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BOSS,请放手! > BOSS,请放手!第11部分阅读

BOSS,请放手!第11部分阅读

箱子里拿出来的。小的时候,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一个黄澄澄的大梨,母亲总是能像变戏法一样从橱子里变出来。

    现在打开它,还能闻到一种淡淡的水果香味,母亲胡敏如是个很细心的人,她的衣物放的整整齐齐,好像她还陪在江一米的身边。

    在衣物的下面,一串钥匙静静的放在最底下。江一米打开黑色的笔记本,几张照片先掉了出来。

    第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好像在肩头能扫来扫去的样子,眉目清秀,神采飞扬,背后是盛开的木槿花。

    而照片下方有一行遒劲有力但又不失秀气的小字:等你,在十六岁的木槿花下。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少年:浓眉修目,含着微微的笑。照片的背景是大江,风扬起他的衣角,意气风发的样子里还稍带点儿年少的羞涩,那种羞涩有让人怦然间心动的力量。照片的下角是两句诗:“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照片里的人,确实是陆大松,江一米感觉她触摸到了母亲一生秘密的边缘。

    打开笔记本的时候,江一米心里有一股对母亲的尊敬和虔诚,如果可以,这些属于母亲的秘密她更愿意让它们随她而去,但是,上一辈的恩怨毕竟还牵扯到下一辈里面来,如果母亲知道,也是会原谅她的。

    江一米读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屋子里面渐渐暗下来,外面的暮色四合,笼罩了小镇的院子,她才把笔记本合上,但兀自沉浸在母亲的故事里,无法自拔。

    陆大松是当年在米江插队年龄最小的知青,当时就住在江一米的外祖父家里,年少时的胡敏如怜他独自在外,经常会从家里拿些吃的给她。而他也会教胡敏如认字、读书,贫穷的日也也过的平静美好。

    返城的前夜,两个人约定不相辜负。可是,胡敏如还是在不久后就嫁给了屠户江大发,江一米的父亲对胡敏如暗恋已久,一直在暗处默默的帮助她,守护她,也曾看着她和那个叫陆大松的知青在一起,如一对壁人,郎才女貌,但是,那个毕竟走了。

    婚后的日子,胡敏如过的并不开心。而她和陆大松的重逢却是一次在若干年后的一次小镇的集市上。

    陆大松已经作为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人,来米江办事。和工商局的几个朋友从小镇大街上经过,路边有摆摊的小商贩。工商局的一个朋友对那些小商贩进行了呵斥,让他们停止这种行为,否则东西没收。

    而江一米的父亲江大发卖肉的摊子,因为收拾的太慢,被工商局的抓了典型。胡敏如看着五大三粗的丈夫在低头哈腰的赔情,于是,也站起来求情。

    在这个时候,她又看见了陆大松,如此尴尬的相逢,这么大的生活差距,一个已经是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的大老板。而另一个不过是在路边摆个小摊的小镇妇女。陆大松愣住了。

    但胡敏如却没有回避和尴尬,把躲在她身后的江大发拉出来说:“陆老板,这是我当家的……我们也是第一次摆摊……你看,你能不能给说说,别处罚我们了,我们以后按规矩来。”

    她说的断断续续,一会推推江大发说:“你也说句话。”江大发只憨厚的嘿嘿笑了两声说:“下次改,下次改。”

    在陆大松后来给胡敏如的信里说,那天的场景那一根刺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当年深深爱着的姑娘过的会是这样的一种生活。

    再后来,两个人渐渐的又有了往来,书信的来往,说一些发乎情而止乎礼的话,被陆子川的母亲知道了,不能容忍。

    而同样不能容忍的,还有江一米的父亲,江大发。他找了些在平时什么都不干,专拐卖妇女儿童的那些“江湖朋友”,摸准了陆小海兄弟的作息习惯,把陆小海拐来隐匿在李铁匠家里。

