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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勾手,我爱你第5部分阅读

    情。

    因为她只要一停下来,对于俞炎翼……那种该深深隐藏心底的禁忌想法就会跑出来,那更加困扰着她。

    吕佩颖的事件殷监不远,她深切明白,有些事不点破,真的是天下太平,对谁都好……

    “猪兰?”见她迟迟不回答,俞炎翼难得的追问。

    不该叹气,但她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不甚明显的那种,然后点点头。

    俞炎翼不说话了。

    “我只是跟他说会考虑啦。”她补充,不自觉地分析道:“你看,孙元樵个性好,样子也好,就是个白净净的书生,现在还当工程师,真的是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也有钱财,身材跟你差不多,说起来是体面又多金,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人家想追,就让他试试吧。”

    说到后来,也不知是说服他还说服自己,程馥兰干笑。“虽然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他毕竟是我少女时期的梦想嘛,而且原本就没有开始过啊,现在试试,就当圆一个梦想好了。”

    俞炎翼还是不说话。

    “你干么?我有条件这么好的追求者,不替我高兴喔?”发现他近乎生闷气的神情,程馥兰不解。

    “你高兴就好,我累了,先休息了。”收拾碗筷,俞炎翼克制不住,很没风度的先行退场。

    客厅里,被留下的程馥兰只觉得一头雾水。

    是怎样?

    发神经了吗?

    瞪着他退场离去的身影,换她也不高兴了。

    这夜,就这么地,两人不欢而散。

    俞炎翼觉得不舒服。

    本来以为只是心理因素,但是当他准备就寝时,就发现到自己是真的不舒服。

    似乎是背部筋骨扭到那样,他觉得胸痛背也痛,本以为忍一下就好,但直到他躺平了好一会儿,那股疼痛非但没有改善,还如影随形跟着他,不管换成什么姿势都疼得难以入睡。

    他是个很能忍的人,所以他一路跟这股疼痛耗,直到天色渐亮,他才决定挂急诊就医。

    没惊扰任何人,他忍痛招了计程车上医院挂急诊,然后x光一照,片子上的肺,只剩下正常的三分之一大了。

    远在加拿大顾孙兼坐移民监的两老接到求救电话时,异常的处变不惊。

    “自发性气胸?”

    “对,医生这样说。”电话那头的程馥兰整个人六神无主。

    一大清早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开玩笑,想到前一晚的不欢而散,更觉得这玩笑有点可恶。

    哪晓得竟是真的?

    真的是要她收拾住院用品过去支援!

    当她狼狈的拿着盥洗用品跟换洗衣物匆匆赶到医院时,病床上的俞炎翼已经呈昏迷状态,身上还插着奇怪的管子,管子的那头接着不明机器,正在进行她无法理解的治疗当中。

    那画面,简直是要吓坏了程馥兰。

    明明前一晚还好好的人,怎么事隔一夜而已,突然间变成这德行?!

    “怎么办?”不知所措,程馥兰第一反应就是跑出病房,打开关机的行动电话,赶紧打电话向远在加拿大的专业人士求助。

    “昨天明明都还好好的,他平常也很健康的,结果他突然……突然就病得这么厉害了,我根本就听不懂医生在讲什么,什么自发性气胸……”

    “宝贝别怕。”从扩音功能听出她的惊惶失措,俞妈赶紧安抚她。“所谓的自发性呢,就是发生原因不明。它高兴发作就发作的,像翼仔那种又高又瘦又年轻又长得帅的男孩是这种病的高危险群。”

    怎么说也才刚从工作岗位退下来,身为胸腔科双杰之一的俞家妈妈仔细讲解道:“喏,人的肺脏,是个由许多像小气球一样的小肺泡所组成的大气球,你想像一下,人吸气的时候。就像气球充满气膨胀,但有些像翼仔那样又高又瘦又帅又年轻……”

    “这到底关帅什么事啊?”俞爸忍不住插嘴,身为胸腔科的另一杰,还是很务实的那个,他很不能理解帅跟自发性气胸的关联性。

    “那是我儿子,当然是帅的啊。”俞妈凶狠的瞪他一眼。

    俞爸闭上嘴,举双手投降。

    俞妈不埋他。继续安抚她的小心肝,忙道:“这些又高又瘦的年轻小帅哥们遭天嫉,有些就比较倒霉,肺脏那颗气球的上方会有一些增生的小气球,也就是小肺泡,那些小肺泡因为虚弱,加上姿势的关系……”

    “姿势?”

