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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语之天地神人第47部分阅读

把悟空抖掉,跑进洞里,拿了一柄九齿钢耙,又窜出来说:“原来是弼马温变化哄我!”行者说:“你怎知我老孙名号?”那怪说:“我本是天篷元帅,被玉帝打下界,错投猪胎,你当初闹天宫,累及我领八万水兵在天河堵截,今又欺我!”举耙便向悟空搂来。悟空掣棒便打,两个在福陵山中一场恶斗,一个圆睁怪眼似明灯,一个火眼金睛如闪电。一个棒打山岳动,一个耙搂卷飓风。金光万道亮仓穹,祥云翻腾现彩虹。一个曾经闹天宫,一个为帅八万兵。一个被捉压山下,一个被贬猪腹中。一个脱难保唐僧,一个皈依还沉蒙。天篷恶斗美猴王,舍生忘死兵器迎。一个说:“你破人亲事该遭搂!”一个说:“你强jian良女就该打!”耙狠棒猛两不让,各施手段显神通!两个从亥时相斗,直杀到天明。老朱渐觉骨软筋酥,举耙架住金箍棒。说:“且歇息一会再斗。”行者哪里肯依,奋棒猛劈,只见金光万道,那猪却从棒下逃跑了。

    猪钢鬃化金光逃回洞中,聚光一腚坐在大石床上,把耙靠在一边,喘着粗气,躺下便不想动弹。行者欲斗正酣,追金光来到洞前,见洞门上写着“云栈洞”三字,洞门却已闭关。心想:“既已知到洞府来历,还怕你跑上天,且回高老庄看看师傅回来再说!”便踏云回转。

    唐僧与高老头等也一夜未睡,正等得着急,忽见悟空从空落下,慌得老高众人赶紧磕头礼拜。唐僧问:“你去了一夜,可曾捉住那怪?”行者答:“那怪不是妖精,乃是天篷元帅被贬下界,错投猪胎,被我追打,他躲进洞里不出来。我怕师傅挂念,故此回来。”那高老头不住的磕头说:“有劳长老,你虽把他赶跑,终未把他捉住。倘若你去了,他必再来,那时我全家都得被害。我愿把家产与长老平分,求长老务必斩草除根!”悟空说:“你这老儿全无情怀!我听那怪说:他自到你家,虽然食肠大,但不动荤腥。为你家出力甚大,挣了许多家资。他本是天神下凡,只是错投了猪胎,尚有灵性,会天罡数变化,不曾伤害你的女儿,十分疼爱。像这样一个好女婿,乃是你女儿哪世修来!你不应该错怪。就留他在家,绝无伤害。”高老儿乞求说:“长老虽说无大碍,但人言可畏,都说我招个妖怪,似这等亲事断不该!请长老务必将他捉来,既是天篷元帅临凡,不是妖怪,他无恶念,我必善待。长老既插手此事,就该有个结果,教他对天发誓,从此和解。”悟空说:“既如此,你起来,我已知他手段,这次去必然擒来,但你对我师傅要好生管待!”说完无影无踪。

    悟空来到福陵山云栈洞,抡起金箍棒,把洞门打坏。那老猪正在喘嘘深睡,只听行者在洞外骂说:“吃糠的夯货,快出来!”便气不打一处来,翻身跳起,拖了钉耙跑出来。骂说:“好你个弼马温,怎如此骂我?当初老猪也曾为怪,以人为食,经观音菩萨点化才吃斋。”悟空说:“你既吃斋,为何色不戒?”那猪说:“菩萨教我等待取经人,谁知他啥时来,吃人手到擒来,吃斋我又不会做饭,便想到一人家干活挣口饭。正巧高家招赘,我就变化到了他家,这是天大的好事,又有饭吃,又得媳妇。在天:酒后乱性戏嫦娥,挨了千锤又遭贬。来到人间换嘴脸,虽丑艳福倒不浅。高家小女胜天仙,嫦娥与比也自叹。老猪生性本好色,有此姻缘乐人间。初到他家皆欢喜,拼力干活苦劳作。粮食获得大丰收,丈人心里大喜悦。聚集亲邻办亲事,一时高兴我喝多。全是饮酒惹的祸,醉后得意现了形。众人吓跑丈人惧,我入洞房才强行。人间快乐须珍惜,东土僧到便向西。那时拜师再受戒,佛门戒律全得依!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可恨你这弼马温,搅人好事真可恨!”行者听了大笑说:“想不到你还是一个色鬼,有情有义的怪物!你看我老孙是不是一个出家人?”老猪说:“你什么时候出的家?”行者说:“我被如来压到五行山下,是观音菩萨点化,教我皈依,给取经人作个徒弟,唐僧到来,揭了压帖,救我出山。这不保他西去到此。那高老头教我救他女儿,我才捉你。”那猪听了丢掉钉耙,倒身边拜,说:“原来咱是一路人!快带我去见师傅。”悟空大喜,于是两人驾起祥云,径回高老庄。

