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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图第37部分阅读

    ,便能使唤五鬼将别人家的财运到自己家。

    “哼,那些东西算得什么。”郑翰学不屑道。

    钱逸群见他并不否认玄术所得,只是鄙视五鬼搬运之术太过低级,不由心中暗道:我倒不知还有这等大手笔的玄术,何不探听一番?不过此子性格执拗,连他爹说了都不听,不使些手段怕是不成的了。

    “贫道听你也是胸怀大志的,”钱逸群笑道,“不如这样,你且看这里。”说着,他从腰间解下金鳞篓,放在桌上,伸手从里面一抓,登时抓出一柄春秋式样的古剑来。

    郑翰学脸上显然有惊讶之色,嘴里却道:“这等江湖戏法,算得了什么?”

    钱逸群并不怪他,手中掐起御剑诀,哐当一声宝剑出鞘,在空中舞了两个剑花,重新入鞘。他将古剑推到郑翰学面前,道:“这剑,你看如何。”

    郑翰学双手抓起了古剑,翻来覆去,抽出插入,反复看了良久,方才道:“竟然看不出机关在哪里。”

    钱逸群大笑道:“世间自有神仙术,哪堪戏法消磨。”

    郑翰学迟疑片刻,脑中急转,脸上渐渐浮出一番欣喜,兴奋道:“我便知道吾道不孤!你也与我是一样的,对吧!”

    “这个,”钱逸群咧嘴笑道,“都是人,还都是男人。”

    “我是说这个!”郑翰学在屋子里的环视一周,找到个挑香灰的小铜勺,让钱逸群看清楚。

    “是铜的吧?”郑翰学追问道。

    钱逸群点了点头,这铜勺做得很精致,材质却是很普通的黄铜。

    郑翰学取回铜勺,生出右手食指,略一凝神,轻轻点了点,道:“你再看。”

    钱逸群再拿回手中,分量已经不一样了。

    这不再是铜勺,而是金勺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种本事的?”钱逸群手里拿着金勺,略有担心问道。

    郑翰学不知这道人缘何有此一问,好像认准了这本事是从天而降。他想想也是,这种点石成金的本领可是花钱也学不来。“我天生的!”他道。

    “不可能。”钱逸群心中猜测是百媚图里的异能神通。若是天生有这异能,郑家早就发现了。看他一有钱就乱来的德性,也不是能够隐瞒二十年不为人知的低调之人。

    “应该是数月前的事吧。”钱逸群直接道。

    “哦,对,差点忘了,你也是一样。”郑翰学尴尬笑道,“不过说起来,你这御剑的本事可比我的点金术差远了。”

    钱逸群不置可否:“那三万两金子,就是用这法子点出来的?”

    郑少爷点了点头,道:“每天只能用半尺长宽高的生铁块点成金砖,若是点多了就会咳嗽,半天都好不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是百媚图里的伪神通,也要耗施术者本身的炁。钱逸群的草木之心耗的是肝木之炁。钱卫的隐身术耗用心火之炁。郑翰学的点金术自然要耗肺金之炁,用多了非但会咳嗽,还会哮喘呢!

    钱逸群没有跟他解释,只道:“你想用这点金术晋身?”

    “我想报国!”郑翰学一脸正气,斩钉截铁道。

    钱逸群挑了挑眉毛,却没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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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天策卫

    第五章 天策卫

    不是每个人都有信念的。

    钱逸群相信,有信念的人能活得更有目标,遇事更能坚持。他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想想当日消沉的时候,整日间混混沌沌,只是喝酒、赌钱,实在不知道活着干嘛。一旦发现自己有机会学习玄术,保家人平安,他顿时就浪子回头了,之前的恶习再没有复发过一次!

    郑翰学之前也是流连勾栏女色,如今却一心要报国,这简直就是他的豪华加强版!怎能不起惺惺相惜的感叹!

    “不过,你想用此术进于皇帝陛下,有些偏颇,”钱逸群微微摇了摇头,“大明之败不是因为没钱。”

    或者说,大明是败在国家没钱,而富豪遍地。虽然明廷和皇帝都不觉得民富有什么错,但国家没钱,很多事就没法做。比如救灾,比如治水,比如练兵。

    这都是眼下急需的事,朝廷不做,百姓就只有跟着造反。正所谓砍头何所惜,譬如前日死——造反起码能多活两天,好过当下饿死!

