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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关山第7部分阅读

辰,官道岔入了一个山口。这是一个山谷,四周的山并不高大,但蜿蜒而去,仿佛没有尽头。山上岩石裸露,但山道两边荆棘杂草甚是丰茂。言成霖叫鲁直走在前面,金碧莲和王人英紧跟着鲁直,自己断后,这也是小心而已。走了十几里,进山已深,道旁的草愈茂密,谷中也愈觉幽暗。此时鲁直的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鲁直看得分明,就在路旁草丛里,躺着两具屍尸。接着金碧莲一声惊叫:“就是他们俩,怎么躺在这里?死了吗?”

    第二十九章 豆蒄情怀也侠义1

    言成霖说道:“不错,师父杀徒弟,祸起俄顷之间,别说闪避,连叫都来不及。”

    言成霖说道:“这两个人,练火龙掌的叫沙昆,练寒冰追魂掌的叫赖仁,他们的师父叫西门英和西门豪。你说的不错,沙昆和赖仁遇见师父西门英和西门豪,便把玉如意交给了师父,并且还一定告诉了师父,你们两人从西山一直追到了这里。于是他们的师父为了灭口,就把他们杀了。你们两人追到此间见他们死了,便无从再追了,世间就没有人知道玉如意在何人之手了。”

    王人英对金碧莲说道:“不追吧?把命追掉了可就不值当了!”

    金碧莲说道:“不必了,从王家庄到这里,也没有谁敢欺负我们!”

    言成霖和鲁直听了,哈哈笑了起来。

    言成霖要鲁直护送金碧莲和王人英,确实有点不放心这两个小淘气,想不到金碧莲并不要鲁直护送,想来也是两人自由自在,不想有个管头的意思。不过一路上偷银子当盘缠总不是事,言成霖还是给了金碧莲一百两银子。

    言成霖、鲁直和金碧莲王人英分手之后,便回绿柳山庄了,金碧莲到手的玉如意失去了,现在连追查都不能,虽有点丧气,不过小孩性情,不多久便置于脑后了。此时暑夏已过,入眼已是秋的韵味,又值天气晴好,金碧莲和王人英控辔慢行,说说笑笑,甚有兴味。这一天,两人正走在一处山谷之中。山不甚高,光秃秃的,谷地里也是乱石铺地,头顶的太阳直射下来,使人感到燥热。两人正走之间,忽听前面有吹打的声音,金碧莲笑对王人英说道:“前面一定是迎亲的人,我们赶上前去看看!”

    新郎倌又说道:“要得,要得。”

    新郎倌红着脸,呐呐说道:“不……不知道,要等洞房里掀了盖头才知道。”

    金碧莲笑道:“我看看去!”说毕一拎马缰跑到花轿旁作势要掀轿帘,王人英忙说道:“碧莲妹妹,不可造次,别惊吓了人家!”

    这时迎亲队伍中有一人答话道:“小姑娘,等你坐花轿时就知道闷气不闷气了!”

    金碧莲问道:“我坐什么花轿了?”

    这是什么话?迎亲的人都惊呆了。那个三十来岁的人对新郎倌说道:“刘大豁子到你家去了,立逼着要你爹还债,我们赶来时,刘大豁子正在发横,说了,今天若不还债,新娘子就抬到他家去!”

    正在兴头上的金碧莲问:“刘大豁子是谁?”

    那个三十来岁的人说道:“刘大豁子是我们朱家镇的恶霸,说是豁子,其实嘴并不豁,小时候跌了一跤,嘴旁跌了条豁口,后来长好了,豁子的外号已喊出来了。”

    金碧莲说道:“真是可恶!我虽年纪小,也没听说过新娘子抬回家的道理,这件事我可不能不管!”她又对新郎倌说道,“叫一个人带路,我和我人英哥先去看看,把这个刘大豁子打发了,你们抬着新娘子随后就来!”

    这朱家镇不大不小,总共也有千多户人家,位在襄阳之西二十多里地,因在官道旁边,其实是进出襄阳的门户,人来人往的倒也热闹。新郎名叫朱根才,他的家和镇头酒店也只隔着十几户人家。金碧莲来到朱根才家门口,下马后,王人英早接过马缰去场前树上拴定。朱根才家三间草房,进门一个院子,门前却有半亩多大一面晒场。金碧莲到时,刘大豁子正在院子里一手叉在腰间一脚踏在凳上发话,身边站着五、六个闲汉,而门口已聚集了有好几十人,边看热闹边切切私语。只听刘大豁子扯着嗓子说道:“好啊朱老头,有钱讨媳妇没钱还债?世上哪有这个理?今天你若把债还清,万事俱休;若还不清欠债,花轿别想进门!”