    在陆家找来的时候,又让李铁匠抱了别的孩子哄骗了过去。

    江大发心里有一种恨,但却不恨胡敏如,对女儿也越发的疼爱。他也不恨陆小海,虽然他拐来了他,每天看着陆小海,他觉得陆大松得到了报应。

    江一米看完母亲的日记和信件,感觉也许到了生命最后那些年,母亲已经淡忘了少年时那些痴恋,所想的,只是安安心心的陪着父亲到老。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年少时爱的惊天动地的是一个人。而真正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却是另外一个人。而那种所谓永不磨灭的爱情,在时间面前会慢慢的褪色,最后只剩下笔记本里淡淡的一抹怀旧的颜色。

    或许在某个下雨的日子,或是听到某一首熟悉的音乐,看到某一个熟悉的场景,心头会蓦然记起,但在自己的生活中,已经不再生要了。

    重要的是和你经得起平淡流年,琐琐碎碎过生活的那个人。

    江一米现在忽然想嫁人了,找个像父亲那样的人,不需要有太大本事,不需要挣太多的钱,只好好的守着这个家,完成“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誓言,能得一心人,和自己白头不离,这便是最美的誓言。

    休整之后的江一米,在米江岸边的邻镇,江南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找了个代课教师的工作。

    每天早晨起来,能看见郊外田间的露珠,看见朝霞。白天工作的时候,和孩子们在一起,虽然孩子们有时像天使,有时像魔鬼,但她们的心思是单纯的,单纯到你只要待她们好,她们便会待你好。

    晚上归来,伴着江水,穿过一个桥,有时候伴着晚霞,有时伴着星星。这种日子,对江一米倒成了一种享受。而小的时候,总觉得只有飞出这个小小的空间,去更大的平台才能接触到更多的信息,迎接更大的世界。

    而现在,简单就是幸福。

    有一次,她在教室上课的时候,正讲到《秋天》:“秋天,天那么高,那么蓝,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天底下,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稻子熟了,黄澄澄的,像铺了一地金子……”

    抬头向窗外看去,窗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含笑的看着她。那些小朋友顺着她的眼光一看,教室里立刻窃窃私语,一会儿有个平时很泼辣的小孩子说:“老师,你看,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江一米脸红了。下了课,两个人漫步在米江边。陆小海沿着江岸走,到了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他仔细辨认着树上的文字,这一面是:“李小刚爱江一米。”那一面是“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两句话曾经刻在两个人的心里,而在岁月的风霜面前,眼前这棵树高了,也粗了,字迹早就断裂,不可辨认了。

    陆小海说:“幸好,这棵树还在。”江一米说:“但是,字迹早已模糊了。”

    陆小海坚定地说:“树还在,模糊的东西给我机会,我会重新刻上。”

    江一米想说:“即便再刻上,也不对了。当年她全心爱着的那个人叫李小刚,而眼前这个人是陆小海。”

    如果中间没有这五年的光阴,两个人还在并肩站在这棵树下,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但幸福,它只是一种内心的满足,不需要任何假设的条件。

    江一米挖开了树底下一片蓬松的土,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是一枚和陆小海脖子上的吊坠儿一模一样东西。

    江一米看了看,交到陆小海手里说:“请把这个东西带给你哥哥。”

    陆小海眼里闪过受伤的神色:“小米,你不给我机会,你是在怪我。你怪我五年前不辞而别,你怪我没舍得把吊坠儿留下来给你,你怪我在地震有可能来临的时候第一个没有顾你,你是怪我,对不对?”

    江一米摇摇头说:“我不怪你,相反,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只不过,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拆散我们的是缘分,是时间,而不是任何人为的因素。”

    陆小海说:“停,我不想听借口,我相信事在人为。”

    第三十九章:生活里没有童话

    江一米在这个小镇的学校教中文,孩子们虽小,但每天早晨从教室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是她想要的生活。

    那一天,她在教《悯农》:“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那些眼睛亮晶晶的孩子,他们心里充满了对大城市的憧憬,只是觉得诗歌朗朗上口,并不深味其中的心酸。带着欢快的表情,一遍遍的诵读着《悯农》,脸上却只看见欢乐。