    “确实。”郑翰学的见识倒不浅薄。他侃侃而谈道:“此番平三边之贼,各地藩王或是奉呈数万两银子,或是提供军饷粮秣,但国事蜩螗依旧,数万两的银子转眼就打了水漂。”

    钱逸群点了点头。杨鹤在三边平贼主要就是靠银弹,十万两银子都没让他用上两年。

    “要救当下之国,首先便是选材任用!”郑翰学言之凿凿道。

    ——十七世纪什么最宝贵?

    ——人才!

    “小弟说的人才,可不是科举、武举之类。”郑翰学站起身,慷慨激昂道,“乃是我辈!我辈之能,岂非那些凡俗之人堪比?只要我辈能够同心齐力,护佑大明,则天下太平必不远矣!”

    “我辈到底不多。”钱逸群微微摇头。他见识过玄术巨大威能,深知到了苦尘那个境界,招风唤雨霹雳闪电都只在举手之间。然而天下到苦尘那般境界的人,据说不过五个,又都神神秘秘不为人知。

    即便退而求其次,哪怕戴世铭、黄元霸、李岩、加上钱逸群自己,这样的修士在天下又有多少?

    这么点人,面对数万精锐,能有什么用?

    再者说,这么点人还分了阶级、身份、阵营……到时候难道让李自成和崇祯竞选当皇帝么?

    郑翰学早就在肚子里盘了数月,不能得人一论,今天算是抓到个听众,心中兴奋不已。他道:“我辈人数虽少,却胜在精锐!我也不指望组成一军,纵横千万里,只求收罗我辈同道,以四两之力拨动千钧之势,护佑大明!”

    见钱逸群不说话,郑翰学又道:“我便是想觐见陛下,请他册立一天子亲军,以天策为名,尽启用民间异术之士!”

    “国家已经有锦衣卫了……”

    “锦衣卫已经烂透了。”郑翰学不屑道,“谁愿意入锦衣卫污了自身清白?到时候这天策卫,超然隐遁于朝堂,这是何等飘逸!唔,为行事方便,倒可以暂充作锦衣卫、东厂、六部……那只是便宜之策。”

    钱逸群微微点头:“你便是想做这事?”

    “是!”郑翰学道,“三万两黄金,便是我的投名状!”

    郑翰学杂书没少看,说话半文不白的,倒显得他颇为率真。

    钱逸群笑道:“别说你这天策卫,便是锦衣卫都要听太监的指派,你受得了么?”

    郑翰学登时眉头一皱,思索良久方才道:“那些宦官本是皇帝的私奴,自然容易得皇帝信任。不过天下俊杰之士,必不肯受阉竖指使!”

    “看,第一道关卡就过不去。”钱逸群笑道,“还不如私下募集呢。”

    “名不正,则言不顺。”郑翰学倒是十分坚定,“不管怎么说,总得先见到皇帝,然后才能论这天策卫的事。道长,何不与我同去?唔,道长贵姓?”他说了半天,将钱逸群引为同志,却连姓氏都不知道。

    钱逸群笑了笑:“贫道就不去了,不过日后卫国保家,有用得到的地方,贫道自然不会惜力。”

    郑翰学重重点了点头:“上报国家,下慰父母,这才是男儿所为!”说罢,脸色一黯:“可惜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否则日后遗祸家族。”

    “对于令尊大人……”

    “只是不愿家父操心。”郑翰学道。

    钱逸群点了点头,暗道:这熊孩子倒是比我还要冷静些。当日我就没想这么周全,否则也不至于让父母妹妹陷入眼下这般境地。若不是陈象明还在任上,估计父亲的典史位置早就没了。

    “现在不知如何是好了。”郑翰学摇了摇头,苦笑道,“可笑我一心以国士自任,却连齐家都做不到。”

    “这事,其实很简单。”钱逸群道,“我已经与令尊说了《拾金记》的故事。你跟着一起说就是了。等朝廷有了让你进京的旨意,轻车简从便走,只说外出游学。日后有了官身,自然什么都好说。”

