,伙计们看到枪管的那一瞬间,居然立刻就屈服了。为首的惊恐地瞪着枪管,扭头看了其他几人一眼,飞快地使了个眼色。很快,几个伙计纷纷扔掉刀具,双手抱头,缓缓地朝后退去。不出一分钟,身影就消失在饭店深处,不知是进了厨房,还是从后门落荒而逃了。

    “你们是…”我见那对情侣似乎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本能地开口用英语询问道。同时尽可能地露出友好善意的神情。

    没想到,他们俩仿佛没有听懂,也不朝我看,而是互相对望一眼。随后,女的把手枪插回腰间,居然抬脚就想离开。

    我一时间愣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推开饭店的大门,消失在人流里,很快没了踪迹。

    就在此时,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狼口中的那个始终跟踪我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们?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可是我什么时候和外国人扯上关系了?伙计仅仅因为看到我手背上的伤疤就兴师动众?太多的谜团萦绕在心里,毫无头绪。越想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就越是混乱不堪,最后只得放弃。

    看来饭也吃不成了。等见了屠苏他们再说吧。屠苏知道的,似乎远远比我来得多。

    我迈开沉重的脚步,攥着半本笔记朝饭店大门走去,盘算着下一步。

    然而,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只听得一阵喧闹,阳光刺眼,街上居然挤满了人,叽里呱啦地说着一口俄语,一时间竟搅得我心烦意燥。我本能地朝人群中间张望,在看清的一刹那,心中的震惊不亚于见了鬼。

    人群围住的,居然是我的那辆悍马。而越过攒动的人头,依稀可以看到悍马的车轮底下居然躺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肠子和脑浆早已被挤压了出来,身体四分五裂,犹如摔碎的布娃娃。

    见惯了丧尸,其实这不足以震惊。真正吸引我注意的是,被碾死的男人,竟然就是之前招呼我的那个老板。

    谁开的悍马车?钥匙可一直在我的口袋里啊。难道是狼?狼为什么要把老板碾死?莫非老板想置我于死地,或者对我不利?我慌忙伸长脖子朝悍马内张望。不出所料,车里空无一人。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警笛,冗长而尖利。听到这声音,我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悍马是我的,老板我也接触过,车内还有一把手枪,一把微冲和一些弹匣,一旦查起来,百口莫辩。

    这么想着,我立刻反应过来。思忖片刻,半本笔记在手里,钱包也在,去纳米比亚问题不大。不管如何,先离开这里。

    我快步朝街角走去,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避免被人发现。直到穿过整整五条马路,才终于停下脚步,迅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飞机是第二天上午九点的。钱包里除了机票,还有一些狼为我制造的假证件。与地摊上那类粗糙的不同,这些证件完全可以乱真,甚至能够顺利通过审查。

    买了一副墨镜,换了套衣服,又在机场的角落里窝了一晚上,终于挨到了第二天早晨。我现在的装扮,和国际通缉犯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糟糕的是,我始终都感觉有人在暗处窥伺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知道狼是否始终跟在身后,也不清楚那对情侣如今身处何方。这种被跟踪的感觉非常不好受,甚至快把我逼疯了。就连睡觉都必须时刻警觉,有时还不得不枕着那半本笔记入眠。真是验证了屠苏2015年时对我说的话:“就凭你这种程度的警戒心,奉劝你晚上睡觉时,不要深眠。”

    纳米比亚位于非洲西南部,距离科拉半岛相当遥远。在转了一次机,又颠簸了好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到达了这个濒临太平洋的遥远国度。

    筋疲力尽的我到达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旅馆好好地睡一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官方语言是英语,沟通并不困难。作为“逃犯”,自然要求也简陋许多,有张床就好。

    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锁好房门,我直接就把自己重重地甩进柔软的床垫,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多会儿,困意渐渐袭来,眼皮也越来越沉。等醒了,就去骷髅海岸。这么想着,我翻了个身,扯过枕头。

    而就在此时,猛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就如同惊弓之鸟,异常警觉。第一下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刚要进入梦乡的我马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右手迅速地朝床头柜摸去。入手的是一个简陋之极的台灯。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捏紧台灯,调整呼吸,随即朝房门慢慢地靠了过去。

    所幸,房门上有个猫眼。门看起来也比较坚固。我稍稍地松了口气,缓缓地把眼睛对上猫眼的位置。

    然而,一看之下,却生生地吓了一大跳。乍一眼看去,门外一片漆黑,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漆黑并不是因为走廊内没有亮灯,而是——门外的人在我张望猫眼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眼睛贴了上去,与我隔着一扇门,安静地对视。

    “狼?”我缩回脑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低地问了一句。

    无人应答。门外忽然恢复了一片寂静。

    “谁?”我只得再次出声,同时轻轻地搭上门把手——完全出于本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非常尖利而恐怖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用指甲一下下地刮着门板,试图剥落门上的油漆。听得我一阵焦躁,内心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抓挠啃食。

    这是什么意思?闹鬼?不可能。吸引注意,骗我出去?

