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勾勾手,我爱你 > 勾勾手,我爱你第6部分阅读

勾勾手,我爱你第6部分阅读

    真的是死定了,这些天她压根儿就忘了这号人物……

    程馥兰开了简讯观看,才看两则,就决定先打电话联络——

    “喂,大元吗?我是馥兰,你误会了,我不是在躲你,是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我最近几乎都待在医院里……不是,不是我住院……啊!电话要没电了。不好意思喔,我等等回家再拨给你好吗?嗯,好……好,bye”

    收了电话,回头,看见俞炎翼像鬼一样贴在她身后,差点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么?”她一脸莫名其妙。

    “猪兰,你记不记得程妈刚去世时,我跟你说的话?”他突然问她。

    她困惑的看着他。

    俞炎翼没开口,只是莫测高深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她试着回想,而俞炎翼记得很清楚。

    在游览车翻覆的意外发生后,她虽然命大捡回一条命,但也摔得鼻青脸肿兼多处骨折。

    在医院治疗时,她知道了母亲离世的消息,没有声嘶力竭的哀鸣、没有撕心裂筛那样的哭天抢地,她只是咬着唇,雪白着脸,静静、静静的流泪。

    再之后,她虽然神色哀伤,在他父母跟她谈及母亲的后事时忍不住会哭出来。但大致来说,她表现出伤痛的程度远远低于所有人的预期。

    但那依然只是平静的假象!

    唯有在俞炎翼面前,她不掩饰她的真实情绪,他前往医院照顾她时,亲眼看见她的眼泪从来没停过,有如负伤小动物般的细细悲泣、咬得已见血痕的下唇,让他知道她心里的伤跟痛……

    “想哭就大声哭,又没关系!”他看不过眼,忍不住出声。

    那时的她吸了吸鼻子,压抑下不小心逸出的小小泣音,然后眼泪继续暗暗的流,死命咬着下唇不哭出声音。

    “别这样,你想哭就哭,不要这样虐待自己!”

    她摇头,用力的摇摇头。

    “为什么不行?”看她这样,他就觉得火大。

    “俞爸俞妈知道的话,会担心的。”她抹去眼泪。

    “你神经喔,现在哭这么爽,不就是因为我爸我妈不在吗?”他没好气。

    “可是……”

    她迟疑很久,久到他不耐烦的问:“可是什么?”

    “可是妈妈……妈妈她会担心,如果……”她吸了好几次鼻子,困难的说着。“如果我哭得太大声。让妈妈知道我伤心,那她会牵挂,她一定会的,那她就……就没办法往生去西方极乐世界享福了。”

    “谁说的?”俞炎翼觉得匪夷所思。

    “护士阿姨劝我节哀顺变时说的。”太过年轻的生命对死亡之事只能听听道听途说的说法,以防万一的心态让她死命遵守着这些规矩。

    俞炎翼很想骂她白痴,但他也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如何运作的,生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遥远,最后发现不是很保险,只能把话吞回去。

    “你坐起来一下。”他站在病床边指使道。

    她含着眼泪,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坐起来就是了!”他恶狠狠的说。

    不明所以,程馥兰还是乖乖配合,在他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然后,很突然的被他用力抱住。

    “你哭吧。”他说。

    “……”一颗头被他蛮力地抱在怀中,她整个人都懵了,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样子就没人看见你在哭了。”他自以为聪明的说。

    感觉很孩子气,但那份“体贴”却很直接的让她感动,想哭,又想笑,眼泪流了出来,但已经不是片刻前纯然悲伤与绝望的泪水。

    看不见她的表情跟反应,仿佛也没了顾忌,俞炎翼自然而然的开口。“不要怕,有我。”

    那时,他是这样对她说的。

    程馥兰其实记得这些过去的事,但……嗯?他现在是想要重现当年的记忆场景吗?

