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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湿身为妃第17部分阅读

    尖着嗓子怒斥。

    赵明暄潭目微眯,周身散发出的冷戾之气,却是令那人背脊一寒。

    慢慢的,赵明暄走到那人面前,忽然抬起掌,掐住那人的脖颈,蓦地用力。

    “皇上不可!”张公公忙躬身上前,劝道:“此人身上还有很重要的线索,皇上现在万不可杀了他啊!”

    赵明暄粗重地喘着气,眉目间宛然森寒,阴戾地瞪着刑架上的人。

    张公公知道赵明暄这般汹涌如火的怒意是所为何,心念转了转,忙又道:“皇上若杀了他,就断定是狼王派了人在皇……在她身边,那么她与狼王的关系就愈加说不清了。但如今情形,也不过是奴才看到的表面,以及此人的一面之辞,故而事情未查清之前,切不可妄下论断啊。”

    赵明暄闭了闭眼,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此事定要给朕彻查清楚!”

    张公公忙道:“老奴定不负皇上所托。”

    赵明暄终是松开了手,转过身,快步离开了刑室。

    如此,原本已然混乱的牵扯牵连,在这一刻,更如雪上加霜,茫然中找不到回头路。

    ……

    阶下瑶琴生尘,院外梧桐清秋。池子里的青色莲花早也凋零,暗香残落。

    这一日下了雨,早起时分,殿上的片片青瓦已湿了半边,从房檐上淌下一长串的水珠子,落得芭蕉声声、栀子点点。

    竹帘半搭,斜风细雨飘在案头,班驳了那片朱漆。

    苏枕月循着那雨声来到门口,拍打着,想要大喊,却不知要喊什么,便只是不住地拍打着。

    这样被圈禁在一方暗无天日的陈旧宫殿里,她觉得静寂的快要疯掉快要死掉了,可总是在昏睡过后醒来,瞪大了双眼看着屋顶,茫然间只觉得撕扯般的痛。

    守在殿外的太监本已不耐,听到里面传来的拍打声,更是恼火。尖着嗓子怒骂:“找死啊!不想活了就快去死,少在这儿敲丧钟!”

    苏枕月仓惶后退,拼命摇着头,拿手捂住脸,那种撕裂的感觉令她痛得不住流泪,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正此时,殿门忽然打开,初时怒骂的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沐若惜一身素蓝衣衫,清淡装束,慢步而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她淡笑着问苏枕月。

    苏枕月放下手,涣散的目光茫然地望向前方,过了半晌,才找到了焦距。

    “你……给我吃了什么?”苏枕月紧紧攥着掌心,忍不住地咬牙切齿。

    沐若惜掩嘴低低一笑,走上前,凑近了苏枕月,低低缓缓地道:“一种可以暂时可以延续你性命,却能让你无法自控想要撕裂一切的东西。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她稍稍后退一步,依旧笑着,“还记得那块薄荷手绢么?手绢上并不是什么薄荷,而是一种和补药可以产生滑胎效果的药物。所以,就算那一日你没受伤,你的孩子,也依旧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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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6 突然疯癫(二)

    团。幻裁,团裁。这一日的雨,总也不停。天是灰的,蒙蒙地笼着烟纱,仿佛只用水墨勾了半笔,便懒懒地渲了开去。

    苏枕月有些失神地听着对面女子的诉说,一句一句,如重锤般敲击在胸腔中嘴柔软的地方。

    沐若惜稍稍后退一步,依旧笑着,“还记得那块薄荷手绢么?手绢上并不是什么薄荷,而是一种和补药可以产生滑胎效果的药物。所以,就算那一日你没受伤,你的孩子,也依旧保不住!”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最尖锐的带刺的弯钩,插入心间轻轻一提,勾出血肉,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模糊了一片血肉。

    苏枕月踉跄着后退几步,虚弱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却仍是靠着最后的理智强撑着,不愿软弱。

    “你……你……”

    汹涌的犹如撕裂般的感觉在胸口飞窜,几欲崩溃的理智使她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可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阴谋,不能发作,自己决不能发作。

    “沐若惜,你……想逼疯我,没那么……容易……”苏枕月揪住胸口衣襟,急促地喘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疯狂的绝望。

