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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33天第1部分阅读

    作品:失恋33天

    作者:鲍鲸鲸(大丽花)

    内容简介:

    黄小仙儿,27岁的大龄少女,从事高端婚庆策划;胸前无大物,姿色平平,家境也一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口刻薄言辞,和对这世界满腔的乐观。长途恋爱谈了七年,没有修成正果,反而在商场里看到了男友和自己闺蜜喜笑颜开的走在一起。

    黄小仙儿的失恋日记,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开始写了下去。工作上困难重重,刚刚惨遭失恋,却要替一对恋爱同样谈了很多年但现在仍然如胶似漆的新人策划婚礼;同事王小贱,既冷酷又毒舌,看起来是一个同性恋,对黄小仙儿的惨况一直冷眼旁观……黄小仙儿的人生还没拍摄到高嘲部分,是不是就要这么被迫收工了?

    但黄小仙别的没有,有的是自尊心和盲目乐观。疼过之后擦擦眼泪,就算新的一天是前一天的翻版,不会豁然开朗或是跳出一个闪闪发光的奇迹,她依然决定,老老实实走下去。

    作者简介:

    大龄少女,知名怨妇,对敌人心狠手辣,对爱人甜贱绵软,身后拖着无数个人格,一路走得花样迭出毫不寂寞。

    其语言风格辛辣尖酸,洗练,干净,有点调侃和自嘲。

    这是一种男女通吃的风格,俨然年轻女版王朔。

    行文引经据典,比喻妙趣横生,颇有《围城》之风。

    正文

    代序

    曾经轰轰烈烈,曾经以为他是你最后一个男人。

    曾经以为他是陪你走漫漫人生路的人。

    曾经沾沾自喜,以为在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他。

    曾经排除万难,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

    曾经幻想和他结合,幻想和他生儿育女,连儿女读哪一家幼儿园都已想好。

    曾经为他剧瘦三十磅。

    曾经为他放弃其他机会。

    曾经想跟他同归于尽。

    曾经害怕他会被其他女人抢走。

    曾经在他身上留下齿痕。

    可是现在已无力挽留。

    原来,你和他,各有人生一条路要走,大家走的路并不一样,曾经结伴走了一段路,今天到此为止。

    ——张小娴

    真正失恋要经过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当然丧尽自尊,痛不欲生,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跳起来。第二阶段故作忘却状,避而不提伤心事,可是内心隐隐作痛。到了最后阶段,他的名字与路人一样,不过是个名宇,一点儿特别意义都没有。

    ——亦舒

    恋而失,胜于无。

    ——李碧华

    自序

    亲眼看到我的男朋友挽着他新欢的手,在新光天地里试喷香水的那一刻,世界“噌”的一声,变得格外面目可憎。

    我紧紧咬着下嘴唇,一路跑回家,瘫坐在沙发上时,已累到呼吸濒临衰竭,那一刻的我无论从哪个层面看,都是在苟延残喘。我眨眨眼睛,眼角很干涩,我没有痛哭失声,但在我脑海中,房间里,各个角落,漫山遍野,似乎都在大剂量地播放着苦情歌。我的心一阵阵地抽搐,手指也在微微颤抖。我筋疲力尽,想要侧身靠一靠,却发现,沙发在我眼中已大到无边。全世界,都没有一个支点。

    这闹剧的桥段太俗套,而且上映得太突然,甚至都没有事先准备好预告片。

    但我同他始终那么甜蜜、那么默契,甚至,甚至在事发前一天,他还在说“我爱你”。我努力想要回忆起我们曾经的美好情意,但是,它们的真实程度,在此刻遭到了毁灭性的质疑。

    若仅仅是这样,或许还不至于那么猛烈地击垮我。我仍可以像从前的某次恋爱一样,分手在即时,心中默念着诅咒的话,但仍会笑着祝对方日后一切顺利。而这一次,我指着那一对甜蜜的人儿破口大骂是因为,他身边那娇羞的新欢,竟是从初中起便和我整日厮混、四处嬉戏的首席资深闺蜜。

    是这个事实击垮了我。

    这事实令我觉得,有问题的那个人是我。曾经有那么多迹象逼我恍然大悟,但我却通通选择视而不见。而一个人究竟要糟糕到什么程度,才会遇到这样的事:小三是自己的闺蜜?