    唐僧与老高等正在企盼,忽见祥云缭绕,悟空与那怪物落于天井。老高等都赶紧跪拜。老高说:“长老领回的正是我那女婿!”老猪跪在唐僧面前,说:“弟子不知师傅来到我丈人家,未来即见,还闹出这等曲折,请师傅恕罪。”唐僧愕然,那老高傻了眼。行者说:“你这呆子,快给师傅说明白。”老猪便把菩萨教化之事告知。唐僧大喜,即教老高摆上香案,唐僧焚香对天礼拜,收老猪为徒,欲给他起个法号,那猪说:“观音菩萨给我摩戒时,已起了,叫猪悟能。”唐僧喜说:“正是我门宗中人,先进者为兄,你师兄叫孙悟空,快快礼拜。”那猪拜了悟空。说:“师傅,许多话我已给师兄说,自菩萨给我受戒,来到丈人家,只是吃斋,吃饭干活,没动过五荤三厌。至于媳妇,在没出家之前那也是自然。也是有缘。缘分到今天先为止,从此撇下媳妇,跟你西去,待功成圆满,再回来相见!”老高说:“还回来?”猪悟能说:“既出家,便断了凡念,只是回来看看,你要好好待我家眷,媳妇要差使女侍候。若有了小崽,好生看管,待女婿回来教他些本事,不受气,混人间!”老高一家此时都没了恐惧,知道是天神下凡,都十分喜欢。老高自然答应依言。唐僧说:“悟能,你既入空门,休再想那凡念,此去西天路远,须是心诚志坚。那佛门戒律,自是不得违反,你也忌了五荤三厌,为师再给你起个绰号,也好呼唤。就叫八戒吧!”那呆子喜说:“全听师傅叫唤。”唐僧说:“八戒,快给你岳父岳母大人辞行,从此上了西天,莫再回还!”八戒唱了大诺,唐僧就欲起行。老高说:“且慢,我已教人摆下斋饭,用后再走。”唐僧师徒用饭,老高端出二百两纹银相送。唐僧说:“我们是行脚僧,遇寺进香,逢庄化斋,用不着。”老高收起,叫家人连翠兰都来相见,翠兰握住八戒的手,依依相恋,说:“嫁鸡随鸡,嫁猪随猪,这半年多,我以为你是妖怪,便也依你。可你对妻疼爱有加,关怀的无微备至,叫奴家从心里欢喜!人间哪有此等爱?原来夫君把我当嫦娥看待。我夫乃是天蓬大元帅,神人下凡,凡人只能敬仰岂能高攀!这真是:有缘何止万里也能成并蒂莲,天上人间隔不断。从今后,父母当抬头昂首快活百年。妻自是贞节自守养育儿孙,子孙承你血脉能不成为大将军!这你就放心。跟随长老西去,盼君功成名就,取得正果,再还人面孔。”这时高老庄一片欢腾,都扶老携幼前来欢送。于是唐僧上马,悟空牵绳,八戒挑担,离了高老庄,八戒辞了亲人,师徒往西而行。