    郑翰学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郑家在扬州的影响力极大,很快便有一批小说面世,价格便宜得和白送一般,恐怕连纸墨钱都收不回。那本小说便是钱逸群提供的思路,名字就叫《拾金记》。主人公名叫郑琼林,一听就知道是喻指郑小官人郑翰学。

    有了这部小说,很快便有《拾金记》的说书、曲艺出来,都是高人手笔,绝非偶然。市井上也都开始传说郑家小官人捡到了当年宁王作乱时的军饷,浑然不顾宁王当初并未打到扬州这一事实。

    南京户部得了这三万两黄金的巨款,星夜传书北京,告知此事。至于这金子到底是捡来的还是郑家的,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三!万!两!黄!金!

    有了《拾金记》做舆论宣传,郑元勋总算一改被动局面,在盐商总会里的话语权又回来了。不过打他家主意的盗匪却没有尽信,已经开始派人来踩盘子探路了。在他们的逻辑里,就算是郑家不在乎金银,捡了这么多金子也断没有全部捐出去的道理,家里多半还存了不少!

    一时间,江湖上风声涌动,各路绿林纷纷将目光投在这“影园”上。

    “五泉公已经上报南京兵部,也派了巡检司的兵士来影园。”郑元勋仍旧眉头不解,“但是听说这次是好几家绿林强盗联手,就连太湖水盗都有心要一同来我家找麻烦。”

    早从嘉靖倭乱以来,城外庄园的安全就是富豪们最闹心的事。在戚继光、俞大猷平倭之前,江浙沿海每年都有豪族大户的子女被海盗绑架,勒索赎金的事。如今国家不宁,盗贼四起,富豪就算蓄养再多的健硕奴仆,也总是力不从心。

    有些绿林胆子大,甚至打出了王侯将军的旗号,那更是可以跟官兵对抗的庞大势力。各地守臣碰上这种大规模强盗,只求他们不要强攻州县,城墙之外的事便放任他们去做了,真正是眼不见为净。

    钱逸群被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些没底,道:“这个嘛,贫道也不知道江湖事,弗若帮你致信王玄珠的二公子,听说他颇喜欢与江湖豪杰往来,人称姑苏小孟尝,或许有稳妥些的主意。”

    郑元勋自己也找了不少渠道,左右不过银子的事,喂饱了老虎,底下那些老鼠自然也就不敢乱动了。不过这回老虎们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送去的银子全收,攻打影园的计划也丝毫不见放慢,颇有吃了肉还要啃骨头的劲头。

    一听钱逸群是介绍王司寇的公子,郑元勋倒是安了些心,道:“若此辛苦道长了。如有要打理的地方,道长千万不要与我客气。”

    “自然。”钱逸群笑道。他知道郑家有个大开金手指的小官人,怎么可能在银钱上与郑元勋客气。哪怕那帮强盗开个天价,他也相信郑家不会皱皱眉头。

    ——不过,这样实在太助涨盗匪的气焰!

    钱逸群并不觉得和平解决是个好主意,但总不能唯恐天下不乱,撺掇别人打打杀杀吧。

    想起当日徐佛说李贞丽总与江湖豪杰往来,钱逸群略一沉思,便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回苏州。其中先说了自己带着三女在扬州暂住,然后笔锋一转,说起此间郑氏惹了江湖绿林觊觎,只得向李妈妈询问对策,还望不吝赐教云云。

    李香君被后人评价为“青楼义气姬”,以其女见其母,可得一观。

    从扬州到苏州,即便送到便回,如此一个往来也要五六天功夫。钱逸群的两封信送出之后,郑元勋的心就忍不住提了起来。他本劝母亲去大哥家暂住,老夫人也答应了。谁知孙女们聊天时提起,说穹窿山的厚真人已经出手,修书两封送了出去,家宅必然平安。

    这本是宽心之语,却让老夫人上了心,细细一问,原来这位厚真人便是那三个机灵丫头的老师,在影园都住了快十天了。之前只听说这三个姑娘是跟老师出来游历的,不成想这老师却是道士。

    老夫人听说了这事,便不肯走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八风|岤

    第六章 八风|岤

    郑元勋为了家宅安全的事,急得嘴角发泡。    知道母亲不肯走,连忙跑去请问:“母亲为何又改了主意呢?”