    “是啊,好比电脑族窝在电脑前弯腰驼背之类的,翼仔常常为了做模型缩在他的工作台前,这种不良姿势有可能摩擦到胸腔的上缘,导致这些气泡破裂。”

    “那会怎样?”吸吸鼻子,其实不是很懂,但程馥兰试着了解。

    “当不良的小肺泡破掉后,由鼻子吸进来的空气,会从那破掉的小肺泡跑进胸腔,外界空气一旦跑进胸腔,里面的气压就会变得跟外界气压一样,这样一来,翼仔的肺脏无法完全扩张,他就没办法吸气,这就是所谓的气胸。”

    “就是他没办法呼吸就对了?”

    “目前是有点困难。”俞妈又解释道:“你看见他身上插的管子,是插管导流,导管接的那台机器是要帮胸腔里的空气排出来,等那些从破掉的不良肺泡灌进去的空气都被排掉时,就没事了,”

    “国内普遍性做法是那样没错。”对着从一开始就按下免持听筒的电话,俞爸爸提出个人意见。“但既然翼仔有这问题,等下我跟你俞妈会先找他的主治医生研究一下他的情况,看看是不是直接开刀修补。”

    “开刀?”程馥兰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种自发性气胸,两年内复发率高达50,与其让翼仔赌那一半的机率再吃一次苦,不如一次处理掉。”俞爸理智分析。

    “说不定小翼仔他运气好一点……”程馥兰不想他开刀,但又觉得赌运气这种事实在太飘渺了,连自己都说不下去。

    “前几天我们才跟你们大哥在聊这个,国外这边一般都是第一次发作就直接建议患者动刀修补了,但国内的话都是先做导流处理,等第二次发作才建议开刀修补。”以一个做父亲的立场,俞爸是不想自己儿子受第二次罪。

    “宝贝,因为这种自发性气胸的复发机率实在是太高了。”俞妈支持俞爸的看法,说道:“与其让翼仔赌那一半的机率,我也觉得直接修补才不用受第二次苦,插管可不是件舒服的事,反正都在痛了,就一次痛完吧。”

    两位老人家是这么样的理智,说得这么样豁达,但一想到俞炎翼身上插着管子的模样。再想想开刀,要在他身子上开个洞……

    啪嗒,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第8章(1)

    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程馥兰确实是很少哭的。

    因为天性乐观,以及不想要旁人担心的好强,她一直就不是走泪水路线的人,但是这会儿看着病床上的俞炎翼,她的眼泪像没关好的水龙头那样,一直啪嗒啪嗒往下直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脑海里,忍不住想起很多很多的事……

    爱吐槽她的俞炎翼,拿她没辙的俞炎翼,总是面恶心软、对她刀子嘴又豆腐心的俞炎翼。

    在她人生的记忆中,俞炎翼根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甚至记得小时候那个神经没锁好,总是逗得人哈哈大笑的俞炎翼,脑袋不知道装什么,有一次月考遇到填空题,明明写明是填空,他少爷的脑袋却不知怎么运作的,硬是把填空当成创作题在发表。

    好比题目是“床前明月光”,这种国民常识题,随便问谁也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结果这天才竟然在句子后的填空写上“李白睡得香”。

    不只“李白睡得香”震惊所有人,另一题“三个臭皮匠”,他更是笑坏所有人的填上了“臭味都一样”。

    那次发回来的考卷,是继在院子挖出大洞的事件后,把两家人笑到快翻过去的又一力作,但说实话,好笑的同时又不能说他错。

    好比“管中窥豹”这种题目,虽然正解是“可见一斑”,但他写“吓我一跳”,能说他错吗?