    正当我犹豫着是否要再次探上猫眼看个究竟的时候,猛地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拖鞋。

    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低头看去。震惊地发现,就在自己的脚下,此时居然静静地躺着几张色彩清晰的照片。

    很显然,这是被站在门外的那个人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

    第二十一章 照片

    我盯着那些照片,却没有立即将它们捡起来。而是不动声色地缓缓靠近房门,再次朝猫眼张望。

    这一次,终于看清了门外的情况。寂静的走廊内空无一人,白炽灯闪烁跳跃,颇有些冷清凄凉的荒芜感。门外的人就是为了给我送些照片?倘若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又为何不直接把照片塞入,而是选择敲门?

    无论怎么说,玄机应该就在这照片上。

    这么想着,我弯腰捡起那一叠整齐码放着的照片,迫不及待地凑到眼前。

    然而,才看清第一张,我立刻一愣,慌忙再次朝门外瞥去,犹豫片刻,还是轻轻地搭上了门把手。

    因为,第一张照片内的人,居然是自己。右下角的拍摄日期,显示的是2013年3月。

    照片中的自己正坐在写字桌前打字,侧脸满是专注的神态,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人正在暗中拍摄。看角度,好像是从窗外照的相,像素比较高,甚至能看清楚每一根发丝。

    谁在拍我?或者说,谁在偷拍我?我为什么浑然不知?

    门外的人,一定认识我!

    来不及翻开下面几张照片了。我深呼吸一口气,一把拉开房门,准备抬脚去追那个神秘人。

    然而,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只感觉倚靠在门板上的一个物体从门外重重地摔了进来,一下子扑到我的膝盖上。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后退一步。

    这是一具尸体。一具头部鲜血淋漓的尸体。好像是被利器所伤。

    抬眼望去,寂静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一阵阵燥热而闷沉的风席卷起灰尘,映衬着惨白的灯光,光怪陆离地恐怖。

    强压住内心的惊惧,我慢慢地蹲下身,扳过尸体的肩膀。

    然而,看清尸体面容的一刹那,我却再次惊恐地一下子松开手,仓促向后退去,呼吸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个男人,居然就是在饭店内用刀抵着我的那个伙计!

    这是怎么回事?伙计不是在千里之外的俄罗斯吗?怎么会死在这里?尸体怎么可能敲我的房门?难道…是敲门的时候,被人所杀?

    这么一想,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联系之前指甲刮门板的声音,我又抬头看向敞开的房门。

    房门上的油漆果然被人为地刮落了,尖利的指甲在门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印痕,看笔画好像是一个汉字。

    擦了擦门上的灰尘,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字。

    是个没有写完的“鬼”字。

    鬼?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是鬼?还是这里闹鬼?我想换了任何一个人,遇见这般诡异之极的事,必定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保持镇静了。此时只感觉心跳得几乎要冲破喉咙,呼吸的频率也快要濒临极限。最要命的是,这尸体如何处理?运出去?一旦被发现,自己势必在劫难逃。抬进来?这也太恶心了吧?

    正当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时,走廊里突然响起手推车的声音——清洁工来打扫了!

    来不及细想了。我当机立断,抓住尸体的手臂,用力地把他拖进门内。门口并没有血迹,应该不会被怀疑。尸体在房门口留下一道拖痕,最终静静地躺在房间的过道上。我又朝外张望了一下,挂出请勿打扰的牌子,随即关上了门。

    目光再次落在尸体上时,验证了之前的推断。尸体头上的血迹非常的新鲜,不但没有凝固发黑,反而还在流淌着,从额头一直蔓延至嘴角。如果是伙计敲我的门时被人所杀,那门上的字又是谁的?照片是谁递进来的?隔着一扇门,居然可以杀人于无声,这是多么厉害的手法?

    木已成舟,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赶在退房之前处理掉尸体,或是今晚就独自离开——明显后者更加靠谱。和一具尸体长时间地共处一室,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么一想,我马上把床头柜上的半本笔记塞进口袋,又带上狼给我的那个钱包。既然没有行李,逃跑起来应该还算便捷。只是…为什么突然之间我就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杀人犯?老板不是我碾死的,伙计也不是我杀害的,为什么都要嫁祸于我?

    不知不觉地,我抬手再次把照片凑到了眼皮底下。或许,照片上还能给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第二张照片与第一张明显不同,这是一张黑白照,乍一看还以为是遗像。凑近,背景是一片荒凉的沙漠,可以看出沙子十分的细腻光滑,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细微的波纹。沙漠中矗立着一些黑色石丘,如一座座小山般拱起,给整幅画面增添了一份说不出的悲怆。

    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正背对镜头蹲在一座石丘前,低头好像在研究着什么。他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铲子,完全能够想象到沙子被铲起后随风飞扬的情形。细看之下,这个男人的背影相当的陌生,身材也不算高大,甚至毫无特征可言。

    而令我震惊的,照片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