    “小翼仔?”她唤他,语气十分困惑,因为他就像当年那样,将她困在他的怀中。

    虽然不像当年一样坐在床上,但比起当年,他又高出许多,也壮了些,所以他环住她时,她一如当年那样,整个人被圈在他的怀中。

    不习惯,她觉得很不习惯。

    虽然一直以来两人对彼此都很了解,在生活上交集紧密,但那一直就只是精神层面的认识与了解。

    他们从不曾……好吧,想到看片子时,她常常一发懒就直接倒在他腿上看到睡着的情况,那个“不曾”也许可以更正为:不常!

    除了一起看电视、电影,她看到太无趣直接睡倒在他身上这种很自然的事,他们并不常在肢体上有太过亲密的动作出现,就像现在这样,被圈在他的怀中,她真的很不适应。

    那太亲密,他靠她太近了……

    她不自在,但俞炎翼好像很执意要维持这姿势似的,见她无措也不退开。

    他不想松手。

    特别是现实来袭,当孙元樵出现,而他又知道这号人物意图将她纳为已有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那时我跟你说过……”俞炎翼圈着她,重现当年还带着孩子气的豪语。“程妈虽然离开了,但是有我,反正你傻傻的,一直也都是我在罩你,以后程妈不在了,换我照顾你就是了,你不要害怕,我让你靠。”

    “你那时的确是这样说过,语气还满自大的。”虽然现下处境很诡异,感觉很不自在,但回想当年就是有一种好笑的感觉,让程馥兰放松了一些。

    “我是说认真的。”俞炎翼又说。

    程馥兰并不想的,但她猜,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直接化成一个大问号。

    因为她实在不明白他现在到底是在说什么?

    又,究竟是想说什么?

    俞炎翼看着她,开口……

    “兰,我喜欢你。”

    第9章(2)

    说了,俞炎翼他说了。

    并不是百分之百的自信,但是在他病发到治疗的这段时间以来,他想了很多,观察了很多,虽然他无法确定得出来的结论是不是他个人过度乐观下所作的判断,但他真的觉得自己有机会,也许一直就很有机会,只是他没把握而已。

    关键在于他插胸管后,从昏迷状态醒来时所看见的眼泪。

    虽然他看见的是残留的泪,她已经因为回忆起他小时候的荒唐事而止住了泪水,但他仍是看见了她红肿的眼,以及来不及擦去的泪。

    她试着故作无事,但那种压抑十分明显。

    俞炎翼很难不联想到当初程妈去世时的景况,也很难不去想起,每当她有想保护的人,为了不想让那人担心烦忧,她可以忍耐到什么样的地步。

    所以……

    有没有可能……

    他其实也是她放在心上、她想要保护的那个人?

    这推论让俞炎翼兴起无限希望,再加上他要被推去动手术前,她因为护士小姐的误会而羞红困窘的娇颜,更是大大燃烧起希望的火焰。

    在术后休养的这些天,因为疼痛的关系,俞炎翼时常维持沉默,但他其实是分外用心的在观察,观察她对他的在乎,以及是如何小心翼翼在照顾他。

    他也会忧虑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但综合所有,他真的觉得自己有机会、很大的机会,而他,不想再把机会平白拱手让人了。

    挑这时机告白也许很突然,但与其为孙元樵多留机会,他不后悔,他愿意在这时直接下这赌注。

    俞炎翼睹了,而结果……

    “傻瓜。”程馥兰笑着对他说。

    俞炎翼看着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她这时的笑容,是在她明显愣住,约莫有三秒钟错愕兼震惊的空白之后才浮现的,那么,在那三秒钟的空白里,她想的是什么?

    还有,这句“傻瓜”所代表的,又是什么?