    恍惚间,我都能听到老天爷自上空俯视我,冷眼旁观,不屑地哂笑。

    从小到大,闺蜜见证了我每一次和男友的大动干戈,我的男友们也都或多或少地遭遇过我和闺蜜相互间的肆意撒泼:和闺蜜生气时,我便去找男友发泄情绪;和男友吵架时,我又去找闺蜜围炉夜话。

    但此刻,我却同时被两边摒弃,整个人就像是从传送带上掉下来的零件,自己倍感孤单,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世界而言,我不构成任何存在感。

    我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专注地发着呆,快要石化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随着电话铃声,我全身上下的毛孔顿时全体大幅度张开,做倾听状。

    会是两个人里的谁打来的?还是联袂一起打来的?是要跟我道歉,还是要说服我那只是幻觉,刚刚那一幕只是我眼花了?

    我紧张得发抖,电话铃声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我仿佛能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正说着:“嘿,过时不候,机会有限。”

    我一把抓起电话,声音飘忽地说:“喂?”然后便紧紧地闭上嘴,准备随机应变。

    电话那头,有个男人大吼着说:“你人现在在哪儿呢?是不是不想干了?我告诉你啊黄小仙儿,我这儿可不缺您这位!赶紧给我回来加班!”

    我抓着电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正在冲我大吼的男人,是大老王——我老板。

    不知道从哪儿横生出的勇气,让我在愣了半天后,冲着大老王说出了那句本想献给那对野鸳鸯的话。

    “浑蛋!你们都是浑蛋!”

    这次换大老王呆住了,几秒钟后,他默默地挂了电话。

    我蹲在地板上,听着房间里回荡着的大吼过后的袅袅余音。做得好,黄小仙儿,我对自己说,一天里,先是分了手,然后失去了一个朋友,接着又因为对老板大吼,从而把工作丢了,接下来,你只要从地板上站起来,关好门窗,走向厨房,轻轻打开煤气,然后,静静地深呼吸,过不了多久,你的人生就可以涅槃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指针向前移动的声音。随着一声清脆的契合声,我抬头看向时钟,时针分针秒针,都指向了零点。

    我就这样迎来了,失恋的第一天。

    引子(6 月26 日 星期日 大风天)

    亲眼看到我男朋友挽着他新欢的手,在新光天地里试喷香水的那一刻,世界“蹭”的一声,变得格外面目可憎。这种眼见为实的背叛,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呆立在他们两人不远处的我,顿时觉得生死两茫茫起来。

    我一路跑回家,瘫坐在沙发上时,已累到呼吸濒临衰竭,那一刻的我无论从哪个层面看,都是在苟延残喘。我眨眨眼睛,眼角很干涩,我没有痛哭失声,但在我脑海中,房间里,各个角落,漫山遍野,似乎都在大剂量的播放着苦情歌。我的心一阵阵的抽搐,手指也在微微颤抖。我筋疲力尽,想要侧身靠一靠,却发现,沙发在我眼中已大到无边,全世界,都没有一个支点。

    我曾以为这是最后一次恋爱。

    可悲的是,每一次奋身投入一段感情中时,我都会这么想。

    但这一次,我同他始终那么甜蜜那么默契,甚至,甚至在事发前一天,他还在说我爱你。

    我努力想要回忆起我们曾经的好情意,但是,它们的真实程度,在此刻遭到了毁灭性的质疑。

    若仅仅是这样,或许还不至于那么猛烈的击垮我。我仍可以像从前的某次恋爱一样,分手在即时,心中骂着诅咒的话,但仍会笑着祝对方日后一切顺利。

    而这一次,我指着那一对甜蜜的人儿破口大骂是因为,他身边那娇羞的新欢,竟是从初中起便和我混在一起四处嬉戏的首席资深闺蜜。

    是这个事实击垮了我。

    这事实令我觉得,有问题的那个人是我。

    曾经有那么多迹象逼我恍然大悟,但我却统统选择视而不见。而一个人究竟要糟糕到什么田地,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小三是自己的闺蜜?