    朱老头名叫朱坤大,向着刘大豁子打躬作揖只差跪下来了。他辩解道:“天地良心,我家什么时候借过你家的钱?即便是欠了债的,也有个商量的,今天是我家大喜的日子,请过了今天再商量如何?”

    金碧莲说道:“我不认识你,也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说道:“我姓唐,你叫我老唐便好。”

    金碧莲笑笑,说道:“我们进去!”临进门时又瞟了王人英一眼,王人英便没有跟她同进去。金碧莲一进门,装着没看见刘大豁子,问道:“谁是家主?出来见礼!”

    第二十九章 豆蒄情怀也侠义2

    金碧莲笑道:“老唐你真行!我们该送多少金子?一两金子抵多少银子?”

    金碧莲说道:“就送五两吧?如何?有五两一锭的小元宝吗?”

    唐文勇说道:“正好带的是五两一锭的小元宝!”说毕,从衣袋里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金子,送给朱坤大。谁知朱坤大非但不接,反连连摇手,说道:“使不得,穷家小户,不敢受此重礼!”

    金碧莲又对唐文勇说道:“哎呀老唐,怎么不给我端张椅子来?大老远的赶来,口渴死了,连水都没一口?”

    金碧莲拿捏着架子坐下,这才看了刘大豁子一眼,问:“你是谁?是家主的大儿子吗?”

    刘大豁子给金碧莲拿话镇住了,眼睁睁看着花轿停在了门口,新郎背着新娘走过院子,进了洞房,竟呆了似的,没敢拦轿。

    金碧莲又问:“是借十两,利滚利滚到一千两吧?”

    金碧莲问:“有借条吗?我虽年纪小,借钱写借条还是知道的!”

    唐文勇暗忍住笑,说道:“回小姐的话,小的亲眼看见他向小姐借的,一会儿的功夫,就想赖了!”

    葛龙说道:“就是这句话!我吃点亏,你若死了,我赔口棺材!走!”

    第三十章 雏凤一鸣作怒声1

    和刘大豁子打架,金碧莲倒也不放在心上,不过却也知道不好收场。如果拔出短剑使出师传剑法,固然不至落败,但要分出胜负,必定要伤人。尤其是刘大豁子的五个下人一拥齐上,不轻不重的嘴巴他们受得了。当然还有一个一走了之,料想刘大豁子追不上她。但这样一来麻烦就留给了朱坤大家,甚至于给朱家惹祸。谁知和刘大豁子的架还没开打,却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走前面的正是蒙古国郡主巴玛尔,走后面的自然是乌斯曼了。金碧莲心里一惊,面上却向巴玛尔嘻嘻笑道:“原来是巴玛尔姐姐来了,请坐。”边说边把自己坐的椅子让给巴玛尔。随即又对乌斯曼说道:“乌斯曼大嬸,好久不见了,你好吗?”不等巴玛尔和乌斯曼开口,又对刘大豁子说道:“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蒙古国的郡主巴玛尔姐姐,巴玛尔姐姐的师父乌斯曼大嬸,你好大的胆子,见了郡主还不下跪叩头!”

    金碧莲有意无意的买了个关子,没有回答巴玛尔的追问,却“哎呀”一声叫了起来,说道:“我饿了!家主的喜酒还不开席吗?莫非嫌我送的礼少了?”

    金碧莲对王人英说道:“人英哥,我那仆人老唐和刘大豁子的师父什么黄河三鬼的不知打得怎么样了,你去看看。人家是私仇,你别管闲事,看看就来,别耽误了吃喜酒!”

    金碧莲说道:“你现在说朱坤大不欠你钱已经晚了!”她转而对巴玛尔说道:“郡主姐姐你给评评理,今天这家的新郎倌朱根才结婚,新娘子已抬到半路,这刘大却说朱根才的爷爷借了他十两银子,利滚利得还一千两,立等着要还清。说了,还不起便要把新娘子给抬到他家去。俗话说私凭文书官凭印,他又拿不出借条,有这样讹人的吗?郡主姐姐你发个话,叫人把他投到襄阳大牢里,关他十年八年如何?”

    金碧莲“嗯”了一声,却又说道:“我人英哥怎地还没回来!”

    金碧莲话刚出口,王人英在门外答道:“恰好赶回来了!”