    沐若惜咯咯而笑,那笑声清脆动听,让人动容。

    “逼不疯你么?”她一步一步靠近苏枕月,苏枕月摇着头,随着她的紧逼,只得一步一步后退。

    沐若惜微微笑着,然后撩起衣袖,抽出绕在手腕上的一把银色物事,呈在苏枕月面前。

    “皇后姐姐,你,应该认得这个东西吧。”沐若惜轻轻抚摸着那件物事,似是自言自语着道:“我倒很是好奇,那些江湖儿女,竟然能将这么一把锋利的剑缠在腰间,甚至绕在手腕上,想起来,还真是稀奇。”

    所有被强自压抑着的狂躁情绪,在看到沐若惜手上的那柄银色软剑时,轰然崩塌。

    苏枕月赤红了一双眼,猛地上前一步,双手狠狠抓住沐若惜的胳膊,嘶哑着低吼:“莫嫣!莫嫣!你将莫嫣怎样了!告诉我,你将她怎么了!!”

    沐若惜被她强大的力道抓得吃痛,皱着眉微微挣扎,“将她怎样了?哼,现在后宫便是由我做主,她向来对我无礼,我当然是将她……”

    “啊!”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苏枕月抽了一巴掌,柔嫩的脸上立马便出现几道指痕。

    “你敢打我?!”沐若惜愤恨地大喊。

    苏枕月早已被心中撕裂的情绪淹没了理智,此时不管不顾,朝着沐若惜扑了过去。

    正此时,本守在门外的嬷嬷闻声跑了进来,见到眼前情形,大惊,忙一边拉扯着一边道:“快放开!放开,张公公来了!”

    闻言,沐若惜心念一转,竟是停了手上动作,任由失去理智的苏枕月揪抓,原本阴狠的表情霎时转变成委屈与心痛,更是哽咽着凄声道:“姐姐你快放开我,我不过是来看看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住手!”

    张公公尖利的嗓音传来,随之几个太监亦立马上前,终是拉开了缠在一处的沐若惜和苏枕月。

    沐若惜扶着嬷嬷的胳膊,垂眼低泣,那模样乃是说不尽的委屈。

    苏枕月散乱着长发,美丽的秋水明眸布满血丝,周身都散发出让人心寒的阴戾。

    “苏氏,你疯了吗?!沐昭仪好心来看你,你却这般待她,你难道不知她怀有身孕吗?!”张公公阴着一张脸,厉声道。

    苏枕月攥紧掌心,双臂被人擒住,却仍自挣扎着,“怀孕?是啊,我怎么忘了她也怀孕!她杀了我的孩子,我为何不能伤她!”

    闻言,张公公却是一怔。他实在无法想到,原本端庄清丽的皇后娘娘,会变成今日这般疯癫的模样。

    “你……你疯了么?”张公公试探着问了一句。

    苏枕月咬牙切齿,口中似已尝到了一丝血腥,却仍是紧紧咬着,然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没疯!我……没……疯……”

    张公公瞪着眼睛瞅着苏枕月,半晌,却是转过脸,对仍在抽泣的沐若惜道:“沐昭仪且先回去,苏氏像是有些疯癫了。”

    沐若惜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嬷嬷扶着她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又回过头,眼露哀求,“公公,让太医来给姐姐瞧瞧吧,她这样子,我很是担心。”

    张公公被她如此恳切的姿态感染,郑重地点了点头,“老奴今日来,本也是奉了皇上之命,要带她去见皇上,可如今她这番模样,只怕会冲撞了圣颜。”

    沐若惜应了一声,感激地说了声谢谢,便由着嬷嬷扶着离开了。

    这厢里,张公公本想让人将苏枕月捆住,可终是没忍下心,只领着其他内侍出了长门宫,将宫门紧闭,上锁。

    苏枕月被内侍突然推搡的力道推倒在地,她抬起头,看着那两扇大门缓缓合上,将绵延无际的烟雨隔在了门外,也隔绝了最后一层本就黯淡的光。

    “放我出去……”

    她张着嘴,低低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瞬间便散得没了踪迹。

    ……

    狂躁的撕裂感觉,在夜幕降临时,渐渐消散。

    苏枕月乏力地靠着床栏,回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每一幕都清晰无比,所有的事,也更想得分明。