    恍惚间,我都能听到老天爷自上空指着我,发出不屑的笑声。

    从小到大,闺蜜见证了我每一次和男友的大动干戈,我的男友们也都或多或少的遇到过我和闺蜜相互间的肆意撒泼。和闺蜜生气时,我便去找男友发泄情绪,和男友吵架时,我便去找闺蜜围炉夜话。

    但此刻,我却同时被两边摒弃,整个人就像是从传送带上掉下来的零件,自己倍感孤单,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世界而言,我不构成任何存在感。

    我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昧的发着呆,快要石化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随着电话铃声,我全身上下的毛孔顿时全部大幅度张开,作倾听状。

    会是两个人里的谁打来的?还是联袂一起打来的?是要跟我道歉,还是要说服我变化是幻觉刚刚那一幕只是我眼花了?

    我紧张的发抖,电话铃声变得不耐烦起来,我仿佛能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正说着:嘿,过时不候,机会有限。

    我一把抓起电话,声音飘忽的说了一句,喂?然后便紧紧的闭上嘴,准备随机应变。

    电话那头,有个男人大吼着说,黄小仙儿!打你丫电话一直关机!你穷的要死了吗?我没给你发工资吗?给我赶快回来加班!!

    我抓着电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正在冲我大吼的男人,是大老王—我老板。

    不知道从哪儿横生出的勇气,让我在愣了半天后,冲着大老王说出了那句本想献给那对野鸳鸯的话。

    “你丫给我滚!”

    这次换大老王呆住了,几秒钟后,他默默的挂了电话。

    我蹲在地板上,听着房间里回荡着的大吼过后的袅袅余音。做的好,黄小仙儿,我对自己说,一天里,先是分了手,然后失去了一个朋友,接着又因为对老板大吼,从而把工作丢了,接下来,你只要从地板上站起来,关好门窗,走向厨房,轻轻打开煤气,然后,静静的深呼吸,过不了多久,你的人生就可以涅槃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指针向前移动的声音。随着一声清脆的契合声,我抬头看向时钟,时针分针秒针,都指向了零点。

    我就这样迎来了,失恋的第一天。

    6 月27 日 星期一 风和日丽

    我断断续续地,做了很多个没有具体情境的梦,猛然醒来时,觉得这一觉有一辈子那么长。睡意彻底消失的前一秒,我还想要陷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因为我知道,但凡睁开眼,我就会看到几个硕大的当日主题词:分手、背叛、炒鱿鱼。

    我想要侧过头看看时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转动不了,恍惚间,觉得天花板也比平时要高,原来,一整晚睡在地板上,我落枕了。

    我挺着脖子,僵着一张脸,战战兢兢地出现在公司里,前台小姐神情诡异,且埋头作认真劳碌状,这说明大老王今天一反常态地准时出现在公司里了。

    果然,我刚坐到座位上,坐我隔壁的同事王小贱就转过头,面无表情地通知我,大老王传唤。

    我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心理准备,同时另一个自我也在积极地为我做着心理辅导和安慰:即使不开除你,你都是应该自己辞职走人的,还会有什么情况,能比得上你惨遭失恋还要在婚庆策划公司工作更悲凉?

    我目不能斜视地出现在大老王面前,大老王目光淡定地上下扫视我两圈,然后劈头盖脸地嚷道:“憋着劲儿想骂我憋多久了你?”

    我看不见大老王的表情,因为我站着,他坐着,我既低不了头,目光又不能大幅度下调,再怎么努力往下看,最多也只能看到鼻尖,一不小心还对了眼。

    大老王默默地看着我,然后终于忍不住了:“你干吗呢?”

    我结结巴巴地说:“王,王总,我能坐下说吗?我落枕了。”

    大老王给了我两个字作为答复:“活该!”