    “我知道你把我当家人,当姐姐看待,当然是喜欢我的啊,我也很喜欢你,你就像我弟弟一样嘛。”对着他沉思的表情,她说。

    这结果,绝不是俞炎翼想要的。

    “我是认真的。”凝眉,俞炎翼说。

    “神经,我也是啊。”程馥兰露出满分的甜笑,但语意很明显,她没弄懂他所谓的“认真”是怎样的“认真”。

    问题就像中央山脉那样,稳稳当当的阻挡在眼前,但俞炎翼既然要面对了,就不会因为区区一座中央山脉而退缩。

    说得再多,也不如以行动证明。

    俞炎翼俯身,做了一件他想了很久,但从来没敢做过的事,他亲了她……

    轻轻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他直接烙下他所谓的“认真”,让她再也无法逃避现实的认真。

    被雷打到大概也就是这样子,程馥兰整个人僵硬住,就像被灌了水泥一样。

    “我喜欢你,一直就是。”俞炎翼说。

    这是极大、极大的赌注!

    就像时下年轻人说的,不是一巴掌就是一辈子,他下这个赌注,要押错了,她动手推开他的话,那表示完了,一切都没希望了。

    但俞炎翼愿意,因为不想把她让给别人,他愿意下这个赌注!

    而这一次……结果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因为程馥兰整个人懵了,痴了,傻了。

    “你、你、你……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等她反应过来,以为他在闹她,她想挣开,但又怕他身上的伤口会裂开,连忙又缩手,那逼得她进退两难,困在他的怀中,神色极为窘迫。

    没被推开,那是一个绝佳的徵兆,让俞炎翼像吃了定心丸般信心多了一些,很理所当然的耍起了无赖。

    “如果喜欢你是有问题……”他回嘴,仿佛吃定了她,环住她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再放。“那我有问题很久了。”

    这话,再次炸得程馥兰满头问号,慌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相信我,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相较于她一脸慌乱,跨出第一步的俞炎翼反倒沈淀下来了。

    怕什么呢?

    就算她现在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又如何?

    只要他从现在开始努力,以他的耐性与对她的了解,他不相信这件事会不成功。

    要知道,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比他更了解她、包容她,甚至是珍惜与呵护她?

    仿佛是悟出了什么,原先的彷徨与不确定都消失了。

    俞炎翼整个人都稳定了下来,坚定的说道:“事实上,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早就应该这么做才对。”

    “不对!不对!不对!”程馥兰浑然不知自己呈现一种语无伦次的状态,无意识的碎碎念。“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喜欢?怎可能?我是姐姐,大你三岁,你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她害怕,太害怕自己表错情,所以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她所听到的话,只能努力说服自己一定是哪边弄错了。

    她的慌乱、她的手足无措,俞炎翼全看在眼里。

    然后,又是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我不会对姐姐做这种事。”俞炎翼说。

    程馥兰愣愣的看着他。

    “我不会对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另一个轻吻又落了下来。

    这种事,远比俞炎翼所能想像的更加美好。

    最初的那个吻,他只是想叫她正视他的认真,之后则是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所以又追加了第二、第三个轻吻,但……

    她的唇好柔嫩、好温软,她傻傻的表情是这么样的可爱又诱人,好似在欢迎他前往采撷那般,那让俞炎翼坏心眼的无法不多欺负她一下。

    所以他多亲了一下……

    又一下……

    再一下……

    直到他自己也忘了坏心眼这回事,蝶儿般的轻吻不见了,最后一下轻啄直接胶着在她的唇上,他细细、温柔地品味起甜美可人的她。

    俞炎翼自己也没想过会发展得这样快速,但事情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程馥兰甚至不知道自已是何时闭上眼睛的,只记得原先是震惊有如木头人,再来就变成了这样,不但闭上了眼,还莫名其妙回应起他试探的亲吻。

    以往她谈过那么多场失败的恋爱,虽然当中有些是失败到连小手都没牵过,但也有一些没那么失败,有试着走到亲吻的这一步。

    伹她不喜欢!

    不管当下的感情培养得如何了,她一直就无法真心喜欢亲吻这个行为,而最多,也是到这一步,她努力培养半天的感情就宣告失败了,因为她连亲吻都无法真心投入,更何况是更进一步?