    原本葛龙的武功比唐文勇要高出一筹,唐文勇不是葛龙的对手,是以被葛龙削掉一只右耳。但唐文勇自从研习铁笔秘图,功夫大有长进。他的判官笔原本长二尺八寸,现在改到一尺八寸。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与葛龙打斗,那是拼命,他一心要置葛龙于死地,并不打算自己能全身而退。判官笔以点、挑、剌、戳伤敌,主要是打敌人的岤道,都是近身缠斗的小巧功夫。而葛龙原本就凶狠阴辣,唐文勇一现身,便知今天有一场生死之战。他的双刀也只两尺出头,主要靠剌、戳、截伤敌,也是小巧绵软近身缠斗,两人一上手便粘在了一起,竟是招招奇险。

    两人打到现在,递出的招虽还是招招凶狠,但身形已不如开始时灵便。又是十多招过去,唐文勇一招李广射虎,右手铁笔奔葛龙的关元岤剌去。关元岤在脐下三寸,此处全是软膛,别说点中岤道。便是插进腹中,也是有死无生。葛龙右手用一招横云断峰,自右至左截唐文勇的手腕,左手一招飞瀑流泉自上而下切向唐文勇的臂部。按照常理,唐文能必定收招,再闪身出招。但唐文勇偏没有收招,尽管在点中葛龙关元岤之前,手腕便可能被葛龙截断。而唐文勇不收招,葛龙也不能收招。就在唐文勇的铁笔即将点及葛龙岤道、葛龙的右手短刀也已截到唐文勇的手腕、左手短刀切到手臂的一眨那,此时两人招数都已用老,身形靠近不及腾挪,唐文勇左手铁笔往前一送,一笔穿喉,这支铁笔已插在葛龙的咽喉,于此同时,唐文勇的右手臂中刀,手腕也被葛龙截断。

    葛龙倒下了,唐文勇也晃了两晃,勉强站稳。他先从葛龙身上撕下一幅衣衫,把手腕断处包了,然后用葛龙的短刀,把葛龙的脑袋割下,连同自己的一只手掌也用衣衫包了。唐文勇做这些事时,王人英并没有现身。因为现场太过血腥,他不想惹是非上身。再说,唐文勇也未必要让别人知道是他杀了葛龙。王人英眼见着唐文勇走了,并没有出言请唐文勇回朱坤大家吃酒,径自走回朱家。

    第三十章 雏凤一鸣作怒声2

    王人英也笑道:“我见老唐也受了伤,浑身血淋淋的,还是不来喝酒的好!你若是不过意,今后遇着时再请他喝酒也不迟!”

    此时酒菜布好,王人英执酒壶先给巴玛尔和乌斯曼斟酒,也给金碧莲斟了半碗,然后才在自己的酒杯倒满。各人喝了一口酒,巴玛尔重拾刚才的问话,问金碧莲:“玉如意是怎么回事?你又如何为玉如意跑到襄阳来了?”因为刚才金碧莲没有及时回话,巴玛尔还加了一句:“你这小东西,莫非还瞒我不成?”

    巴玛尔说道:“现在可以消消停停的说了吗?”

    金碧莲笑了一声,说道:“请问郡主,那时在芦香亭人要抢我的褡裢,可知褡裢里有什么东西?”

    金碧莲说到这里,乌斯曼插嘴说道:“原来是九头鸟多事,我那飞针没打着他,后来才知竟打在他的叫化棒上!”

    金碧莲说道:“守在山庄那多憋气?我和人英哥一商量,决定找一只船去西山,一来是西山风景不错,好玩的地方也多,二来嘛,可以顺便查查玉如意的下落。”

    王人英插嘴说道:“洞庭西山离我家本不远,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水路,也是我常玩的地方,毕天祥要藏起什么东西,我还能找不到?”

    金碧莲说道:“你坐在画眉泉边也不见得会搬泉里的石头!

    乌斯曼问道:“你才练了几天武功?能打得过他们吗?”

    巴玛尔问乌斯曼:“手掌发出热腥味,好像是西门兄弟的家数,莫非是他们的徒弟?”

    巴玛尔问道:“怎么又不追了,倒到朱家镇上来了?莫非玉如意已被你们夺回了?可肯给我们开开眼?”

    乌斯曼问道:“你们查过沙昆和赖仁身上的伤没有?他们是怎么死的?”