    我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坐了下来。

    “说说吧,你昨天吃什么了,骂我跟骂孙子似的。”

    “……我失恋了,王总。”

    “……”大老王愣了三秒,然后说,“活该!”

    我被大老王骂得很舒坦,因为只要大老王还愿意骂你,就证明你这个人的生存价值还有迹可循。

    “哪个不开眼的把你甩了?”大老王接着说,“是上次年会来的那个半秃子吗?丫配不上你,你就当之前的人生误入歧途了。”

    大老王是我们公司的一朵奇葩,我们人人都爱他。

    大老王的好是那种无性的老派的好,这在这个时代非常罕见。虽然他只有四十多岁,但每次走进他办公室,我总有种走进小时候外公房间里的感觉,他的人和他的房间散发出的气味,总是让人昏昏欲睡但又觉得心里很妥帖。每次跟大老王谈事之前,我都想跟他先要块糖吃,就是那样一种奇妙的气场。关于这一点,公司同事们也曾热烈讨论过。美术组的小野猫cici,混了半宿夜店,恍惚着到了公司,才想起来手上还有很急的单子没做完,当下就惊了,赶了一天,也没赶完,只好去向大老王如实汇报。敲门进去的时候,大老王正背对着她迎着斜阳看小津安二郎,转身看到cici,便拍拍沙发,说:“一起看,我泡了普洱茶,还有海苔饼干。”cici 战战兢兢地坐下以后,大老王便不理她了,继续专注地看片子,cici 便也跟着一起看,看着看着居然还看进去了,两人一会儿咯吱咯吱地嚼海苔饼干,一会儿啜一口普洱茶。这一幕被闯进去交报表的同事看到了,便掏出手机默默地偷拍了一张,并取名为“天伦之乐”发给了大家。时至今日,cici 提起那个下午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被大老王教训了一通,我回到了座位上。坐我隔壁的傻广东仔又开始把脸埋在抽屉里偷偷抽烟,这个想法太鸵鸟了,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对面做设计的小可又在对着屏幕自言自语,刚开始我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恐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有阅读障碍,但凡是字,就必须读出来,我已经不下一百次看到他目光严肃地盯着屏幕念叨:用户名?

    哦……(打字声)。密码?哦……(打字声)。

    前台的36c 善良妹又一次把盒饭热过了头,闻着从茶水间里传出的熟悉的塑料味儿,我知道,又一个上午安全而无害地过去了,我终于鼓起勇气打开手机,看有没有短信和留言。

    手捧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看了足足半个钟头,连按键里各个污垢藏身的具体位置,我都了然于心,但手机始终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我担心是手机坏了,或是同我一样,一遇到重大事故,脑子就不好使了,于是我反反复复地开机关机,但无论我怎么折腾,手机都没有反应。

    我宣告放弃,与此同时,心中激荡起波涛汹涌的恨意。这对狗男女,即使我不要道歉不要解释,但昨晚我转身而去时,精神状态是多么的暴怒和扭曲,就算我没有跑去轻生,持刀抢劫或是杀人越货也都保不齐,难道你们都不好奇我是否还在人世,难道都不能够发条短信咨询一下我:“你好,请问你还活着吗?”

    气愤中,隔壁的王小贱神情严肃地转向我,开口说道:“黄小仙,你没事儿吧?”我下意识地说:“好得不得了。干吗?”

    王小贱漠然地说:“那你能别用腿撞隔板了吗?你一撞,我这边儿就跟着颤,你看,水都洒出来了。”

    王小贱也是我们公司的一朵奇葩,他恨我我恨他。

    此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但心里却住着一个敏感脆弱且幼稚的十四岁小姑娘。刚进公司时,他那柔弱娇嫩的风姿,迷倒了一大群负责保洁的中年妇女,但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一定是一个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纯度百分百的gay, 我对gay 没意见, 反而很有爱。

    但是我身边这个gay 实在太不一般,和他共事,简直是一场灾难。

    我们两个人大大小小吵过的架加起来,差不多要和一对结婚三十年的夫妻一样多。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坐在我隔壁的隔壁的cici 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化妆了,还问了我七八次,今天的绿色眼影会不会衬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