    就像他自我辩解时的解释:从管子中看见一只豹,任谁都会吓一跳的吧?

    上一刻还哀凄、正淌着眼泪的娇颜忍不住因这些回忆而露出笑容,程馥兰差点颜面神经失调,俞炎翼转醒时看见的就是她又哭又笑的奇怪模样……

    “啊!啊!”发现他的转醒,程馥兰胡乱擦去眼泪,表情甚是尴尬。

    “又哭又笑,黄狗撒尿。”又痛又虚弱,但俞炎翼知道她担心,仍试着要她转移注意力。

    “我是想到你小时候的白痴事,笑到流眼泪的。”程馥兰试着小小的为自己辩解一下。

    “我又不是你。”俞炎翼坚决否认人生中曾干过什么蠢事。

    “李白睡得香这种白痴答案明明就是你写的。”她哼他。

    “那是你们不懂得欣赏本大爷的创意。”他用气声回哼一声。

    “小时候还能说是创意,但你上国中的时候,根本就是叛逆了。”见他不承认的表情,她不服气的举例。“是谁把‘穷则独善其身’的下一句写成‘富则妻妾成群’的啊?”

    “有错吗?”俞炎翼虚弱的问她。

    “明明就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讲的是穷的人只能顾及自己,有钱人则是能照顾更多的人。”她抬出原句跟原意。

    “所以他妻妾成群啊,这不就是照顾更多的人?”俞炎翼好整以暇,还问她:“要不然,你有看过一个穷鬼妻妾成群的吗?”

    “……”程馥兰一时噎住,差点答不出来,后来气急败坏再问:“那‘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吃才是大傻瓜’,还有‘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死的有先后’,有人这样子答题的吗?”

    “但那是现实,不是吗?”俞炎翼答题自认是一本初衷的实际。

    “那‘洛阳亲友如相问’,你填个‘请你不要告诉他’,这又是什么现实了?”程馥兰简直要被他的歪埋给气晕。“人家答案明明就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还要透过其他人来问,表示本来就不亲。”其实痛得不得了,但俞炎翼暗自吸了几口气,忍着身上巨大的痛楚反问她:“不亲近的人想装熟就让他装吗?当然是请人不要告诉他,哪里不实际了?”

    程馥兰瞪着他,发现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后瞪着瞪着,他身上的管子、怪异的机器、他病恹恹的坏气色全映入她的眼……泪水涌现,停了好一下的眼泪忽地又掉了下来。

    她认识的俞炎翼、记忆中的俞炎翼,就算不是神采飞扬,但至少也一定是精神饱满,从没有一刻会是这般吃苦受罪、带着一脸虚弱病气的模样。

    开刀,他就要被送去开刀……

    她擦去眼泪,想要假装它们不存在,但才刚擦掉泪,新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破坏了她的努力。

    “兰?”俞炎翼只能在心里叹息。

    不想她哭,不想她担心的。

    忍着痛楚跟她谈笑,就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显然他失败了。

    “没事,我没事。”吸吸鼻子,她赶紧说道:“别怕,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俞爸俞妈了,他们说你这个是小毛病,会很痛,但动个小手术可以一劳永逸,以后就没事了。”

    不知护士何时会进来推他去执行手术,她赶紧将他昏迷时期她所问到的情报跟结果都讲了一遍。

    确定他大致了解状况了,她又吸了吸鼻子,试着露出“没事”的笑容,那种没事的笑容,俞炎翼不觉得陌生。

    每次当她想逞强时,就是先装作没事的样子,要让人以为她真的没事,但其实不是那样的!

    俞炎翼知道她其实很“有事”,对着别人的完美假装他都能知道她有事了,现在她红着眼、很失败的要装没事,又怎可能瞒得过他?