    沐若惜给自己吃了暂时延续性命却令人无法控制情绪的药物,然后刻意激怒自己,再戴上面具在他人面前呈现委屈姿态……

    为的不过,便是要赵明暄彻底厌弃自己而已。

    然而,当结局上演,苏枕月才猛然发现,原来这一切比自己料想的还要糟糕,还要惨烈。

    红烛残香,淡淡的绯红中掺着一点点青灰,映在人的眸子里。

    这一日的雨,敲到了夜幕之时,未停。

    宫门再次被打开,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从外而入,撑伞的内侍停在了门外,只他缓步轻行而来,宽袍长带、微微地一摆袖,只是淡淡的神情,便如从天街上来,高傲而尊贵。

    赵明暄居高临下盯着她,目光苍白而冷漠:“听说你疯了?”说到这里,却是一声冷笑,“苏枕月,你还有多少花招,尽管使来!”

    苏枕月嘴巴张了张,终于没有发出声音,低下头去,只看见藏在掌心里,那块泛着弱光的锋利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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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枕月实在撑不下去了,不如死去啊~哎哎,就快结束虐喽!

    今日四更完毕,明天继续更新,我会保持至少三章六千字的速度,给偶支持吧,o(n_n)o~

    117 若是了断

    联们保我能联我。那一日长门宫发生一切时,赵明暄正站在永鸾殿外的长廊里,眯眼看着那漫天烟雨。

    灰蒙蒙的,犹如此时的心情。

    他手上拿着月影刚刚传来的线报,上面只有一句话——狼王并未出城。

    也就是说,云天啸迄今为止并未回去北蛮,而是藏在了京城某个地方。那么,云天啸派人潜入宫中,与苏枕月暗中联系,也是有着极大的可能的。

    于是,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赵明暄最不愿去相信的方向。可是,此时,又怎能不信?

    也就是在这一刻,赵明暄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那些在苏枕月面前总是纠扯、烦闷,甚至无端的恼怒,都不过是因为在意而已。

    是的,他是在意她的,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在意,才会不断地对她的不顺从而恼怒,才会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她的不好,从而不要让她成为自己的软肋。

    可是,殊不知,自己越是如此告诫自己,那种在意却愈发深刻,直到最后超越了理智,随着汹涌怒火忽然爆发。

    “苏枕月,你如此对朕,朕又何必在意与你!”赵明暄捏紧掌心,用内力震碎了手中的线报,却仍是发泄不了胸口的窒闷与气恼。

    若,她的心真的已不再属于自己,那么就……亲手毁了她!至少,这样做,这世间,便不会再有什么女人可以牵动自己的情绪,他赵明暄、永宣帝、庆国的皇上,只是一个手握乾坤、坐拥江山的无心帝王!

    有了这个想法,赵明暄呼出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朝前方走去。

    这时,张公公急匆匆迎面而来,虽打了伞,却仍是淋了满脸满肩的雨水。

    “皇上,皇上!皇后……哦不,苏氏她似是疯了!”

    赵明暄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张公公道:“刚刚奴才领旨去长门宫,却见苏氏与沐昭仪大成了一团,简直……简直跟疯了似的!”

    “疯了?”赵明暄攥紧了掌心,微眯起潭目,冷笑,“又想耍什么花招了么?”

    “随朕去看看,她是怎么个疯法儿!”赵明暄负着双手,边走边道。

    长夜如歌,雨水簌簌地吟唱不休。风卷帘动,凋谢了满地岁影。

    长门宫,却是比往日更清冷了些。

    紧闭的宫门被打开,赵明暄缓步轻行而来,白衣青衿,宽袍长带、微微地一摆袖,只是淡淡的神情,便如从天街上来,高傲而尊贵。

    他居高临下盯着苏枕月,目光苍白而冷漠:“听说你疯了?”说到这里,却是一声冷笑,“苏枕月,你还有多少花招,尽管使来!”