    唐僧师徒翻山越岭,晓行夜宿。一日,过了八百里黄风岭,往前一马平川,便催马而进。忽然前边滔滔河水,放眼望不到边,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水,唐僧犯了难。说:“徒弟啊!找人打听打听,这河水多宽,也便寻船。”八戒说:“看这水面,别说是船,就是鹅毛也不能漂在水面!”悟空说:“哪里有人烟?”便跳在空中观看,落下说:“千里之内不见人,河面足有八百里宽!”八戒说:“你说这话有点玄,千里之遥怎看得见?”行者说:“你不知,老孙这火眼金睛是在老君炉里炼。千里之内连蚂蚁雌雄也分辨,这河正有八百里宽。”唐僧说:“那可怎么办?”八戒说:“我驮着师傅,施阵狂风过去,不怕他河水千里宽?”唐僧说:“不敢,不敢!我在菩萨面前发下宏愿,一步一步走到灵山,只有心坚才能取得真经还!”悟空说:“要不是如此,老孙用手段,也不知打了多少个往返!”八戒说:“要不,老猪背你游过河去?”唐僧说:“更是不敢,实在凶险!”于是便沿河而走。没走多远,只见一颗石碑栽在河边。唐僧观看:“只见上边写着:流沙河,八百里宽,弱水深三千,鹅毛不能浮水面。”唐僧叹说:“果然!”突见呼哧一声,一怪物冲出水面,伸手就向唐僧抓来,慌得行者拉马回窜。毛的八戒丢了行李担,举耙便搂向那怪,那怪举宝杖相迎。两个在流沙河边大战,本事一样,旗鼓相当。耙搂杖架,杖打耙挡,你来我往,霎时便斗数十招,两个越斗越勇,相斗正酣。悟空在远处看见,把唐僧安顿在地,大喜说:“有了帮手不孤单,他俩手段却一般!”他看得手痒痒,掣出金箍棒,说声:“师傅坐好了!”便一跳而起,半空里一棒砸下,那怪经不住千钧棒,化一道金光钻入流沙河里。气的个八戒嗷嗷叫,说:“师兄,谁教你充能?那怪将败,我就要把他擒拿,谁知你狠,一棍把他打入水底,他若不出,如何是好?”行者说:“我看你与他相斗,手痒心挠,一时冲动,便想耍他一阵,不想他害怕,经不住老孙一棒,便逃之夭夭。”两个嘻嘻笑笑,手挽手回见唐僧。

    唐僧问:“徒弟啊!可曾捉住那怪?”行者说:“那怪经不住棍耙,败回去了!”唐僧说:“流沙河八百里宽,又无舟楫,须是深明此水理之人方能渡,捉住那怪时,不要打杀。”悟空说:“正有此意,他久居此水中,必然知法摆渡。捉住它,便教他渡师傅过河,再计较。”八戒说:“我看着师傅,师兄快去擒他!”行者说:“水中不似陆地,不瞒师弟说,我入水须念诀或变化后才行,不如师弟久在水中。”八戒笑说:“当年我总督天河,掌管八万水兵,水性也算精通,就只怕他一满家齐上,难于抵挡,岂不被捉住!”行者说:“你找着那怪,与他厮打,不要恋战,若是他人多,你便跑上来,我自然接应。”八戒说:“就如你说!”说完持了钢耙,跳进流沙河,分开水路,直下河底。

    那怪在河底,稍事歇息,忽听水响,看原来是老猪推水前来。举杖便打,两个在水中打起,直搅得河水猛涨,厮斗处冒起高高的水花,只见两人冲天而起,带起两道水柱。先是踏波登浪,慢慢直打到天空。斗了两个时辰,不分胜负,突然八戒诈败,往岸上而退。悟空在唐僧身侧,见那怪赶来,急不可待,举棒跳将过去,搂头便打,那怪嗖的钻入河里,气得八戒直跳,骂说:“好你个弼马温,只是性急,我诈败把他引来,你等他上岸,离得远了,截住河岸,我死缠,你偎上擒捉,还能跑了他?”悟空说:“呆子,莫叫,莫叫!且回师傅,再回来引他!”二人又回到唐僧身边。三藏问:“这次又未捉住此怪?”八戒说:“他与我只是战成平手,见师兄举棍,他就逃!回来看看师傅,我腹中也饿了,得吃了饭再与他战。”唐僧说:“我早已饥肠咕噜,已是走了千里未遇人家,带的面饼已经吃光,可上哪里去化斋呢?”悟空说:“师傅莫急,我去去就来!”只见他拿起钵盂,一个筋斗而去。不大会回来,端了满满的一钵盂热气腾腾的大米饭,还有些许素菜。唐僧问:“你这是从哪里化来?”悟空说:“远哩,当在五千里路之外。”唐僧惊异,八戒说:“师兄何必吹得离谱,往返万里,驾云需几个时辰还挡得了我?”悟空说:“你这呆子不知,老孙这筋斗云,一去十万八千里,说到便到,只在瞬间。我向南看到一个大的村落,进了一个大户人家,那里都吃斋念佛,乐善好施,刚做好饭,都还未吃,便给我盛满钵盂打发我回。”师徒饱餐。悟空说:“师弟,你再去引他,这回我断然截住江岸,务必捉住。”八戒抄起钉耙,又钻入水中,行者在高处等待。二人又打出水面,八戒又诈败,那怪也乖,就是不跟来,只是叫嚣:“你这猪精,有本事就在水面分输赢,何必找帮手,那猴精确实厉害,你当我看不出来!”行者看他不上来,耐不住性子说:“师傅你坐好,待我来个老鹰凌空抓兔。”便纵筋斗云,起在半空,猛地扑下,伸手向那怪抓来。那怪正与八戒酣斗,忽听空中风声袭来,便一头扎进水里,渺然不见。悟空说:“师弟,这怪也弄滑了,他只是不上来。”八戒说:“我用了全力,占不到丝毫便宜,奈何他不得,似此咋办?”悟空说:“且见师傅再说。”二人又回到唐僧身边。