    “老师……“,班上最调皮的那个男生又拉长了声音:”看,你男朋友又来找你了……”班上一阵哗然。

    一抬头,陆小海依然在窗外笑嘻嘻的看着她,由于逆着光,他的五官都模糊在一片光晕之中,看不分明,但笑容却是灿烂的,似乎隔着教室厚厚的墙壁,也能闻到他那种开心的味道。

    学校很小,老师也并不多。下课后,有几个年轻女老师走过去了还频频回头,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师说:“小江,你真有福气,男朋友天天来接你。”

    江一米本来想生气,不知怎么的,却气不起来,大概是天气也比较好的原因,只能抱怨着说:“怎么又来了,站在外面影响学生上课。”说是抱怨,那语气听着更像撒娇,陆小海听了不禁心里麻酥酥的,觉着这一趟来对了。

    “怎么会影响你的工作,我都算好了,你要到下课的时间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来接你的……我是来这里工作的。”

    “你来这里工作,你疯了吗?”放着好好的家族企业不去,堂堂一海归来这个乡镇小学校,这不是典型的大材小用吗?

    陆小海坚定的说:“小米,从此以后,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

    放学了,两个人边说着话边回家,路过米江的时候,看见夕阳在江面上洒下的万点金光,江一米总在停留一会儿。

    江一米说:“我在那里,你就在那里。那如果我结婚了呢?“

    陆小海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想过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再接受我,如果你结婚了,我也要生活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我要不远不近的着着你。即使生活不再有交集,我也想这样看着你……直到慢慢变老……而且,说不定哪一天,你遇到什么事儿,我也可以帮助你。“

    在一个不算远的距离,看着喜欢的人,和自己一样,慢慢变老。说不感动是假的,而这样的想法,江一米也曾有过,对记忆中的李小刚。

    年少的时候,爱做梦。总是给自己的故事设想各种结局,也许李小刚的新娘不是自己。但只要两个人还生活在一个圈子里,生活在一个地方,看着他娶妻生子,慢慢变老,见面能打一声招呼,这样,也就够了。

    但设想的各种结局,没有一种是他突然的离去,好像一个平缓安乐的乐曲嘎然而止,而再想续上的时候,音调却总也不协调了,感觉怪怪的。

    陆小海在这个学校教了外文和体育,陆小海说外文的时候很动听,他的嗓音柔和,有磁性。陆子川也说外文,但陆子川冷峻,经常是用外文在和对手讨价还价,他说外文的时候有点儿杀伐决断的感觉,不及陆小海这么柔和文雅。

    病愈后的陆小海很注意锻炼身体,在教师资源匮乏的乡镇学校,他也带体育,看着他带着孩子们在小小的操场上欢快的奔跑,抢球,投篮,流汗,学校里有一大半的年轻女教师都芳心暗许,夜不能寐。

    那个戴厚厚眼镜的女教师曾经毫不掩饰地说:“唉哟,我的天啊,小陆老师只要看我一眼,我那个心啊,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紧张死了。“

    除了长的比较帅的外表,陆小海更吸引那些年轻女孩子的是他的文雅,坚定和柔和,曾经这都是江一米最喜欢他的地方。

    两个人住在一条街上,距离特别近,是对面。一起上班,每天早晨起来,陆小海会喊江一米跑步,沿着米江岸边一直跑到郊外,一起看江面初升的太阳,一起看清晨草叶的露珠,然后吃个早点,再一起上班。

    上班的路上,陆小海每天都会给江一米带一个水果,只带一个。但一周内不会重复。陆小海的工资不高,但他会用心给江一米准备一些小礼物。下班后散着步回家,穿着米江岸边的小路,路的两旁有高大的树木,而岸堤下有一些坟茔在黄昏中静静的立着,这些都是附近的人,去逝了之后,还能默默守候着自己的家园,江一米觉得,他们也是幸福的。

    日子是这样宁静,平和。但江一米慢慢觉得,在分别的这五年里,陆小刚身上发生了某些改变,比如,他从不像别的男人那样野心勃勃,也不夸夸其谈,这一点儿也是他和陆子川的区别。