    浑然不知自己被看穿,程馥兰还试着安慰他,说道:“俞爸俞妈已经打过电话跟你的医生沟通了,帮你开刀的胸腔科主任是俞爸俞妈的学生。而且是得意门生,不会有事的。”

    “嗯。”俞炎翼轻应了一声。

    他本来就没担心过,就算她没说,结果也一样。

    这跟耍特权无关,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这家医院现今当家掌权的是前院长的得意门生,表示前院长势力还在,身为前院长的小儿子,住进这家医院,基本上是不需要担心医疗品质的。

    他唯一会放心不下的,只有她,一直就只有她。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要面对也不是,因为她把他当成弟弟,他若真点破了什么,让她从此对他视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他情何以堪?

    但偏偏,要他逆天行事,便是想忽略那份感觉也做不到。

    天晓得这是怎么演变、又是何时发生的事?

    但她简直就在他生命里生了根,如影随形,他怎么也摆脱不了,无法不把她记挂在心上。

    进退两难,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肉体上的痛楚让俞炎翼不自觉地思索起这些同样教人痛苦的问题,而满心畏惧的程馥兰也不知道是要安谁的心,无法控制的碎碎念转述俞爸的劝慰——

    “别怕,俞爸说,现在的做法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说是动手术,但其实只是开个小洞,用内视镜找出问题肺泡,修复它们就好了,所以你不要害怕。”她又说。

    俞炎翼看着她。

    没开口,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害怕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啊!你醒来了吗?”奉命前来的护士小姐一号失笑道:“这样也好,手术前有跟女朋友说一下话,多少让她比较安心一点。”

    “啊!”程馥兰僵硬了一下。

    一抹霞红飞快染上她的面颊,她既羞又惊,不知护士小姐哪来这样的误会?

    心慌意乱的想要辩解,哪晓得一同前来的护士小姐二号也说:“你女朋友很担心你呢,护理站的同事都劝过她,但她就是很会胡思乱想,真有够可爱的。”

    澄清的话都到了嘴边,二号护士小姐的话却止住了它们,程馥兰自觉该先说明这个,呐呐的说道:“不是我要乱想,是因为……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手术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嘛。”

    “虽然这样说也没错。”护士们俐落的整理着仪器跟病床,一号小姐边笑着说:“但这个真的算是小手术,主任技术很好的,很快就好了。”

    “没办法,人就是这样,关心则乱嘛。”二号小姐也笑道:“看你们的样子感情一定很好,心爱的人要动手术,你会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

    心、心爱的人?

    程馥兰大窘,极力要压抑被说中的心虚感,胀红着脸想要澄清。“那个……我不是……”

    “没事的。”护士小姐一号很好心的再安慰一次。

    病床移动中,程馥兰下意识的闪开,不想让自己凝事又占路。

    “是啊,你放心交给我们吧。”护士小姐二号也说:“过几天男朋友就能活蹦乱跳陪你约会了,你安心等一等就好了。”

    愣愣的,程馥兰看着俞炎翼被推走,他就这样被推走了。

    啊?

    啊!

    啊?!

    小孩子的世界,就某方面而言,其实是很残酷的。

    因为不懂,他们说话不知保留,美其名为天真无邪,但真要伤人的时候,天真之下所掩藏的利刃往往伤得人最重也最深……

    “猪兰,为什么你没有爸爸?”

    就算长到二十四岁这年纪,俞炎翼也没办法回想起,当初他怎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出这白目的问题。

    当时的场面似乎僵了一下?

    都小学二年级的事,俞炎翼基本上已经不记得了,而且他的问题似乎也没人回答,他只记得……在自动略过他的疑问之后,一等那晚的中秋烤肉会结束,他被拎回书房痛揍一顿。狠狠的。

    “俞小翼!不准!不准你对小兰再问这种问题。”一样是动手打他一顿,但比起意外掉进陷阱的那一回,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家老爸板起这么凝重的神色。

    在那当下,他明明痛得眼泪狂喷,但他从小就“高怪”得有剩,一直就不是走大哭大闹的路线,还能倔强反问:“为什么?”

    “翼仔,妈妈生给你的大脑是要让你使用的,你自己想想看。”

    他那时要想得出来,又何必开口问?又怎会引来一顿打?

    之后,大概解读出他倔强表情下的不甘心加不以为然,所以双亲花了一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