    苏枕月嘴巴张了张,终于没有发出声音,低下头去,只看见藏在掌心里,那块泛着弱光的锋利瓷片。

    “我没有疯,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至少,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最应该做什么。”她如此轻轻地说着,微不可闻。

    这一刻遥远的凝视,隔着浓浓夜幕,在那瞬间把思念焚成了灰烬。痛苦的滋味不断涌上,犹如拔不出来的刺,在骨头里面辗转折磨,痛彻骨髓。

    “朕实在想不透,为何这皇宫能令狼王的人随意进来。又或者,狼王也曾来过的吧。”说到这里,赵明暄勾起嘴角一笑,却是森森地瞥了过去,“却不知这长门冷宫,竟也有不少人挂念!”

    苏枕月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转过脸,透着窗纸的裂缝望向苍茫的夜色:“皇上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今日便一并说一并做了吧。如此这般的拖着牵扯着,不累么?”

    犹如剑刃般的寒光在赵明暄的眸子里掠过,划破了黑暗的底色,“朕很早之前便找到了治愈你隐疾的药,可惜,用不上了。”

    如此说着,他脸上露出了一种扭曲的笑容,残酷而冰冷。抬起手张开手掌,那里面赫然放着一只瓷瓶。

    接着,在苏枕月略显惊诧的目光之下,他缓缓合起掌心,倏地用力地捏了下去,“啪”地一声,生生地将薄薄的瓷瓶捏成了碎片。

    这一声不大的碎裂声,却成了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敲击在苏枕月柔软的心间,最后残留的一点执念,碎了。

    “你背叛朕,更与庆国敌方之人暗自互通有无,置朕的颜面于何地!”

    “你同狼王的关系不清不楚,更令朕蒙羞,朕却已不想再在你的身上花心思。之前所有的一切,朕,都不愿再去追究!”

    “其实,你自己也不想活了吧,那么,朕便允你自行了结。你死之后,朕仍会遵守之前‘一生为后’的许诺,以皇后的称号将你下葬于帝陵。”

    说完这么一番话,赵明暄掉过头去,身姿依旧是高贵挺直,在昏黄的烛火光亮中绝然而去。

    对于赵明暄来讲,能在苏枕月死后仍保留她皇后的名号,已是所能给予的最为宽容的恩赐。

    可对于苏枕月,则是带着无限的误会与委屈走向死亡。而他那番“宽容”至极的话语,更是她弥留在世间最后时日之时最大的讽刺。

    “皇上。”苏枕月捏紧了早已在手中的碎瓷片,尖锐的棱角割破了皮肤,却并不觉得疼。她站起身,喊住了赵明暄,却是道:“我死不足惜,只望皇上能告诉我莫嫣怎样了。若是……若是她还活着,求皇上放了她。”

    赵明暄微偏过脸,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死了。”

    最后的希望瞬间破灭。

    苏枕月只觉得再没有一丝力气,缓缓跪坐在了地上。

    外边,雨声寒碎,风声欲断,只在咫尺的朝暮间,繁花谢去。

    苏枕月张开手掌,看着掌心血迹点点,浅浅的忧伤宛如流水,不经意地滑过她的眼波深处,而她却轻轻地笑了。

    所有的纠缠与烦扰,便在此时,一并了断吧。

    一片薄薄的碗瓷,按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瓷片划破了青色的血脉,惨白的肌肤象是裂开一条缝,渗出一滴小小的血珠子,慢慢的、慢慢地晕染开,一长线、一大片,滴滴答答地流淌了下来。

    片刻之后,满手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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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 萍碎情空负(一)

    网情小言的网言。空殿更漏两三下,敲凉了那一席烟雨夜色,青阶梦中透着无尽的心寒。

    这一晚,赵明暄再次独自睡在了永鸾殿。然后,一段冗长的梦,一直纠绕着他直到清晨。

    梦里,带血的月光蔓延在黑色的夜里,接着便是细雨绵绵。

    漫天烟雨中,有人的身影那般模糊,那人一身白衣立于前方,似在看着他,却又好像并没有看,只是淡漠的神情。

    “明暄,明暄,你我碧落黄泉,再是不见……”

    是谁在耳边如此说着?带着伤,扬着痛,犹如那冰冷雨水,落在心底最深处。

    再是不见,再不见……

    他耳边反反复复都是这么一句,混乱中,抬头看去,那人已经消失在云雾的那一边,云瘴如锁,隔断了视线。

    彼时彼刻,天若苍,云如海,风似絮,雨若烟。

    再也止不住的心慌。

    他张着嘴,想要喊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