    男人只要看穿这一点,就没人想再陪她玩扮家家酒的谈恋爱游戏,她的恋情想不失败都不行。

    以此为监,她一直都以为她排斥亲吻,但邪门的是,俞炎翼没有让她有这种讨厌的感觉,甚至相反的,俞炎翼的吻就像吗啡那样,莫名让她感到意乱情迷、不能自已,整个人糊里糊涂的任他又吃又啃,几乎是化为春泥那般瘫软在他的怀中,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

    “我喜欢你。”好不容易松了口,俞炎翼说着,说完还恋恋不舍的又轻啄了几下,这才甘休。

    程馥兰两眼迷蒙地看着他,无法言语。

    当然是无法言语,因为她糊成一团的大脑在此刻几乎起不了作用,要不然牠自己一定觉得很奇怪,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

    “看吧,我就说儿子一定没问题的。”

    突来的声音犹如一枝利箭,穿破云雾而来,直接惊醒了迷迷糊糊中的程馥兰。

    循声看去,大门处站着一对据说在国外照顾孙女兼坐移民监的夫妻,俞爸一脸“我早说没问题”的笃定,俞妈则是维持着两手大张,眼睛瞪得像见鬼一样大的姿势跟表情。

    当她一拉开门,要没意外的话,本来是要大喊一声“suprise!”的。

    倒没想到,门里给她的意外还要更多,那么样青春热情的场面,看得她当场定格,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没事了,我跟你妈四处走走,跟医院里的人打打招呼,你们继续,继续吧。”俞爸给儿子一个大拇哥的手势。

    “没错!继续,你们快继续!”俞妈回过神来,既惊又喜的连忙保证。“我会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这边,你们快继续。”

    “孩子的妈,你说什么呢?”俞爸尴尬的笑笑。

    “本来就这样,翼仔这孩子手脚慢死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开窍,当然希望他早早动手。先上车再补票也没关系,只要早点把小兰定下来就是了。”俞妈说得理所当然。

    “别说了,让他们年轻人继续好了。”俞爸没多说,但意思是赞同的,所以很上道地为他们关上门,拉着老婆走了。

    程馥兰石化在当场。

    就像两分钟之前的俞妈,而且还更严重!

    过度震惊的关系,让她失去了听觉,没听见两老的话,所有念头只绕着一件事打转……

    被、被、被看见了?

    她跟俞炎翼……嗯……那个……竟然被看见了?!

    捂着脸,她大叫出声。

    啊!啊!啊!

    第10章(1)

    什么叫鸵鸟心态?

    躲在被窝中的程馥兰就是一个最好的范本。

    明明知道其实是无济于事,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从俞炎翼的怀中逃开了,冲出医院后拦了第一辆计程车就直奔回家,然后躲进房里,躲进她的被窝,开始试着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然,怎么事情会突然失控,变得这么荒诞不经?

    紧追而来的俞炎翼是个刚动完手术,休养不久才刚获准出院的人。

    就一个肺部才刚经过磨难,曾一度连单纯呼吸都痛到想骂脏话的人而言,这时比行动力他自然比不上她,所以约莫慢了五分钟才跟着追了回来。

    藏在老位置的备用钥匙让他毫无阻碍的进了门,上了楼梯之后,唯一阻挡他的,就是她房间的那道门了……

    “兰?”

    房门外,有俞炎翼的叫唤,但她充耳不闻,一律充耳不闻。

    “听话,你开门好吗?我……”虚弱的声音忽地收了声,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响,然后很吓人的,就此再无声息。

    程馥兰是陪着他住院、在他手术前后全程照顾他的人,她很清楚这次急病带给他的痛楚与折磨。

    特别是在手术之后,他是连呼吸都痛,但为了肺泡的复原又不得不大口吸气让它们癒合……想到他才刚饱受磨难的身体,这时的无声无息,说她不担心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