    “你既然已经请了厚道长出面,咱们却又举家回避,这是信不过人家!我儿难道忘了家训么!”老夫人神色一凛,黄藤拐杖重重在地上一顿,喝道:“忘了么!”

    郑元勋连忙跪地,劝道:“母亲勿恼!孩儿须臾不敢忘!”

    “那你背来听听!”老夫人皓首童颜,满面红光,中气十足,隔开十余步都能听得清楚。

    郑元勋无奈,只得大声背道:“吾家子孙当以信立身,以慈接物,以诚待友。宁以信人致败,不因疑人而成。”郑氏家训印出来足足有十余页,郑元勋取了“诚信立人篇”中的一段,背给母亲听。

    “你一面请人出头,一面又举家遁走,这是待人以诚么!这是两面三刀!”老夫人说着说着便上了气,用藤杖在儿子手臂上重重打了一下。

    郑元勋连忙哎呦一声,道:“母亲,儿子知错了。”还做出一副吃痛不堪的表情。

    老夫人这才消了气,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影园被贼攻破,老身便死在这里又如何?我郑家仍旧有偌大的基业在,我家子孙仍旧能立于天地之间。若像你这般首鼠两端,全了一时性命,却坏了祖宗传下的家风,后代子孙必然步步堕落,你可担得起这个罪过!”

    “儿子知错了。”郑元勋年近四十的举人,被母亲训斥,也只能如蒙童一般乖乖听了。

    “与其到了那般境地,还不如举家死在这里干净!”老夫人顿了顿藤杖,犹自抱气,往屋里走去。

    郑元勋没得母亲的首肯不敢起身,过了一会儿才见老夫人身边的侍女出来,道:“老爷,老夫人说请您忙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郑元勋这才起身退了出来。

    家大业大自然人多口杂,这郑母训子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钱逸群耳中。

    钱逸群颇为感慨。明末乱世许多士族都是举家赴难,老老小小死个干净。一则是明人刚烈。再者怕就是有郑老夫人这样以身作则、秉持以道义教育子女的伟大母亲。有这样不以自己性命为虑,宁死捍卫家风的母亲,儿子怎么可能会去当汉j?

    钱逸群又想到郑元勋冤死,心中感慨,心道:就算为了那位可敬的郑老夫人,也得救他全家平安。

    钱逸群一边等李贞丽、王守忠的回信,一边召集三女,看她们演练剑法。三女知道有强人觊觎此间,也用功了许多。卯酉练剑,子午养气,不敢懈怠。

    忆盈楼虽然分成了十三脉,但是根子总是一个。三人都习过花月凌风阵,只是侧重不同。钱逸群根据三人的剑术强弱,略加调整,又根据玄术易,以花月凌风阵为底子,脱胎出一个花开四季阵。

    这剑阵取法四季。以杨爱为春,李香君为夏,顾媚娘为秋,卫秀娘为冬。一阵之中,春秋延绵,冬夏交替,用在剑法上便是连绵不绝,爆发有力。又正好合了四人的性格,容易达成默契。只是三女不知道卫秀娘的存在,只以为是钱逸群御剑参与此阵。

    “道长真是高人,这才多少工夫,便将花月凌风改成了如此精妙的小阵。”杨爱毫不吝啬自己的惊叹,大加赞赏。

    “一般般。”钱逸群故作谦逊,心中却道:其实也不难。剑阵无非引人入阵、封人退路,杀人于绝境而已。只要算好了他的身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出九宫八卦的范畴。

    “道长老师,为何你用冬剑时会有寒风阵阵?我却使不出有暖意的剑法。”李香君仰首问道。

    “会持剑用剑,这叫剑术。用剑如法,叫做剑法。等你用体会剑意,一剑出去让人恍然如临其境,这才是剑之道。”钱逸群总结道,“你们到底年纪还小,到处走走,体会人间之事、自然之情,阅历到了,自然能由技入道。”

    “老师,你看我这诀捏的可对?”顾媚娘一点都不隔阂,有什么疑问从不藏着,好像一定要将妈妈给的一年一百两银子赚回来。

    钱逸群看她捏了一遍御剑诀,点头道:“不错,熟练了许多,这些天没偷