    金碧莲说道:“是剑伤,都是从左胁剌进去的!”金碧莲说的是九成真一成假,她没说遇见了言成霖,更不肯说沙昆和赖仁是他们的师父杀的。如果说遇到了言成霖,凭言成霖的见识,一定知道是谁杀了沙昆和赖仁。如果说了是西门兄弟杀了自己的徒弟,巴玛尔和乌斯曼便一定会说道现在玉如意在西门兄弟身上。玉如意的下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金碧莲说了半天,巴玛尔和乌斯曼听得津津有味,末了仍不知道玉如意倒底在何处,在何人手里,金碧莲的话等于没说。

    其实金碧莲见那蒙古军官没有耳朵而笑,初意并没有饥笑或戏侮的意思,但这个蒙古军官耳朵被人削掉成了殘废,最怕也最忌讳别人嘲笑。他出鞭甚快,不过鞭梢并未打金碧莲的嫩脸,而是击向了肩头,也是因为对方是小姑娘,不为已甚出手惩戒的意思。金碧莲头不动身不摇,稳坐在凳上,手中筷向鞭梢一敲,鞭子便向外荡去。那蒙古军官手腕一抖,鞭梢卷向筷子。金碧莲手臂向前一伸,消解了鞭子的劲力,鞭子荡了一圈回了过去。此时金碧莲定睛向这军的脸上一看,顿时怒容满脸,一声娇叱:“原来是你!天叫我今天遇上了你,吃我一剑!”说毕,拔出短剑,向那军官竄去,剑影幢幢,分明是拼命的招数!

    第三十一章 夤夜黑影刀如风1

    这蒙古军官名叫博尔剌,他的耳朵便是被史如玉削掉的。他在蒙古军中还只是个下级军官,与葛龙是朋友,后来也交上刘大豁子,刘大豁子便充当伥鬼,领着他们在地方上作恶。今天博尔剌找刘大豁子,想混点酒喝银子使,到了刘大豁子家,见刘大豁子被人打瞎了两眼,本已怒极,刘大豁子又没有实说是巴玛尔和乌斯曼,于是博尔剌找到了朱坤大的门上。这博尔剌说话无礼之极又不雅,巴玛尔和乌斯曼听了十分的恼怒,刚想出言教训,博尔剌的鞭子已击向金碧莲,金碧用筷子和他拆了两招,随即拔出短剑,竄向博尔剌,显然是要和博尔剌拼命。事出突然,也出于意料,金碧莲身法甚快,博尔剌拔出长刀挡开金碧莲的短剑,喝道:“且慢!我只找用暗器伤我朋友的人,你快退开!”

    金碧莲骂道:“你这杀不死的狗鞑子!三年前你去金家庄马蚤扰杀了我爹,只道你打仗早被人打死了,原来没死,只被人削了耳朵!今日遇到了我,你的死期到了!纳命吧!”说毕手中剑一招枝影横斜,幻出许多剑影,罩向博尔剌。

    此时乌斯曼说道:“刘大豁子的眼睛是我打瞎的,有本事冲我来!到外面打架去,别冲了人家的喜席!”

    金碧莲说道:“乌斯曼大嬸,这人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一定要手刃此贼,为我爹报仇!”

    乌斯曼说道:“这刘大豁子不是东西,都是他惹出来的事,可留他不得!”说毕一掌拍向刘大豁子顶门,刘大豁子只哼得一声,倒地气绝。

    刘大豁子和博尔剌死了,死处离朱坤大的大门相距几十步,出手杀人的又是刚刚才他家中吃喜酒的人,只怕脱不了干系,刘坤大心里有点发毛。但想到都是刘大豁子惹的祸,刘大豁子今日不死,或者说不是遇到金碧莲她们,先这喜事就办不成!况且葛龙和博尔剌都是刘大豁子的人,是撑腰的后台,都死了反倒没有了后患,也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朱坤大硬着头皮邀金碧莲、王人英、巴玛尔、乌斯曼重新入席。但经此一闹,金碧莲已无心吃饭。王人英比金碧莲大了几岁,人情世故知道得多一点,劝金碧莲稍坐一会,也请巴玛尔和乌斯曼待一会再走,这才叫朱坤大请来地保,当面把杀人之事分说清楚,皆不关朱坤大家事。事情了毕,又送了一锭五两重的银锭给地保,说是买碗酒吃。

    巴玛尔和乌斯曼都有点喜欢金碧莲,便是对王人英也有好感,尤其是乌斯曼,自从看上了钟荣,明面上不说帮着宋人,至少不与宋人作对了。她们原本也想约金碧莲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