    行者说:“如今难以捉住妖精,我当往南海去请菩萨。”八戒说:“为何劳动菩萨?”悟空说:“观音菩萨答应我,取经若遇难事,她必化解。如今路阻流沙河,正当求他。师弟你看好师傅,我一会便回来。”说声去,眨眼不见。

    悟空一个筋斗,经到南海,落在紫竹林外。有那二十四路诸天接着,问:“大圣因何而来?”行者说:“取经有难,须谒见菩萨。”当值诸天说:“大圣稍待,容我禀报。”经到潮音洞口,菩萨正与捧珠龙女在宝莲池边,凭栏赏鱼观花。听报,转回云岩,登上莲台。召行者入。

    悟空整衣而进,拜倒在莲台之下。菩萨说:“悟空,你不保唐僧,跑到这里来何事?”悟空叩首说:“我师傅前在高老庄又收了一个徒弟,叫猪八戒,多蒙菩萨赐法号悟能。今被阻流沙河,八百里宽,弱水三千,过不去。更有个妖精,悟能只与打成平手,我参战,他便往水里钻,这水里的勾当,是我的弱处。故此来请菩萨。”观音菩萨说:“你这猴子,又逞强,没向他提取经的事?”悟空说:“都是师弟与他理论交锋,或许没有提起。”菩萨说:“这就是了,那妖怪乃是凌霄宝殿的卷帘大将,遭贬下界,也受我劝化,给取经人做徒弟,你若提起,他便会乖乖的归顺,何须争斗?”便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葫芦,唤惠岸说:“你到流沙河水面上,把葫芦口朝下,唤悟净,他便会出来,给唐僧做了徒弟,你便用他项下的九个骨颅,按九宫串起,便是一个法船,可渡唐僧师徒过河。你随悟空这就去吧!”

    惠岸领了法旨,与悟空驾云,一会便来到流沙河,按落云头。八戒认得是惠岸行者,上前见礼,木吒与唐僧相见。八戒只是感谢菩萨教化,引入沙门。木吒说:“我去唤那厮来,好渡你们早早西去。”三藏大喜称谢。

    木吒来到水面呼唤说:“悟净还不出来,早早归顺!”那怪正潜藏水底歇息,不敢再出。忽听有人呼唤法名,知是菩萨到来,急忙浮出水面。露头一看,正是惠岸行者。忙过去见礼,问:“菩萨在哪里?”木吒说:“我师傅没来,教我来唤你,给取经人做个徒弟,渡他过河。”那怪说:“取经人在哪里?”木吒用手指说:“那坐在岸上的不是?”悟净看八戒说:“不知是哪里来的泼物?与我厮杀了一整天,也没提取经半字。”又看行者说:“他是帮手,十分凶狠。好不厉害,我不去了。”惠岸说:“他两个都是菩萨劝化,唐僧的徒弟,一个叫孙悟空,一个叫猪悟能,你们以后都是同门师兄弟,要互敬互爱,协力同心,保唐僧取经,何用惧怕?”便领他来见三藏。

    那怪收起宝杖,跪在三藏面前说:“弟子有眼无珠,不识尊荣,冲撞师傅,万望恕罪。”八戒说:“你这厮也不问一声,只知死打硬拼。”那怪说:“你也不嘣个取经的字,我怎知你这泼物从哪里来?”三藏说:“你既已皈依,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便教悟空取出戒刀,唐僧给他剃度,说:“菩萨已给你取了法名,我再给你取号,便叫沙和尚。”沙悟净欣然接受。三藏又教他拜见行者大师兄,八戒二师兄,师兄弟三人皆都高兴。木吒说:“菩萨说要用你项下骨颅做法船,渡你们过河。”沙僧解下递与木吒,木吒便按九宫穿起,把葫芦安放当中,变成法船。唐僧坐在上边,沙僧把行李搬上,与八戒左右护持,惠岸前引,行者牵马半云半雾,在后跟随,霎时过了流沙河。

    惠岸收起葫芦,回南海复菩萨法旨。沙僧牵马,八戒挑担,行者在前引路,师徒四人往西而行。早已金鸟西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