    他的要求过于简单,因此学生里最初那些为他着迷的女老师有的说他是绣花枕头,没有追求。

    说他绣花枕头,那肯定是不对的,他流利准确的英文在这个小镇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但说他没有追求,似乎是真的。

    而记忆中的李小刚,却不是这样的。

    李小刚也柔和文雅,但体内的野性却一直在血液当中,偶尔和同龄的小男孩打架,都是快、狠、准。方圆几个小镇的男孩基本上都怕他。

    那场生死攸关的病,真的磨去了他所有的棱角了吗?正当江一米有这样疑问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不但给她的问题提供了答案,也让两个人彻底的被这个学校开除,并且在小镇也难以立足了。

    体育组还有个男老师,叫张浩,中专毕业,家就在小镇下面的村里,此人生的魁梧,皮肤黝黑,野蛮粗陋,学校里的人多不喜欢他,江一米尤甚。江一米从小最怕蛇,而此人身上正绣着一条盘根错节,圈圈缠绕的蛇。这个刺青加上这个人,让江一米一直对张浩敬而远之,基本不打交道。

    而江一米初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张浩却蠢蠢欲动,一双贼目滴溜溜的直围着江一米转,眼神火辣辣的,好像能把江一米身上的衣服看出几个窟窿来。不过,好在张浩在学校里风评不好,老师们都帮着江一米处处提防着张浩,倒也相安无事。

    有时候张浩经过教室的时候,看见江一米正在讲课,会偷偷看一会儿,听着她诵读自己听不太懂的诗歌,觉得那玩艺真好听。但更让他眼馋的是讲台上那个身影,那股时尚的味道十里八乡找不出一个来,看见那个身影,他真想扑上朝死里亲热亲热。

    但是,张浩本来是这个学校也进不来的,之所以能进来,风评较差还能继续任教,都是因为姑姑家的关系,因此,也不敢太放肆了。

    自陆小海也进校教体育后,张浩一开始明显的有点儿欺负他,后来也不知道两个人发生过什么,张浩对陆小海客气起来,两个人各不相交,也各自省心。

    江一米曾经很好奇的问过陆小海,用了什么招数能和张浩那样的人相安无事,陆小海就笑笑,什么也没说。

    但这种表面的平静终于被一件事情打破了。

    在这个学校呆到入夏的季节,江一米和许多女老师一样换上了裙子,她喜欢长裙,飘飘的行走在校园里,加上长发飘扬,也算是校园的一大风景。不了解的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二十八岁的人。

    有一天,江一米接到一个电话,是体育组打来的,说是陆小海在教学的过程中,意外从单杠上划下来去受伤了,让江一米去。

    江一米接到电话不疑有它,匆匆忙忙就赶了过去。学校的操场很小,是教学楼后面的一大块空地,和教学楼是隔离的,有一个小门可以通行,但在上课期间小门是经常锁着的。

    转过大门到了操场,操场却静悄悄,鸦雀不闻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江一米给陆小海打电话,但是,意外的是,打不通。

    陆小海是个很仔细的人,他的手机一般不会停机,不会没电。这和江一米正好相反,这些生活上的小细节问题,自小都是当时叫做李小刚的陆小海替她操心的。

    江一米更加着急了,操场中间有个放体育器材的小屋,江一米走近瞧了瞧,里面有声音。

    “有人吗?”江一米问。明明听着屋里有动静,但没人答话,江一米推开门,一个人影蹭的扑在前面来,迅速把门反锁了。

    关心则乱,江一米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张浩,后悔自己太大意,但也已经晚了。

    张浩两眼发直的盯着江一米看,想扑过来。江一米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吓的瑟瑟发抖,只是厉声问了一句:“张老师,你想干什么?”

    张浩吞了口唾液,说:“我想要你。”

    江一米说:“张老师,我们也算同事一场,你别做犯法的事儿,你打开门,这事儿就算过了。”

    张浩慢慢地走过来,贼兮兮地说:“妹子,你太水灵了,我知道犯法,只要和你睡上一回,坐牢我也愿意。……你就是让我去死,我也值了。”

    第四十章: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待

    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